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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上,路过很多小草坟,爷爷说,这些都是没人祭拜的孤坟,时间久了,坟头都长了草,我问爷爷,“一般葬在这里的不都是村里的人吗?怎么会没人祭拜?”爷爷带着我们坐在几个石头墩上休息,然后拿出烟袋,点燃了烟丝,吞吐之间,眼神总是望着远方,许久之后,才开始跟我们解释,“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村里就剩一些老人,腿脚好的,还能在清明重阳的时候上来祭拜,腿脚不好的,也就只能任由坟头长草了。”
休息完之后,我们继续动身,不一会就到了竹林,竹林很大,爷爷说这是祖上那时候种的,因为竹子多,很多老房子那时候都是用竹子做的,后来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挣到了钱,也不愿意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砍竹子,很多新建的房子纷纷改成了砖头水泥房,慢慢的,村里就只剩老人了,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在外头安了家,很少回来了,没安家的就更不愿意回来了。
竹林里冒了很多新笋,我们跟着爷爷挖了三大筐,挖笋的时候还捡到不少野鸡蛋,晚上的时候全村人都集中在一起吃饭,热闹的很,吃完晚饭我们点燃了篝火,唱起了山歌,我们围在篝火旁,还跳起了舞,在这样欢声笑语的夜晚,昨天刚到这里时的不满也就统统烟消云散了。
半夜的时候,院里又飘起了白雾,和昨晚一样,这两兄妹站在爷爷奶奶床上一声不吭,哭得梨花带雨的,离开的时候也是一样惊恐的表情,我狂打了几个哈欠,准备回屋继续睡,突然余文珒出现在我面前,拦住了我,“不追上去?”我没理他,绕过他回房躺着,刚盖上被子,他就过来蹲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也不说话,最后我忍无可忍,睁开眼睛瞪着他,“你想干嘛?”余文珒耸了耸肩,“无可奉告。”然后起身走了。
我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起身换了衣服,拿了符纸追了上去,走到院里的时候,余文珒就站在院门口看着我,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我挑了挑眉,咧嘴一笑,看得我心里瘆的慌。
“我说你这人,有话就不能直说吗,非得这么卖关子,折不折腾啊。”我走到他跟前,一脸不满。
余文珒笑了笑,也不说话,径直走了,看到我在后面跟了上去才开始慢慢悠悠的解释,“直接跟你说,怕你蒙头就睡。”我听完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回走,余文珒赶忙拦住我,“哎哎哎,我就开个玩笑。”
我把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真话,余文珒拿起扇子给我扇了扇风,“别生气,且听我慢慢道来~”我翻了个白眼,抬脚准备走,余文珒继续拦住我,“我快快说。”
“事情是这样的,你好奇的事情就在山上,我要找的人也在山上,但是没有你,那人我也找不到,没有我,你好奇的事情也不会水落石出,所以,我们要合作共赢。”
我瞟了一眼余文珒,心里默默思量,他说的确实也对,单凭我自己还真的斗不过山上那位,但是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要我牺牲自己当饵,引诱山上那位自己出来,这合作能不能共赢不好说,等下他要是隔岸观火,我岂不是赔了性命,这买卖多多少少有点吃亏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愿意,你跟我可是有旧怨的,万一你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来,那我不就死定了。”我把余文珒推开,准备回去睡觉。
余文珒这回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身后抱胸看着我,“我还以为张天师亲自带出来的徒弟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知道是自己斗不过的恶灵就退缩,真是让鬼都看不起啊。”
我紧握拳头,转过身来瞪着他,恶狠狠的走到他跟前,“前面带路。”
今天的月光分外明亮,一路上山都能看得到路面,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渐渐起了雾,余文珒说怕打草惊蛇,要留在山下候着,给了我一颗觉灵珠,还给我带上一条手串,美其名曰,觉灵珠可以感受到恶灵,手串可以让他感知到我的危险,说实在话,觉灵珠我是信的,手串我不太信,就算是真的,也难说他会不会等我被打残废了才来。
越往上走,雾气越重,渐渐的就越难看到路了,天上的月亮也被雾气吞噬了,残留的一点点月光都没了,我闭上双眼,开启法眼看路,慢慢摸索着前进,结果一不小心踩了空,掉了下去,滚动的过程中还撞到了石头,身体也被野草划伤了,我强撑着身体的疼痛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心里忍不住骂余文珒,还说什么有危险就来,要不是我运气好,现在都可以见阎罗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背包,还好没丢,包里一直备着手电筒,只不过刚才看月光明亮,就没有拿出来,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了,我打开手电筒照亮脚下跟周围,原地转了一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山洞简直就是乱葬岗,我站着的地方,脚下跟周围全是尸骨,我用手掩住嘴巴,好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我把手从嘴巴移开,颤颤巍巍的打开背包,手忍不住的发抖,使得我好几次都没拿到我想要的隐息符跟除祟符,最后还是对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才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我把隐息符贴在身上,拿了几张除祟符在手里,轻手轻脚的慢慢前进,最后来到一个洞口前,洞口的石门锁着,上面刻着几行字,有点看不清晰了。
我鼓起一口气,吹掉上面的积尘,用手擦了擦,只见上面写道:生前携怨去,死后携怨来。莫道身前事,莫道身后事。前尘归尘土,旧怨归怨灵。祭之以白骨,怨消于此地。
这是怎么回事?白骨祭怨灵?所以洞口的白骨都是故意扔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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