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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夜爵脱下外套,环在夏飞雨肩头,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面容沉静,可眼底的阴鸷已犹狂风海浪般肆虐起来,“不相干的人,闭上眼睛,一个个滚回去。”
边上围观的人见这架势,哪还敢多呆,忙逐一离开。
夏飞雨双手死死抓着南夜爵的西装外套,一步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男人迈开步子向前,身侧的夏飞雨忙抓住她的手,“爵,你去哪,不要丢下我......”
南夜爵眼里的她,何曾这么狼狈过,他自己都没有碰过,就是想留给她一个完整,昔日的高傲与冷清完全被无休止的害怕所代替,他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几人面前。
“谁只是你们的?”
“是......”男人权衡了下,还是不敢得罪南夜爵,“是这儿领舞的魅。”
南夜爵一手拽着对方的领子将他拉起来,右手握成拳,砰地砸在他鼻梁上,脆骨断裂的声音清楚传来,男人却并不罢休,连砸几拳后,才将气息奄奄的人丢在地上。
“我的女人你们也敢碰,今天,你们摸一下,我就让你们断一根骨头。”
“爵少饶命,不是我们......要是早知道,向天借了胆子我们也不敢哪......”
南夜爵绕过跪着的几人,来到为首的男人面前,他拽起他的衣领,将他拖向前,并冲着身后几人道,“你们跟我过来,还有你,去将那领舞的妞找来,带不进一号会所,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手臂揽着瑟瑟发抖的夏飞雨,他轻声安慰道,“别怕,谁惹了你,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容恩在欲诱找了一圈后,总算在练舞的地方找到魅。
她背靠着玻璃窗,地上已经躺着几个烟头,容恩悄然上前,“我找你半天了。”
“找我做什么?”女子回头,嘴里的眼圈顺着红唇逸出来。
“魅,有时候,我们可以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嘴巴长在她们身上,我们想管也管不住。”
“容恩,我和你不一样,”女子见烟味呛着了她,便将剩下的半截烟扔到地上,以细长的高跟鞋踩灭,“若有别的选择,哪个女人喜欢来这种地方?我们陪了笑,陪了青春,我们干干净净,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我们还是出来卖的,没有人回来了解我们,也没人会接受......”
魅说到最后,眼圈便有些发红,容恩喉咙微堵住,倾上前抱住了她,“别人不了解......没有关系,当初我们踏进来的时候......不就已经打算放弃一些东西了吗?”
就像她,南夜爵到现在都认定,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别人。
“我不想放弃,我不想被人看不起,容恩......”
第一次,她们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魅双手紧抱在容恩背后,镁光灯下,照亮了两个形单影只的人。
“魅。”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唤。
女子擦了下眼角的湿润,见对方一人过来,便问道,“都办好了?”
男人眼神回避了下,“办好了,一号会所来了新客,让你过去喝杯酒。”
“好,我这就过去,”她抬起手在容恩肩上轻拍了下,“有时间的话,我们再聚聚。”
“我和你一起过去。”见她没事,容恩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里,她们定下的包厢正好就经过一号会所。
“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以为那些都是你朋友。”
“没事,她们怎么想是她们的事。”
男人走在前面,后头两人只顾说话,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来到一号会所门口,男人率先敲了敲门,容恩听到一阵男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进。”
她眉头轻拧,刚意识到熟悉,门就被男人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满头是血,躺在地上的男子,紧接着,是沙发上神色阴戾的南夜爵,以及,他怀中搂着的夏飞雨。
“不----”容恩欲要抓住魅的手,可身边的男人已经快一步将她推入了包厢内,紧接着,还将门反锁了起来。
“开门,开门,魅----”
女子一个趔趄摔进去,目光扫过地上躺着的男人时,就知道出了事。
包厢内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她冷冷抬起头,见夏飞雨正窝在南夜爵怀中哭个不停,“你们想怎样?”
“这些就是你找的人?”南夜爵用脚踢了踢伏在地上的男人。
“对,”魅丝毫没有想争辩的意思,视线对上犹在哭泣的夏飞雨,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我拔了老虎须了,没想到她是爵少的人。”
“既然已经动了,你就该知道后果。”
女子点点头,“可我并不后悔,”她上前两步,见夏飞雨除了受到些惊吓外,似乎并没有被侵害,“这是她自找的。”
感觉到怀中的人哭的越发厉害了,南夜爵脸上的愤怒已经藏不住,“你只是欲诱一个领舞的,竟敢有这样的胆子。”
夏飞雨哽咽着,双肩轻颤,她生怕对方说出先前在包厢内的那番争执,便紧环住了男人的腰,一个劲哭道,“爵,我怕,我不想活了,怎么办,好多人都看见了......”
