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3震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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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在车上给阿布爱德江打了一个电话，等他来到吾艾肖贝的办公室里时，阿布爱德江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鹏飞神情十分严肃，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两人把张鹏飞迎进来，秘书泡上茶，吾艾肖贝这才问道：“张书记，出了什么事？”

阿布爱德江也是一脸疑问，要说谈案子，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这几天阿布爱德江可是惬意的很，现在西北的干部分成两大阵营，一方是省长，一方就是自己，现在省长那边的干部出了问题，他这边自然得利。通过伊力巴巴这件事，还有一些之前和省长关系近的干部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张鹏飞瞄了两人一眼，叹息着说：“伊力巴巴提出要见我，我刚才去和他谈了谈，当年的事情全都清楚了，三个专案组都有进展。案情浮出了水面，我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当我听说了这些事之后……实在高兴不起来。叫你们二位过来，就是想聊聊这个案情。”

“全交待了？”阿布爱德江此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张鹏飞沉重地点点头，抽出烟来分给两人，三人吞云吐雾起来。张鹏飞越是这样，吾艾肖贝越是没底，当年的事情他也只是了解一部分，后来发生的事情全交给伊力巴巴解决了，他都没有过问。如果张鹏飞全都知道了，那就表明还有一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那些事一定很重要！

张鹏飞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说道：“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这个案子太复杂了！”

阿布爱德江问道：“张书记，先说说温岭那起工程事故案吧。”

吾艾肖贝抬头看了眼张鹏飞，又看了眼阿布爱德江，有点明白他被叫来的原因了。他这是来插科打诨，典型的“黑鱼效应”啊！

张鹏飞说：“柳大民之前举报的内容基本上是真实情况，阿依露现在也翻供了，当年她受到伊力巴巴的嘱托，把所有事都扛了起来，其实出事的原因是施工错误，承建公司没有资质，才导致……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苏曼，她现在叫李乔。苏曼通过关系找到伊力巴巴，联手操纵了接下来的几件事……”

“这么说，当年的死亡人数……”阿布爱德江认真起来。

张鹏飞点头道：“没错，当年结案的全部材料都是假的，真正死亡人数……”他没有说下去。

“哎！”吾艾肖贝狠狠地砸了桌子一拳。

“这些都不是关键，”张鹏飞接着说道：“今天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完全可以代表西北的最高领导集体，我想这件事也只有我们三人能知道……”

张鹏飞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向了对面两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他这才说下去：“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说了，苏曼之所以能够和伊力巴巴认识，是靠着省里领导牵线，省长……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吾艾肖贝心中一凉，看来他真的全知道了。他表面上不为所动，点头道：“那天在会议上看到李乔时，我就觉得眼熟，您现在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年我确实认识过一个叫苏曼的女人，她是以投资的名义过来的，当时我是常务副省长，是老首长让我和她……后来，我确实把她介绍给伊力巴巴，只是没想到他们合伙……”

张鹏飞适时打断他的话，只要他承认就行，没必要逼他把两人在床上那点事也说出来。当年和苏曼滚过床单的高官可是不少，这已经不算什么事了，最为关键的就是那位老首长。

他说：“省长，因为此案牵扯到上一届的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所以我觉得就不要深挖了吧，一来给老首长们留个面子，二来……西北省委丢不起这个人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伊力巴巴之所以帮着苏曼，那是因为苏曼手里有一些和别人在床上亲热的证据！所以这个案子真的不能深挖！”

吾艾肖贝的脸有些红，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苏曼的床，回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或许这就是女人的魔力吧！

张鹏飞看向阿布爱德江，说：“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如果你们二位同意，就这么干，温岭过去的那些事就全让伊力巴巴一个人认了吧，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二位说呢？”

“怎么连……你和老首长也……”阿布看向吾艾肖贝，关于这一点他确实不知道，难道吾艾肖贝也牵扯进去了？

吾艾肖贝怔怔地点头，眼神有些黯然。

“哎，真没想到！”阿布爱德江完全震动了。

张鹏飞解释道：“老首长在政协已经半退了，就让他安享晚年吧，至于省长……”他看向吾艾肖贝，苦笑道：“大家都是男人，这事咱们就小犯围解决了……算了吧，到此为止。”

