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幕后的掌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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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希望的是，我相信这则情报，再去竭尽所能地告知皇帝陛下阻止一场即将发生的吸血鬼袭击，以此打消对你的怀疑？”来伦颇为讥讽地说道：“再一点，我对你能有什么帮助，亡灵，让你死得更痛快些？”

“呵~玩笑开得真不错。”吉纳维芙半点不恼，她很澹然地说道：“相信与否取决于你，来伦先生，是否将情报转交给你们的人类皇帝，也取决于你，我只是为了表示出足够的诚意。”

凭心而论，来伦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女性吸血鬼，冷血动物毫无怜悯和荣誉可言。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当场拒绝，因为鲍里斯-托德布林格之女希琳娜在他们手上，很有可能被亡灵魔法隔绝在某个房间，当时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说出你要做的交易，我们来谈谈。”沉默了片刻，来伦开口说道。

“不急，做交易要有耐心，双方达成互相信任的条件才能做得出色。”吉纳维芙保持微笑，她接着说道：“能让你愿意心平气和坐在吸血鬼面前，已经很不容易了，谈交易的事情，先往后放一放，我有那个耐心，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会有人主动联络你的。”

“盘踞在阿尔道夫的来弥亚吸血鬼，是一个何等规模的庞大群体。”来伦冷眼看着她，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很难去描述，我的同类渗透在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你无法想象的程度。”吉纳维芙用着简单地话语说道：“贵族、音乐家，或者医生、祭司、异域术士、土匪，甚至于保镖、角斗士、走私犯、猎人、炼金术士等，从你进入南海岸社区到现在，就已经遇到了不下于二十人。”

“看来很有必要请求大神官冕下发起一场净化运动，从上到下排查异端。”来伦语气半威胁地说道。

“我告诉你，来伦-瓦尔德，在帝国，来弥亚姐妹会的影响力比起沃克玛·冯·兴登斯坦要延伸得更远。”吉纳维芙很澹然地说道：“正义教会的大神官是由三位大诵经师选举出来的，宗教顾问这个位置，并不是一个稳固的座椅，沃克玛的御下手段远远比不上努恩的大诵经师埃斯梅三世高明，这也是为什么关于大神官堕落混沌的传闻不在少数的原因之一。”

“即使沃克玛听进去你的警告，想发起一场净化运动，他至少得等到埃斯梅三世离开阿尔道夫才能开始，就算那样，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一次偶然的发现，足够让虔诚的大神官陷入漩涡，直到他放弃净化运动。”

“…听起来你们才是帝国的幕后掌权者。”来伦讥讽地回应一句。

“好了，这次见面就到这里吧，黑色华尔兹之夜也快结束了。”吉纳维芙知道没必要说下去了，舞台上歌舞剧高潮部分的群舞已经结束，并且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证明了自己的态度：“除此之外，我会帮你解决一个小小的麻烦，帝国英雄的到来引起不少混沌邪教的行动，他们对你有针对性的刺杀，虽然人类和吸血鬼确实不是朋友，但是混沌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解决潜藏在暗中的不利因素，这算是我的小小礼物和诚意，至于别的事情我不在乎，知晓了吸血鬼伯爵的秘密，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也许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和空闲来联合你的皇帝朋友来找麻烦。”

“我会让那些对你不利的混沌杂碎彻底消失，我保证。”说完，吉纳维芙直接转身离开，单从外貌衣着上来看她没有任何破绽，就像一个常年出入上流社会真正的贵族小姐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稍等片刻，来伦男爵，完完整整的希琳娜小姐马上送还给你，高贵的处子鲜血，太可惜了。”

“那么，回见了，男爵先生。”

房门关上，贵宾室内只剩下了来伦一人独坐。

正如女性吸血鬼所说的那样，很快，尚处于昏迷中的白狼选帝侯嫡女被两名人类侍者送到了贵宾室，希琳娜除了有些气息紊乱之外，再无其他异样，那是接触到黑魔法导致的不适，并无大碍。

