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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被徐红旗盯得不好意思,晃了晃身子,咳嗽了一声。
徐红旗一下惊了回來,半攥着拳头贴在嘴唇上,也咳嗽了一下:“我啊!我是党委的,刚过來!”徐红旗直了直腰杆:“刚才小杜送县农林局马局长來休息,我看是不是服侍周到了,不要弄得人家马局长不高兴,到时乡里找他办事不痛快!”
“不会的!”服务员轻轻一笑:“马局长就是从咱沙墩乡出去的,不会怪罪,况且,他每次來也都很满意!”
徐红旗点了点头,又琢磨开了,马小乐每次來都很满意,到底怎么个满意法:“以往每次也都是小杜送过來的么!”徐红旗问。
“这个嘛,我还不是太清楚,因为有时不值班!”
“那就你当班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是小杜送來的!”徐红旗急着问道。
服务员有点懵,还从來沒见过有这样刨根问底的,不过不能多说,毕竟对徐红旗不熟悉,万一心术不正,将來出点岔子,那也不好:“我当班一般见不着,今天是第一次!”服务员道。
“第一次!”徐红旗眉头一皱,再次打量起服务员來:“喂,你多大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撒谎干啥,是不是看我是庄稼人好蒙呐!”
“不是不是,大哥瞧你说的,俺也是庄稼人嘛!”服务员一看徐红旗不是木头疙瘩,如果是木头疙瘩也进不了这乡大院呐,所以赶紧陪上笑脸套近乎。
“好,我不跟你讨论出身问題!”徐红旗一见服务员服软,來了劲:“你说你今天是第一次见着他们來,那你刚才怎么又说马局长每次來都很满意!”
“听,听说的呀!”服务员脸上不太自然了,有点紧张。
徐红旗看了,一时还有些不忍,说道:“算了,以后注意点,凡是我问话,都给我实实在在回答,马局长在哪个房间休息!”
服务员抬手指指:“南面,东数第二间!”
“哦!”徐红旗点点头:“不错,那房间还不错,行,就这么样吧!我也不进去了!”徐红旗说完,扭头便走,他想到窗户底下听听,看马小乐到底会把杜小倩怎么着,这,可以作为他到各个村里的行事标准。
出了招待所大门,徐红旗沒有立即向东拐,服务员看到不好,徐红旗走到了二十多米,开始向东拐,在小阅报栏头上向北插了过去,跳过低矮的冬青,撒开腿跑到窗户底下蹲着,竖起耳朵听起來。
“马局长,下午就走么!”杜小倩在问话。
“是啊!”马小乐慨叹的口气:“冲个澡,舒服多了,要不真是晕的不知道二五了!”
徐红旗一听,暗自叫好,这一会儿马小乐一直在洗澡呐,刚好能把他们的谈话听个全整,抬眼看了看,摸了块废弃的方砖,垫到屁股底下,靠着窗棂下的墙根坐了。
“马局长,肩酸么!”杜小倩的声音。
“酸,怎么不酸,开车挺得累呢?”
“那我帮你揉揉,反正今个中午我也不用回去,闲着也沒事!”
“不用不用,咱们在这里可真不能搞这些事儿!”马小乐道:“当然,你给我揉揉肩膀沒啥,可你说吧!揉着揉着谁知道会不会再搞别的呢?”
“呵呵……”杜小倩笑了:“马局长,你可真有原则性,说到坐到嘛,不过照我來看,那也不一定就不能在这里搞嘛,机会合适,那也沒得说!”
“唉!小倩,你可别再说了!”马小乐道:“你说你送我过來休息,那可是谁都看见的!”
徐红旗在窗外听了,暗暗称赞:马小乐还真是,看上去吊儿郎当,沒想到,面对女人的诱惑却一再回避,君子,君子。
此时屋里的杜小倩,似乎并沒有退却的意思,看着马小乐,很含情,小脸微红:“马局长,那,那我冲个澡再走嘛!”说完,转身解着衣服,向洗手间走,刚走两步,就把上衣甩回手甩到床上。
马小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呢?看着杜小倩较小滑润的后背,上面还挂着倒“π”形的黑带子,服帖地扒着。
有种欲觉。
马小乐悄悄起身了,只是下身,人躺着沒动。
杜小倩冲澡是假,进去不到一分钟就跑了出來,头发还沒湿透,但发梢有水珠滴下,抬眼看到马小乐高高耸起的身子,杜小倩“扑哧”一声笑了:“马局长,你怎么了?”
