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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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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杀光!”

与此同时,对面一个粗粝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猛烈风声突然射来,孟扶摇拉着小虎头一让,夺一声一柄重箭深深扎进她身侧船板,木屑四溅。

孟扶摇转向他,这孩子,还想救马老爹吧?

“我……我稍后便来……”那少年声音有点不对劲,拼命推她,“阿三……对不起,我不知道鲨盗会出现在这里,我不该带你出来的,你跳下去吧,躲在船后不要出来,他们抢了东西就会走的。”

“那你呢?”

身侧的小虎一直没动静,似乎吓坏了,孟扶摇拍拍他,他突然醒过神,拼命拉着孟扶摇向船舱后退,道:“阿三,阿三!从船后跳下去!悄悄的!”

空气之中很快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浓厚的罩在这一片刚才还满溢欢声笑语的海域。

船上的人开始疯狂奔跑,然而这大海茫茫,能跑到哪去?有人跳下水,试图游到对面沙岛之上,但是落水噗通之声刚刚响起,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呼,与此同时巨大的风声从侧前方方向飞射过来,似乎是粗大的长矛和弓弩发射的利箭,劈破长空,刹那之间夺夺连响,穿裂逃奔的人们的身体,带出凄厉的血花。

“那商船上的人死光了!他们向我们来了!”

“鲨盗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

“鲨盗来了!”

“是鲨盗!”

一霎前的收获的欢喜立刻被巨大的惊慌取代!

远处突然传来凄惨的呼叫声求救声利箭射穿人体的穿透声鲜血纷飞激上船舱的撞击声,一声声极其有穿透力的穿入孟扶摇如今极其灵敏的耳膜,也穿入这艘中型渔船上的所有人的耳中。

也不用再说。

他突然结巴起来,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船?”小虎被问得怔了一怔,抬手张了张道:“有商船啊,好大一艘,还有……还有……还有……”

身侧小虎欢喜的嗒嗒跑过来,抱着一条大鱼,兴奋的递上来要她闻那新鲜的鱼香,孟扶摇一把抓住他,问:“附近有船吗?”

急速的风声、吃水很重的船自岛屿之后悄悄转过的声音——

不,在渐渐接近。

在很远的地方。

奇怪的声音。

她耳朵突然动了动。

她甚至可以听见碧蓝的海水底,大片大片的鱼自深红珊瑚和碧绿水草群中游动过的声音,汩汩的冒着晶莹透明的水泡,那些鱼应该是绯色的,或者是银色的,在透明的蓝色里,折射着七彩的光——

在欢呼声中,孟扶摇灵敏的听见水底挤挤挨挨的鱼儿游动之声,听见海浪越发汹涌之声,听见银色的网闪动着落下再载着收获的欢喜沉重拉起的声音,听见那样喜悦的笑,在宽阔而阳光闪闪的海面上传开。

到沙岛了。

不知道行了多久,这一天听见船上的人齐齐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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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的茫茫大海之上,一叶孤舟向那轮硕大的远处的月亮驶去,苍白的月色中,镶嵌着盘坐在桅杆之上孤独的身影,照见她,流满脸颊的淡红泪光。

夜深。

孟扶摇静静坐在桅杆之上,向着风。

是的,勇者不畏哭。

“扶摇,勇者不畏哭。”

依稀之中听见他说:

那样的疼痛里突然便觉得寂寞,如这潮水生灭不休涤荡而来,敲击着静夜里失落的心房,将酸涩的情绪涨满。

孟扶摇爬上高高的桅杆,在风帆的顶端遥遥而望,她不知道该望哪个方向,正如她不知道她遗失了怎样重要的东西,那东西那般重要,以至于一旦失去,她时时觉得心中空了一块,再被揉了盐味的海风一灌,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谁的声音?低沉优雅,如这夜的海风,柔软而牵念的飘过来,丝丝将她缠绕,迤逦不去。

“扶摇……你强,比我强更重要。”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隐约想起什么,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对她做过同样的事。

当晚她回到杂物间,一抬手点了小虎穴道,用真力通了他的经脉。

至于那是啥武功,最后一层是个什么东西,她又忘了。

她站在桅杆上,闭目迎接着海风,最近因为半失明的原因,听觉等五识越发灵敏,隐约之中大脑受了那一番罪,仿佛误打误撞冲开了一处关隘,只等云破月开阴翳散去之日,她恍惚想起,自己练的一门武功,在最后一层有个十分关键的突破,寻常修炼不容易达到,需要一番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这个?

