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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祁如松便动身前往猎妖门总部。
虽然他不明白总门主为何有此举动。但,即便是为了中洲城的穷苦百姓,他也必须前去。
这一次。他并未空手,而是将携带的所有银两换成了穷苦百姓所需的大米,蔬菜等食物,然后雇了一辆马车送往叶老处。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百姓!
祁如松到达时,猎妖门的弟子正在准备煮粥的食材。
再次见到自己,叶愁河显得并不意外。他轻轻挥手,让手下猎妖者将食材从牛车上卸下,随后示意自己上前帮忙。
不到一炷香时间,穷苦的百姓再次排起了长龙。
“如松,这里交给你了。”总门主吩咐他。
“遵命!”
“什么遵命?你已归回世俗,并非猎妖门弟子。”叶愁河立马变了脸色,“我叶老儿何德何能,岂可向你堂堂南境之王下达命令?
你若再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那便回去吧!”
“我...”
“你什么你?你来此地是为了讨好我?还是为了证明你是个善人?”叶老厉声呵斥,“哼,若是有目的前来,我叶老儿可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目的?不,并非如此。我是真心想帮助这些百姓!”
“既然是真心,说什么遵命?是我叶老儿给你下任务让你来的?”
祁如松摇了摇头,“我会尽心尽力!”
叶愁河看了他许久,随后递给他一个木碗:“先喝一口粥,今日的百姓会比昨日多上一倍。到时候不一定有剩余。”
他确实饿了,早晨到现在一心惦记,一直没吃东西。他深深啜饮,然后将木碗交给负责清洗的猎妖门子弟。这次喝它,已经闻不到任何异味,他已经习惯了【神仙粥】。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手捂肚子。施粥的工作又开始了。
这一天,正如叶愁河所言,他一直忙碌到黄昏时分,人群才渐渐散去。
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随后寻找总门主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叶总门主去哪里了?他心想。
突然,一只手搭到他胳膊上。“总门主!..”
祁如松立即转身,但却是个小女孩,面色苍白,身穿大得不成比例的兜帽长袍。
“请问总门主他?”
那女孩嘴里嘀咕了几句。
祁如松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可以说清楚一点吗?会大夏语?”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我会。”
祁如松不喜欢别人老是这样让他吃惊。这回是个戴兜帽的男人,个子很高,从兜帽底下,他只能看见他眼睛反射出的微微泛红的烛光。“总门主让你明天别来了,伪善者!”
“伪善者?”祁如松重复了这个词,“你是什么人?”
“猎妖者。”那人的语气温柔,“明天请你不要来了,你只会破坏这里的秩序。”
“我来找总门主,我来此救助穷苦百姓,真正的猎妖者不该拒绝我。”
“真正的善男信女我等自然不会拒绝。”那人告诉他,“你曾为猎妖者,可如今呢?”
听闻此言,祁如松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你是谁?告诉我!”
“我是祁如松!”
他看不见那人的脸,却不知为何能感觉到他的笑意。“不,”他说,“你是谁?”
“南境之王!”这是祁如松的第二个答案。
“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他咽了口口水,随后猛然想起猎妖者的誓言。“我是无名之辈。”
“接近了,你是谁?”
加入猎妖门,就得摒弃之前的身份,这是猎妖者的誓言。
想到这,于是他大声回答。“我是守护大夏的无名之辈!我是猎妖者!”
“你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那人揭开兜帽,“如松,你明日再来。”
祁如松定眼一看,那人正是猎妖门总门主叶愁河!他在考验我...
“我会再来,这里有需要我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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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祁如松来得很早。所带的食材搬运完毕以后,一位猎妖门弟子走上前,“祁王爷,总门主让我告诉您,今日若有空,请去【铁匠街道】帮助一位姓周的铁匠!”
“请问需要做什么?我也好做足准备。”
“您去了便知!”
“那他或者他的铺子有什么特征?”
“铺子在高处,用木材和粗糙的石头搭成、楼层足以俯瞰下方狭窄巷道的巨大屋子。房子的两扇大门乃是檀木所制,上面刻画着一幅打猎图。一对石石狮子守在入口两侧。”
“谢谢!”
