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喜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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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春节，王国鼎总算在家里清静了几天。

2月12号，是农历的除夕。

这天晚上，吃罢饺子，一家人就坐在家里看电视了。

这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还是钟可人咬咬牙买回来的。

王聪聪慌着给王国鼎倒水，王明明也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塞到王国鼎的嘴里，还非要用火柴给点上了。

钟可人看出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儿女，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她特意拿出了一瓶葡萄酒，要和王国鼎喝上几杯。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又说又笑，开心极了。

这时，钟可人突然望着电视说，国鼎，国鼎，你看，春节联欢晚会！

不错，这是中央电视台的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钟可人他们当时根本不会想到，这样一台节目从此会成了全国人民除夕之夜的一道大餐。

看了一会儿，聪聪和明明也不打闹了，电视上有他们喜欢看的相声和小品。

当看到那个《吃鸡》的小品时，两个人都是哈哈大笑。

看了一阵，王国鼎说，你看，今天晚上，李谷一是主角啊，已经唱了8首哥。

钟可人想了想，真是这样。晚会的第一个节目――《拜年歌》有李谷一，李谷一又唱了《春之歌》、《问声祖国好》、《一根竹竿》、《年轻的朋友》、《知音》等6首独唱歌曲，并与京剧表演艺术家袁世海对唱了京剧《牛皋招亲》，又与马季、姜昆对唱《刘三姐》选段。这就有9首了。

钟可人说，不是8首，是9首。

王国鼎问，有那么多了？

钟可人便扳住指头给他算了算。

王国鼎说，也不知道那首《乡恋》让不让唱？

钟可人说，应该不会吧，这首歌现在还是禁歌。

钟可人说的不错，李谷一演唱的《乡恋》是电视风光片《三峡传说》的插曲，这首歌吸收流行歌曲元素，演唱风格亲切、甜美、温情、人性。1980年1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每周一歌》播出后，使得该曲迅速轰动大陆，受到听众热烈欢迎。

可由于当时文艺界仍然受“文革”时期歌曲“高、快、响、硬”的影响，《乡恋》一经播出就受到点名批评，被批评为“靡靡之音”、“资产阶级腐朽音乐”，被视为“流氓歌曲”、“厕所歌曲”，在正式场合谁也不敢碰。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台晚会上，李谷一居然唱上了《乡恋》。

王国鼎就拍着手说，你看，禁歌解禁了，这说明我们国家在文艺领域进一步思想解放了。

最后，李谷一又唱了一首好听的歌――《难忘今宵》。

王国鼎说，为歌好，词也好，曲也好，唱的也好。

一边说，王国鼎还一边随着着音乐哼了起来，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告别今宵告别今宵／无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王国鼎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小声哼哼着。他说，这歌也好记，我溜了两遍，也会唱了。

晚会结束了，王国鼎意犹未尽，他喝了一大杯葡萄酒后，便拿过一把二胡，忘情地弹奏起刘天华的《良宵》来。

钟可人听了，连声说他拉的好。

可欢乐的感觉还没过去，山阳地区的人们就又被巨大的恐怖气氛所笼罩。

“二王”来了！

过罢春节，王国鼎就赶到十八寨乡上班了。他刚刚被明确为这里的党委书记，一切都要带个好头。

刚坐到自己的办公室，派出所所所长李大爽就拿着一叠子通缉令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王国鼎说，是李所长啊，春节好。

李大爽喘着粗气说，王书记，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国鼎说，怎么了，你慢慢说。

李大爽就说，他刚在县公安局开了紧急会议，并领取了不少通缉令。就在农历大年三十那天，东北发生了凶杀案，杀了四个人，作案的是兄弟俩，王宗方和王宗玮。眼下，二王已经外逃了，中央在全国发了通缉令。

原来大年三十中午，王宗方、王宗玮混入沈阳空军463医院，入室盗窃，被发现后，开枪打死4人，打伤1人后逃窜。

三天后，四十七次列车员及乘警检查乘客行车，发现一个黑色提包内藏有手枪，当乘警查问王宗方时，王宗玮开枪开枪打伤乘警，乘火车紧急停车时，“二王”跳车逃跑，地点在湖南衡阳南30公里的西里坪。

李大爽还说，这两个人凶残至极，已打死打伤多人，目前正在流窜。说不定也会跑到咱们山阳来。

王国鼎说，李所长，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立即发动群众，严阵以待。对了，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征？

李大爽说，一高一矮，一个1.65米，一个1.85米。

王国鼎说，两个人一起流窜，一高一矮，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你们派出所要加强排查，重点是外来人口，东北口音，一高一矮。另外，引导群众在做好自我保护的同时，发现线索，立即报案。

李大爽说好，我明白。

王国鼎便又把乡长吕宏伟叫了来，同李大爽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从今天开始，各村的民兵无论白天和黑夜，都要加强值班巡逻。

一开始，十八寨的人们并没有太注意这件事。

大家都觉得，二王是东北人，又是在湖南跳了车，与西山县的十八寨乡八杆子打不着。

可是，惊人的消息不断传来，人们就显得日渐恐慌了。

因为不久就有消息传过来，说二王在衡阳又打死1人，打伤3个。

后来，二王在武汉一下子就打死了5个人。

这一来，十八寨乡的派出所长李大爽害怕了。通过二王与警方的交火情况看，吃亏的总是警察。

还有，老百姓也这时候也知道害怕了。二王是啥人都杀，不管是警察，是工人，还是老农民。

最让人害怕的是，目前二王从警方的视线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了哪里。说不定，他们就藏在在西山县的凤凰山中。

有些孩子们不听话，大人们就吓唬他们说，不要哭，二王来了！

说也怪，就是那些正大大哭的小孩子，一听到二王的名字，也会立即噤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