“沒怎么啊!”马小乐若无其事的样子,抽着烟,泛着床头过期的报纸。
杜小倩可不相信:“沒怎么怎么就站起來了!”杜小倩边擦着头发边坐到床沿,指指那儿。
“哦,练功呢?”马小乐好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杜小倩,其实本來是个害羞的人,不过在马小乐面前胆子大了,因为和他有过几次,女人就这样,对进入过自己身体的男人,往往会袒露一切,不带任何遮掩:“我看看你是怎么练功的!”杜小倩伸出了手。
马小乐哪里还能在坚持,一把拽过杜小倩,一个翻身压上去,一切都是悄悄地进行,但杜小倩多少发出了点声音:“诶呀马局长,你可得慢着点儿……”
窗外的徐红旗,本來正十二分地称叹马小乐够坚持,都现在了还沒个动静,可一听杜小倩慌乱而又有些惊喜的“你可得慢着点儿”,一下明白了,原來马小乐早已经动手了。
“诶哟,还君子呢?假的啊!”徐红旗心里恍然一叹。
刚好,这时招待所里的服务员出大门削苹果,徐红旗一看,慌忙起身,弯着腰装作找东西。
“我这钥匙呢?”徐红旗边说边向服务员面前靠去:“刚才在路上甩钥匙,脱手了,飞到这里來,愣是沒找着!”话说完,徐红旗也不看服务员的脸,摇头叹气地走了。
徐红旗觉得自己在服务员面前出了点丑,不过沒啥,他想知道的已经探清了,马小乐和杜小倩,两人是真枪实弹的干上了,也就是说,他到村里,也就有了可参照执行的标准。
下午上班的时候,马小乐出现在党办,杜小倩早就回來了,徐红旗瞅着马小乐嘿嘿直笑,看看他,再看看杜小倩,马小乐明白,知道徐红旗心知肚明了:“红旗,明白人呐,不该知道的可以知道,但不该说绝对不可以说出去!”
“那是,那是!”徐红旗点头带笑,递了支烟。
“行,回头你碰到庄书记跟他打个招呼,我回去了!”马小乐点了烟,和杜小倩对望了一眼,走了。
马小乐回县城,找伍加广,很长时间沒和局长好好谈谈了,这次沼气项目的成功,马小乐觉得应该乘热打铁,和伍加广聊聊,争取再弄点事情,再出点彩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才一把。
伍加广对马小乐赞不绝口,说了很多,但马小乐始终觉得,伍加广的神情有点怪,似乎和他有点关系,不过局长不主动说,马小乐这个副局长也只有坐等的份了,连引导都不能,不过马小乐也不怎么在意,每个人都有心事,兴许也沒他什么事。
“伍局长,沼气项目算是暂告一段落了,应该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你看现在局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腾出时间來尽早适应一下!”马小乐说得很诚恳。
“哦,我也正考虑这事呢?”伍加广面色和蔼:“你有什么打算!”
马小乐直了直身子,很认真地说道:“伍局长,咱们农林局的优势,就是能大规模发动、大手笔制作,我打算利用一些个乡镇的特点,搞出点特色,一句话就是搞几个特色乡镇,推主打产品,比如沙墩乡的柳编,种植也是可以的,开阔地多,也可以搞经济瓜果种植,比如搞个草莓地基、无公害蔬菜基地啥的,效果应该不错,还有其他二十几个乡镇,都可以培养出重点产品來,每个乡镇推一个拳头产品!”
“嗯!”伍家广不断点着头:“想法很好,县里之前也过这种想法,但一直沒搞,沒人愿意搞,可能考虑到难度太大,不愿出力,而且能不能成功还是另外回事!”
“事情是干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马小乐道:“不去做怎么知道难度大小,人有时候会把简单的问題复杂化,也会把复杂的问題简单化,都是胡思乱想的结果,最直接有效的做法,我认为是脚踏实地,认真地去干!”
“好,果然能耐!”伍家广露出赞许的笑意,不过随即又变得有些僵硬:“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有时候机遇也是很重要的!”
马小乐感到伍家广不自然的笑,背后肯定有什么事情:“伍局长,你的意思是!”马小乐忍不住,问了。
“你搞特色乡镇,很好,不过先抓住一个搞,搞一个是一个,时间很紧呐,千万不要大把抓,齐上阵,这个难度大,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好的!”
“伍局长,这我知道,循序渐进嘛!”马小乐笑道:“一起抓,的确有难度,不过难度和收效往往都是成正比的!”
“不要想一口吃成胖子,很多事情变数很大!”伍家广道:“沒准我调走不当这个局长,下一任会不会支持你还是个未知数!”
伍家广说得严肃认真,让马小乐觉得他并不是随便一说,里面肯定有什么消息,而且还比较确切,直白一点说,农林局有可能换局长。
“伍局长,是不是咱局要换领导!”马小乐问。
伍家广瞧了瞧马小乐,半响才点头:“很有可能,宋县长找我聊过!”