“张书记，我错了。”吾艾肖贝满脸惭愧：“这件事……我有很大的责任！”

“责任的事情就不说了，男人嘛……这种事大家都理解。”张鹏飞摆摆手：“我们说正事，你们谈谈想法吧，怎么办？”

吾艾肖贝马上说：“张书记，感谢您为我们西北的老干部着想，感谢您替我着想，感谢您替西北着想，我同意您的意见，这个案子就查到伊力巴巴这里吧！”

阿布爱德江有些不情愿地说：“张书记的意见很对，可是我有点担心，这个案子现在闹成这样，如果轻易处理……会不会几年之后，再冒出来一个柳大民？”

“阿布书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张鹏飞垂下头说道。

吾艾肖贝不高兴地瞪了阿布一眼，说：“柳大民和伊力巴巴有私怨，所以才抓住这事不放。现在伊力巴巴归案了，温岭的事也算得到解决，应该不会有人再抓着不放了。”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伊力巴巴了，事情因他而起，就由他担着吧！”张鹏飞无奈地说道。

“哼，他有什么好委屈的！”吾艾肖贝气呼呼地说道。

“我看省长才委屈啊！”阿布爱德江阴阳怪气地说道，过去他和吾艾肖贝的关系那么好，却不知道这些事，他对省长更加失望了，看来他一直都提防着自己！

张鹏飞看了眼阿布爱德江，他想在西北打造出一个真正三足鼎立的局面。只有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坏，对他才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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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艾肖贝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阿布的心思，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于这些事……我了解得也只是片面的，所以之前没和你说。”

“我知不知道无所谓，这都不重要。”阿布爱德江说道：“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控制古丽饭店等一系列案件的影响，省委有很大的责任啊！”

吾艾肖贝低下头，他明白最有责任的是自己。

张鹏飞接着说道：“是啊，阿布书记说得对，这就引出了另外一件事。我来之前接到崔部长的电话，他告诉我一个消息，古丽饭店在提供**服务的同时，还偷偷把客人在床上的……全都拍了下来，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光盘就有好几大箱子！他们这么做，或许也是受了苏曼的启发吧，可以说用意不良、居心叵测啊！”

“有这种事？”两人大惊失色，他们深知这些光盘的厉害，伊力巴巴这些年在西北交友无数，西北干部去过古丽饭店的更是无法估计，一但这东西公开……

“张书记，这件事不能传播出去啊，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吾艾肖贝现在知道害怕了，他站起来，激动地说：“张书记，您和崔部长是老关系了，一定要劝劝他，这件事……”

阿布爱德江冷下脸苦笑道：“曾经有很多次伊力巴巴留我在那边玩，如果我也……这个伊力巴巴啊，他一点也不值得可怜，拍下这些东西……什么意思，要挟吗？省长……这就是你的老部下，这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吾艾肖贝火大了：“阿布书记，都什么时候了，大局要紧！”

“大局？”阿布笑道：“什么是大局，让我们西北省委三位最高领导说慌话，让我们事非不分，让我们保护那些犯罪的人，这就是大局？省长，伊力巴巴变成这样……你就简简单单一句大局给概括了吗？”

阿布爱德江真的生气了，没有任何的表演成分。其实阿布爱德江说了假话，他确实没玩过古丽饭店的女人，但是却享受过裸体按摩，当时的影像如果传出去，比直接玩女人更可恶，也更能引起人们的议论！阿布爱德江气得在这两人面前来回走着，他害怕得坐立不安。

“阿布书记，事实已经这样了，我们能怎么办？难道真让崔部长把那些光盘公开？西北省委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的！”阿布爱德江又气呼呼地坐下了，狠狠地捶了茶几一拳，拿起张鹏飞的烟就抽。

张鹏飞冷眼看着两人吵架，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无所谓的。他能够理解阿布爱德江发火的原因，更能体谅吾艾肖贝。

