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思思，以莫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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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涵被陆子寒遣走了，童婳舒了一口气的动作被林夜收在眼底，如果说童婳讨厌慕涵的话，有些夸张了，顶多就是惧怕而已。舒残颚疈

童婳的脸色真的很苍白，比起之前偶然看见那个灵动可爱的小女孩，现在的她就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身形消瘦，看不出一点朝气神采。

“嫂子，送你去哪里？我哥的公寓还是苏家？”

车里，慕涵扣好了安全带看向身边的苏浅微，记忆中还是第一次离苏浅微这么近的，近看她的确觉得她跟李若思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譬如，她比李若思更安静。

“啊？慕涵，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好？”

苏浅微出了医院，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一样，虽然是第一次跟慕涵走在一起，但可能是因为他是陆子寒表弟的缘故，不会那么陌生尴尬。鼻翼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果然还是讨厌医院，心悸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有一些话想要说，索性问一下慕涵有没有时间。

慕涵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驱车带着苏浅微到自己经常去的一个咖啡厅。w4cq。

陆家大宅。

李若思一回家就跟余雅敏说不吃饭了，有些累要上楼去休息，余雅敏见她面如土色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就想要让她喝一点粥暖暖胃再去休息。可李若思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径直回房间锁上锁倒在床上，衣服都没有换就卷着被子睡觉了。包包里面的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也没有拿出来充电，导致后来无数个电话都打不进来。

陆观军从花房走出来，明明是听见李若思的声音了，可一出来却没有看见人，原本是想要问她接下来怎么打算的。陆子寒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召开了，事情也解释清楚了，去维也纳学习的事情是不是提上日程了？

“思思刚才不是回来了吗？”

余雅敏听见问话，探出头来：“是啊，说是身体不舒服上楼睡觉去了。”

身体不舒服？记者会不是顺利结束了吗？陆观军抬头看一眼上面之后走到余雅敏身边问她有没有听李若思说去维也纳的日程，余雅敏摇摇头。

其实李若思很早以前就属于那种很独立的女孩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少都是先跟家里人商量的，利弊权衡都是她自己主张。到最后才跟家里人通报一声，这么多年来余雅敏已经习惯了，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很放心女儿。

“那好吧，话说这都吃饭的点了，子寒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说好了带微微过来的吗？”

余雅敏一听到微微两个字，手上的勺子差点掉到了地上，她没有听陆子寒说过要带微微回家来。是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公布于众了，按理说是应该回家来见一见公公的，只是，还会见到亲生母亲。

苏景跟李若思这些年相处余雅敏都知道，父女两个人虽说不是很熟络，但还算得上是融洽的，但反观自己的话，跟苏浅微从未接触过，也不知道这孩子会对自己有什么敌意。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如果说这些年没有一点想念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亲情总是最割舍不去的，感情放在那里，血缘放在那里，哪能任你不去想就想不到的？

慕涵原本打算跟苏浅微去喝咖啡的，可临时苏浅微推荐了一个好地方，实际上也就是四方阁这些年新开的茶馆，回到a市之后苏浅微才知道的，加上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喝咖啡不能够让慕涵看出来，索性要求去茶馆那里。

苏浅微带着慕涵熟门熟路地拐进四方阁里面的小茶馆，看着房子中的各种装饰，真的是古香古色的感觉。雕花屏风摆放在每个雅间面前，精致摆放的各种茶具，还有琴棋书画模型，不得不说店主真的是下足了功夫在装修这一方面。

“进来吧，我们一边沏茶一边聊天，a市的生活节奏很快，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像现在这么闲情逸致的。虽然说顾以莫在医院，我们在这里品茶有些说不过去，但还是选择这个地方，说话也比较自在一点。”

苏浅微的话中提到了顾以莫，慕涵的眼神一下子又暗了下去，想起的无非就是出事之前顾以莫的那通电话。一定又是因为童婳的缘故，顾以莫才会在路上出了车祸，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是别的男人在照顾，他的心里面另有其人，却还总被童家人给束缚住了。如果不是为了李若思，相信顾以莫不会隐忍那么久。