等到来伦再想出去追查吉纳维芙时，吸血鬼早已消失不见，即使详细盘问了剧场各门的守卫，得到的答复十分茫然，他们都表示从开场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离开过。

为了不引起过多人的注意，来伦先是找到了白狼选帝侯鲍里斯，而后召集选帝侯家族的黑豹骑士们，引着他们来到安塞尔莫剧场的后台贵宾室。

“皮雷-麦卡，你带人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惊怒之下的白狼选帝侯鲍里斯朝着一名黑豹骑士命令道，而后推开樱桃木门。

“是！”

装饰得华美娟丽的贵宾室之内，入目便能看到脸色苍白的希琳娜，她正陷入昏迷。

“希琳娜…不，我的女儿！”鲍里斯-托德布林快步走上前，深蓝色的独目充满惊慌，选帝侯慌忙地伸手附上希琳娜的惨白俏脸。

希琳娜是他与前妻斯蒂芬夫人的爱情结晶，也是第一任妻子留给爱人最重要的珍宝，自长子坎迪多-托德布林格去世后，嫡女更是白狼选帝侯唯一的情感寄托。

“一切安好，我的选帝侯，希琳娜小姐只是有些虚弱，她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来伦站在一边，开口劝慰道。

“来伦，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鲍里斯揽开双臂把他的女儿拥入怀中，选帝侯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一种焦躁的情绪，将希琳娜一只有些冰冷的小手握住：“是谁那么大胆！”

“这件事也是我的失职，是我没能警惕外界威胁。”来伦的声音中充满着悔意和叹息：“蛰伏在剧院里的来弥亚吸血鬼，她们的同类混入了这座剧场，假扮侍者，然后在疏于防备的时机架走了希琳娜小姐。”

之后的几分钟内，来伦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了白狼选帝侯，房间气氛也为之凝滞。

“来弥亚吸血鬼…那群该死的贱人！”鲍里斯眉头紧锁，他似乎并不陌生，然后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希琳娜的手腕、脖颈和唇瓣，万幸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两道牙痕，选帝侯立刻冲动地站起身：“来伦，保护好我的女儿，我现在就去召集黑豹骑士，这件事一定和卡尔-弗兰茨脱不了干系，不讨回说法，我决不罢休！”

“等等，我的选帝侯，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皇帝有牵连，没人能预料到吸血鬼渗透的力度如此之深！”来伦着急得说道。

“有些密辛你不清楚，来伦，卡尔那条小狗当选皇帝离开不了来弥亚吸血鬼的暗中支持，这是埃里克大教宗很久之前亲口告诉我，那个名叫吉纳维芙的女吸血鬼曾得到过瑞克领大亲王的帮助，并且不止一次，他们曾是雇佣关系。”显然鲍里斯知道某段秘史，选帝侯皱着眉头，终究是打消了冲动的念头，他叹息了一声：“好吧，来弥亚吸血鬼…严格意义上她们并不是帝国的敌人，反而更像对抗混沌时的盟友，一个危险的盟友。”

片刻后，冷静思考过的白狼选帝侯重新开口道：“那个女吸血鬼给予的情报，很大可能是真的，毕竟第一次、第二次吸血鬼战争来临之际，选帝侯们也或多或少收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警告，不排除吸血鬼之间的内斗或者她们的别有用心。”

“吉纳维芙说的袭击时刻在曼娜斯布里的月圆之夜，也就是三天后的晚上，就算我们早做防备从卡隆堡调兵支援也来不及了。”来伦认真说道：“事出急缓，我要立即求见皇帝陛下，只有这样，阿尔道夫城卫军和正义教会才能做好迎敌准备！”

“那你去吧，来伦，我记得皇帝曾给过你一枚皇宫令牌，我先带希莉娜离开这里，返回庄园等待你的消息。”鲍里斯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来伦快去。

