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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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去换件睡衣！不然我现在就回房去了！”贝贝一眼看到李霞身上的半透明睡衣，突然变得非常生气起来，他转过了身子，向李霞吼了一声。

“哥…”李霞感到有些委屈：“这件睡衣怎么了？”

“拜托！不要在我面前穿成这个样子好不好！？”贝贝摇了摇头，心中莫名其妙开始痛起来。

“哥…”李霞呆呆地看着转过身去的贝贝，咬了咬嘴唇，然后走了过来，从衣橱里重新挑了件睡衣回到了浴室中，身上那件睡衣是她白天逛街时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穿给贝贝看，但他会这么生气却是李霞始料未及的。

李霞换好那件规规矩矩的睡衣重新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贝贝仍然没有回过身来，似乎还在生气，李霞轻轻地在贝贝身边坐了下来：“哥…你生气了？”

“没有。”贝贝虽然嘴上说没有，但他的脸依然板着，看起来样子还是有些吓人。

“那件睡衣你不喜欢，以后我不穿就是了…”李霞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有些失落，她实在没想到贝贝见到之后会是这样一种反应，不过她其实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让贝贝有什么反应。

“不是不让你穿，是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这样穿。”贝贝回转身来，轻轻叹了口气。

“哦…”李霞有些怕怕地看着贝贝，最后还是蹭到了他的身边，瘪了瘪嘴央求道：“哥哥抱抱。”

贝贝怔怔地看着李霞，并没有伸出手来。

“你怎么了？”李霞看着贝贝的眼神，心中更加不安起来，眼圈开始有些变红。

“小霞…”贝贝摇了摇头：“我不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我是你亲哥哥，我曾经想过不管不顾和你的这层关系，一直爱你，守着你，可是…我不能…真的不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然我可能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我不会了…”李霞一下子哭了出来，她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但是我无法做到…我真的很痛苦…听说你要和甜甜结婚，我心中就一直很难受…我怕以后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小霞别哭…”见到李霞哭了起来，贝贝的心开始乱了。他轻轻把李霞楼进了怀中：“我是个乡下的穷小子，大滥人一个，原本就不该和你相识…更不该让自己爱上你…能和你相守一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我不能这么做…真的不能…”

“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们。”李霞停止了哭泣，柔柔在依在贝贝的怀里，眼中仍然闪着泪光，但充满了期待。

贝贝的心中又是一颤…如果自己没有患上那个绝症，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提议，他曾多次幻想过这种场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近乎理想化的奢求，如果能和李霞厮守终生，他甚至可以为此放弃身边的一切，可是…所有的这些，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似乎都变得有些遥不可及了。

“干嘛要躲起来？”贝贝突然清醒了，他让自己从幻想中脱离了出来，并努力使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让小霞继续深陷下去吗？已经失去了亲生父母的她，该如何面对又要失去亲哥哥和爱人的痛苦？

“哥哥就是结了婚，我们也不会分开啊？哥哥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贝贝扳过李霞的脑袋，微笑着看着她，然后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李霞摇了摇头，再次把身子倚进了贝贝的怀中：“那不一样…”

贝贝轻拍着李霞的背，李霞似乎有些疲倦，被贝贝抱住之后，慢慢象是要睡着的样子，贝贝准备把她放倒在床上，李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哥…晚上不要走了，我要你抱着我睡。”

“那我先回房去洗了再过来吧。”贝贝想在自己房里多拖上一会儿，估计那时候李霞自己会先睡着了。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洗吧，我去帮你拿睡衣。”说完李霞不等贝贝回答，就冲出了房间。

贝贝叹了口气，现在这一刻也许是他很久以来的一个梦想，拥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入眠…可惜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没有了那时的心情，回想起第一次和第二次见到小霞时的情景，和那些有些自卑的心情，贝贝不免感概万千，人…真是一种说不清的动物。

李霞很快就抱着贝贝的睡衣和枕头从外面进来了，关上门之后她把睡衣递到了贝贝的手上，枕头和自己的并排在床头上放好，然后回看着贝贝，眼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贝贝没奈何，只得拿着睡衣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反身把门关上了。

霞的浴室中似乎仍然残留着她的体香，贝贝进去之后，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小霞换下的衣物零乱地堆在洗衣袋上，并没有收入袋中，贝贝的眼睛只是在小霞换下的小内裤上停留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他的内心再次痛苦起来。

贝贝把水温调到很低，今年入秋以后，气温一直很低，贝贝被冷水冲得打了个寒颤，他感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浇熄他心中的某些烦乱，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低他所感知到的痛苦。

推开浴室门出来的时候，贝贝发现李霞并没有躺下，而是仍然坐在床沿上发呆，见到贝贝出来，她才猛然抬起头看着贝贝笑了笑：“哥，你洗完了，我们…睡吧。”

贝贝没说什么，轻轻走到了床边，不知道为什么，走近李霞身边之后，他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一颗心忍不住‘怦怦’乱跳，很快他就发现，李霞似乎比他还要紧张，不过她的眼神中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份深深的期待。

“睡吧…”贝贝虽然意识到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但有种感觉让他无法抵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但他确实留下来了。

哥哥妹妹这样睡在一起正常吗？贝贝想到这里，头开始疼了起来，回答不容置疑，肯定不太正常！但是这个世界…好象从很早开始就有些不正常了，虽然贝贝说不清为什么，但他确实越来越头疼欲裂，也许是被刚才的冷水给浇的吧？

“嗯…”李霞没再说什么，惴惴地看了贝贝一眼之后，很听话地躺到了床的一侧，然后继续很小心地看着贝贝。

床并不是很大，贝贝没有直接躺下去，他靠在床头的绒垫上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李霞呆呆地看了他半晌之后，轻轻推了推他的手：“哥…睡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