不会是我自己吧?孟扶摇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阵,从满是鱼腥味的手看到裤脚破烂的脚,最后确认,这丫就是穿上龙袍,也绝对不像个女帝。

认识的人?

听起来耳熟。

大宛女帝?

孟扶摇远远听着,仰头笑一笑。

“比一比不成?你这猪——”马老爹锅子敲得更凶。

“知道啦知道啦——”小虎不满的声气,咕哝,“真是的,拿女帝来比做什么?傻子阿三又不可能是女帝——”

“你懂个屁!”马老爹骂,“毛头小子没见识,年纪小又怎么?没听过隔邻大宛女帝?十九岁继位!”

“大户人家子弟?官儿?”小虎笑,“叔你说前面一个也罢了,后面一个可就笑话了,他才多大,当官?”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见多识广的马老爹重重磕烟袋,“而是那人来历不明,而且你注意过没有,那人明显不是平常出身,就连一个喝水的姿势,都和咱们不同!要是什么大户人家被追杀的子弟或是更高等级的涉及斗争的官儿之类,你我都迟不了兜着走!”

阿虎抗辩:“他人很好!”

救下傻阿三的少年小虎也很受牵累,经常陪着孟扶摇一起吃剩菜,众人嘲笑孟扶摇的时候,只有他护着,孟扶摇有次在船头吹风,听见底下船舱马老爹教训小虎:“离那个傻子远一点!”

不能惹,又讨厌,便有意无意的排挤他,给他住最差的船角落,吃剩下的饭菜,天气渐渐寒凉,也不派给他被子,不过那傻阿三好像对这些都不太在意,没被子盖就不睡觉,船上的人起夜,很多次都看见那少年盘膝而坐,不知道在干什么。

船上是不养废物的,但这是在海中央,难道还把他扔下海?再说船夫们看着那少年常常沉默着抱膝坐在船头,脸向着海的另一边,那一刻神情看起来很遥远,有人试图取笑,但是那淡红的眼神转过来,所有人立即失声。

说他是船夫也不准确,这人不会船上一切活计,甚至还是个半瞎,基本是个废物,唯一的作用便是撒网网重了他可以帮忙提一把,力气大得惊人。

马老爹的船上,从此多了个叫做傻阿三的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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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闭上眼,睡熟了。

唔,从这句话听来,此人多半是个风流情种。

“扶摇……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身侧少年已经睡熟,打着呼噜,孟扶摇躺下来,在船板的摇晃中枕着头想心事,这样的场景似乎也有些熟悉,好像曾经也有那么个人,睡在她身边,在水上风中,轻言细语的调笑。

从现在开始,每次想起什么,她得刻下来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她想了想,抬手摸到板壁,在板壁上刻:伏瑶、母亲、长孙无极。

看来得等下次想起来的时候了,但是下次想起来,也许今天想起来的又忘记了。

孟扶摇突然想起来了,她有个任务是要找母亲,只是母亲在哪呢?

母亲……母亲……

又似乎听见海风中有人在唱:“……漠漠长野,浩浩江洋,吾儿去矣,不知何方……苍山莽莽,白日熹熹,吾儿未归,不知其期……”

孟扶摇听着这句,心中又是一动,隐约听见有个人铿然道:“母妃孱弱,无论如何,我要让她见我一面!”

少年静默了下来,半晌声音黯淡的道:“我爹死的早……马老爹要关照的人很多的……”半晌又振作起精神,笑道:“马老爹已经对我很好了!最起码我能上船,挣钱回去养我娘。”

“马老爹不是你本家大叔吗?你怎么睡杂物间?”

“我当然睡这里啊,这就是我睡的地方啊。”

孟扶摇怔怔“看”着他,道:“喂,你怎么睡这里?”

他翻个身,四仰八叉的躺着,又咕哝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分一杯羹,那边的商船很多的,有时会顺便也捞上一把,不过好在那条线海盗们很少去……咦你怎么不睡?”

他在孟扶摇身侧躺下去,道:“睡吧,咱们要赶着到沙岛附近,那里的白鱼鱼汛快要到了,好好捞上一笔,接下来一年就可以躺在甲板上晒肚皮了。”

“三天!”少年拍她肩膀,“你真能睡,这一觉醒来,咱们已经到了海中央了。”

孟扶摇是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嗯了一声问:“我睡了几天?”

