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奥弗朗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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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世界，帝国，德拉科男爵领。

在繁荣城镇的中心地段，这个底层用大理石垒起的高大的五层楼木制建筑就在中心街道的转角，橡木镇大集市就在街道对面，人来人往，不少矮人出没在其中。

奥弗朗商会的高楼第四层厅房之中，小桌上的大木杯内，酒水已经喝完了，商会里的侍者立即上来添满了酒。

琥珀色偏黑质地的酒液，带着冲鼻的气味，这种酒正是来自基斯里夫王国的着名烈酒伏特加，入口之后无味，清澹爽口，使人感到不甜、不苦、不涩，唯有灼烧般的刺激，侍者正是用伏特加配着一盘布列塔尼亚马肉香肠一起，款待贵宾。

“来伦男爵，这是前几天，一支从北方返回的商队带来的基斯里夫特饮，产自厄伦格勒，每年产量有限制，而且是林斯克河的博哈宫请钦点的酒水，一瓶价格十分昂贵。”大商人奥弗朗带着笑容展现恭敬。

一段时间不见，奥弗朗变得瘦了些，这位大商人似乎也意识到过于肥胖对自己没有好处，他努力地减肥，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商会高塔之下的集市贸易站，车水马龙，来自旧世界其他地方的商品，在这里都能见到。

来伦注意到集市上出现了二十几个格格不入的家伙，他们身形高大，穿着厚重毛皮毡衣，大部分人蹬着一双厚实皮靴，背着短弓或铁质单手长矛，熊皮毡帽下外撇的八字胡和深奥的眼眶，让他们看上去十分阴沉。

“乌果尔人？他们怎么会来到我的领地？”来伦定睛看去，辨识出他们服饰特征。

男爵很快明白了，这肯定是基斯里夫人看到了一场大宗贸易机会，乌果尔商人跟随帝国商队进入帝国境内，只需缴纳较低的关税、人头税，乌果尔人的马背上装满了一切能装的货物。

“呃男爵，这群乌果尔人是跟随南返队伍一起的，厄伦格勒商会有意和您交好，他们托我给您送来了一车货物，作为友好的象征，我已经转交给皮特曼阁下了。”大商人打着哈哈，心虚着说道。

事实上厄伦格勒的贸易商会也给予了他不少好处，乌果尔人带来了数车货物，里面几乎包括了基斯里夫所有的特产，各种金属矿石、兽皮、酒类、手工艺品和纺织品，相较原先所支付的代价，已是大大降低了成本。

来伦看穿了大商人的小心思，男爵温和的笑了笑，不好说些什么。

基斯里夫这个国度是秩序阵营抵挡毁灭浪潮的第一道防线，尤其是诅咒之城普拉格以北的乌果尔人部族，这些时代齐射、狩猎的游牧民族，每个孩子从生下了就和北方蛮族、怪战，持续了近千年，他们既是前哨站，又是不屈战士，乌果尔人穷极一生为生存而战，至死方休。

无论明面还是暗中，帝国的掌权者总会想办法去支援这个北方邻居，对于这种性质不恶劣的“避税”行为，把守关口的士兵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人希望帝国北方失去缓冲地段。

“责令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胡乱闹事，我不会因为他们民族的血泪史而怜悯包容，”来伦一口饮下伏特加，一时间火烧似的辣感弥漫喉间，浑身冒出一股热气，“基斯里夫人经常喝伏特加么？奥弗朗先生。”

“当然，男爵，每座乡下村庄都有酿制伏特加的作坊，三座大城市内，负责生产伏特加的酒厂，拥有巨量财富，伏特加对基斯里夫人来说，就像群山矮人离不开啤酒，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奥弗朗露出憨厚忠实的笑容，侃侃而谈。

事务官皮特曼接过了话题，他简洁解释道:“主要因为基斯里夫所在的塔其尔冰原太过寒冷，没人敢在夜晚离开火炉，伏特加刚好能使他们身子变热。”