马小乐一听伍家广说是宋光明找他谈的话,顿时明白了**分,这肯定又是宋光明和吉远华的又一次阴谋,想通过换局长这路子來压制他,而且他还知道,要换过來的新局长,八成是左家良。
马小乐分析的不错,情况的确如此,宋光明那天找吉远华出來喝酒,谈的就这事,左家良也在场,至于后來邢睿过去,是因为电视台的一个副台长和左家良是朋友,所以才喊邢睿去助兴,当然,实质性的事情沒有发生,只是众人一番**罢了,讲讲荤段子黄笑话。
“伍局长,是不是左家良要來!”马小乐问。
伍家广一听,小小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那还用猜,肯定是宋光明和吉远华的安排,我跟他们一直是对头,现在估计他们觉得把我放哪儿都不行,而且又刚到农林局,动的频繁了也不合适,但他们也不能看着我得意,所以要指派个绝对心腹过來,压制我!”
伍家广沒作声,也不点头摇头,不表态。
“伍局长,我还是很感谢你能提醒我,让我一个一个搞,应该是想在你离开农林局之前能搞定的就搞定,否则换了左家良,一切都不好说了!”马小乐笑道:“伍局长你是好人,这样吧!我不为难你,在你离开农林局之前,我不搞什么大动静,否则那宋光明或者吉远华恐怕会找你谈话,让你犯难为!”
“这个……”伍家广的表情不太自然了。
“沒事,伍局长,咱们共事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能看出來,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是个好人,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马小乐冷笑道:“让左家良來就能压制我,他左家良见了我估计也打冷战,要不是宋光明施加压力,估计他也不会來跟我做对头,毕竟是曾经的手下败将!”
沒再和伍家广多说,马小乐离开他办公室,琢磨着该如何破局,如此被动挨打是很吃亏的,让吉远华和宋光明占尽了优势,不过说到主动反击,马小乐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毕竟现在势力有限,硬要主动攻击,估计效果也沒有多少,而且自伤也厉害,那也好,既然情况如此,就姑且被动一番又何妨,反正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接招就是了,刚好也锻炼锻炼抗击打的能耐。
现在左家良要出动了,行,就从左家良入手,狠狠打击不留情面,而且,还不搞小黑手,就直接用专政的强大武器來戳他。
找左家良的漏洞是第一步,马小乐不用多想,肯定是经济问題,这么多年,到啥厂子最后都折腾得亏损、倒闭,很明显,大蛀虫一个,亏了国家集体的,肥了个人自己的。
这事,得找一个人帮忙,宁淑凤。
想起宁淑凤,马小乐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了,从來都沒有联系一下,她咋样了,马小乐记得她说过,生活被他打乱,她一直试图恢复到之前平静的生活中去,现在怎么样了,难道真的将他遗忘,平静了,也或许她只是在苦苦忍耐,过着貌似平静的生活。
马小乐期望是后者,因为这样,宁淑凤可以更好为他出谋划策,戳中左家良,而且极有可能把他戳倒,马小乐对戳倒左家良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其实还有种愿念,他希望借此可以牵出宋光明,马小乐几乎是确信的,别人不说,仅仅是左家良,宋光明就足够栽在他身上了,左家良到过那几个国企、工厂,无不是宋光明在里面做了手脚,左家良让企业工厂垮了,伸手搞了那么多钱,起码有一少半得贡献给宋光明,如果真的能牵出宋光明,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越是这样,宁淑凤的作用就至关重要,本來,马小乐是不太愿意去找宁淑凤的,不管她的生活是真的平静了还是貌似平静,但现在不行,得去找她,找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纪检委信访室主任,还有她的男人,吴大栓,红旗化工厂的高工,通过吴大栓,或许能了解到左家良和红旗化工厂更多的内幕,这,至关重要。
榆宁县纪检委的老办公楼,只有三层高,掩映在高大的法桐树下,即便是在夏季,看上去也有些阴冷,除了阴冷,小楼还透出庄严肃穆。
马小乐站在楼下,偶尔一两个人出來,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看他的目光也是生硬无情的:“脸拉得跟驴脸一样,不要以为來这里的人都不清白!”马小乐不屑地撇着眼,望着背影啐口唾沫星子。
“宁主任在不在!”马小乐站在传达室窗户外,很客气的问道。
“宁主任!”传达室的老大爷坐在桌前看报纸,听到马小乐问话,翻了翻眼,从老花镜框上面盯着马小乐:“哪个宁主任!”
马小乐看到的是老大爷的白眼球,黑眼珠子就剩下一点点,贴在眼眶上面:“就这样也能看人呐!”马小乐暗道,犹豫的功夫,老大爷已经垂下眼看报纸了。
“信访室的宁淑凤主任!”马小乐点着头,尽量显得谦恭,这些单位看大门的老先生,可都是有背景的,搞不好就钉子,惹自己生气。
“她啊!走了!”老大爷嘴唇一掀,龇出几个字,翻了下眼,眼光又落到报纸上:“早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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