想起走廊上,那一双双仿佛透视的眼睛,她就禁不住全身起了疙瘩,“要是你没有出现,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呐......”
南夜爵握住她肩膀的手掌咻地紧拢起来,这个女人,他对她,确实存在着某种异样的情愫,夏飞雨说的对,今天若不是他赶巧来了欲诱,她就要当众被凌辱,甚至......
“放开,放我进去!”包厢门,传来砰砰的拍门声。
容恩生怕出事,她知道南夜爵的脾气,看刚才的情形,夏飞雨似乎是出了什么事,“魅,你没事吧?南夜爵你让我进去----”
“爵少,真的不关我们的事,”边上几人见魅已经承认,一个个点头哈腰,“是她找到我们,说要教训一个女人,我们才......”
“怎么个教训法?”
“这......”站在前头的男人模样尴尬,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说,说是让我们几个把她上了,再......再趴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到街上去。”
夏飞雨心有余悸,听到这番话,更加瑟瑟发抖,连紧咬的牙关都在颤个不停。
南夜爵哼了一声,凛冽的笑中裹着阴寒,深壑的眸子锋利而狂狷,他放下翘起的腿,口吻,寒如冰彻,“既然你这么喜欢,好,你们就在这将她办了,不然的话,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魅故作镇定的脸上,这才神色瓦解,“要打要骂,我不会眨一下眼睛......”
“当初你找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南夜爵棱角有致的唇瓣冷漠抿起。
“放我出去----”魅急忙转身跑到门口,拉了下,却发现已经被锁的死死的,外头,容恩听到动静,忙剧烈砸了几下,“魅,你怎么样?”
“放我出去,滚开,不要碰我----”
里头的声音似乎被拉了回去,容恩忙将耳朵贴在门上,紧接着,便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不要这样,南夜爵,你放了她....”
容恩在门外喊了半天,里头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她急得赶忙转身冲到欲诱的休息室,一把抓起领班的手,“领班,快,出事了....”
“容恩?”领班趁着休息正在用餐,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容恩拽到了门口,“出什么事了?”
“魅,她在一号会所遇上麻烦了,现在门被反锁了,谁都进不去....”
“什么?”领班大惊,忙挣开容恩的手,“我去拿钥匙。”
“你看清楚了吗,一号会所内是谁?”
“是南夜爵!”容恩见领班站住了脚步,便忙催促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爵少?”领班声音黯了下去,“魅怎么得罪到他头上了?”
“领班,还是先去再说吧,”容恩急的满头大汗,去拉对方的手,却见她动也不动站在那,“容恩,这件事,只能怪魅自己倒霉了。”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容恩难以置信地盯向她,“魅可是欲诱的人。”
“可是,欲诱得罪不了爵少,”领班一手撑在椅子上,脚步有些不稳地做下去,“别的客人闹事,我们还能护着自己人,可是......”
“那,就眼睁睁看着吗?”
“容恩,谁让她得罪的是他呢?”
明哲保身,真是令人心寒至极,容恩回到一号会所的门口,里头已经安静了许多,可越是没有动静,那种不安就越是要冲出胸口,门外,就连路过的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
“南夜爵,你开门,你开门----”容恩手脚并用,可那门结实得很,几脚踹上去,丝毫不为所动。
边上,有名贵的盆景,容恩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搬起后砸了出去。
激烈的撞击声后,没过多久,一名男子就将门打开了。
容恩急忙进去,就见几个人正在慌乱整理着衣服,偌大的茶几上,魅双脚叉开躺在上面,下体的鲜血混着浊物流淌出来,一头卷发凌乱地垂在地面上,浓艳的妆已经没泪水洗刷的差不多了,呈现出一张惨白的脸。
眼底一刺,容恩静静走上前。
见她进来,魅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现在的表情,反而是静如死水。
容恩将她的双腿放平,脱下外套后披在她的身上,女子勉强撑起身,两条腿直颤,已经并拢不起来,容恩蹲下身,将她被褪至脚踝的热裤轻轻提上去,安静许久的女子,这才掉出了眼泪,“我没事,就当是被疯狗咬了几口。”
容恩认真地给她穿好,并将扣子扣上,低着头抬也不抬,也没有望南夜爵一眼。
她不知道,她们的命为什么就卑微至此?
“容恩,充其量,她不过就是和你伴过几次舞,这件事你也要管?”南夜爵见她头也不抬,便冷冷说道。
“你永远不会懂,”容恩起身,眸子上笼罩出一层朦胧,“你认定的事情,可有听听别的声音?”