“子寒只是提了一点的事情，关于你跟童婳的，慕涵，你叫我一声嫂子，你可不可以跟我说既然童婳是你的女人，又为什么会跟顾以莫订婚。”

苏浅微将包包放在一边，拿起放在桌下的茶叶，就想在家里面泡功夫茶一样一道一道顺序很严谨地做好。过第一盏水的时候，慕涵终于开口了，其实他一直在想着究竟要怎样来说这一场闹剧一样开始的爱情。

“我跟童婳其实并不认识，她被童家人安排跟以莫哥交往我们都知道，其实也就是偶然那一夜，她被伤到了醉酒，结果我们就发生了关系，这样才开始的。”

苏浅微手中的茶杯一晃，差点烫到了自己的手，一夜情……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了周围的人身上，不死不活偏偏是慕涵和童婳。低下头认真地先把茶过三盏水，睫毛覆下了一层阴影，淡淡地搁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给慕涵斟上茶，垂下眼睫：“四方阁的好茶很多，我跟你哥都比较喜欢明前龙井，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茶。”

慕涵有点意外苏浅微一下子就把话题转到了茶上面，端起来小口品尝，清香扑鼻，香馥若兰，比起自己经常喝的咖啡，这种生活似乎更加怡情一点。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李若思来说身上多了一份温婉，怪不得陆子寒这么深爱。

“慕涵，你有没有想过归国回来不管面前多少的艰难险阻，都要重新守护好你所爱的女人？”

苏浅微笑了笑：“我总想着各种关系，但就是没有想过你们之间是因为醉酒开始的。绕来绕去这也是一种缘分，我真的不是怎么清除，但我唯一想说的就是，既然你回来了，那么该你去做的事情，你就一定要去做。顾以莫这么多年说是为了我姐姐，实际上也是在伤害她，你们总是很自信，以为那样做到最后会被谅解，你们高估了女人的忍耐力了。”

“我知道，我妈不过就是不愿意我接近顾家而已，生怕被卷进风波当中。从前总以为我不会有一天被一个女人束缚住了心，不过是我高看我自己了。虽然童婳现在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还是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

慕涵淡声说道，苏浅微看得见他眼底的那抹认真，知道他的话肯定是真实的。

轻啜手中的茶，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手机铃声，是慕涵打电话，见他蹙了蹙眉头，就猜得到应该是家里人打电话来的。陆欣欣，陆家二小姐，陆子寒的姑姑，苏浅微还没有见过，听慕涵喊出来的称呼下意识就想了起来。

通话时间并不久，听起来就是问慕涵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是的呢，苏浅微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的确到了吃饭的点，六点多了，也不知道医院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可真的是不愿意再去遇见顾家人。

没有见过面，但就凭那几句话，苏浅微对郁芬芳的第一印象是真的很差。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针对李若思，如若有一天李若思真的嫁过去了，婆媳之间还会不会舞刀子都不清楚。顾家是跟余雅敏有什么不愉快的过往，还是跟李家，脑海里面浮现陆子寒曾经说过的某些话，但却总是联想不起来，终归不是真的勤奋打听家族恩怨纠葛。

“嫂子，我有点事情先回家了，我送你回公寓吧？”

苏浅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你哥给我电话到时候再让他过来接我。”

苏浅微指了指茶壶：“这好茶才沏好的，不能够浪费，你先走吧。”13839170

慕涵把手中的茶慢慢饮尽，放下杯子起身，跟苏浅微说再见之后就离开了。一下子包间恢复了安静，苏浅微拿出手机重新给李若思打了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究竟两个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皮在跳，忘记了之前说的眼皮跳意味着什么，但心里面不安定是真实的。

医院，走廊那里就剩几个人了。林夜因为警局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童家留了一个童兆席在那里，童婳身子不舒服，童妈妈带她先离开了。陆子寒一直都靠在墙壁上面，感觉时间真的是过的很慢，一秒钟一秒钟那样，简直是度秒如年。