吾艾肖贝缓和了一下语气，胆怯地问道：“张书记，这些光盘……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张鹏飞摇摇头，说：“崔部长只看了两张就……看不下去了，我看还是不要看了吧。”

“是啊，还是不看的好。”

阿布爱德江说：“张书记，能不能把这些相片要回来？”他现在也想通了，现在和吾艾肖贝吵架已经没用了，那些证据要紧。

张鹏飞叹息道：“我怎么开口？”

“张书记，您和崔部长以前……”吾艾肖贝心说他是你的老部下，你不开口谁还能开口？

张鹏飞无奈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些光盘也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公安部也需要立威！这种事……”

吾艾肖贝看向阿布爱德江，低头不语了。

“这个伊力巴巴……一定要严惩，亏他想得出来，这人品……太恶劣了！”阿布爱德江骂完之后，对张鹏飞说：“我有个想法，张书记和崔部长是老关系了，还真不好开口，不如让省长出面，张书记做个中间人，让省长谈谈利害关系，我想崔部长也是识大体的人，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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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头看向吾艾肖贝。吾艾肖贝心中生气，这个办法确实好，可是他省长的颜面何在？张鹏飞推辞不见得是真的，他本想再坚持一下，也许张鹏飞就能出面了。现在可好，阿布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张鹏飞还能愿意出面吗？如此一来事情到是能办，可是自己丢了面子不说，还欠了崔明亮一个人情！如果张鹏飞出面，自己不就不用欠人情了嘛！官场上的人情可没那么还好，通常都要过去好久才能还回去，而且还都是有利息的。

“省长，表个态吧？伊力巴巴是你的部下，这事由你出面最好了！”阿布爱德江步步紧逼，同时暗示张鹏飞也逼一逼。

张鹏飞接受了阿布爱德江的好意，说：“省长，阿布书记说得有理，这事即使要私了也要走省委省政府的程序，不能利用私人关系啊，还是要公事公办老崔才能考虑到实际情况。”

张鹏飞说得有理有据，这种事单以他们之间的私人情谊解决，确实便宜了太多人，对崔明亮也不公平，更不重视。但如果他们代表西北省委、省政府的名义和崔明亮谈才显得正式，对崔明亮也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吾艾肖贝不能再拒绝，说到底事情还是因他而起，他只好说：“好吧，张书记，您约一约崔部长，咱们在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嗯，我看可以，阿布书记，咱们三个一起出面吧，代表西北省委最高领导集体，怎么样？”

阿布点点头，说：“好吧。”

吾艾肖贝觉得自己该表态了，张鹏飞肯出面压住这件事，他必须要有所表示了，便再次感谢道：“张书记，您来西北还没多久，就让您碰到了这种事，我和阿布书记身为西北干部的领头人是有责任的，没有当好您的左膀右臂不说还总给您添麻烦，今后……我们一定改正错误，在您的领导下认真搞好西北的发展！”

阿布爱德江有点不爱听了，你表态是你的事，我又没犯什么错！他不高兴地看了眼吾艾肖贝，淡淡地说：“是啊，最近西北总是出事啊，我这个副书记也帮不上什么忙，哎！省长啊，伊力巴巴是你的老部下，今后可要保证其它老部下别发生这种事情了！”

吾艾肖贝差点噎死，心说你今天怎么就和我对上了！

张鹏飞对吾艾肖贝的态度很满意，微微一笑说：“我也没什么想法，就共同努力吧，工作要紧！就是……我可不希望再发生像上次给伊力巴巴正名那种会议了，就这么点要求，呵呵……”

吾艾肖贝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说：“张书记，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现在向您检讨，上次的会议……我确实带了一些个人情绪，哎……谁让我太信任伊力巴巴那个混蛋了，都是我不好！”