孟扶摇笑了笑,明白大概这小子就是先前说自己是他傻三弟的那个,他要救自己,怕惹事的马老爹不同意,也不知道这小子哀求了多久,才换了自己的船上的生存权。

他悄悄凑过来,对孟扶摇咬耳朵,“本来马老爹不想带你上船的……嗯……你要听话些,不要触怒他。”

身侧少年也回头看了下,解释道:“啊,那是马老爹,我的本家大叔,这船他做主,人很好呢。”

那目光立即跳开,淡红的光影里一道黑影不自在的动了动,船帮上传来“磕磕”的磕烟锅子的声音。

她慢慢喝水,却感觉到不远处似乎有双眸子久久落在她身上,立即转头。

孟扶摇“哦”一声,认真的在想为什么自己似乎没有拿到水就立即喝的习惯,又在想身边这个少年爽朗粗莽的感觉很亲切,仿佛以前遇见过这样的人,不过这点小事不值得找药吃,运气好自己会突然想起来的。

那人大口咕咚咕咚的喝水,又奇怪的问她:“你怎么不喝啊?不是睡醒了的人都想喝水吗?”

有脚步声过来,递过一碗水,在她身侧坐下来,似乎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小哥,不好意思,本该等你醒了送你回家的,但是风老大催着我们交今年的鱼市,把你放岸上又要挨揍,只好带你出海了。”

身下是简单的床褥,四周堆着些杂乱的缆绳水桶等物,似乎是船上什么杂物间,门开着,海风猛烈。

海潮声一阵阵的传来,涤荡辽远,空明如洗,她坐起身,听着近在耳侧的海浪声,知道现在已经身在海上。

孟扶摇醒过来时,感觉到四面似乎黑了,空间似乎十分阔大,身下有什么悠悠的晃,以一种有节奏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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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沉入黑暗中。

孟女王如是想。

你妈才傻呢。

似乎听见那人大叫:“……各位手下留情,那是我家傻三弟……”

孟扶摇“咕咚”一声栽下去,栽下去前感觉到无数人扑过来,还隐约觉得有个人扑上来,扑在她身上。

堂堂三国领主、九霄大人、大宛女帝,在扶风鄂海边,被一群下三滥追得鸡飞狗跳狼狈逃窜……然后撞到墙上,墙毁,人昏。

转啊转……转啊转……

好多星星哦……金色的……

她一点不以为耻的逃着,头痛之下视线越发不明,本来还有个轮廓,这下更是什么都看不清,突然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听见“砰”一声,随即蓬蓬的灰尘腾起来,扑了她一脸。

还好孟扶摇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谁。

堂堂三国领主、九霄大人、大宛女帝,在扶风鄂海边,被一群下三滥追得鸡飞狗跳狼狈逃窜。

哗啦一声混混们都围上来,拳打脚踢砖头瓦块雨点般的砸下来飞过去,噼里啪啦砸在孟扶摇屁股上。

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假的!

青皮们立即激动了。

孟扶摇“嗷”的一声抱住头,一窜而起,拔腿就跑。

不合时宜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七八糟的痛起来。

头却突然痛起来。

印象中有个东西十分喜欢迎着风做舒展状,但是却又想不起是谁,还有,为什么要用“东西”来形容?孟扶摇想了一会没想出答案,也便放弃了。

孟扶摇冷笑着,叼了个草根披襟当风,做伟人状。

围上来却又不敢动手,毕竟刚才孟扶摇那一手太惊人,只敢围着远远观望犹豫着。

这一声惊得码头上的人都停下手来,这里本就各自有势力划分,孟扶摇这一扔,码头老大以为对头来找场子抢地盘,头一甩,一群青皮混混围了上来。

肥胖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球般的弧线,落入十丈外的海中。

“噗通。”

那人轻轻松松手一伸,一伸手便揪住了他,抓在手中胡乱一拨弄,他只听见自己全身骨头都吱吱嘎嘎一阵乱响,随即那人一撒手,随随便便一扔。

海边码头之上的混混,走南闯北三教九流常打交道,一向有几分识人之明,看见这样的目光立即心生警惕赶紧后退,然而已经迟了。

那还是一个瞎子的眼神!

他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神这般锋利,在地狱烈火之中千遍万遍淬炼过一般的,黑暗之中闪耀着火红的烈光。

只觉得那样的目光,刚才还想起什么微微笑、温软阔大的目光,突然变得坚硬森冷,一把利刃般“啪”的甩下来,撞上了便是一道直划入心的火痕。

就这么一眼,他本来准备了一肚皮的污言秽语要骂,突然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相反,那人突然侧过头来,用微红的,聚焦明显不对劲的眼光对他“看”了一眼。

那人看似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他用了十分力气也没能动得人家一分。

他没搡动。

“石头似的杵这里碍事!滚开!”

