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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回答了张闻溪的问题,张闻溪却并不开心,胸无大志这四个字自己说没什么,别人说就怎么听都不像夸人的。
又修养几日,张闻溪好了,期间常明公主来看过她,梧桐受伤稍微严重些还没有全好,左手臂动起来还比较吃力,领事妈妈也已经埋了。
“瑞木呢?”张闻溪问,这个人是有身份的张闻溪知道,但各方平稳,她为何突然对常明公主行刺?
除非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顺其自然吧,张闻溪有种预感,预感自己已经被卷入了某些事件之中。
瑞木的上司是天家,究竟是哪方不平衡,要立刻杀了常明公主,张闻溪想不明白。常明应该是知道的,但是碍于什么没有说,张闻溪便也不问。
又过了几天,梧桐灰头土脸的跑到张闻溪房间,吓得张闻溪精神抖擞,以为常明公主又出事了。
“姑娘,快去宜和客栈的柴房找周大侠,有个人说他受伤了。”
“有个人?谁?”
“一个身着玄衣绾黑冠的男人。”
是师母,张闻溪道“我马上就去。”
张闻溪那匹小马驹长大了不少,也和她投缘,很听话懂事,赶到宜和客栈,张闻溪并未遭到阻拦,直接把小马驹带到柴房门口,想来是师母已经打点好了,张闻溪怕师母紧张,也怕自己看见些什么不该看的,咚咚咚敲了三下门“是我,笨徒弟。”
这是周寞深经常说的一句话,张闻溪这是对暗号呢,柴房内本来虚弱的不想讲话的周寞深一下气笑了。
戴钰施“进。”
进入柴房,张闻溪赶紧把门关上,却没想到房间里有三个人,周寞深肉眼可见的虚弱,人倚在柴堆上,已不见侠客之气,倒像将死之人。师母挺直的站在第三人身侧,看气色也不太好,但还算正常,另一人坐着,穿着一身护院衣服,挺有气质的。
“桂子来投告帮主。”张闻溪不知怎么来了这么一句。
周寞深气得睁开眼“果然是傻徒弟,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可别出来瞎用丢人现眼。”
“那这位是?”张闻溪问道,这场面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戴钰施“重要人质。”
那人笑着长叹一口气,跟刚刚周寞深气笑的表情有点像。
“笨徒弟,有一件事要你做。”
“您说。”周寞深如此正经的时候少,张闻溪也认真起来。
师母从周寞深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大盒子交给张闻溪“把这个带到王城,去了再打开。”
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都觉得有问题,这已经不是第六感的问题,就是明显有问题。张闻溪也不是那种特别听话的人,当着三个人的面就把盒子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大块用黄色布垫着的玉,再仔细看,形状是一条盘踞着的龙。
在这个时代,龙意味着什么张闻溪是知道的。
没看错的话,是个玉玺,张闻溪惊了,一时间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像个雕塑一样双手恭敬的捧着,尴尬的说道“这盒子有点大。”
“是挺大的。”周寞深也不管张闻溪答不答应,吩咐道“找沈先生和你一起去,他会去的。”
我不找事,事来找我。张闻溪知道这件事没法拒绝,若只是关乎自己,那便可按照自己心意拒绝或答应,可此事关乎天下民生,她不知道玉玺为何在这里,却知道若是国情动荡,她想要的那种平稳日子也不会有。
“盒子可以不要吗?”确定要做的事,张闻溪便开始想办法。
“盒子很重要。”戴钰施回答,玉玺的盒子更像是玉玺身份的证明。
这就没办法了,张闻溪把盒子放在包裹里,骑上小马驹回陆府找沈醉,沈醉看着面前的包裹只是无奈,任他瞒来瞒去,这件事还是把张闻溪给牵扯进来,周寞深是要把他们绑在一起。
如果张闻溪注定过不上安稳的日子,的确这样更好一些。
沈醉没有迟疑,把玉玺拿出来,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告诉张闻溪把盒子给常明公主,然后去门口等他。这边沈醉也没闲着,去找了陆郡守,告诉陆郡守已发生的事,叫他早做准备,牵着自己的灵缇骏去门口找张闻溪。
“上马。”他的灵缇骏比较高大,沈醉把包裹交给张闻溪,让她背在胸前,双手交叠让她踩上去,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将张闻溪护在胸前,灵缇骏奔驰而出。
张闻溪心里有很多疑问,却没有时间问,她知道这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却不知道自己参与的意义何在,沈先生虽然不会武功,却是个做大事的人,而她此时竟也生出一些情怀,理解那些故事中,为何有人明知是死,也要慷慨赴约。
大概就是现在的境遇吧。
可这些慷慨激昂的劲儿过去之后,张闻溪还是那个只想过平凡日子的普通人,夜半时分,她与沈先生同住一屋,责任感带来的沉重压力让她想快点到达王城,把手里这烫手山芋送出去。
房间内的一张大铺上,张闻溪与沈醉中间隔了张长条桌子,两人一人睡在一边,张闻溪心里藏着事儿,着实是睡不着,侧头看见沈先生睡姿方正,头下枕着玉玺,侧脸如道道山峰,睫毛的阴影拉的很长,她轻声问道“沈先生,你睡了吗?”
