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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换上药童准备的衣服,这件衣服剪裁合理,将他的身姿衬的挺拔,如同一位金陵城的贵公子。
「果然是人靠衣裳,你现在顺眼多了。」
阿落行礼,问:「还未请教,小师傅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齐衡,家中排行第二,师傅都唤我二郎。」
「二,二郎?」这两个字让阿落陷入一阵头疼。.
齐衡立马反应过来,「你有认识的人叫二郎。」
阿落揉着自己的头,问:「什么意思?」
「我在书上看过,」齐衡解释着,「失忆的人,会因为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或者名字就回忆起过去。」
「算了。」齐衡说,「你现在先别想了,我们先去洛府。」
阿落点头。
「对啦,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齐衡问着。
「阿落,叫我阿落就好。」
来到洛府时,已临近日落。
作为豫州城内的核心区域,洛府却没有想象中的豪华模样,反而十分朴素,跟寻常人家没有丝毫区别,如若不是匾额上书「洛府」两字,都难以相信这是掌握豫州命脉的地方。
「愣着干嘛,快走。」齐衡催促着。
「好。」
齐衡向守卫说明情况,「郎君,我是乐安堂的药童,我的师傅正在府里为二公子看诊,我来给他送药材。」
「药材?」守卫看着齐衡背着的药箱,「打开看看。」
「是。」
经过一番检查,侍卫将两人放进去。
「这也没个什么下人来带路,这书房该怎么走呀?」齐衡嘀咕着。
阿落抬手,说:「沿着这个回廊走到底再左转。」
齐衡转头看他,「说的好像你真的来过一样。」
「试试看。」阿落说着。
齐衡叹气,「好吧。」
跟随着阿落的指路,两人真的找到了书房的入口。
「你还真的挺神的。」齐衡说着。
阿落没有回答,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皱着眉。
「你等等,我先去叫门。」
齐衡敲着门,唤着,「师傅,我是齐衡,来给您送药材了。」
等了一会,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走了出来。
「不是让你在药堂等着吗?谁让你来送药了?」
老头颇为生气,语气里满是指责。
齐衡傻笑着,双手递上药箱,「嘿嘿,师傅您先看看药箱再骂我。」
老头拉开药箱,翻找了一会,语气变缓,「你怎么知道我的止血草用完了。」
「里面那位,去年那么折腾,我想着今年或许也是一样的情况,所以就自作主张给您送来了。」
「......行吧,算你机灵。」老头说着,「那你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老头等准备关门,齐衡继续说:「师傅,等等。」
「还有事?」
齐衡指着阿落的方向,说:「那位郎君得了热毒,要买我们的王不留行。」
阿洛与大夫对视,阿落连忙行礼。
「呃,苏大夫,快进来,二公子又不行了。」
听着屋内人的呼喊,苏大夫说:「让他等着,现在不得空。」
苏大夫说完,房门被「咚」的一声关上。
齐衡回到阿洛身边,「抱歉,师傅有急事,不如,郎君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阿落问:「里面到底是谁?得的什么病?」
「洛家二公子,至于是什么病......怎么说呢。」
齐衡有些犹豫。
「不好说就不说了。」阿落不想为难齐衡。
「倒不是为难。」齐衡解释着,「二公子的病,师傅总是说,是心病。」
阿落暗自叹气,似乎也不想多想,这个心思都在药材上。
「那你师傅要整夜都待在这里吗?」
齐衡想了想,点头,「今年不知道,但是去年的时候师傅是整夜都待在这里。」
阿落看着紧闭的房门,「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出来。」
「这里是洛府,可不能让你在这里造次。」齐衡有些慌张。
「你放心。」阿落安慰着他,「我只为求药,不会做什么的」
「你明日来不也是一样的。」齐衡不明白。
阿落依然紧盯着房门,「夜长梦多。」
齐衡深深叹气,「行,你就站在这里,不许乱动。」
话音刚落,书房里传来喊叫声。
「快来人帮忙。」
阿落正准备前往,齐衡叫住他,「别,你就站在这。」
齐衡推门进屋。
「主子。」
阿落听到背后的动静,缓慢的转身。
秦殊看见阿落的长相时,眼里满是失望。
随后便问严厉的询问,「你是谁,怎么进的洛府。」
阿落指了指房间,说:「我是乐安堂的人。」
「乐安堂?」秦殊问:「那怎么还不进去帮忙。」
阿落也正想瞧瞧那个二公子的长相,连连点头,走进了书房。
