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间》之火山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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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爬上了河岸，走到河流拐角的地方时站住了脚，回过头看着小怡：“我们先打猎，还是先砍柴？”

“先打猎，”小怡显然对打猎的兴趣远高于砍柴。

“那…就打猎吧，”贝贝点了点头：“等回来再捡木柴。”

这一次贝贝和小怡没有循着河道前进，而是直接深入了丛林。

这里的树木也是一样，大多属于松柏科，某些地方的松树比较稀疏，一丛一丛地生在一起，非常高大，林间的空地上有许多树桩，都因为年深月久渐渐磨秃了。

这里遍地都是干柴，燃料简直用不完。过了空地以后，矮树林逐渐又密起来，想穿过去几乎都很困难。

这些树丛中没有一条现成的道路，要想找路走的确很不容易。因此贝贝走几步就折断一根树枝，以便回来的时候辨认。

第一次他和小怡是循着河道走的，今天没有照上次那样走也许是失策了，因为走了一个钟头，什么动物也没有看见。

只有一些小鸟，他们还没走近，鸟就被惊起来了。连锦鸡也没有看见，看样子贝贝只好回到森林的沼泽地带去，也就是上次他偶然钓到松鸡的地方。

“贝贝，我们真的要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吗？万一那些人找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目前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在梦间中我们还是新人，级别太低…和他们的差距太大，不是一天两天能追上来的。”贝贝仍然继续着他的悲观理论，这些天他不停地四处探索，名为打猎，实际上一直在勘察地形。

“我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消极过…贝贝，重新鼓起勇气吧…我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小怡心里充满了绝望，不过她仍然鼓励着贝贝。

“找东西吃吧…”贝贝不想过多地谈这些事情，便引开了话题。

这时候的太阳还没有升到天空，两人继续向前进行着探索，小怡发现一棵树上的果子可以吃，这样以来，这次的探索多少也有了一些成绩了。

这是一棵南欧松，松子非常好吃，是欧美温带地区的珍品。这棵树上的松子已经熟透了。

“海藻当面包，生蛤蜊当肉，松子当餐后点心，嘿嘿，这一餐也还算不错了！”贝贝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见贝情绪还不错，小怡也慢慢安下心来，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

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象是什么东西在哼，贝贝和小怡跑了过去。很明显，如果那里有什么野味，现在首先应该考虑的是怎样把它捉住，而不应该讨论怎样烹调。

两人刚进入灌木丛，就看见一只四足兽，很象猪，差不多有两英尺半长，身体是深褐色的，肚子上的颜色比较浅，浑身的毛又稀又硬。

这时候它的足趾紧紧地按在地上，趾间好象有脚蹼连着。看起来很象是水豚，啮齿动物中最大的一目。

水豚的眼睑很厚，眼珠陷在里面笨拙地转动着，也许它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类。

贝贝握紧了棍子正准备把它打倒，那水豚向小怡冲了过去，几乎把她撞倒，然后就跑进丛林不见了。

“啊！”小怡惊叫了一声，幸好她并没有被撞伤。

两人马上追了上去，可是他们刚赶过去，水豚就跳到一个古松覆盖下的水池子里不见了。

两人呆呆地在水池边站住了。那水豚躲在水底不肯出来了。

“我们等一会吧，”赆贝沉思了一会儿：“它很快就要到水面来呼吸的。”

“它不会淹死吗？”小怡很奇怪地盯着那水池。

“不会，”贝贝摇了摇头：“它长着蹼足，几乎可以算是一种两栖动物。”

贝贝的话果然不错，几分钟以后那水豚就露出了水面贝贝一棍子打在它头上，便把它打死了。

“哈哈！”小怡见到这么大条水豚，知道有好吃的了，不由得鼓起掌来：“生上火烤熟了，我就可以把它吃得只剩骨头！”

“小心长胖…”贝贝提醒了小怡一句。

“田妮说…在梦间里怎么吃都不会胖…你没见她整天泡在零食堆里？吃得肚子疼总让我帮她治疗…”

“你还有这能力？”贝贝很奇怪地瞪着小怡。

“是啊？不管什么病痛，我是手到擒来。”小怡很得意地摇晃着脑袋。

贝贝把水豚扛在肩上，抬头看了看太阳，估计已经有两点钟了，今天捕猎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招呼关小怡和他一起往回走。

