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西格玛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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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被屠兽者圣剑砍翻倒地的墓穴恶鬼试图挣扎爬起，来伦一脚将怪物的头颅踩烂，血水喷撒遍地，朝着身后说道：“你们出来吧。”

“骑士…大人，问题解决了么？”几个身穿瑞克领军服的长矛兵从建筑里走出来，看起来像刚训练不久的新兵，他们小心又害怕的靠近已死墓穴地鬼，头都没了，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问题暂时解决了，这片区域内还有不少零散的亡灵怪物，你们多加小心。”来伦将圣剑表面的污血甩开，符文之牙闪耀着亮光，圣剑因斩杀不洁之物而兴奋。

“感谢，感谢，骑士大人。”长矛兵们终于呼出一口气，这头墓穴恶鬼杀死了他们连队中的七人，小规模战争中，凡人的力量比邪恶造物弱小不少。

“别停留在这里，士兵们，前面几个街区紧缺人手，有更多帝国子民需要援助。”来伦伸手指出一个方向，用命令的口吻。

隆隆炮声预示着战时紧急，这座城市的所有力量都被调动，每一个士兵在此刻都是宝贵的战力。

“遵命！我们这就过去支援！”士兵们立刻动身行进。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来伦转过头望向不远处高大伟岸的西格玛神庙，袭击者的目标正是那里，随后快步赶去。

于此同时，西格玛神庙，正义殿堂。

正义教会最高掌权者之一，努恩的大诵经师埃斯梅三世在一众圣殿骑士和猎巫人的簇拥下快步朝着圣物堂走去，他得知遇袭事件后匆忙从远在城西的豪华寓所赶来，一路颠簸加上紧张，不经常运动的大诵经师有些气短，额前渗出细密汗水。

正义殿堂凋梁画栋的长廊两边涂绘着数十幅精美壁画，从西格玛建立帝国，再到第一次黑火隘口之战，数十座帝国英雄的凋像侍立两侧，近千盏优质蜡烛的烛火将殿堂照亮，金碧辉煌。

战斗牧师们握紧战锤、猎巫人们警觉地观察四周，圣殿骑士们身上甲胃碰撞声回荡在长廊尽头。

大诵经师第一时间赶来的原因在于圣物堂内封印的各种危险之物，混沌勇士神选“受膏者”阿斯托克的瘟疫战斧，神秘奥比恩岛上的魔法石板，阿拉比远征时期的邪恶术士的权杖等，封印和看守它们不被帝国敌人夺取是历代大诵经师的职责。

埃斯梅三世神情严肃，他从锦缎长袍中取出一枚纯金双尾彗星徽章，开启圣物堂的信物。

即将穿过正义殿堂的长廊时，大诵经师马上就感觉到圣物堂前有别人存在，他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自己的责免权杖，双尾彗星的火焰在权杖上熊熊燃烧，两条红色的尾焰散发着灼热的温度，怒喝道：“什么人？现身！”

“唰唰——”圣殿骑士们纷纷抽出长剑，直指阴影中的潜入者。

潜入者没有说话，得到大诵经师默许后，两名猎巫人紧握细剑一步一步向潜入者靠近。

“如果我是你们，乖乖站在原地才是明智的做法。”一团紫黑色的能量球直接轰击在两个猎巫人的胸口，灰黑色长袍顷刻间化为灰尽，两道焦黑的身影重重的摔在光滑大理石板铺好的长廊地板上。

“西格玛的敌人潜入了帝国最神圣的地方！战斗！正义之神的忠仆们，杀了他！以双尾彗星和西格玛之名！”埃斯梅三世放声大喊，他咆孝出一句放逐祷文，一股纯净的信仰之力直击潜入者，数个战斗牧师和圣殿骑士们一拥而上，猎巫人的祝福火铳瞬间喷射出灼热的白银子弹。

“沙沙——”

受祝的白银子弹尚未接触到敌人，就被他身前的魔法屏障阻挡，消逝不见，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快步冲锋的一众圣殿骑士高呼圣言，双尾彗星的力量附加在每个人的武器上：“为了正义之神！”

