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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最后的赢家

掌灯时分,皇上的贴身小太监过来请她到御书房去一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就莫名的跳得厉害,杨兰芝一路行来,看起来一如往常般优雅镇定,内心却惶惶不安。

远远的看去,御书房内外都已经点上了灯,殿门打开,隐约可见里边站着不少人。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杨芝兰微微昂头,脸上是如常的轻柔浅笑,跨入殿内,对着龙椅上的人微笑问道:“皇上这么急着请哀家来,所谓何事啊?”

“母后上座。”燕弘添微微抬手,殿内的太监立刻端来一张大椅,放在龙椅右侧。杨芝兰才刚坐下,燕弘添带着几分玩味几分审视,似笑非笑的说道:“今日请母后前来,是为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关于楼相的案子,楼夫人说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呈上来给朕过目,据说这件东西,与母后有关?”

“哦?!”杨芝兰心下一惊,脸上却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朝着大殿中央看去,只见夙凌、单御岚、楼夕颜、楼穆海居然全部到齐了,而站在最前面的,则是那个差点就被她溺死的青灵!微笑着看向青灵,杨芝兰一脸好奇的笑道:“如此说来,连哀家也有些好奇了。楼夫人手上有什么物件,呈上来让哀家也见识见识。”

青灵上前一步,将藏在袖间的东西缓缓抬出,不急不慢、不卑不亢的回道:“燎越七皇子白逸,因皇上的特准,暂住在相府众所周知,今日我在白逸的房间里,意外发现了一些信函,里边竟不时提到穹岳朝廷中的事情,青灵一介女流,不懂这些朝堂政事,特意请皇上和太后过目定夺。”

夙凌黑眸微闪,单御岚失笑摇头,楼夕颜浅笑不语,楼穆海则是一头雾水。

几人心中共同腹诽着,如果她叫不懂朝堂阵势,那么这招将计就计,声东击西是谁想出来的?!

燕弘添暗暗扫了身旁的杨芝兰一眼,她脸上虽未见异色,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燕弘添眼神一暗,冷声说道:“呈上来。”

太监将几份信笺送到燕弘添手上,燕弘添只掠过几眼,脸色立刻变得阴暗晦涩,将手中的信笺扔到一旁还不明所以的杨芝兰面前,燕弘添低吼道:“高进,到相府宣燎越七皇子白逸入宫。”

“是。”高进不敢迟疑,立刻小跑出了御书房。

燕弘添脸色突变,杨芝兰一头雾水,拿起信笺粗略看了一遍之后,杨芝兰倏地睁大眼,瞪着殿中一脸平静的卓晴,颤抖的声音不住的低喃道:“这。。。。。。这。。。。不可能?!”

。。。。。。。。。。。。。。。。。。。。。。。。。。。。。。。。。。。。。

头戴大斗笠的壮汉低着头专心的驾着车,两匹干瘦的黑马咯噔咯噔的跑着,低调的灰蓝马车行驶在京城的小道内,没有人对多看一眼。

马车内,白逸半靠着窗棂,隔着薄薄的竹帘,微眯着眼凝视着刚刚拨开夜幕展现身姿的满月,想着卓晴拿着那些信笺入宫面见燕弘添,他的心情就无比的舒爽。想不到这次来穹岳竟有此意外收获,实在大快人心!

手中搭在窗棂上愉悦的轻敲着,感觉到袖子间还藏有东西,白逸拿出来一看,是下午的时候卓晴让他演示女子字体时写下的两句诗句,虽然只是随手的几个字,但是他也不会让它留在相府。

正准备将白纸撕碎,满月映进来的月光照在折叠的白纸上,白逸忽然觉得不对劲,打开白纸一看,白逸本来还含笑的脸,瞬时间变得森冷,眼中迸射而出的是狠戾阴鹜的寒光。

“傅愈。”语气冰冷却又火气十足的低吼让架着的大汉一怔,连忙回道:“在。”

“立刻回燎越!”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的话,显示着马车内的人,正在盛怒之中,主子刚才心情不是还很好,怎么才半个时辰不到,就气成这样?!