说完,祁如松离开猎妖门总部,转进【老鼠窝】,沿着蜿蜒小路骑上错综复杂的街道。
几经转折,【铁匠街道】便出现在眼前。
沿途经过在锻炉前干活的铁匠,拿着盔甲讨价还价的佣兵和战士,以及头发灰白,兜售着铺子上各种旧铁陈刀的铁器贩子。
他们越爬越高,建筑物也更显高大,城里绝大多数铁匠都在此地。
根据那名猎妖者的提示,祁如松很快便找到了那间铁匠铺。他把马拴在门口的石柱上,侧身走进屋内。
铺子里的伙计眼尖,他立刻认出祁如松背心上的家徽,没过多久屋主便急急忙忙上前迎接,满脸堆笑,忙着打躬作揖。
“快帮南境之王倒酒。”他对那名铁匠说,然后示意祁如松在长椅落座。“大人,我叫周名,您请坐,把这儿当自个儿家罢。”
老板穿着陈旧的布衣,身上一股汗味。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他问老板。
“最近从南境来咱中洲城的就只有王爷跟您的随从,普通侍卫可没资格穿戴祁氏族徽的衣衫!”
祁如松有些语塞。“我是来帮忙的,”他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哪里敢劳驾王爷您呐,”周名道,“只是需要您做个公正的判决。”
“哦?那快请吧。”
“是,是,是。王爷您请耐心等待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一个酒杯斟满酒。“您需要打造新的铠甲吗?别看我这铺子小,但我敢跟你保证,中洲城上下再找不到手艺能跟我比的人。
您若是不信,大可把中洲每一家打铁铺都走过一遍,自己比较比较。其实打件盔甲,随便一个乡下铁匠都会。我打出来的堪比神兵。”
祁如松啜着酒,听他继续往下说。照周名吹嘘,不仅都城守卫队长整套铠甲都是在这里买的,许多真正识货的官家老爷也都是常客,更别提其他猎妖门弟子了。
“那东境世子呢?有没有来你这!”
周名闻言,停顿数秒,“东境世子找过我,也是奉猎妖门总门主之命。遗憾的是我没那个荣幸,不曾为他效劳。”
祁如松微微一笑,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地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沉默常常比发问更有效,眼下正是如此。
不一会,店铺伙计再次回到前厅,然后附耳向周名说了些什么。
“王爷,那妇人与她孩子在后院,”周名告诉祁如松,“请随我来。”
“后院?”
“对!”周名看了他一眼。
他领着祁如松走出后门,穿越锻造间,来到后院。
一个中年女人跟一个小孩坐在长凳上。那中年女人脏污的长发,脏污的外衣,赤膊,眼中满是悲伤跟无助,而那小孩则是满脸泪光的拽住女人的衣角。
“就是她了。”周名道。
还不等祁如松发文,那女人便哽咽道。“诸位大人,我真的是没钱。求你们发发慈悲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周名告诉她,“非常抱歉,我也想做个善人。但如今这世道,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冬天只怕会很艰难。”
“我夫君死得早,就留下我这孤儿寡母。”女人带着哭腔回答道。“现在我真的身无分文,求求您高抬贵手。”
让我来解决债务纠纷?祁如松心想。
“我店里的伙计见到你还藏着一张银票。“周名道:“就在你的鞋底。”
那女人不敢搭话,只是默默的低头抽泣。
“是真的吗?夫人?”祁如松问她。
“那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积蓄,要是给你了,我们可怎么活过这冬天啊。”
“拿不到钱,我这一家子又如何度过这寒冬?。”周名面露难色。“祁王爷,您评评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本不是什么难以裁决之事。可拿不到欠款,这位周铁匠一家子要受苦。拿了母子最后的积蓄,就等于是要了她们的命...
又是总门主对我的考验吗?祁如松长叹一口气。“这对母子欠你多少钱?”他问道。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我猎妖门一贯秉持公正,他在心里默念。
“这位妇人,请您将欠款如数归还给这位铁匠师傅!”他向那妇人说道。
“大人...您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那妇人哭泣道。
“您且听我一言,”祁如松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您必须得还。您想想,若无营生,你这银子能熬得过今年这个冬天,却不一定能够熬得过明年。
我在中洲城认识一些官家老爷,由我为您修书一封,去往某位大人府上谋个差事。您跟您儿子才能在这中洲城更好的活下去!”
“这是...真的吗?”
“我岂会骗您!”祁如松笑道。
那妇人牵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他千恩万谢。
祁如松连忙将他们扶起。
接着,那母子将藏于鞋底的银票交予周铁匠,此事便算了结。
“事以办结,我也该回总门主那了。”
而当他正打算转身离去,那周铁匠拦住了他,“总门主让你完结此事以后先行回去,明日再前往猎妖门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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