基斯里夫所处的冰原荒漠基本上无法耕种，依靠当地厄孙牧首或者冰女巫的力量，可播种的耕地极其稀少，依靠游牧和渔猎能得到的食物也十分有限，当广袤土地上无法养活足够多的人口的时候，一场战争，或者一次迁徙，致使旧世界遍布了基斯里夫人的足迹。

“说起来，我的男爵，这次基斯里夫王国的冬季十分漫长，几乎贯穿了两年时间，普拉格以北的一部分可怜人已经十几个月没有感受到太阳的温暖。”大商人开口说道，他唤来侍者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凛冬的到来，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远方国度的事情，帝国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来伦对此表现得漠不关心。

大商人奥弗朗比划了一下，笑容不变：“呵呵呵~~男爵先生，灾难也意味着财富，您适当的囤积些粮食，转手再卖给基斯里夫人，那可是个大价钱，您会一举成为最富有的男爵。”

男爵只是沉默着没说什么，帝国大商人见状，递上了商会售卖男爵领货物的清单。

来伦端坐在奥弗朗商会的高楼之上，仔细地看了一下，总的数目和账目都做的非常清晰、详细。

几分钟后，他皱着眉头，将手里的账册丢在桌面上，轻轻叹息一声，“男爵领的商品在南方销路怎么样？”

“呃很一般，只能慢慢出掉。”帝国大商人奥弗朗坐在来伦的对面，他相当低眉顺眼地说道：“但是，不少南方商会非常渴求与男爵您达成贸易共识，他们十分希望能从您这里进更多的精灵货物，不过，南方的商人也只是渴求，他们明面上既畏惧于您的名声，又害怕更高一层的威胁。”

“更高一层的威胁？明说吧，奥弗朗，你指的是谁。”来伦眉间的阴沉愈发浓重。

“玛丽恩堡，男爵，玛丽恩堡自治市在旧世界贸易中占有巨大份额，他们的话语权极重。”奥弗朗的神情显得无奈且深沉，“您的声名鹊起，导致劳伦洛伦森林中的木精灵断绝了和玛丽恩堡的贸易，男爵领现在是劳伦洛伦木精灵唯一贸易对象，可以说，您垄断了大半市面上的木精灵精灵货物。”

“听你的语气，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情。”男爵皱紧了眉头。

帝国所拥有的庞大疆域，意味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是复杂的，单一商会垄断单一货物，唯一下场就是被分割撕碎，产业被其他大商会和贵族吞食，更何况是有关木精灵的贸易，一件饰品所能卖出的价格，甚至比一箱货物都要昂贵，现在，来伦是木精灵唯一的贸易对象，他等同于躺在一座金山上。

“这当然不是件好事，我的男爵，您成了玛丽恩堡商人敌视的对象了，且是众失之的，一道道封锁正在围困您的男爵领，再这样下去，举步维艰一词都不足矣形容您的商业。”大商人奥弗朗几乎是痛心疾首的说道。

帝国大商人的七成产业都在橡木镇，奥弗朗商会的贸易站也建在此处，这两年赚的金币比他过去十年都要多，可以说大商人被迫捆绑在德拉科男爵同一条船上，一损俱损，一兴俱兴。

“不需要在意玛丽恩堡那群人，如果南方商人联和玛丽恩堡那群人立场相同，男爵领的货物只管卖给北方行省就好。”来伦示意侍者撤下餐盘和酒杯。

“可是”帝国大商人刚想在说些什么，他终究收回了嘴边的话语，“明白了，男爵先生。”

来伦和帝国皇帝的几项协议，等同于在贸易一项德拉科男爵领有着瑞克领撑腰，玛丽恩堡尽情封锁就好，损害的也不是来伦的利益，更何况米登领的鲍里斯选帝侯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等到侍者们清理好了桌面，高楼之下的集市，场景依旧热闹，领民们穿行在商铺前，挑选着物美价廉的工具或日用品，一队巡逻的男爵领士兵维持治安。

