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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鬼牙做黑珍珠并没有因为活养尸这件案子打住,反倒是从黑道出手变成了正大光明。在阎相的提醒下,炼制黑珍珠时,我加了消除煞气的材料,这样再想从珠子里提取百鬼邪气是做不到了。
二毛这小子,自从上次被阎相追的吓破胆子,留在地府一直没敢回来。我后来托“顾客’把补阴丸捎给处长和醉鬼,也给二毛带了个话,让他回来见见面。他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告诉我,由于我捎过去补阴丸让处长“龙颜大悦”,对他这个鬼事专门店的“小厮”另眼相看,给他安排了就在这几天,要去投胎。我就是不捎信,他也会回来跟我道别的。
这是个好消息,兄弟投胎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病,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我为他感到高兴。又给他几颗补阴丸,要他回去打点一下投胎管事的,顺顺利利的过奈何桥。
平静的过了段日子,老妈忽然要我去相亲。我心说老妈从来不管这事的,咋想起这个了。一问才知道,天下父母有哪个不为孩子婚事着急的,她虽然整天不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因为她见过我的两个女朋友(她把沈冰算进去了,始终不知道我是骗她的),一个比一个长的漂亮,我们这个镇上,跟哪儿找那种高级货啊。怕找个模样不咋滴的,我看不上眼。所以,她暗地里让媒婆寻摸着,不论哪个得先过她这关,如果不漂亮的免谈。
这不,镇子南头有个姑娘是个大学生,人长的有几分姿色,比不上雅雪和沈冰,但在我们镇上那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毕业以后,觉得自己有学历,东挑西捡的最后剩到家里。
按我们这边风俗,一般二十岁之前都结婚了,二十岁之后没结婚的好男人稀少,不是没有,大多是二锅头(离过婚的),这姑娘怎么能看上眼?再说还有看不上她的。
越是嫁不出去,姑娘家压力越大,再过几年,恐怕真的找个二锅头了。我老妈见了一次这姑娘挺满意,模样标致,打扮的也洋气,基本上跟雅雪和沈冰有点接轨,这才敢放出话要我相亲。
我心里装着个雅雪,暂时不想交女朋友的,但老妈一辈子都没要求我做过什么,她第一次跟我张口,我实在觉得无法拒绝,就答应了。
相亲地点本来是媒婆家里,但这天媒婆家里来了亲戚,要我去直接去姑娘家。我说还是往后推推吧,心说推黄了最好。老妈知道我脾气倔,就把姑娘领我们家来了。这姑娘倒是挺开放,也不拘束,口上挺甜,一口一个大妈大哥的。她跟我同岁,都是二十五了,还不知谁生月大,你这么叫是不是怕我嫌你老啊?
姑娘叫付雪漫,长的倒顺眼,眼睛很大,透着一股机灵劲,加上口甜,让人感到很亲切。因为她名字里有个雪字,不由对她增加了一些好感。
我们就坐在我屋子里聊,虽然都是一个镇子上的,小学的时候,还是一个班级,但那个时候人心是比较封建的,同桌男女同学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更何况我们都在外面待了几年,我又是昼伏夜出的人,几乎白天没在镇上露过面,所以显得很生疏,起初气氛也挺尴尬。
但付雪漫人聪明大方,主动开口问这问那,不多会儿气氛就活跃了。我因为没上过大学,又是干的“见不得光“的买卖,觉得低人一等,没什么值得说的,一直听她讲自己的事。
她喜欢蓝天喜欢白云,喜欢文学,喜欢伟大的诗人普希金,说他的诗句是如何如何的美好,如何如何的令人陶醉,还给我念了一段《致凯恩》的句子。
我一下子脊背上起满了鸡皮疙瘩,难怪她嫁不出去,她档次太高了,老是这么陶醉,还怎么生娃过日子?
得了吧,还是把她打发走算了,不然我这身上唰唰的汗毛直竖,见鬼我都很少这样。
“我打断你一下,我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就要诚实,不能隐瞒。我是个结过婚的人,你不介意吧?”
付雪漫噗嗤一笑,大有一股雅雪和沈冰那种韵味,她看着我说:“你这人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撒谎。”
我一愣,一般相亲听说人是结过婚的,大部分姑娘会毫不犹豫马上走人,小部分姑娘才会问明白怎么回事。而这位属于两者之外的第三种,她不走也不问,还说我撒谎。
“我撒什么慌了?”我倒要听听她的高见。
付雪漫一低头,作出一副女儿态说:“我早就打听清楚你了,高中毕业以后去当兵,后来就回来做买卖,一直是单身。没想到你幽默感挺强的。”
我晕,这是幽默感吗?有人拿这事在相亲的时候开玩笑吗?得,我让你幽默,抽开抽屉,把骨灰盒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我妻子的骨灰。”
付雪漫先是一怔,当看清了上面写着“爱妻雅雪”四个字时,“嗷”一声惊叫,瞪着眼珠子蹦起来,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终于把这位“奶奶”给请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躺下睡着,就听到媒婆在院子里破口大骂:“你们家儿子什么东西,要是不喜欢人姑娘,别拿骨灰盒来吓人家,看把人家吓得跟丢了魂似的。你以为你们什么家门,整天半夜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儿子不是好东西,我好说歹说才骗人姑娘跟你儿子见面的,这么玩人家,不是打我脸面吗?”
这个媒婆可不是个善茬,嘴特别刁,有次跟人吵架,整整骂了一天,嗓子都不带哑的。我心说老子做的的确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气的跑出门,见老妈正跟她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我眼珠子一瞪,冲她怒道:“滚出去,知道我不是好东西还敢来这儿撒野,再鬼叫,我***真打你脸面了!”
横的就怕愣的,我一发火,媒婆吓得掉头往外就跑,还一个劲的大声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二大爷的,我没碰你,就打死人了?
老妈追到门口,往外看看又低着头回来,经过我门口时,抬头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还是啥都没说回屋了。我心里一酸,这事我做的有点过火,伤老妈心了。
我一觉睡到下午起来,见老妈从外面刚回来,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我知道她肯定是跟人道歉去了,说不定给骂哭了。她心眼太善良,又没嘴,想到被人骂的情形,我心里跟刀扎一样。
我拦住老妈问:“是不是有人骂你了?”
老妈叹口气说:“没人骂我。我刚去付家看了看,雪漫从我们家回去后,神魂颠倒的,到现在还一嘴的胡话。我是可怜人,才哭的。”
我一愣问她:“她说什么胡话了,不是在念诗吧?”要是念诗算是正常。
“唉,她一直说自己是屈死的,她爸去水柳庄请罗先生过来,烧了几柱香也不管用。”
我心说这就不正常了,看样子是中邪。附近水柳庄的那个罗先生我知道,就是一个小神汉,屁本事没有,遇事就知道烧香,烧完香要香火钱。
“妈,你带我去看看吧,兴许我能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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