张鹏飞摆手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今天我们三人难得碰到了一起，咱就说说知心话。要紧的就说这个干部调整吧，要不是出了伊力巴巴这个事……”他看向吾艾肖贝，发现他的脸又红了。张鹏飞接着说下去：“这次不少干部受到牵连，我的意见是没被发现的就暂时留着吧，但需要两位做做他们的工作，整顿一下西北省的官场风气！然后干部调整就应该定下来了，两位拿给我的单子我都看了，我和老马说了，组织部会尊重两位的意见，等大盘子定下来了，我们再议。不过话说到前头，或许不能完全按两位的意思办，希望你们从全局考虑，能够理解我的难处。”

吾艾肖贝现在哪还有心思和张鹏飞讨价还价，点头道：“张书记，这件事您定吧，我肯定支持您！”

阿布爱德江心中无压力，微笑道：“互相理解嘛，我也支持张书记！”

“很好，两位……今后还要仰仗你们！”张鹏飞站了起来，说：“那就这样，那边我约一约老崔。”

阿布爱德江也站了起来，吾艾肖贝觉得再这样下去，只能和他的关系越来越生分，便说：“阿布书记，我有点私事……”

“呵呵，私事就回家说吧，办公室里压着一堆事呢，我先和张书记一同回去。”阿布爱德江半点面子也没给，因为古丽饭店的那些光盘，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在心里的最深处，阿布爱德江就不相信吾艾肖贝不知道古丽饭店的详细情况，他甚至觉得或许伊力巴巴受到了他的暗示才……

阿布爱德江还真错怪吾艾肖贝了，对于那些光盘他是真的不知情，看着两人共同离开，他的脸色更阴沉了，看来西北真的变天了。再想到伊力巴巴，除了痛心还有些愤怒，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

两人离开省长办公室，阿布爱德江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冲着张鹏飞抱怨道：“识人不明，识人不明啊，伊力巴巴那种人……还能重用？”

“哎，阿布书记，或许省长也被他蒙骗了吧。”张鹏飞叹息道。

“张书记，这次省长推荐的干部有几位出事了吧？”

“嗯，都在崔部长那边呢！”

“他们……真是给西北干部丢人啊！”阿布爱德江拍了拍大腿，又像不经意地问道：“您说那些光盘……真的不看看？”

张鹏飞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布书记啊，还是不看好，你说是吧？”

“呃……这个，呵呵……对对……”不知道为什么，阿布爱德江看着张鹏飞的表情有些别扭，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有些事啊……还是藏在心里吧！”张鹏飞模棱两可地说道：“阿布书记，大家都是男人，谁没犯过错？所以那些光盘……能理解就理解吧！”

“对对……您说得很对！”阿布爱德江笑得很别扭，心里越发虚了。

“阿布书记，党风廉政建设要好好搞一搞，大家需要自查自醒啊！我回去和老白商量一下。”张鹏飞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阿布爱德江的肩膀，要说玩心理，谁能玩过张鹏飞？他曾经跟着穆喜之特意学过心理学方面的课程！

“行，我回去也想想。”

张鹏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到达西北后被压制得太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了。希望通过伊力巴巴的案子，西北的局面会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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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红墙大院内，办公厅主任拿着一份报纸走进韦远方的办公室，轻声道：“首长，您看一下这条新闻。”

韦远方正在看书，不解地抬起头，接过报纸一看：公安部直接指挥扫黄行动在西北发现淫窟……

“哼！这个张鹏飞……怎么搞的，丢这么大人！”韦远方气得把报纸拍在了桌子上。

办公厅主任面色不动，补充道：“下去的是公安部的崔明亮。”

“哦，就是以前双林省的那个？”

“嗯，是的。”

韦远方这才拿直报纸重新看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按文章内容来分析，这个古丽饭店和市政府的领导有关？”

“根据内部消息，古丽饭店是省政府秘书长的情妇，这个人还涉及了其它不少案子，此案在西北引起了震动。”

“震动？”韦远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淡淡地说：“你跟一跟吧，有新情况告诉我。”

“好的。”

办公厅主任退了出去，韦远方再次拿起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他不禁想到了张鹏飞去西北之前写的那份长达六万字的针对西北及全国少数民族未来稳定发展的报告，那三十条意见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张鹏飞去了这么久，终于有点大行动了，看来“张三十”要推行了吗？

韦远方很是期待，希望张鹏飞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