这笑容出现在一个衣衫褴褛还带着伤的小乞丐身上实在古怪,于是立即有人看不顺眼了,有人大步过来,将小乞丐重重一搡。

那笑容旷朗明净,高贵舒爽,和这海边的蓝天和风一般让人向往。

孟扶摇很高兴,咧嘴嘿嘿的笑,四面的人从她身边经过,都十分惊讶的打量她一眼——一个破破烂烂的小乞丐,睁一双微红的眼,傻傻站在海岸边忙碌的人群中,却在仰首向天明朗的笑。

很好,得出结论,还是目标鲜明的结论。

虽然只想出了四个字,但是她立即很聪明的将两个片段连接在一起,得出——去穹苍找长孙无极。

长孙无极。

她摸出一颗药,啃蚕豆一般吃下,开始想,想了半天没动静,大概是药拿错了,那换个,又摸一颗吃下,这回想出来了。

谁?谁?

去穹苍找那个谁?

她是要去穹苍的,对。

听起来好熟悉。

穹苍……

“扶风有内海鄂海,鄂海之北,绝域海谷。”有个声音在她耳侧清晰的说话,“绝域海谷在鄂海罗刹岛之北,深入穹苍大陆。”

那些腥咸烘热的气息,是海的气息。

这是海边。

海。

身边有人经过的声音,这里似乎所有人都很忙碌,只有她一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听见浪涛的声音,一**的传过来。

孟扶摇皱皱眉,对自己这个名字很有点意见——太女气了!

哦我叫伏瑶。

扶摇。

某一天孟扶摇仰起头,嗅着那湿润明亮的风,这里的太阳光特别温暖柔和,这里的空气特别开阔爽净,她听见风里有个声音悠悠道:“扶摇,什么时候我们努力的方向,可以一致?”

空气越来越湿润,风越来越大,风里腥咸气息越来越重。

路越走越远,越走越宽阔,越走人越少。

走。

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好像心里有两个希望,好像两个希望是冲突的?哎呀怎么那么麻烦?那就走吧。

至于钱哪来,她没想过,总觉得凭她这么聪明,迟早会有的。

野兽吃腻了她想吃炒菜,路过市阜时便仔细闻,谁家菜香浓郁便闯进去,大马金刀坐下来便吃,吃完一抹嘴,在人家堂下石板地拍一掌按个手印,准备将来还钱。

是啊,她摸摸脸,好像是瘦了?想到这里她很不满,一个箭步跳上崖,将守在崖边不走还想吃她的野猪给吃了,一个人啃了一条后腿。

那谁又对她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睡饱了,她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

啃腻了玉米,她想吃肉,过山时便打猎,一山的野兽给她惊得狼奔豕突,不过有时候是她狼奔豕突——她会在猎兽时突然头痛发作,那时她便捂着屁股撒腿就跑,经常还被野猪啊狼啊追得上蹿下跳,最危险的一次追掉下了山崖,她挂在山崖上的树上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头不痛了,听见有人问她:“睡饱了?”

这话对啊,她击节赞赏,继续啃玉米,啃完也便忘记了。

“世人苦苦执念于得到,为此一路奔前,其实得到就在近处。”

吃完之后又想,很久之后隐约间听见有人对她说:

玉米有的还在灌浆,不太熟,啃起来乳白的浆汁顺着嘴角流,滋味涩涩,那种涩涩的味道感觉有些熟悉,她停住,抓着玉米仰首向天,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什么,摸出一颗药吃下去,药不多了,她得省着吃。

掰玉米她很贪,熊瞎子似的一掰一大堆夹在腋窝下,但是只顺着一棵拔,绝不真像熊瞎子一样掰不了多少玉米却将整片地糟蹋。

她出来时身上没钱,闻见瓜田菜地的味道便窜进去,摘瓜掰玉米,一路将西瓜嘭嘭嘭的拍过去,保准还能挑个好瓜。

她东奔西跑不辨方向,最后也没了方向,甚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跑了多久,一开始她好像跑进了某处山中,在那里养了几天伤,伤还没好,某夜听见嘈嘈切切的人声,突然便觉得不安,跳起来便又跑走。

到得后来,这些闪回的思绪也很少了。

孟扶摇在一片混乱的奔行中,断断续续想起这些事,渐渐便觉得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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