来到河边之后，贝贝还是象从前那样很快地做了一个木筏，木筏顺流而下，一直向石窟漂了过去。几分钟以后，两名猎人一起来到了噼啪作响的篝火前。

“把这只大肥猪烤得烂熟，我们就可以大吃一顿了！”小怡兴奋地拍了拍田妮的肩膀。

田妮没吱声，帮着贝贝洗净了水豚，然后把它放在噼啪作响的篝火上，象烤小猪似的把它烤起来了。

石窟里变得舒适起来，不仅是因为有了温暖的炉火，而且还用木柴和泥土重新建起了隔板。

瑶瑶站在高地上，长时间地注视着火山锥，明天她就打算爬到锥顶上去，这座山在西北大约离这里六英里的地方，估计有一千多米高。

如果站在山顶上，至少可以看出五十里以外去，因此瑶瑶非常关心的‘荒岛还是大陆’的问题，就可以很容易地解决了。

晚餐非常丰盛，大家对水豚肉都赞不绝口，再加上马尾藻和南欧松的松子，这顿饭算是很齐全了。

吃饭的时候，瑶瑶很少说话，她在盘算着第二天的计划，吃完饭以后，众人在篝火堆上又加了几把木柴，然后石窟的全体居民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这一晚安然度过，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第二天众人精神抖擞地爬起身来，准备参加决定他们命运的一次远征。

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只等出发了，剩下的水豚肉至少还够大家吃一昼夜，此外他们估计还能在路上找到更多的食物。

早上七点半，四人各拿着一根木棍，从石窟出发了。贝贝提议最好走森林里已经开辟过的小道，回来的时候再找别的路。

大家同意这个意见，这条路也是到高山去最直的道路，四人绕过南面的拐角，沿着河的左岸走去，走到河流折向西南的时候，他们就离开河道了。

在常绿树下贝贝找到已经走过的旧路，九点钟的时候，贝贝和他的队员们到达了森林的西部边缘。刚刚走过的一带，最初地面尽是沼泽，后来是一片干燥的沙地，但是始终很少起伏，直到这里才逐渐形成斜坡，从岸边一直往内陆慢慢抬高。

十点钟的时候，四人休息了一会儿，走出森林以后，山区的形势就呈现在这群探险家的眼前了。

这座山有两个火山锥，其中的一个高约一千五百米，锥顶好象被削平了一般，下面有许多拱柱似的乱石支持着，好象一只大爪子站在地上，足趾向四面撑开，趾间形成很多峡谷，谷里树木丛生，最后的一丛树木直齐较低的锥顶。

面向东北的山坡上树木较少，可以看见上面有一条条很深的罅隙，那里一定是水道。

第二个火山锥在第一个的上边，略呈圆形，稍稍偏向一边，好象一顶歪戴在耳朵上的大圆帽子。

这个火山锥看来全是由泥土构成的，表面上突出一块块红色的石头。

考虑到视野问题，众人决定爬上第二个火山锥，按地势看来，最好是沿着支脉的山脊上去。

“我们来到火山地带了。”贝贝大喊了一声，然后带着他的队员们一步一步地从一个支脉往上爬。

这个支脉弯弯曲曲地通向第一个高地，因此走起来比较容易。

这里显然曾经发生过地震，到处都是乱石、大量的玄武岩和浮石的碎片，枞树三三两两地生长着，它们的枝叶极密，把几百尺以下的峡谷深处遮盖得几乎连一线阳光也透不过去。

在爬山的第一阶段，瑶瑶认出一些庞大的动物新近留下来的足迹。

“这些野兽也许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的。”瑶瑶显得有些担忧。

“看吧…”贝贝虽然没有梦间能力，但是在异形梦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一拳头能打遍异形的脑袋，所以他对这些动物并不是很在意，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下众人：“我们应该特别小心了！”

四人慢慢地往山上爬去，由于道路曲折，还有许多障碍，他们不能直接往上爬，距离就变得很远了。

有时候地面突然一落千丈，只好绕道过去。大量的时间和气力都浪费在回头找可以通行的道路上。

十二点钟的时候，探险小队在一大丛枞树底下停下来吃饭，附近有一条山涧，流水往下冲成一个瀑布。

在这里他们发现到第一个高地才走了一半路，大概在天黑以前是不能到达高地了，这里所能看到的海洋要宽阔得多，可是右边却有一个隆起的海角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看不见那边有没有陆地。

左边可以一直往北看到几公里以外，可是往西北部他们所住的那一带地方看去，视线就突然被一道奇形怪状的山脊遮住了，这道山脊构成了中央火山锥的有力支柱。

休整到一点钟左右，四人继续上山，贝贝斜着向西南方往上爬，又走进了一个浓密的灌木丛。有几对鹑鸡类飞禽在树荫下拍着翅膀。

这些飞禽是角雉，它们的喉咙下面挂着肉瓣，眼睛后面生着一对圆形的小冠毛，这种鸟的大小和鸡差不多，雌的是浑身褐色，雄的羽毛通红，点缀着白色的斑点，非常美丽。

离开灌木地带以后，四人相互搀扶着，一起翻过一段三十米左右的陡坡，爬上一个平台。

这里很少树木，土壤好象是火山土，从这里再往上爬就必须弯弯曲曲地绕道而行了，因为坡度很陡，每跨一步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必须十分小心。

