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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国际“友谊”
赵北说得不错,乘坐英国公使馆外交马车赶来总统府的人正是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陪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民国外务总长唐绍仪,这位唐总长前几天还试图向中枢请假,去香港“修养”,但是赵北却知道,他是不想跟着总统一起去东三省与俄国外交特使谈判,唐总长知道此去东三省肯定会背黑锅,所以,他干脆就撂了挑子,不陪总统玩了。
说句实在话,赵北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打算拉上唐绍仪一起去东三省跟俄国人谈判,顺便用他做挡箭牌和替罪羊,万一“丧权辱国”的事情败露,被人穷追猛打的话,那么,赵北将毫不犹豫的把唐绍仪这个替罪羊踢到前台去替他挨骂,如果顶不住了,那么就顺势革了唐总长的职,平息众人怒气,转移斗争视线。
但是没想到唐绍仪也是精明,一看总统亲手草拟的谈判策略,他就明白,此次就外蒙古问题与俄国人交涉,中国一方肯定吃亏,这差事不好干,说不好就要替中枢背黑锅,于是,唐总长思来想去,索性决定撂挑子,向中枢请假,去香港“修养”,试图躲过去,实在躲不过去的话,唐总长也想好了,那干脆就辞职,反正他不去东北。
赵北也是聪明人,一见唐绍仪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偏偏在看了他草拟的谈判策略之后请假,这摆明了是在撂挑子,要说总统先生不生气那是假的,因此,他没有批准唐绍仪的假条,但是也没有接受唐绍仪的请辞,而是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他决定不带外务部的人去东北,只带几个翻译,他要以总统的身份直接与俄国外交特使举行会谈,拉拢俄国对抗日本,至于唐绍仪,则被总统“派去西山修养”。
没办法,别人既然指望不上,也就只能自己赤膊上阵了,这既是一位总统的责任心,同时也是一位历史穿越者的责任心。
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评。如果人人都撂挑子不干,这个国家又该向何处去呢?
虽然赵北没有让唐绍仪滚蛋,但是他心头的气还没消呢,因此,这见了唐绍仪的面,总统的话可就没怎么客气。
“唐总长,这几日你修养得如何?我见你现在气色不错,想必你在西山过得很是惬意,幸亏你没去香港,不然的话,现在公使先生可就找不着你了。”
总统话里夹枪带棒,口气也是不善,唐绍仪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不过此时他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而且,他心中有愧。
作为外务总长,这处理外交事务是唐绍仪的本分,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这一次,总统想带他去东三省跟俄国外交特使进行谈判,虽然有可能背上骂名,但是如果谈判顺利的话,对于制约日本势力在东北地区的扩张是很有利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件差事,一件中枢交代下来的工作,他却推三阻四,不肯帮总统办事,这往轻了说是藐视总统,往重了说,那就有渎职之嫌了。
但是总统却没有因此而将他一脚踢走,依旧让他领导外务部,这可以看作是总统对他的信任,但也可以看作是总统的无声抗议,这是让他唐绍仪看看,没有你们外务部,老子总统一个人也把事情给办妥了。
办妥是办妥了,可是却走漏了风声,现在国会里出现了弹劾总统的声音,偏偏没人替总统充当挡箭牌,唐绍仪心中的愧疚也是由此而来,偏偏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总统的冷嘲热讽。
“卑职愧对总统,愧对中枢,自请处分。”
唐绍仪憋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主动求退,以免里外不是人。
“你的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现在还是与公使先生说几句。”
赵北摆了摆手,向坐在另一边的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望了过去,见对方正盯着脚下的地毯出神,却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朱尔典先生,今日你到总统府,可是有什么紧急外交事务?”赵北问道。
朱尔典收敛心神,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唐绍仪,然后向赵北望去。
“请恕我直言,对于贵国中枢政府与俄国政府就外蒙古问题进行的外交谈判,英国政府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虽然具体的谈判内容尚无从知晓,但是在我个人看来,此次贵国中枢政府恐怕是在外蒙古问题上做出了重大让步的。作为英国外交官,作为一个局外的旁观者,我个人认为,贵国此举是在向俄国政府示好,以便拉拢俄国对抗日本,但是需要提醒总统阁下的一点是,目前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俄国政府也正在与日本政府加紧磋商,以便进一步联手保护两国在东北亚地区的既得利益,而由于贵国政府与俄国政府的这次谈判,日本政府也不得不向俄国政府做出让步,现在,在我看来,在东北亚的对峙局面中,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俄国,俄国甚至没动一枪一炮就从中国、日本攫取了巨大利益,而中国,作为一个夹在日俄两国之间的弱国,说不好,就是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贵国中枢政府的这个‘钢丝绳’走得非常危险,随时都有落进深渊的可能。作为一位对中国有着强烈感情的英国人,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总统阁下眼前的这个局面。”
虽然朱尔典用“贵国中枢”指代赵北,以避免过于刺激对方,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话很有道理,在这个“东北亚迷局”中,俄国政府真正做到了左右逢源,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但是赵北却知道,俄国现在得到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连本带利还回去,如果他不是一个穿越者,或许他会被朱尔典的这几句话吓住,但是他就是一个穿越者,朱尔典的话并不能改变他的立场。
“公使先生的话或许有些道理,不过在我看来,我国中枢政府之所以要做出这种无奈的选择,实际上是被英国政府逼的。”
总统的话让英国公使很是气愤。
“总统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英国政府从来就没有逼迫中国做出任何有损世界和平的事情,我们一直致力于改善两国关系,并维持贵国的稳定,没有英国,或许贵国早已成为列强瓜分的对象了。”
朱尔典忿忿不平,向唐绍仪望去,见这位外务总长也是眉头皱起,显然也不同意总统先生的见解。
“公使先生,如果我刚才的话伤害了您的感情,那么,我向您道歉,但是我不会收回刚才的话,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不是英国政府与日本政府结盟,中国又何必去跟俄国套近乎呢?其实,我本人倒是很乐于与英国结盟,共同对抗俄国、日本在亚洲的扩张,无奈英国政府坚持将日本作为盟友,我也只好去寻求其它强国的支持了。”
总统此话一讲,唐绍仪顿时一愣,而朱尔典也是颇为惊讶,因为这是他与赵北打交道以来第一次听到赵北说他曾经想过与英国结盟。
必须承认,总统先生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联想到这位总统“远东狂人”的绰号,他说这话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是理解又能怎么样呢?
