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排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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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排兵布阵

坐在办公室里的张鹏飞揉了揉眼睛，稍微有些困意。昨天没有回珲水宾馆，住在了贺楚涵那里，两人相拥而眠什么也没有做。闭上眼睛回味一翻，眼前浮现得还是昨夜贺楚涵幸福的神色，丰厚的樱唇吮吸在嘴中的感觉是那般香甜。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接吻的贺楚涵，搂着张鹏飞没有让他离开。就在张鹏飞兽**发的时候，贺楚涵胆怯地拉着他的手说不行，不结婚就不可以做那事。张鹏飞知道贺家家教甚严，所以听话地搂着她倒在床上闲聊，两人聊了很多，不知何时才睡着。虽然两人的心意并没有讲出来，可是彼此却也清楚。

想到贺楚涵今早起来小脸红润羞答答的模样，他就有些爱不释手，要不是理智克制自己，他还真想和她成就好事。还记得贺楚涵靠在他的肩头说：“原来……接吻会是这么的舒服……”

想想昨夜的**，舌尖的追逐，张鹏飞动了动嘴唇，也是舒服无比。这时候有人敲门，他轻声说了声进来，市委办主任郎世杰笑眯眯地推开了门。

“张书记早！”

“呵呵，郎主任请坐！”张鹏飞抬手摆了个请的意思。

郎世杰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过来拿出一张小卡片说：“张书记，这是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成员及各部门领导的电话通训录。”

“很好，送来得很及时啊，谢谢郎主任。”伸手不打笑脸人，张鹏飞笑着接过来。

“那个，张书记……听说你昨晚没有回珲水宾馆？”郎世杰试探地问道。

“嗯？”张鹏飞立刻皱了皱眉，温和的脸冷若冰霜，微微动怒地说：“怎么，郎主任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吗？那我以后做事前是不是要提前和您汇报一下啊？”

“啊……不敢，不敢，”迎着张鹏飞的目光，郎世杰吓得低下头，真搞不懂这小子的目光怎么凶起来这么吓人，“我……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那个，我也是听说。”

“呵呵，昨天晚上去和老同学见面，就睡在那里了，谢谢郎主任关心。”见到刚才的威慑起到了作用，张鹏飞又收回了目光。

郎世杰本想还问问秘书的事情，可是心里有点打怵，默默地退了出去。张鹏飞那以生俱来的威慑力，令人望而却步。见他出去了，张鹏飞烦躁地吸了一根烟，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按道理来说新书记上任，下面各局的头头脑脑都要过来表示一下、汇报工作的，可是这些家伙一个也没来，很明显没把自己当回事。联想到昨天在招商局的遭遇，他的心里更加愤怒。想了想，信步来到了马奔书记的办公室。

“小张书记，你有事？”马奔与他握了下手。

“马书记，我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张鹏飞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十足的尊敬之意。

“嗯，好，我洗耳恭听。”马奔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下的纸箱里拿出了一个苹果梨，削着皮接着说：“这可是好东西哦，可惜啊……卖不上价钱，除了本地人，外地人不认可这种东西，哎，一斤才几毛钱！”

张鹏飞好奇地走近一看，想到有关珲水县的资料，便灵机一动地问道：“马书记，这种苹果梨就是双山的万亩果园产的吧？”

“是啊，”马书记感慨地说：“三万多亩的果园，品种繁多，号称世界第三，亚洲第一苹果梨生产基地，年产量十五万吨，可惜啊卖梨的钱顶多够买化肥和农药的！”

“它……营养成份怎么样？”

“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可惜外表长得丑，素有‘中华丑果’之称，所以外地人没吃过的看一眼就没心思买了，都是一些穷人乐意买，回家骗小孩子……”

张鹏飞心中暗暗做好了打算，接着套话：“听说万亩果园成立有二十几年了吧？”

“是啊，二十几年了，从来没赚过钱，果树农场年年亏损，果农又赚不到钱，有的已经偷偷把树砍掉种玉米大豆了！当初成立果树农场的时候政府就没有考虑好销路，没有认真做过调查，听说这东西好，又非常适合这里的土壤和温度，所以开荒种树，可结果成为了有名的廉价水果！”