“这件事的起因,你也应该在场,他找人对付飞雨,这样歹毒的手段,就该让她自己尝尝。”
“我是在场,”容恩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就算魅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还有,”容恩目光瞥向夏飞雨,“你问过,魅为什么要这样吗?你对夏飞雨只有袒护,你听过别人说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南夜爵见她如此质问,火气也被挑起来了,“那些事,是我亲眼所见。”
“爵,算了,”夏飞雨拉住他的一手起身,脸上,害怕的神色还未褪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那样的手段,看的她也是胆战心惊,可总算是给她出了口气,思及此,望向魅的视线便流露出几许快意。
“你现在知道算了?”容恩见她一副假惺惺的样子,顿觉愤怒,心里的悲哀蔓延的如此之快,“你若真想算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南夜爵,她若真有你以为的那么善良,就早该让你住手了。”
夏飞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竟做的如此娴熟,容恩想起魅的那双眼睛,心中就被堵住了一样,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朝着夏飞雨脸上泼去。
“啊----”
南夜爵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当他扣住她手腕的时候,那杯酒已经悉数落在对方的脸上,“容恩,你真是目中无人了!”
她挣开他的钳制,将酒杯扔到地上,朝着埋下头的夏飞雨说道,“在他面前,你不敢还手,我不需要装,所以,这杯酒泼的就是你。”
酒水随着夏飞雨的头发滴落下去,脸上满是酒的香醇,她一语未发,被遮住的双眼却透出浓烈的恨意,容恩说的没错,她不会还手。
南夜爵虽然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却并没有为她出头,夏飞雨气的紧咬下唇,只能暂时将这气咽下去。
容恩回到魅的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能走吗?”
女子点了点头。
容恩搀着她起身,魅几乎将全部的力量交到了她身上,两腿艰难地移向门口,一路上,还有斑驳血渍流淌下来。
南夜爵鹰眸紧盯着容恩的背影,到了门口,那缓缓向前的步子便顿住了,容恩扭过头来,“南夜爵,今天要是换成了是我,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这个问题,她不在乎他什么答案,所以没有等到男人回答,容恩就搀着魅离开了。
南夜爵看着她一步一顿走出去,心中,又莫名升起了那股烦躁。他做什么事,在她眼中,似乎都是错,都是十恶不赦。
出了欲诱,由于没有回休息室换回衣服,魅冻得全身发抖,她拉住容恩的手臂,“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家。”
“去我家吧。”容恩拦了辆车,回到之前所住的那个小区。
“容恩,谢谢你。”
“魅,你安心在这住吧,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放水。”
“恩恩,以后,你可以叫我司芹,这是我的真名。”
“好。”她握住对方的手,起身去浴室放水,再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放在门口。
容恩坐在自己的卧室内,这儿还是之前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她搬去南夜爵那时,就带了几套随身的衣服,好久没有回家过,那份温馨再也找不回了。
等了好久,容恩都不见司芹出来,她在门口喊了几声,见里头没有回答,心中顿觉不妙,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窄小的浴缸内,司芹半坐在里面,头埋在双膝中,容恩上前,将手轻放在她肩膀上,“不要再想了......”
女子压抑着哭声,整个身体抖个不停,容恩拿起毛巾在她的背上轻轻擦拭着,半响后,司芹才抬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这几天,你尽管住在这。”容恩拨开他的长发,看见背后一大片的淤青,她喉间哽住,不忍再看,便别开了视线。
“谢谢你......”
女子声音暗淡,却又装作无谓般,“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我惹了爵少的人,本来,我以为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容恩,这样的惩罚,在我们这圈子里,已经算轻了......”
容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样的圈子,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她不会安慰人,只是将干净衣服拿过来后,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浴室内留下司芹一人,容恩回到卧室时,床上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她拾起一看,毫不犹豫掐断。
重复几次后,对方总算没了耐性,汽车喇叭声在楼底下响个不停。
容恩推开窗子,探出头去,只见南夜爵的车就停在路灯下,手机再度响起,她无奈接起,“喂......今晚我住在这,不想回去......”
“五分钟的时间,你下来,要么,我上去......”
身后,传来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容恩忙挂上手机,恰好司芹换了衣服走出来。
她倒了杯水放到床头,“司芹,今晚我......要去医院陪我妈妈,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回来。|”
“好,你去吧。”司芹安静地做到床上,见她还站在这,便努力扯了抹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容恩又嘱咐了几句,见她情绪确实已经安定下后,这才下了楼。
路灯蕴出昏黄的光泽,树影下,男人欣长的身体被拉出长长一道。
她走上前,却并未靠近,只是站在车身一侧。
南夜爵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他脸色阴暗,打开了车门,“上车!”
容恩斜睨向他,余怒未消,她拉开车门坐上去,南夜爵松了下颈间的领带后,一脚油门将车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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