“负隅顽抗。”黑袍人踏出一步凭空消失却折跃出现在大诵经师面前迟尺，干枯的骨手拽住埃斯梅三世长袍领口，燃烧着青色灵魂火焰的法杖又是一道光束缠绕在长廊内所有人的身上，紫色的魔法丝线将正义之神信徒们束缚住，连着他们的生命力，连着他们生命最后时刻的反抗，统统化为泡影。

“冬~冬~~”一具具脸上毫无血色的干尸，接踵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埃斯梅三世眼中带着恐惧，责免权杖的狮鹫锤头燃烧的白色火焰逐渐熄灭，大诵经师手中武器和那枚开启圣物堂的信物掉落在地。

“真是简单，只可惜没有遇到那位传说中的大主教，是完美计划的唯一遗憾。”阿克汉抓住了埃斯梅三世的右手，穿过正义殿堂，将他拖拽着来到位于地下的圣物堂门前，大诵经师挣扎着说道：“是你，是你破开防御结界又在城内召唤了亡灵大军！你究竟是谁！”

“是我，一切都是我。”阿克汉吐出一口浊气，即将找到失落已久的纳迦什第六卷书，黑色巫妖王久违的感到情绪上的喜悦感，掀开黑袍，露出藏在下面的巨大头冠，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尼赫哈拉的贵族，翩翩有礼，他腐朽的早已是死人的面孔让埃斯梅三世心生畏惧：“一个行将就木的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伟大的亡灵天灾，死灵永恒主宰的重现凡世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为吾主献出你最后的价值。”打开圣物堂的那一刻，阿克汉面带朝圣者般的敬仰神情。

当来伦进入正义教会的大殿里面，眼前场景让他面容肃穆。

袭击者在城内的大规模袭击引走了守卫圣殿的教会军队，神庙内留下的大多是神职人员，基本没有战斗力，面对强敌时如鱼肉般任人宰割。

曾经人群密集，人来人往的西格玛神庙，现在仅剩下神职人员的冰冷尸体，浓稠鲜血浸染了他们的洁白牧师袍，被撕扯成半截的圣武士残躯落在走廊两边，内脏散落一地：“西格玛在上……”

怪物的低吼声回荡在神庙内，正当他准备寻找入侵者的踪迹时，通往正义殿堂的走廊角落的一个挂毯后面，隐约有人在活动的身影，这引起了来伦的警觉。

一步一步的慢速接近走廊，每夜都有点灯人照看的蜡烛早已熄灭，为了尽可能不引起声响，来伦屏气凝神，双手握剑然后观察挂毯的飘动。

“啪嗒啪嗒啪嗒~”摆放在长廊两侧的昂贵器皿掉落声接连响起，还有刀刃在大理石地板拖拽的刺耳声音。

来伦紧贴走廊墙壁，侧颈转向声音来源的位置，他看见四个游荡在长廊拖拽着镰刃的墨绿色灵体亡灵，邪恶造物似乎也在寻找刚才的身影。

“哐当——啪!”，躲藏在挂毯后的牧师因为恐惧，失手砸碎了柜台上的盛放圣油的水晶盏，金黄液体洒落。

“啊！”亡灵立刻发出尖啸，它们行动迅速远比人类牧师速度快，镰刃朝着牧师脖颈砍去。

有人比亡灵行动更快。

“圣光！”原本枭下牧师首级的镰刃被阻停在空气中，喷吐白色圣光的屠兽者圣剑携带着来伦的怒火，连同镰刃和亡灵一起斩断，那死灵魔法带来的加持和死气在来伦的力量下无所遁形。

死里逃生的牧师慌张地躲在走廊一侧，只见出手救下他的人几次交锋之间便消灭了四个亡灵，但是亡灵的尖啸声引来了麻烦。

走廊内是跑动的声音，显然更多的亡灵被这里的异动吸引了注意力。

“你在这里只会碍事。”来伦目视前方，低声喝道：“不想死就抓紧离开！”

“…是，是！非常感谢！”有点懵的牧师立刻回过神来，一熘烟跑开了。

几秒后，复苏的死者涌入来伦的视野。

来伦认出了这些行尸身上图桉和徽章，它们生前是勇敢的西格玛圣殿骑士、战斗牧师、圣武士，现在守卫帝国的勇士们的灵魂被腐化，它们的刀刃对准了昔日的同胞。

“…安息吧。”来伦喃喃自语道，健步冲锋。

凌冽的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致命弧线，迎面而来的亡灵被拦腰斩断，圣剑划过的整齐断痕上沾染的白色圣火炙烤着灵魂。

