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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闻言眼皮一颤。
难不成,纤凝在二爷屋里看到了什么?
总不会是大奶奶的人暗中来了二爷的屋子翻找什么吧?
可若真是如此,就等于捉住了大奶奶的把柄,是大功一件,纤凝便不会因为被王妃撞见她站在二爷的书房外而感到害怕。
然而昨日纤凝唯一与她提起的,就是她在窗下撞见了王妃。
难道说,她其实是撞见了王妃在做什么?
若是如此,纤凝肯定会与自己说起,而不是说她怕王妃误会她对二爷有那个意思。
也就是说,她虽然撞见了王妃,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那她又为什么会因此丧命?
寒酥咬唇,再次回忆纤凝的话。
她说二爷的文章被风吹落一地,她帮忙捡起,回头就看见了王妃,王妃的眼神有些可怕……
寒酥心头狠狠一震。
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她和王妃两个,纤凝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可王妃或许以为她看见了什么……
那她的死……
寒酥的脸不受控制地褪了颜色,公孙意朝她看过去,“寒酥,可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神色如往常一般悠然从容,但寒酥却觉得里面有一丝丝黒翳要爬出来将她紧紧捆缚住。
她心中顿时一个激灵。
若是二爷知道她心中起疑,告诉了王妃,那她也活不了了。
心念电转之下,寒酥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奴婢绝没有指控二爷杀人的意思……”
薛平和孙妈妈闻言都露出恍然的神色。
方才公孙意说,纤凝的死因就在辉月居来瀚山阁的路上,并且是在来了他这里之后。
这话引申出去,便是纤凝的死与他有关。
薛平赶紧解释道:“二爷恕罪,小人并无此意,只是觉得纤凝应该是从二爷的书房离开之后,遇见了什么,才导致身死。”
公孙意的目光在寒酥身上停留了片刻,看向薛平,笑道:“你们不必如此,就算你们对我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寒酥垂眸掩住眼中的惊恐,“多谢二爷不怪罪奴婢……”
公孙意挥手让她起来,“你唯一的亲人死得不明不白,你想求一个真相,也无可厚非,我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寒酥起身朝她行礼,“二爷宽宏。”
薛平看了寒酥一眼,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先退下了。”
三人离开瀚山阁,回到辉月居向林氏禀报。
林氏问道:“怎么样?”
薛平躬身回答:“纤凝去过瀚山阁,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回去了。”
“这么说,你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小人没用。”
“这不怪你,你能从蛛丝马迹看出纤凝死之前做过什么已经很好了。”林氏微叹,“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查?”
薛平将事情前后想了想,如果说纤凝的死因在于午后这一炷香的时间,那么就一定是在瀚山阁发生了什么,可纤凝在书房窗外驻足不过片刻,又能发生什么?
“小人一时间还没有头绪,想一想再做打算。”
林氏闻言便朝他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等他们离开,公孙意缓步走了进来。
林氏看了儿子一眼,问道:“薛平真的没看出什么?”
公孙意说道:“我瞧他那副样子,像是心里有所猜测却没有明说,应该是因为无法证实。”
林氏凝眉。
公孙意看着自己的母亲,思忖着开口,“昨日纤凝到底在瀚山阁看到了什么?我的书房中,似乎并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氏闻言抬头看向他,“有些事情,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公孙意垂目,“儿子知道了。”
*****
福灵居,长阑已经事无巨细的将辉月居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
李清懿眼中闪过寒芒:“看来林氏的辉月居,也并非铁桶一块,这对咱们的下一步动作,十分有利。”
长宁刚换过伤药,闻言抱着胳膊过来问:“下一步?下一步奶奶要怎么做?”
李清懿看了一眼长宁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胳膊,说道:“既然寒酥已经起了疑心,咱们当然是要借她的手,揭露纤凝的死因。”
“纤凝的死因,难道不是因为那张纸吗,这件事情,还不到捅破的时候吧?”
李清懿看着她反问道:“纤凝的死,只能是这个原因么?”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李清懿笑笑不说话。
长阑早就知道李清懿的打算,提示长宁道:“纤凝是王妃身边较为亲近的丫头,又没出门,就在王妃的辉月居,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死了?还查不出原因来?人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主仆之间不也是一样?王妃要纤凝死,纤凝还哪有活路啊!”
“你这话说的我更糊涂了,王妃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让纤凝死?”
长阑嘻嘻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上去十分无害,她说道:“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纤凝伺候王妃这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王妃怎么会下狠手呢?一定是纤凝不小心知道了王妃什么秘密!”
“秘密?”
“是啊,王妃守寡多年,说不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敢让人知道,不然,何必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呢?”
长宁立即将几个重点字眼联系起来,“寡妇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不能让人知道的,连自己贴身丫头也要灭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兴许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拥有一个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她万劫不复呢?
长宁倒吸一口气,一拍巴掌,“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清懿瞧她恍然大悟的激动模样,连忙按住她:“小心别牵动伤口了。”
长宁说道:“听说大爷正在找二爷的生父,如果能尽快找到,说不定能趁着这次一举将王妃从镇北王府拔除?”
“恐怕没那么容易。”长阑插话道:“那两个人,一个心疾猝死,一个面上生疮毁了容貌,可能性都很大,而且,林间月作为居士,只要缴纳足够的香油钱,就能自己独住一间禅房,但庵中修行的女尼,都是几人同住,能够单独行动的时候并不多,即便是轮值巡夜,也是两人并行,并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单独去见什么人,并发生那种事……”
李清懿也说:“……如果用迷晕这一类的招数,一次两次还能糊弄过去,可次数多了,难保不被怀疑。林间月在苦渡庵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必须要受孕的话,一次两次,恐怕几率太小,林间月一定是经常与那人幽会……”
长宁看着她们,“难道你们没有想过,这两个人,都是林间月的男人?”
李清懿和长阑闻言,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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