忽而，手术灯暗了，手术室的门打开，顾明辉揽着郁芬芳的肩膀率先走上前。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陆子寒也走上去，a市第一医院的外科主任，让林夜请来的最好的医生，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摘下口罩，还看得见他人中那个地方一层薄汗。

只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叹，让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上去，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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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以莫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郁芬芳已经是支撑不住倒在顾明辉的怀里了，整整几个小时都在为儿子祈祷，好不容易等到他结束完手术出来了却还被告知需要再观察二十四小时。

陆子寒给家里打过电话了，说是有事情所以就不会家里吃饭，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担心李若思着急赶过来遇上郁芬芳反而不好。

“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守着以莫。”

顾明辉一听这话，摇了摇头。看眼前这个跟儿子交好了十几年的孩子，一套黑色西服穿出了一种冷冽逼人的感觉，他是陆氏的王者。顾家跟陆家原本也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时常会有商业往来，但陆观军后来娶了余雅敏，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隔阂。

毕竟余雅敏……

算了，算了，摇摇头，斗了这么多年，都是郁芬芳自己非要针对余雅敏，如果说是真正有气量的人，一笑而过也就算了，毕竟现在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再牵牵绊绊了。眼望监护室里面心爱的儿子，头上缠了无数圈的绷带，还没有苏醒过来，甚至这二十四小时还是一个关口。

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让他开车出神导致了这一场车祸，顾明辉不说，但心如明镜，正因为这样，郁芬芳的心里面自责跟愧疚填满了，压垮了她虚弱的身子。

“子寒啊，叔叔在这里守着以莫，还要麻烦你先带你阿姨回顾家好不好？”

陆子寒看一眼不愿意回去却还是被劝服了的郁芬芳，答应了下来，扶着她的手先离开了医院。一路上陆子寒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说到底还是有些在意之前她对苏浅微的那种态度，顾以莫没有怎么跟陆子寒解释郁芬芳跟余雅敏之间的纠葛，现在顾以莫又出了车祸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想起医生出来之前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听进耳朵里面都把骨膜给刺穿了，没有一刻让陆子寒这么强烈地感觉命运对顾以莫的不公，他上辈子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这辈子，爱一个人都把性命给赔上去了。

如果熬不过二十四小时，他可能会是植物人状态。

没有多么委婉的用词，因为陆子寒在，知道他要的无非就是最直白的结果，所以这样说出来，心里面被震慑到的也就更加强烈。

你现在不能够原谅我，那如果我死了呢？死了的话你还能不能够原谅我？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陆子寒脑子里面一念就是这句话，他真的有些怀疑顾以莫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可他是顾以莫啊，那个执着不动声色愿意用温柔去最终化解误会的男人啊，他怎么会在等不到李若思答案的时候任性这么做。在心里面否定了这个极其荒谬的想法之后，陆子寒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祈祷着这二十四小时，他能够平安度过。

“子寒，以莫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沉默了许久，在即将要到顾家的时候，郁芬芳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听着干涩无力的嗓音，真感觉眼前这个母亲，整整老了十岁。她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路上不停在思考的莫过于质问自己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明明是亲生孩子，跟自己的关系却越来越僵，在外有房子，若非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否则都不愿意回家来吃一顿饭。

明明打心里就想是要为他好的，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总是让他生气，表面上没有怎么样，但母子之间的关系却是越拉越远。

要怎么跟他说自己为什么千方百计就是要拆散他跟李若思呢，不是讨厌那个女孩子，不过是不喜欢她有那样一个母亲而已。陈年旧事拿出来重提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更何况那是郁芬芳拼命想要忘掉的过去。这一些不能够跟儿子说，却总是一次次扮演着坏母亲的角色。

“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去见想见的人。”

事到如今，陆子寒并不觉得遮遮掩掩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就算是不长脑袋但知道过往的人都会联想到李若思身上去，何况是郁芬芳那么敏感的人。

“唉……”

陆子寒以为郁芬芳会开口，可终归她还是选择了沉默，究竟是有多么难以启齿才让她到现在这个关头还不愿意松口说。顾以莫昏迷不醒，陆子寒想着，自己多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了，顾以莫能够打听到的，自己也可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脚下稍微用力踩了一下油门朝前驶去。