「怎么,那么像?」秦殊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嘀咕着。
阿落进入房间,浓烈的血腥味和药材味让他皱着眉。
视线看向左侧的软塌,高桢双眼猩红,仰躺在床上挣扎,苏大夫和齐衡一人一边压着他的手。
「阿落,快来帮忙。」齐衡喊着。
高桢停止了挣扎,「阿,阿落。」
见着高桢停止挣扎,苏大夫说:「他对这个名字是有反应的,继续叫。」
「啊?」齐衡有些诧异。
「快叫。」苏大夫吼着。
「阿,阿落。」
高桢转头,盯着阿落,猩红的眼睛慢慢的变的清朗。
「阿洛。」他唤着阿落。
秦殊本想说明,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选择解释。
「好,慢慢的放开他。」苏大夫说着。
没有了束缚,高桢翻身起床,有些踉跄的走向阿落。
「阿,洛。」
高桢抱着他,竟开始哭泣,「阿洛,我在做梦,对吗?」
阿落与苏大夫对视,后者说:「你别挣扎,他就是把你认成其他人。」
「我,我在。」阿落浅声应答,却也不敢乱动。
高桢哭的更大声了,如同孩童一样。
秦殊盯着阿落的背影,竟也有些红了眼睛。
「什么人!」
屋外传来侍卫的叫喊声,秦殊立马说:「你们别管,专心照看二公子。」
秦殊拔剑离开书房。
阿落扶着高桢慢慢的走向软塌,将他放在上面。
这时,他才终于看清了高桢的模样,心想,「原来就是城墙上的那个人。」
苏大夫走进,重新给他进行针灸,阿落想要离开,将空间留给苏大夫,可高桢却拉住他的衣角,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他。
阿落暗自叹气,只得愣在原地。
苏大夫的针灸一根根插入他的穴位,全程,高桢没有一点挣扎,就这样直勾
勾的盯着阿落。
一开始,阿落还能装作看不到他的视线,可越到后面,就完全没法忽略。
针灸结束,高桢依然没有放手。
苏大夫观察了一下,说:「二公子难得安静了一会,你就在这等着,他刚刚服了药,等药效上来,他睡着了,你就可以了。」
齐衡见阿落有功,趁机说:「师傅,那这位郎君需要的药材。」
「给他。」苏大夫毫不犹豫,「治疗二公子有功,他想要什么,老夫都可以给。」
见药材到手,阿落也松了一口气,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盘坐下来。
高桢的视线完全跟随着他。
阿落忍不住说:「我不会走的,你别这样一直盯着我看了,瘆得慌。」
言闭,高桢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却没有松开握着衣角的手。
高桢闭着眼睛,阿落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竟然也生出了一种熟悉之感。
「这位郎君。」苏大夫喊着他,「起药效了,你可以离开了。」
阿落刚移动了身体,牵动了衣料,高桢立马就睁眼,眼神里有些许怒气。
「不走,不走。」阿落连忙解释。
高桢再次闭眼,阿落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的人都压低了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变的很小。
等到高桢的手慢慢松开时,苏大夫才说:「可以了,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阿落慢慢的移动身体,等衣角滑落,高桢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
「好,我们都出去。」苏大夫说着。
阿落转身离开,注视着房间里的装饰,那种莫明的熟悉感再次传来,在他的记忆里,书架上第二排的角落放的是尚书,他想证实这段记忆。
他快步走向书架,果然,在那个位置,放的是尚书。
「你在做什么,别乱动。」齐衡赶忙上前阻止。
阿落放下了书,「走吧。」
苏大夫注意着阿落的一切,默默不语,走在前方。
阿落行礼,道,「大夫,现在可以赐药了吗?」
苏大夫捋着自己胡子,点头,「当然,不过,我担心二公子有变,所以,还是得留在着,不如,你也留在这。」
「留在这?」
「洛府会准备房间的。」苏大夫再次说着。
见着阿落犹豫,苏大夫又说:「不过就是一夜而已,不妨事的吧。」
「行。」阿落点头同意。
秦殊正巧回来,苏大夫将他拉到一边,不知说着什么。
两人说话期间,秦殊一直看向他。
不一会,秦殊上前,行礼,「郎君,请跟我来。」
「好。」
秦殊走在前,阿落跟在身后,秦殊问:「郎君应该不是豫州人吧?」
阿落点头,「我从宁州来。」
「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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