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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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告诉我，田妮到底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李霞似乎是想根据贝贝了解情况的多少，来决定她向贝贝说些什么一样。

贝贝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悲伤起来：“她说你的dna上面有某种缺陷，会导致…”贝贝有点说不下去了。

“会导致早死，是吗？”李霞的声音里也有些痛苦，她一直看着车子前方，并不侧过脸来看贝贝。

“小霞，你…戴着口罩做什么？”贝贝一直在想着李霞的病情，当他看到李霞戴着病人才会戴的口罩的时候，心中越发难受起来。

“我死不了。”李霞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哥，答应我一件事。”

贝贝见到李霞用一种略带伤感的眼神看着自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你说。”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谁说了什么，都请相信我好吗？”

“我会的。”贝贝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李霞揽入怀中，但是被李霞推开了，贝贝还是很固执地伸出手抱住了她，李霞不再挣扎，但并不抬起头看贝贝。

“你脸上怎么了？”贝贝试图去解李霞的口罩，李霞立刻推开了他的手：“别看！”

贝贝不好勉强她，李霞也从贝贝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田妮就只和你说了那么多吗？”

“是的。”贝贝不想在李霞面前提那个黄医生，虽然田妮后来确实是提到了他。

“田妮那份报告是假的，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李霞看着车窗前方，神情还是有些凄然，贝贝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小霞是在自己骗自己吗？

“我向你保证，一个月以后，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李霞的语气显得异常坚定。

先说一周，现在成一个月了，贝贝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面对？你真的拿我当你哥哥吗？”

“哥你说过会相信我，就应该相信我所做的一切，等一个月以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的，现在不要逼我好吗？”

贝贝似乎猜出了什么，小霞她是不是在接受什么治疗？

“你不管在做什么治疗，都让我陪着你好吗？我想在那种时候，你肯定也很希望有亲近的人陪在身边的。”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李霞心情变得有些烦乱：“我说过我不会有事，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正在这时，李霞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贝贝一眼，然后开始接听电话，一直都是对方在说，李霞‘嗯’了几声之后，挂掉了电话，她把车子沿着街面转了一圈，回到了贝贝的车子旁边：“哥，我必须要离开了，我保证在一个月以后会完完整整地回到你身边，相信我好吗？”

对于李霞一直强调要贝贝相信她，贝贝心中不由得不是充满了疑惑，看到李霞如此坚定，知道勉强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和李霞再次拥抱了一次之后，贝贝推开车门从越野车里走了出来。

李霞发动车子，迅速离开了贝贝所站的位置，看到后视镜中慢慢消失的、依然站在路边看着她的贝贝，李霞差点又哭出声来。

贝贝突然想起还站在桥中间的田妮，他立刻钻进车中，向大桥的方向开了过去。

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贝贝想尽快赶过去，但是早上上班的人流车流已经开始拥挤，车子一路走得非常艰难，贝贝快要被烦死了。

贝贝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赶到桥边，整个大桥不知道什么原因堵了起来，贝贝在车中等了五分钟之后，实在等不及，把车子往路边一靠，就往桥中心跑了过去。

很快贝贝就跑到了大桥中间，这里很多上班的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往前面看着，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故，难怪堵车堵得这么严重！贝贝一路过来没看田妮，便拿出了手机向田妮的手机拨了过去。

响了半天才接通，传过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你是谁？”贝贝很警惕地问了一声。

“我是警察，你和这机主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朋友，她人呢？”听到对方是警察，贝贝心中有些惶惑。

“那正好，你能不能尽快赶过来认认尸体？我们在长江大桥正中间。”

贝贝听到这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在路边呕吐了起来：“她…她怎么了？”

“你先过来吧。”那警察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和程序不符，连忙掩饰了一句。

不用赶过去了，贝贝已经来到了事故现场，一群人围在那里，正在看着什么，一些警察正在维持秩序，贝贝开始大口喘起气来，他的胸口也开始发闷，那些警察中，有一个警察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田妮的那款手机。

贝贝慢慢靠近人群，他机械地对围观的人说着：“让一下，让一下。”

那些围观的人看到贝贝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给他。

大桥靠右边一些的位置，一张白布盖住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血浸入白布之中，显得特别刺眼，并从白布没盖到的地方流了一些细流出来，不管白布盖着的是谁，显然那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了。

“是你？”那警察见贝贝一手拿着手机，穿过人群来到了白布旁边，便问了一句。

“是。”贝贝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那被血染红的白布，头脑中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发生在大约二十分钟之前…”那警察向贝贝解释了一下。

贝贝无力地跪倒在地，他实在没有勇气让警察揭开那白布，他怕自己无法承受。

那警察见到贝贝失魂落魄的模样儿，摇了摇头，并不再说什么，而是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来到死者的头部。

这不是田妮！贝贝突然反应过来，看这体形分明是个男人，自己是不是今早精神太恍惚了？连这一点都没能看出来？

贝贝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田妮的手机会在现场？他随着那警察来到地上死者的头部，警察掀开了白布，贝贝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地上的死者，他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手机也差点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