大汉虽然无比好奇,却不敢多问一个字,只能沉声回道:“是。”

满含愤怒的黑眸死死的盯着空无一字的白纸,手缓缓收紧,腕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直到将手中的白纸抓得几乎融在一起,白逸才将它狠狠的掷到马车的另一角。

好个青灵!!

居然敢设计他!!

没有人可以这样愚弄他!

下次,若是他们还有机会交手,他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因为极怒而布满红丝的眼,尽是狠辣暴戾,年轻的脸上,满满的不甘与积愤,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如果还有下次。。。。。。。

。。。。。。。。。。。。。。。。。。。。。。。。。。。。。。。。。。。。

御书房内,皇上脸色阴晴不定,太后满目惊异,气氛颇有些压抑与怪异。

将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扔在案桌之上,杨芝兰瞪着卓晴,厉声回道:“哀家根本没见过这些东西,与燎越也并不来往,再则,信函中的字迹也非出自哀家之手,这些东西根本都是伪造来诬陷哀家的!”

相较于杨芝兰的激动,卓晴依旧面色如此,问道:“太后的意思是说,笔迹不是您的,就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伪造的?”

杨芝兰忍不住低吼:“当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信笺上的印鉴正是她的私印,但是她的印鉴一向都保存在西霞殿,她是怎么弄到手的,还有七皇子的印鉴,她又是怎么弄到的?!

卓晴缓缓点头,这次却是看向燕弘添,冷声问道:“那为什么在夕颜的案子上,这条道理就不能适用了?!乱贼拿出来的信笺中,字迹也并非楼家父子的,按照太后的意思,那些东西都应该是伪造的,一些伪造的证据,为何足以将一国之相入狱?还是说,皇室成员与普通臣子不一样?”

燕弘添的脸色因为卓晴的咄咄逼人,而变得越发的冰冷,杨芝兰心下一慌,厉声斥责道:“放肆,楼夕颜所犯的,乃是谋反篡位之罪,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些所谓的通敌信笺绝对是这个女人伪造的,她竟然有此能耐?是楼夕颜暗中相助,还是夙凌、单御岚也站在他们那一边,视线在下面几个微低着头,一脸“无辜”的男人身上审视,杨芝兰现在只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溺死她!

卓晴缓缓点头,故作无知的朗声问道:“原来如此,太后的意思可是说:谋反是重罪,私通敌国就不是?”

“你!”指着卓晴的手气得发抖,杨芝兰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卓晴话锋一转,再次看向燕弘添,问道:“皇上,青灵现在只想知道,这些证据到底有效还是无效?”

鹰眸冷视,燕弘添语气冷硬而危险的回道:“有效如何,无效又如何?”

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像一根根针,就是这样与他对视,都需要耗费所有的力量,尤其是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时候,那种恐惧会让人只敢匍匐在他脚边。

卓晴暗暗心惊,每次与他对视,她都会想起那个差点被他掐死的夜晚,那种快要死去的感觉,每每想起,都让她喉咙灼热,呼吸困难,暗暗调息好久,卓晴才又大声回道:“有效就能说明,太后有可能私通敌国,天子犯法,都应该与庶民同罪,太后也就更应该入狱,接受刑罚调查;如果是无效,则说明这样的证据在皇上看来,是微不足道,不足以信的,那么以类似证据入狱的夕颜,即使不能无罪开释,也应该可以回家休养,配合调查,而不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关押在狱中!”

她绝对不会退缩,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燕弘添暗暗挑眉,青家的女人是否都是异类?她居然不怕他?就像后宫里那个敢与她对吼的女人一样,掩下眸中的兴味,再次抬头的时候,又是那双冷眼。

转头看向一旁显然一惴惴不安的杨兰芝,燕弘添冷声问道:“母后怎么看?”

杨兰芝想要为自己辩解,思索一会之后又闭上了嘴,最后只是低声回道:“一切由皇上定夺!”

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唇边居然还噙着浅笑的男人,燕弘添很不爽的问道:“楼相有何高见?”

轻轻摇头,楼夕颜一如往常的淡定:“一切由皇上定夺。”他现在是待罪之身,不是吗?

暗暗瞪了楼夕颜一眼,燕弘添转为看向单御岚,问道:“单卿家,黄金案你也查了好一段日子了,有何发现?”

单御岚暗暗叫苦,这件事不是夙凌主审,他协助吗?!皇上为什么不问夙将军?!