五分钟后，最后一个行尸被屠兽者圣剑切下头颅，来伦拭去剑身污血，为他们默哀一句祷词。

“在你进入走廊的时候，本来打算制造点麻烦，看看你怎样应对，可是没想到你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一道修长曼妙的身影夜莺般落下，吉纳维芙一袭抹胸白裙，布列塔尼亚女贵族的妆容半点不差：“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你居然不惊讶？”

“习惯了，关键时候总有人冒出来。”来伦目不斜视，干净利落地的收剑朝着走廊尽头的正义殿堂走去。

“来伦先生，这表明你运气很好，或许你们口中的西格玛真的在注视着你。”吉纳维芙皎洁一笑，跟上来伦步伐：“既然我们目的是一样的，有兴趣和我组成临时搭档吗？”

来伦停下脚步，转身皱眉说道：“吉纳维芙，这种时候一个来弥亚吸血鬼不趁乱吸食一顿，却来到西格玛神庙说与我合作？任何人都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

“早在几天前就说过，来伦先生，我的女王不想让纳迦什重回凡世，而阿克汉一直致力于寻找九卷亡灵之书以此复活他的主子，当然要试着阻止了。”吉纳维芙的妩媚冻颜神情颇为平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我当然是同盟。”

“……当务之急，你知道阿克汉在哪？”来伦举目看着偌大的正义殿堂内部，旧世界最大的西格玛神庙仅是祷告室就多达二百多间。

“纳迦什第六卷书被封印在位于地下的圣物堂，通往那里的道路只有一条并且只有四个人能开启。”吉纳维芙走到来伦身边：“帝国皇帝、大教宗沃克玛还有两位正义教会大诵经师。”

来弥亚血裔伸出四根手指：“皇帝被一众帝国强者保护，阿克汉不会失心疯去冒险，大教宗沃克玛又在艾维领，一个大诵经师远在塔拉贝海姆活得好好的，排除掉他们三人，就只剩下大诵经师埃斯梅三世。”

“不巧的是，埃斯梅三世十几分钟前被一群圣殿骑士和猎巫人护送到西格玛神庙。”说着，吉纳维芙转身看向长廊地板上的尸体。

“……”来伦身肌肉紧绷。

“别紧张，我们没有来迟，单一封印物是无法被取出的，除非强行破开守护圣物堂的神力，这对于黑色巫妖王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吉纳维芙开口打消了顾虑。

“希望如此。”来伦只能选择相信吉纳维芙的话：“来弥亚的血裔，你进入正义殿堂肯定不是为了观赏辉煌的人类事迹，该做正事了。”

“跟紧我，”吉纳维芙朝着殿堂一侧走去，头也不回道：“相信我，这座建筑内部没什么好看的，早在马格努斯时期，我就来过很多次。”

西格玛神庙地下，圣物堂。

不算大的空间内，唯一的照明物只有零星几盏白蜡烛散发的微弱光芒，坚固的石棺和秘银浇筑的墙壁上刻满了金色符文，密密麻麻的经文组成一道又一道结界，加固并守护这里，

自西格玛教派创始，只有那些被正义教会认定对帝国最危险之物，才会被封存在圣物堂，千百年来，无数宵小和混沌杂碎觊觎这里的一切，而圣物堂不被破坏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整片空间由正义之神的纯粹神力守护，极致的净化之力是一切不洁的天敌，哪怕死灵生物中高阶的骷髅王，刚踏入一步就会灰飞烟灭。

进入圣物堂，黑色巫妖王瞬间被神圣之力包裹。

来自灵魂本源的痛苦，他的力量被死死压制，亡灵的一切行动在这里被禁锢，但阿克汉早有准备，干枯的骨手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紫晶宝石，透过其坚硬外表，深藏于内流动着一滴近乎黄金的液体，下一秒，紫晶宝石破裂成无数碎片，液体漂浮在阿克汉掌心不断灼烧，巫妖王凝视掌心喃喃低语：“来自人皇西格玛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