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0再陷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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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坐在电脑前收看了西北省委的新闻发布会，从宣传部的工作角度出发，热西库利亚无疑是一位合格的宣传部长。她联系了国内门户网站新浪视频，新闻发布会现场不但在政府网站上直播，也通过新浪视频面向全国播出。单是这一手，放眼整个西北干部的思想，就可以说她很“前卫”了。

“可惜她不听话啊！”张鹏飞有些悲哀地想，否则这个女人到是可以调教调教。

宣传部长热西库利亚坐在正中央，两边坐着白世杰和郑一波。她推了推面前的话桶，微笑道：“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热西库利亚刚一开口，会场内便安静下来，记者们手中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今天，西北省委宣传部、西北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西北省公安厅在此举行金翔工地突发性事件新闻发布会。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有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在此我受省委省政府的委托，向大家介绍一下金翔事件的实际情况。”

热西库利亚顿了顿，扫视了一眼会场，接着说道：“金翔事件发生后，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广大群众十分关注事件真相的查处和金翔建设工地的恢复情况。在西北省委、西北省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在公安部的指导下，西北各级党委、政府做了大量深入细致的工作。目前，金翔事件的真相已经基本查明，工地也恢复了正常的建设秩序。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主要是向大家介绍事件原因、过程，以及事后的处理和调查，同时就有关社会和媒体关注的问题回答记者提问。在记者提问之前，我必须先澄清一件事情，近日网络上有传言称金翔事件并非是原冶金厂职工所为，而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事件，在此我要说明这些传闻完全不实，事情真相并非网络所传播的那样，网络上的消息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人的造谣，希望大家不要相信，更希望大家向外界传递正确的消息。金翔事件……”

…………

新闻发布会举行的同时，彭翔和林辉来到了阿布爱德江的办公室。阿布爱德江非常意外，正当想有所表示的时候，没想到这两小子到是先来了，而且一进门就低头承认错误，并向他表示了道歉。

阿布爱德江盯着两人看，心里很奇怪，难道张鹏飞就不想利用这件事落自己的面子？

“阿布⑴⑶8看書網记狠狠地批评了我们，我们已经知道错了。虽说我们不是西北省委的工作人员，但是身为张书记的警卫、司机，不应该顶撞省委领导，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是军人，平时习惯了直来直去，恳求您的原谅！”

阿布爱德江点点头，说：“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后来调查了一下，这件事起因确实不怪你们，虽然你们的作法有欠妥当，但是……情有可原。”

“感谢阿布书记的理解，”彭翔的脸人露出笑意：“我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的！”

“呃……”阿布总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可是彭翔的话滴水不漏，又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好说：“你们是军人，职责是保卫张书记的安全，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我们会的，一定不让阿布书记失望！”彭翔低下头，接着说道：“那个……古丽切森的伤没事吧？”

“不有管他！”阿布爱德江大手一挥，“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们的！这件事完全怪他，这是他咎由自取，你们就不要自责了！我已经决定把他踢出小车班，他不适合再给我开车了！身边有这样的司机，这是给省委抹黑啊！”

“阿布书记想得真周到。”彭翔拍了个小马屁。

“小彭啊，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小车班的事就由你负责吧。”

“阿布书记，这……这不合适吧，我刚刚到，怕下面的人不服啊！”彭翔一脸为难。心里却暗暗佩服起张书记，看来领导还是技高一筹啊，猜到阿布爱德江会如此处理。这样一来，阿布就显得很无私公正了，也就宛回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劣势。

阿布心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都把人揍成那样了，他们还敢不服吗？不过彭翔这话也算是官场中正常的客套，阿布便说：“你放心吧，我会和秘书长说一声，让他在小车班替你们正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希望以后小车班不要再出事了！”

“阿布书记，谢谢您的理解和提携，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信任！”

“嗯，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以后小车班要是再出事，我可不原谅你啊！”阿布爱德江表情严肃，脸板了起来。

彭翔表面上不动声色，嘴上说：“阿布书记，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我必竟不是省委的工作人员，让我负责小车班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我想……张书记也不会同意的。再说我也没有什么领导才能，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呃……”阿布爱德江没想到彭翔会拒绝，琢磨了一会儿，笑道：“放心吧，我觉得你能行，这事我再和张书记商量商量。”

彭翔不好再说什么，点头道：“您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回去吧。”阿布爱德江挥挥手。

“对了，”彭翔陪着笑说：“阿布书记，您也别怪古丽切森了，也许他不适合开车，但还是留在后勤管理处吧，现在找份工作也不容易。”

“反正我是不能用他了，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阿布爱德江摆摆手，他确实不会真把古丽切森赶走，只不过想换个司机而已。但是彭翔这么一劝，让他很别扭，好像是因为彭翔劝了两句，他才饶恕了古丽切森。原本他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全让彭说了、做了，他又怎么能舒服？