“没有。”沈醉睁开眼,也侧头看着她。
与古代女子不同,张闻溪的目光没有躲闪,像黑夜中星星的微光照在沈醉心上,若不是夜色掩盖,能看见他脸上有两团红晕。张闻溪说道“先生,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遇见大事儿。”
“怕吗?”
“怕到不怕。”张闻溪摇头,看向脚底的纸窗,上面有斑驳的树影“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和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先生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想丢下我。”
“不是这个意思。”张闻溪想要辩解,她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武功,在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也未成形,很多事都帮不上忙,沈醉带着她更像是带个累赘。
沈醉问道“你知道柴房里那个人是谁吗?”
“谁?”
“现在的太子,也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沈醉之前瞒着张闻溪,求常明公主不告诉她老皇帝驾崩的事儿,就是尽量不想让她卷进来,却没想到周寞深用张闻溪绑着他去送玉玺,既然如此,他现在便也不再瞒着张闻溪,将事情全盘托出“你师傅负伤,太子目标太大,自己能回到王城才能成为新皇,若是带着个玉玺自然不方便,而戴钰施本就是太子的人,此刻也必须守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这样算下来就只剩你我了。”
“那我有什么用?”
“你得和我在一起。”沈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跟女人一个床上睡觉,可算来算去总觉得漏了点什么,有哪里不对劲儿。
沈醉并未急着赶路,到达淮州的时候买了两套衣服,一男一女,是他和张闻溪的尺码,张闻溪见沈醉不急,就在休息的时候练习内功,成溪到汇海进度确实慢了一些,张闻溪却感觉也快了,没准到了王城就能到达汇海境界。
刚开始上路的时候张闻溪还很警惕,时间一长这颗心便是想警惕也警惕不起来,这也赖沈醉,在淮州的时候带着她日日逛街,还很鸡贼的见了淮州的一个瓢把子,讹了人家一点钱,这瓢把子是个讲究的,好像还帮沈醉办了点什么事。
她已经放松下来,却在快到王城的时候越发紧张,总觉得一路上平静的很奇怪,她清楚自己的体质,知道自己不至于这么幸运,揣着个玉玺能到处闲逛还没事儿。
这点让张闻溪觉得很忐忑。
沈醉也清楚这点,预料到若是路上没人堵他们的话,可能是夺位的人不知道玉玺在他们这儿,也可能是就在王城等他们,因为在来到路上,沈醉的路线选择其实是很有讲究的,而后者概率更大一些。
城中情况不明,却已是龙潭虎穴,张闻溪和沈醉在王城外住下,没有草率进城,沈醉在等,一等张闻溪不紧张,二等太子的消息,若是太子归位的话,城内一定有异象发生,他要等那个时机。
在等待的过程中,张闻溪和沈醉在王城外的废弃破草屋里,过了几天闲云野鹤的日子。
先生闲着就给她讲武功秘籍,张闻溪不用注气学什么都方便,前几天只是听沈醉讲运行道理,后面讲讲就觉着上手了。沈醉只讲点穴的方法,张闻溪在短短几天内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武学大家,为自己的聪慧感慨不已,却不好在沈醉身上试,只能先忍着手痒的劲儿,静待时机。
最让张闻溪惊奇的还是先生,平时看似温润的先生,不仅一肚子武功秘籍,还能下河摸鱼,在她原本的印象里,先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存在,却没想到不会武功的先生,竟然有腹肌,那下河摸鱼的身姿异常矫健,烤鱼的味道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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