要问，就不能够再耽误时间了。

送完余雅敏，陆子寒给苏浅微打了一个电话，眼下已经是快七点半了，不可能还在四方阁那里等着，苏浅微上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菜回家做饭，一边等着陆子寒。终于等到电话的时候，陆子寒却说自己要回家了。

“顾以莫的病情怎么样？”

“还不稳定，医生说了，再等二十四小时看，如果他能够清醒过来的话，那就好，如果不能，可能就是植物人了。”

苏浅微捂住嘴唇，眼中升腾起一阵雾气，以莫哥……

来不及细数过往的那段时光，来不及怀念他曾经给过的兄长般的温暖，一场车祸，把这一切都扭转过来了，生命变得那么短，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多么想开口说一句——带我去看看他。

可苏浅微不敢，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过去看顾以莫的人不是自己，并不是因为没有跟陆子寒解释年少青涩暗恋，也并不是惧怕顾家的人，而是那个能够唤醒顾以莫的人是李若思。没有跟陆子寒说太多的话，因为他说要赶回家里面，苏浅微以为他是要去找李若思，所以匆匆挂了电话。

桌上的菜全部都是陆子寒喜欢吃的，简单但还冒着热气，现在，苏浅微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随便扒了几口饭，之后就将桌子收拾了，叶念安早先打过一个电话回家，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丝毫没有恋家的感觉，顶多就是吵几句妈咪下次一起来玩啊。

苏浅微一边收拾餐桌一边想着陆子寒究竟会跟李若思怎么说，自己是不是应该陪着李若思，想着现在她可能会很痛苦。那天夜晚说的那些话还全部能够想起来，李若思其实就是顾以莫人生的焦点，她把他当作信仰，他何尝不是把她当作焦点，没有了焦点，人生变得张驰失当。

谁能避免荆棘坎坷，以为把爱情放在心里面就算是个收藏，然后把所有的后路全部都铺好了才把收藏亮出来，低估了命运的能力。

陆子寒回到陆家的时候，陆观军已经出门散步了，余雅敏还在收拾餐桌，所以陆子寒进门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等余雅敏回过身看见陆子寒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子寒，你回来啦？”

陆子寒闻声点头，扫了一眼桌上留着的一人份饭菜，一看就不是留给自己的，因为不可能就这么点。全家吃饭最少的就是李若思了，总是嚷嚷着要减肥，明明没有胖到哪里去，看留着的饭菜，陆子寒下意识就望了一眼楼上她的房间。

“给思思留着的，下午回来的时候就说很累身体不舒服，上楼睡觉了，现在还没有下来吃饭。子寒，你吃过饭了没有？”

灵子一说。陆子寒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吃过了，上楼去看一下李若思，余雅敏看着他伟岸修长的背影，不多说话。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微微是不是不愿意回家来，怕看见自己。

但没有勇气。

陆子寒上楼敲门，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以为李若思还在睡觉，便想要转身下楼，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李若思看着陆子寒颇感意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苏浅微在一起吗？两个人好不容易光明正大了，这个时间应该是约会的好时间啊，敲自己的门干什么。陆子寒看着李若思，也愣了一下，因为她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不像是刚睡醒的人，醒了干嘛不下楼吃饭呢。

“你回家啦，找我干嘛？”

“找你有事说！”陆子寒将李若思推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李若思走到书桌前面，拉开椅子给陆子寒坐，自己爬到床上盘腿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说吧。这个时候可是约会的好时间，放着约会不去干什么来找我，有点颠三倒四分不清重点了吧。”

陆子寒看了她一眼，不想要跟她抬杠，生怕自己一句话说出来让她情绪转换不过来。

“今天以莫过去找你了，你们两个人谈得怎么样？”

说到顾以莫，果然李若思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表情冷凝下来，看着陆子寒忽而轻笑：“真的是你这家伙跟他说了我在那里的啊，没说什么，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陆子寒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勉强自己的女人，心下很是不忍，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思思，以莫出车祸了，就在离开陆氏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