“宣传不到位，炒作不成功，再好的水果也是垃圾，相反，不好的东西通过宣传也可以成为灵丹妙药，就比如电视广告的那些保健品！”张鹏飞长叹一声。

马书记把削好的果子交给张鹏飞说：“先偿偿吧。”

张鹏飞也不客气，接到手来狠狠地咬了几口，甘甜可口，便笑道：“味道是不错，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营养？”

“有，有，当年特意请中科院的专家研究过，他们说这东西含了几十种营养成份，有什么维生素啊，钙、磷、铁什么的，总之营养丰富，像什么润肺、消痰、止咳等等，并且还能增进食欲……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好处多多！”

张鹏飞灵机一动，笑道：“马书记，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件商品，连卖的人都说不出它的优点来，那么买的人还会买吗？”

马奔书记一愣，脸上微微地变了色，停顿了好久才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会卖东西？”

“哈哈，不是不会卖，是对现今当下人民群众的购物思想不了解。现在生活好了，人们购买水果的时候也是注重营养，这与我们的苹果梨正好相吻合，按道理我们的梨是可以大卖的，只可惜啊……我们宣传力度不够，一直也没能把这种果子的营养价值公布于众，大家见它长得丑，自然也就不会买了……”

张鹏飞没有马上说下去，而是停下看向马书记。见到马书记好像似有所悟地点头，这才接着说下去：“马书记，还记得这几年刚传到北方的猕猴桃吗？当初刚进到北方的时候，也没有人买，可是最近一两年买得多了，而且还当成了礼品送人，你知道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你记不记得它精美的包装，还有包装盒上对它的简介，称它是什么中华神果，几百种营养成份，营养价值高于其它水果等……其实，这就是宣传的作用！”

“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我老伴当初买那果子时就是看了说明，我刚开始吃的时候也觉得不好吃，可是听说好，就多吃了几次，慢慢的也就习惯那个味道了……”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一件新生的商品，在购买者对它不了解之前，我们应该先让购买者了解它的重要性！”

“张书记，老朽惭愧啊，看来以后的世界还真是你们的，我没有什么文化就是不行啊……”言谈间，马奔对他的称乎，渐渐省略掉了那个“小”字。

“马书记，您客气了，珲水县没有您坐阵，也不会有现今的安定团结！”张鹏飞握着他的手拍了个马屁，可是提到“安定团结”时故意加了分力气。马奔听到那最后四个字时果然眉毛挑了挑，再看见张鹏飞的目光就复杂多样了。不由得暗叹道自己的确小瞧这位年轻人了！

“张书记，既然你对这一套这么明白，那能否帮我们的梨子卖个好价钱啊？”马书记突然灵机一动，把自认为的难题交给了张鹏飞。

张鹏飞微微一笑，可以说正合他意。当马奔刚刚提到这个果子不好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话从马书记的嘴里说出来和自己主动提出来是大不一样的，所以他才借题发挥扯了那么一大堆，就是为了逼着他说出这话。其实他在马奔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对苹果梨的无知也是装出来的，身为延春人，他早就知道这个水果，甚至小的时候经常吃，就像刚才马书记所说，大人觉得这个水果便宜，就买回家哄小孩儿，当年的张丽也是这个心理。见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水果吃，自己的孩子没有水果吃，便总给张鹏飞买苹果梨吃。不说外地人，就是当地人也没有真正意识到苹果梨的价值，所以几元钱就能买一大袋。

“马书记，抓经济工作是我份内的事情，我当然意不容辞，只是我不知道现在的万亩果园农场由谁来经营？”

马书记笑道：“万亩果然在营子镇的双山上，一直由营子镇的镇政府全面管理。”

张鹏飞摇头叹惜道：“没有成立专门的公司，没有一个自主品牌和商标，也难怪卖不出去了！”

一听张鹏飞又吊起了书袋，马书记为了弥补自己刚才在他眼里的无知，便笑道：“小张书记啊，这……这种破果子，也配称得上品牌，还用商标？”

“哈哈，马书记啊，你说说吧……你都说他是破果子，你还能卖得出去吗？一个出色的营销者，首先要相信自己的产品，明知自己的东西不值钱，可还要有一个能把它卖出一个好价钱的信心，只有自己相信了自己的产品，那么购买者才能相信！”