英国选择与日本结盟,这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结果,可是最根本的因素还是国力问题,就以目前中国这虚弱的国力,怎么可能比得上日本?虽然日本国力远远比不上俄国、德国,但是毕竟在远东地区是个强国,尤其是它的海军力量,这不仅能用来对抗俄国,也能用来遏制德国,一旦战争爆发,远东方向的同盟国海军力量完全可以交给日本收拾,而英国则可以集中海军力量,专注于欧洲战场。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英国政府现在的立场,英国绝对不可能舍弃日本,更要避免将日本推到同盟国一边,而现在,因为“东北亚危机”中英国未能给予日本强有力的支持,日本国内的舆论正在对此抱怨,为了挽救两国“友谊”,英国政府现在正在千方百计的给日本政府输血,以维持日本那越来越动荡的经济。
但是另一方面,能不能在维持英日同盟的同时将中国也拉进协约国阵营呢?
这种可能性比较低,因为日本政府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猎物跟自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中国是英国用来喂养日本这条看门狗的骨头,两国之间的冲突根本无法调和,现在的世界已被欧洲列强瓜分完毕,日本要想分一杯羹,只能向中国扩张,日本所面临的这种窘境与德国非常相似,而这也正是英德冲突的根源。
所以,对于赵北刚才的那句话,朱尔典也仅仅只是兴奋了一下而已,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英国的国家利益决定,至少在近期内,英国绝不可能将中国视为自己的准盟友。
“总统先生,我很遗憾,中国是个值得关注的国家,但是目前来讲,中英两国结盟的可能不大,但是如果两国能够解决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的话,或许可以进一步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朱尔典的话留有余地,毕竟现在世界局势很不明朗,中国作为一个人口大国,确实有值得拉拢的地方,或许,可以将赵北刚才的那些话转回英国,告之英国政府,看看政府高层如何决断,以决定下一步的外交重点。但是另一方面,朱尔典今天过来并不是来加强中英友好关系的,相反,他今天的工作对中英关系的友好发展是不利的,不过这到底是他的工作,他必须完成这个工作,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始言归正传。
“现在有一个促进中英两国友谊的好机会,希望总统阁下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去年底,贵国西康省长派兵进入了拉、萨,但是却遭到了当地贵族的反对,在这一过程中,许多拉、萨的头面人物被贵国士兵打死,没死的贵族流亡到了不丹,他们寻求英国印度总督的庇护,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英国印度总督接纳了他们,现在,那些贵族要求重返家园,而且,他们要求罢免西康省长,因为那个人嗜杀成性。英国政府正式授权我与贵国中枢交涉此事,所以,我今天过来拜会总统阁下,就是来商议此事的,我建议,中英两国政府应该立即就这个问题举行高规格的外交会谈。”
朱尔典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话,因为他发现总统先生的嘴角突然挂起一丝“残忍的冷笑”,唐绍仪也看到了总统的冷笑,他的脸色因此变得苍白起来。
“总统阁下,您为什么发笑?”朱尔典问道。
“没什么,只是笑那帮农奴主贵族愚蠢罢了。西康省军是我下令调去西、藏的,平息农奴主贵族武装叛乱的命令也是我下达的,西康省长做得很好,我嘉奖了他。西、藏是我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一切事务由我国中枢政府决断,英国政府无权插手我国内政。现在,我国中枢政府正在边疆地区推行改土归流以及废除奴隶制的政策,这个政策既是人道主义的,更是文明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无论阻力多大,我国中枢政府都会坚定不移的将这个政策推行下去,所以,依我之见,这个中英会谈就免了吧。那些农奴主贵族如果不回来,你们英国人想怎么收容就怎么收容,但是,如果他们回来,他们将面对‘买卖人口’、‘一级谋杀’、‘故意伤害’、‘武装叛乱’等诸多指控,说不好就是死路一条,我国现在是文明国家,法治国家,容不得那些中世纪的残酷行为,也容不得那些破坏国家利益的敌对分子。”
赵北收起冷笑,面无表情的否决了英国公使召开外交会谈的提议。
国宾馆会议室里立刻变得死寂,唐绍仪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而朱尔典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敢当面回绝英国政府“建议”的国家元首还真找不出几个来,赵北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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