瑶瑶和田妮在前，贝贝和小怡在后面，这里有很多兽迹，能够常到这一带高岗上来的动物一定是站得稳而且脊骨柔软的羚羊或山羊。

大家看到了几只，不过田妮认错了，她大声喊了起来：“快看绵羊哦！”

众人都停了下来，离他们大约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有六只相当大的动物，它们的角向后弯曲，顶端扁平，显得非常有力，褐色光滑的长毛下隐藏着蓬松的底绒。

瑶瑶告诉大家，这不是普通的绵羊，而是一般温带山区常见的摩弗仑羊。

“它们有羊腿和羊排吗？”贝贝笑着问了一句。

“有的。”瑶瑶不知所谓地回了一句。

“好吧，那么它们就是绵羊！”贝贝很满意地盯着那几只羊子，想起了羊肉火锅的味道。

这些动物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大块的玄武石中间，呆呆地看着人们，好象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类。

后来它们不知怎么突然一惊，跳过山石就逃，转眼就不见了。

“我的羊肉火锅，改天再见吧！”贝贝冲着几只大羊子喊了几声，瑶瑶、田妮和小怡都不禁大笑起来。

四人继续登山，这里到处是遗留下来的熔岩，有时候含硫的泉水挡住他们的道路，他们只好从旁边绕过去。有些地方，硫在其他物质中形成结晶，例如在由无数的小长石晶体构成的白色火山岩滓里。

较低的火山锥顶部被削平成一块高地，临近第一高地的时候，登山变得十分困难。

快到四点钟了，他们走完了最后的一带林区，现在周围只是偶然有些地方生长着几棵弯曲的矮松，它们在这么高的地方，显然是经常要和海上吹来的狂风顽抗的。

这一天万里无云，大气宁静，这实在是团队的幸运，因为在海拔三千英尺的地方，即使是一阵微风，也会对他们的攀登不利。

现在大家只感到天气清朗，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们看不见太阳，因为那个高火山锥遮住西方的半边水平线，把太阳挡住了。

随着红日的西坠，海滩上庞大的山影也愈来愈长了，东方出现了水汽，与其说是云，还不如说是雾，在日光照耀下，显得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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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船就可以下海了，食物和武器也准备得很充足。”伊卡塔来到古都的身边：“他们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没有。”古都摇了摇头：“他们仍然是打猎，吃东西，然后睡觉，今天好象兴致很高，爬山去了，看样子是想到山顶上看小岛周围的情形，他们没有做船，也没有准备什么武器。”

“我们在路上要走上两天，到现在为止，还没见到他们做船，看来我们是可以在那个岛上猎杀他们了。”伊卡塔显得比较高兴。

“嗯，照这样下去，他们是无法离开那个岛的，我们离最后取胜，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古都的信心越来越足。

“有什么异常随时告诉我，我回码头去了。”伊卡塔拍了拍古都的肩膀，他们并肩作战闯过近百次低级梦间，彼此之间相当的默契。

“我会的。”古都点了点头，继续着他的观察，其实有时候他还是会偷些懒的，比如贝贝他们无聊地在山地间行进，一句话也不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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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团的探险家们离高地只有两百多米了，他们打算到那里扎营过夜，然而由于山势曲折，实际上他们还要走两公里以上，脚下的泥土好象在往下滑。

这里山坡一般都很陡，只要碰到经不起踩的风化石，他们就要往下滚，夜幕低垂下来，贝贝和他的队员们费尽了气力，爬了七个钟头，直到几乎完全黑了的时候，才达到第一个火山锥顶的高地上。

现在首先要安排露宿，填饱肚子，然后睡觉，这样才能恢复体力。第二个火山锥的底部是许多岩石，在这些石堆中间，很容易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

附近的燃料不多，然而高地上多少还有几处生长着一些灌木，他们可以捡些干柴和地苔生火。

贝贝想办法利用石头围成了一个火炉，这时候田妮和小怡去捡柴了，她们很快就捡了许多回来。

贝贝用火石打出火星，点着随身携带的炭渣，又吹了几口气，几分钟以后，在岩石的避风处，一团烈火就噼噼啪啪地燃烧了起来。

这一次在这里生火的目的只是为了夜间御寒，而不是为了烤鸟肉，贝贝把打来的鸟留下来预备第二天吃。

今天晚餐的菜谱是剩下的水豚肉和几打南欧松松子，四人边聊天边吃东西，一直吃到晚上六点半才全部吃完。

吃完东西之后，贝贝打算趁天没有完全黑以前，探索一下那座高一些的火山锥的环状底层。

他打算在休息以前了解一下，如果火山锥的周围陡得没办法攀上去，是不是还能从它的底下绕过去。

如果没办法从这边爬上山顶去，又不能从火山锥底下绕到那边去，那么就没法观察西方的岛况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登山的努力全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