“呃……”马书记的脸色有些微红，虽然并不完全理解张鹏飞的意思，不过大概意思是能听懂的，不好意思地说：“张……张书记，那这个东西就全权交给你了。”

“马书记，您放心吧，为了工作实施起来方便，我建议我们和政府那边开个碰头会，由您牵头，我来执行，组成一个工作组，您看呢？”其实这里头可以完全没有马书记什么事，可是张鹏飞为了今后工作上他对自己的支持，也只能把到手的政绩分给他一半，不给这老家伙一些甜头，想来他是不会全心全力帮助自己。

马奔在官场里闯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笑道：“好，好，有我做你的后勤管家，你就放心去干吧，我马上让秘书通知下去，下午照开常委会研究这个方案！马上就到成熟期了，我们要抓紧哪！”

张鹏飞的大脑私毫没有停止思考，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被充道：“马书记，最好让分管农业、林业经济的副县长与相关工作的副秘书长列席会议，也让他们听听，对今后的工作组工作起来有利！”

马奔的脸色动了动，他知道这是张鹏飞要组织自己小圈子的前召，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他没有任何理由反驳。而且张鹏飞这么做对马奔来说也是有利的。因为很简单，假如张鹏飞能在珲水县政坛组成自己的圈子，那么将来就会大大牵制郎县长，所以综合考虑了一下自身的利益，马奔点头同意，同时也大度地做了个顺水人情，说：“那么这个就由张书记来通知他们吧。”这样一来，他等于默许了张鹏飞心中的小九九，目标就是让那些靠边站的干部心领张鹏飞的人情。

张鹏飞也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微笑至谢，同马奔书记热情地握了下手，通过利益交换，他暂时赢得了马奔这位同盟，两人间的和平能维持多长时间就有待考证了。

他刚想离开，马书记笑问道：“张书记，你刚才来说找我有什么事？”

“哦，你瞧我，差点忘记了，是这样的，昨天我去了一下招商局，对那里的工作状态很不满意……”张鹏飞一五十地把昨天在招商局的所遇讲了一遍。

马奔听后气得直拍桌子，叹息一声道：“黄胜利的任命，是由郎县长提议，在常委会上通过的，那个……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选，以后我们在常委会商量一下……”

张鹏飞知道他是敷衍之词，做为书记都无法控制住人事任命，那么我一个新来的副书记说话更不管用了！他只好笑笑说再看看吧，便出来了。

从马书记的办公室出来后，张鹏飞感觉一身轻松，他知道苹果梨事件如果处理好了，将成为自己在珲水县烧起的第一把火。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发现门口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那拿着一份文件焦急地晃来晃去。张鹏飞谨慎地问道：“你找谁？”

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找张书记有事。”

“那进来说吧……”张鹏飞打开门说道。

“你……你是张书记的秘书吧，张书记什么时候回来？”男子跟了进来，客气地问道。

张鹏飞笑了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后才说：“我就是张鹏飞！”

“啊！你……就是……张书记啊……”男子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吓了一跳，手上的文件差在掉到地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道歉地说：“张……张书记，对不起，我……我没想到您这么年青……”

“呵呵，不知者不怪，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子回答道：“我……我是招商局业务科的科长万达，黄局长派我来给您送份文件，是关于今年招商引资工作的。”

一听这话，张鹏飞气得真想拍桌子，看来这位黄局长有点牛得过份了，按理说这种事必需是他亲自跑的，哪有派自己的下属去见县委书记的道理！张鹏飞怒声怒气地问道：“黄局长哪去了？”

“他……比较忙，听说去联系业务了……”万达见到领导面色不善，声音越来越小。

“好了，拿过来我看看吧。”张鹏飞压下怒火，心里琢磨着如何拿掉黄局长。不过看着看着，他的思绪不由得就被这份报告吸引了，报告做得相当不错，与张鹏飞的有些想法不谋而合，从工业发展的角度谈了如何才能招来大的企业入户，如何才能充分利用本县优越的地理位置以及丰富的自然资源等等。