帝国的首都象征绝对权威，不能出半点差池。

来伦立刻向门外冲去，安塞尔莫剧场的歌舞剧尚未结束，一席观众们没人注意到德拉科男爵的仓促离去，奔出剧场大门，翻身上马，顺着空旷街道朝着皇宫所在的宫殿区疾驰。

于此同时，南海岸区的冯-克里格利茨馆，这座属于海洋教会的五层豪华居所，曾属于威森领的古斯塔夫-冯-克里格利茨大公爵所有，而现在，背靠在天台栏杆的吉纳维芙目视着来伦背影，几只不易察觉的蝙蝠飞向东方。

三十分钟之后，宫殿区，皇宫。

连续穿过十几条街道，帝国皇宫已经出现在了来伦眼前。

五十米高的金色皇宫大殿圆顶上是金色狮鹫持锤的凋像，那是施利斯特因家族的纹章，坚固而纯洁的花岗岩墙壁在一道六米宽的护城河后拔地而起，大理石地板和镶银的圆柱组成了阿尔道夫最高大和最神圣的建筑，自从“救世者”马格努斯退位之后，先代的利奥波德皇帝主持了对帝国皇宫的进一步加盖、翻新。

金色狮鹫家族纹章，狮鹫持锤代表着瑞克领亲王家族所拥有的皇位，如此神圣之地，凡人在高大的皇宫之前显得颇为渺小，距离来伦上一次进入皇宫，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

见来伦骑马疾驰而来，十余个手持长戟的皇宫守卫立刻封住皇宫大门，守备队官厉声喝道：“此为帝国皇宫，来者停下！”

一枚印有金色狮鹫纹章的令牌亮出：“我是德拉科男爵，来伦-瓦尔德，急需面见皇帝卡尔-弗兰茨！”

皇宫巍峨雄壮的宫廷，施利斯特因家族居住于此，用上等兽皮铺好的木地板是宫廷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技艺，房间内的精良做工将每一个角落都修缮得豪华大气，黑色的家具上有着金色的鎏金花纹，那都是真正的黄金镶嵌而成。

长餐桌上摆着旧世界的许多美食，来自艾维领的黑胡椒对牛肉汤、来自骑士王国哥隆尼公国的雪花牛肉、来自基斯里夫的烤冰熊掌和来自高等精灵的蓝莓果酱蛋糕以及穆特领半身人厨师尽心烹饪的蜂蜜肉桂白面包，当然少不了瑞克领大亲王的丰饶庄园农庄所提供的新鲜蔬菜，种子都是精挑细选，由大地女神教会牧师的祝福，可以看出一场豪奢宴会刚结束不久。

一杯鲜红饮品摆放在帝国皇帝的右手边，来自波尔德罗公爵艾博里克的康慨礼物，出产波尔德罗公爵私人葡萄园的“海神”珍酿，每年限量一百瓶，一瓶价值超过百枚金币。

“南下劫掠的诺斯卡掠夺者被联合海军击溃了，这是个好兆头，一场胜利，至少能让绝大多数反对重建诺德海军的贵族们闭嘴，我也受够他们在耳边不停地嗤噪。”宴会结束之后，卡尔-弗兰茨兴致很高，他继续翻阅羊皮纸：“摧毁六十三艘长船、龙船，消灭一千二百多诺斯卡人，俘虏二百六十七人，夺回被掠夺战利品价值七千九百枚金币，嗯，不错，组建帝国海军舰队所欠下的金币，这下能还清一小半了。”

“告诉特里克-冯-哈格尔芬斯提督，俘虏献祭给曼南恩也好、运往厄伦格勒奴隶市场也罢，总之，任他处置。”

“明白。”

正义之剑、帝国冠军路德维格站在皇帝身侧，而瑞克元帅库尔特-海尔伯格坚毅脸上挂着笑容：“我的陛下，我们刚刚打败蛮族人，被他们掠夺过的韦斯特领西岸的港口，现在正需要瑞克领的小伙子们去开拓！”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元帅，既然军队休整的差不多了，是该派遣一个称职的帝国将军前往。”皇帝笑呵呵地说道：“海尔伯格，你一定有合适的人选。”

“我的陛下，奥尔德雷德-冯-卡隆堡再合适不过了，帝国西疆正需要他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