“奥弗朗，我让你办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没过多久，来伦便开口问道。

奥弗朗商会现在的贸易网络遍布北方行省，骑士王国北部、基斯里夫、南方王国的提利尔公国，这些都是来伦的巨大影响力，所以大商人想联络一件事情非常容易。

“嗯，您一下达命令我就派人去联络了，努恩枪炮工厂的工程大师们同意了您的订单，他们给出的价格，一杆精工火枪八枚金币，组建一支火枪营，工程大师们表示铅弹和定量的黑火药另算价格。”奥弗朗连连点头，拿出一封尚未拆开的书信，递给了来伦：“男爵，这是从努恩枪炮工厂受到的回信。”

来伦接过了书信，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枪炮工厂所生产制造且售卖的武器价格，短火铳、制式火枪、超长火枪，还有一系列火炮，诸如最基础的加农炮、臼炮，以及更高级的地狱冲击连环炮，一种可以速射出九发小型炮弹的直射火炮，类似矮人风琴炮，一旦命中即可给予一支连队毁灭打击。

男爵领的矮人工程师卡格-瓦拉的铸炮技术，堪称激流关以西最佳，所以来伦真正需要的，是火枪。

帝国历史上各大战役中，火枪的作用尤为重要，黑火药威力加持下，弹丸可以轻而易举贯穿厚重板甲，相较于弓箭手和手弩，破甲杀伤极高。

早在帝国历2312年，肆虐在斯提尔领和奥斯特马克领的兽人战将吉崔帕，在最后一场决斗中，被七十杆霍克领长铳连通它的坐骑双足飞龙啃食者-卓根，一同集火击毙。

帝国士兵面对的敌人，混沌野兽人的大角兽，牛头怪，它们的表皮十分坚硬，一般的武器根本击穿不了第一层表皮，刀剑的作用显得鸡肋，而火枪只需要一轮集火便可以将其射杀，那些身披重甲的诺思卡掠夺者、混沌勇士，弩失给予的贯穿效果一般，来伦急需为男爵领军队配备这一强有力的黑火药武器。

“他们开出的价格，略有浮动，不过努恩枪炮工厂生产的火枪质量，也值得这个价格，我的事务官，我的金库里面还有多少金币？”来伦询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

“算得上充足男爵，扣掉了扩建城镇的预算和新建的骑士团礼拜堂、大训练场，金库里面还有两千七百多枚金币。”皮特曼思考了一会，随机报出了一个准确数字，他特意提醒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男爵，领内军队维持费的问题，不影响税收的情况下，领地快要到极限了。”

“足够了，等第三批送来领地的人口一到，立刻着手建立火枪编队，哦对了，我计划拓建军营，你去找矮人石匠，这个工程交给他们去做，叮嘱他们，预留出一片射击场，怎么雇佣人手和安排工作，我想矮人能够协调好。”来伦继续朝着皮特曼吩咐道。

“明白。”事务官点头应是。

“还有一点，男爵，威森领选帝侯想询问您，能不能多交易些木精灵的货物，您是知道的，努恩城极度繁华，那里的有钱人遍地都是，自由开放的风气也导致市民们崇尚奢靡，总之，他们的金币特别多。”奥弗朗试探着提议道，“威森选帝侯愿意半价售卖一批努恩火枪，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一点，你得去北面的贸易站问那些尖耳朵精灵，而不是我，他们的出货量低得可怜，不是我想扩大就能扩大的。”来伦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了。

顶点

木精灵的大车队一般是两三周来一次，一次也就三四车的东西，虽然小型贸易不间断，但周边几个领地就能消化完。

“好吧，那么购置火枪一事？”

“购入一百二十杆火枪，我要充足的铅弹和黑火药，争取在五月份我前往米登领之前送至！”来伦又拿出一卷羊皮纸：“这是巫师塔的罗莎米娜所需要的新的一批魔法矿石和原料，顺带就交给你去瑞克领进货了。”

“明白。”奥弗朗接过了羊皮纸，上面要求的材料众多，魔法晶石又有特殊限制，幸好男爵已经和皇帝陛下达成了协议，否则他还真不好办。

“放心好了，男爵！绝不耽误您的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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