“阿布书记再见。”彭翔不再多说，和林辉打完招呼就走了。林辉话说，更不会说软话，所以整个过程都是彭翔在说。

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阿布书记感觉很气愤。自己连两个小小的司机都摆平不了，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干？原本他昨天已经和吾艾肖贝商量好变被动为主动，今天把彭翔两人找过来替他们“正名”，然后宣布此事他们没错，错的是古丽切森，随后再让彭翔当小车班的头头，这样一来就显得阿布的大公无私了。然而，阿布没有想到对方比自己出手还快，主动来道歉了，这让他很被动，也就无法体现出多么的伟大了。

阿布皱着眉头打了个哈欠，昨天在热西库利亚身上消耗的精力有些多，今天总感觉精神不够。想到热西库利亚，他不禁就想到了记者发布会，也打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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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朋友们，说了这么多，我想大家已经明白，金翔事件是因冶金厂的部分职工对补偿不满所引起的，并非网络传言那样。自从金翔收购冶金厂以来，省委、省政府一直都在处理冶金厂职工的善后问题，但这需要时间，也请冶金厂的职工和广大媒体朋友们做个见证人。省委、省政府解决事情的决心是肯定的，希望大家相信我们的决心。”

热西库利亚刚说完，有一位戴着眼睛的年轻女记者问道：“请问热西部长，按照您刚才所说，是否本案已经定案或者结案？从司法程序上来说，西北省公安部门是否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类似的刑事案件，是否只有公安部门所掌握的证据才能说明一切呢？”

热西库利亚看向那位女记者，忍着怒意微笑道：“这位朋友说得没错，刑事案件确实靠证据说明一切，这也是我们迟迟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原因，这件事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件事完全是冶金厂职工所为？”那位女记者牙尖嘴利，私毫不退让。

热西库利亚仍然微笑道：“事情我刚才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事发当天聚集了不少冶金厂的职工，事发后公安机关也控制了一些职工，我不明白一些人是从哪种渠道了解到这里面有恐怖分子，至少现在安公机关还没有证据表明。”

“既然公安机关还没有最后的证明，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现在还无法定论，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呢？”女记者的意思很明白，既然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那就不能认定金翔事件与恐怖分子无关。

热西库利亚心中恨恨的，冷淡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为了早一天控制此事的不良影响，我再次声明，金翔事件我们已经谈过好几次了，这与恐怖分子无关，至于说证据……这自然只是个时间问题。”

“也就是说您可以认定？”

“这不是我能否认定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热西库利亚不等女记者再说话，接着说道：“希望大家不要太敏感，金翔事件是个偶然，西北省委宣传部在此之前就发表过声明，这是因为部分职工不满所造成的。”

“既然没有证据，您为何做出这样的定论呢？”

“我……”热西库利亚看向那位发问的男记者，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在她迟疑的时候，一旁的郑一波坐不住了，他微笑道：“既然大家问到案件本身的问题，那么接下来由我这个公安厅长向大家解释一下。”

热西库利亚感激地看了眼郑一波，心里还有些感谢张鹏飞，看来领导就是领导啊，早就料到了记者不相信自己的话，所以才把公安厅的领导请了出来。虽然曾三杰没有到场，但是有郑一波也足够了。

郑一波清了清嗓子，说：“我来说明一下，这位记者说得没错，在没有定案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发生。在刑侦案件上，即使在一些已经定论的案件中也会出现错误，一但我们发现问题就会改正。但是刚才热西部长说得也没有错，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到的证据，以及这段时间的调查，确实只有冶金厂的职工参与了金翔事件，我们现场所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热西库利亚松了一口气，看来郑一波还是很有经验的。

郑一波一开口，记者们就开始针对他，刚才那位女记者又问道：“那么您如何解释网络上的传言呢？”

郑一波摊开双手，叹息道：“网络上的传言确实为我们办案增加了一定的难度，作为一名刑侦人员来说，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早在网络上出现传言开始，我们就针对其展开调查，我们当时怀疑或许在冶金厂的职工内部存在部分的沙漠组织成员。但是让人沮丧的是，通过我们的排查，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所以我在此也希望在网上发布消息的知情者同我们警方联系，如果您能够提拱有价值的线索，警方必有重谢。在此我也声明，如果我们通过线索发现此事确实与沙漠组织有关，也会公开向大家说明的。”

郑一波的话有些模棱两可，既没有否认热西库利亚的话，也没有否认记者的话，但重要的是起到了公布事实真相的作用。白世杰和热西库利亚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有佩服的意思，热西库利亚心里却有点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绝了？万一这件事今后真的公布出来，郑一波可是留下了话头，而自己呢？