“这东西是黄局长做的？”张鹏飞不敢相信地问道。

“呃……这个……”万达迟疑着不知如何说。

张鹏飞见他这样，就明白肯定不是黄局长做的，笑道：“说实话！”

“是我做的！”万达在张鹏飞的威逼之下说出了实情，说完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气，腰也挺起来了。

“很好，做得不错，可惜啊……全是纸上文章，你们招商局近几年一点做为也没有，我看啊……就是混日子！”张鹏飞用出了激将法，同是眼角偷偷地扫视着万达的神色。他已经想好了对付黄局长的办法。

万达有些不高兴，小声说：“您说得对，可是我……这……”有心想说黄局长整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我空有满腔志气用不上。可这种话打死他也是不敢说的。

张鹏飞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便笑道：“我替你说吧，你们是领导无方，而不是下属无能！我研究过你们招商局的骨干力量，可以说汇集了各个方面专业的人才，只可惜啊……好枪不用也生锈了！”

万达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看几张鹏飞的目光多了分崇拜。

“小万啊，那个……给你加加担子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张鹏飞突然提高了嗓音，不过叫他“小万”感觉有些别扭，因为他比自己还大好几岁呢。

万达的身体晃了两晃，傻子都能听出来张鹏飞有要提拔他的意思，缓和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结结巴巴地说：“感……感谢领导赏识，感谢组织上的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对了，见到黄局长，知道怎么说吗？”

“这个，我……我会说您……您有些不高兴……”万达担心说错了话，可是他感觉张鹏飞的问题应该就是这个答案。

“下去吧！”张鹏飞满意地挥了挥，心想这个万达到是个可用之才，有学问，还能理解领导的用途，最关键的一条是他现在郁郁不得志，空有满腹之才却无用武之地，如果这样的人一旦受到重用，他定会死心踏地跟着自己干，而且也会干出一点成绩的。

张鹏飞先拿起电话通知了分管农林业的副县长宋吉兴，告诉他下午列席常委会。宋吉兴在电话里感谢的话说了很多，这位不是常委的排不上名的副县长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仕途好像出现了转机。接下来张鹏飞又通知了贺楚涵，也让她出席下午的常委会。贺楚涵在电话里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她现在身为县委副秘书长，协助分管农林的副县长工作，可以说有名无实，只是个空位子而已，这次张鹏飞要大伸拳脚，自然要有她的帮助。虽然这丫头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好像没长大似的，可是张鹏飞通过之前两个案子下来，就知道如果真干起事来，贺楚涵还是很聪明的。

安排好一切的张鹏飞又把电话打给了马奔书记。

“张书记，有什么事？”

张鹏飞开门见山地说：“马书记，刚才我认真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招商局有必要增设一名主抓业务的常务副局长，也是为了给黄局长分担一些工作压力嘛！”

马奔立刻听出了张鹏飞话中的玄机，微笑道：“招商局现在到是有一位副局长，可惜啊……不勘大用，那么这位常务副局长，张书记想好人选了没有？”

“刚才招商局业务科的万达来我这里送了份他起草的工作报告，我觉得不错，令外他有学历，对招商引资有着独道的见解，所以我想……”

“万达？嗯，这个万达我是知道的，是市里分来的高材生，到是有文化，我支持你的建议。我和组织部勾通一下，然后在下午的常委会上提出来……”

张鹏飞马上打断他的话说：“马书记，我看……还是由您提出来吧！”他心里清楚，如果是自己提出来的，常委会上多半不会同意。可现在郎县长那边表面上还是很尊重马奔这位老书记，所以……由马书记提出来，应该会通过。

“那好吧。”马书记挂掉了电话，坐在那里回味一翻，心想这位年轻的副书记还真有两下子。提议增设常务副局长，很明显就是要架空黄局长的意思，而眼下招商局的工作又无进展，既使有人想反对也没什么理由。好小子，老夫就看看你怎么唱这出戏！

排兵布阵之后，张鹏飞闭上眼睛休息，他知道下午的常委会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提前不做好准备，就将会被对手打败！

（这章也许有点枯燥，不过又必需写，对下面的情节发展是很重要的。写这种智力上的比拼，很慢，所以更得晚些，望朋友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