“那么请问郑省长，您刚才的话是否说明，现在还不能排除金翔事件是沙漠组织策划安排的？”另一位男记者问道。

郑一波停顿了一下，看向热西库利亚，然后苦笑道：“从刑侦学的角度来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我们现在能向大家说明的情况都说明了，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比较低。”

“请问您是否能公布一些证据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警方需要保密。大家对沙漠组织一直都很关注，我可以告诉大家，西北警方一直在调查关于沙漠组织的一切。不管结果是什么，刚才热西部长已经向大家说明了，现在的西北十分稳定，金翔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并不像网络所传那样严重。这些都是事实，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郑一波看向了热西库利亚。

热西库利亚微笑点头，说：“记者朋友们，我想郑省长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请原谅我不是刑侦专家，可能说得不够明确。下面大家没什么疑问了吧？”

“请问热西部门，金翔事件发生后，省委、省政府要如何处理冶金厂职工的问题呢？”

“好吧，那我就向大家详细介绍一下省委、省政府的政策……”热西库利亚看向那位“记者”，其实他是宣传部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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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会布刚一结束，热西库利亚便和白世杰、郑一波共同来到张鹏飞的办公室。有了之前的教训，热西库利亚这次表现得很谦逊，进门就说：“张书记，我要感谢您呢！如果没有您的先见之明，我在记者会上可就丢人了！多亏有郑省长在，才向记者们解释明白。”

张鹏飞很意外地看向郑一波，问道：“一波怎么也参加了？”

“哦，曾书记有事，没办法……我临时代替了。”郑一波解释道。

热西库利亚在旁笑道：“多亏了郑省长呢，张书记，谢谢您！”

“到底怎么回事，热西部长这么高兴？”张鹏飞脸上也挂着笑容。

热西库利亚的小脸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媚笑道：“您听我汇报呀！”

“好吧，你说。”张鹏飞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情况是这样的……”

热西库利亚说完，白世杰和郑一波又补充了两句。张鹏飞听完后很高兴，沉思道：“现在的记者都不简单啊！”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您领导我们处理的急时，那可就……”

“呵呵，这件事是你们的功劳，我可没有领导什么。”张鹏飞摆摆手：“你们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热西库利亚听了张鹏飞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她可不想再感受到领导的强大压力了，再说她还要去向吾艾肖贝汇报工作。

热西库利亚刚走，张鹏飞就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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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西库利亚独自来到省长吾艾肖贝的办公室，把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发布会记录摆在了他的桌上。

吾艾肖贝听说郑一波出席了发布会，首先就是一愣，再看到他在发布会上的发言，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见省长皱眉头，热西库利亚就紧张起来，问道：“省长，有什么问题吗？”

吾艾肖贝没说话，仍然看着手里的会议记录。看了一会儿，他才抬头问道：“你请郑省长出席，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哎，不是我要请郑省长，这是会前半个小时才决定的！”

“那是……张书记说的？”

“也不是张书记，”热西库利亚便把新闻发布会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幸好有郑省长在，不然我还真不能自圆其说。”

吾艾肖贝问道：“你们会前有过勾通吗？郑省长的发言有过安排？”

“没有，郑省长一到发布会就开始了！怎么……他的表态有问题？”

“到是没问题，而且回答得非常好。可是既然没有任何的准备，他的回答怎么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看起来很机智啊！”

热西库利亚不明白吾艾肖贝的真实想法，问道：“省长，您有话就直说吧。”

吾艾肖贝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想没想过，万一出事，你可就危险了！”

热西库利亚点点头，说：“您是说郑省长他有意……可在那种情况下，身为公安机关的领导，也只能这么说啊？”

“你说得也对，呵呵……可能是我想多了。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要小心点。今天这事……总感觉不太对。”

“省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今天这事只是巧合，再说郑省长……平时也中规中矩，您放心吧。”

“你心里有数就好。”吾艾肖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郑一波也没有闲着，而是很恭敬地来到曾三杰办公室，就发布会的事进行汇报。听了郑一波的汇报，曾三杰表示满意，点头道：“一波，和你搭班子就是舒服啊，将来我这个位子就是你的啊！”

郑一波赶紧站了起来，笑道：“我可不敢想啊，能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好就不错了！”

“你太谦虚了！”

“不过……我很担心，”郑一波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必竟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虽说控制住了，可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是啊，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眼下也只能尽早把这个组织全部打掉，可是难度太大了。你放心，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是省委领导要考虑的。”

“哎，天天睡不好觉啊！”郑一波苦笑道：“您忙着，我先回去了。”

“嗯，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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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省委发布会之后，网络上的声音确实小了很多，可是只安静了两天，这天早晨某网站上突然出现了一段视频，内容正是金翔骚乱的现场。从视频内容判断，再配上说明文字，金翔事件可就不像西北省委宣传部说明得那样简单了。

视频的出现，再一次把西北推上了风口浪尖。张鹏飞立即召开常委会，随后准备亲自赶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