稍稍侧头,单御岚看向一旁的夙凌,谁知夙凌居然酷傲的侧过身,当作没看见他的视线,单御岚没有办法,只有认命的上前一步,回道:“回禀皇上,乱贼头目除了能拿出几份书信往来之外,并没有更多授命于楼相父子的证据。而七封书信中,有一封日期是两年前的,上面盖的是楼老将军现在的官印,但是各地将军的官印在一年前才统一换过一次,两年前的书信居然加盖的是一年后才换官印,此处疑点甚大;二来,乱贼头目之一,余项。原籍武县,二十四岁至三十岁时,曾是现任吏部尚书李红民府上的侍卫总管,后离开不知所踪,审问时,余项不承认曾在李大人家中做过总管,并且言辞闪烁,实在可疑。”

单御岚话音才落,杨芝兰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此时,前去相府的高进也赶了回来,站在殿中,高进如实回道:“回禀圣上,七皇子在楼夫人入宫之后,立刻离开了相府,现不知所踪。”

“这么巧?”燕弘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卓晴,卓晴一脸无辜的回视他。燕弘添又看向杨芝兰,杨芝兰轻咳一声,回道:“皇上,这一定是燎越使的离间计,白逸必是早有预料,才会看准时机逃脱,那些所谓的信函,实在不足以采信!!”

私通敌国,这个罪名不仅她担当不起,整个杨家也都担当不起!!

缓缓点头,燕弘添朗声说道:“既然太后也认为,此类信函不足为信,那么所谓楼氏父子谋反之罪,也就无从说起了,即日起,朕御准楼氏父子出狱归家、官复原职。”

“谢皇上。”卓晴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楼夕颜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楼夕颜回握她的手,温柔的一笑。楼穆海一直旁观着大殿上的一切,似乎有些看懂了,似乎又不甚明白,不过怎样都好,总算是出去了。

燕弘添忽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芝兰,故作苦恼的问道:“对了,依母后看,其他大人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杨芝兰浑身一震,暗暗咬牙,最后才微笑着回道:“大臣们只会赞赏皇上英明。”

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假吗?胸中莫名的扬起一股火,燕弘添忽然一掌拍在案台之上,对着单御岚沉声低吼道:“案件尚未为完结,单卿家还需继续彻查。此等盗取国库,陷害忠良的乱臣贼子,朕必要严惩不贷!”

燕弘添忽来的怒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为人臣子,这些早已习惯,单御岚如常的拱手回道:“是。”

“退下吧。”挥挥衣袖,燕弘添不再看向他们。

十指紧扣着,两人踏着夜色,走在宫闱寂静的青石小道上,夜风吹拂着二人的发丝,流转纠缠。紧握着的,依旧那双微凉修长的手,卓晴却觉得此刻她的心满满的,暖暖的。

“夕颜!”原来低声的叫一个人的名字,他便能立刻回应你,竟也是一种幸福。

食指轻轻摩挲着她温软细腻的手背,楼夕颜微微一笑,低声回道:“晴儿,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月色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朦胧间,影子似乎交叠在一起,分不清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远远看去,他们似乎就要这样牵着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楼穆海看着不远处相携而去的两人,心中不禁微颤,这就是夕颜口中一生只有一人的爱恋吗?!或许。。。。他是对的吧。那个丫头,勉强合格吧。

看着那对仿佛眼中只有彼此的恋人,心神一颤的,不仅只有楼穆海而已,夙凌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划过一抹只会与他拳脚相向的丽影。

宫门外,停着四辆马车,看见他们一行人出来,一抹娇小却矫健的身影也从马车旁窜了出来,走到楼夕颜和卓晴面前,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和脸上幸福的笑容,顾云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终于是出来了,也不枉费了那么卖力的演戏。”

楼夕颜对她微微点头,笑道:“多谢青姑娘,不对,应该叫。。。。小姨子。”

这句小姨子换来顾云和卓晴两个白眼,她们不是姐妹好不好?!而且若要算年纪,顾云还比卓晴大几个月。。。。。。

顾云摆摆手,讪笑道:“道谢就不必了,这是我第一次演戏,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能看出别人的谎言和自己说谎是两回事?!她觉得自己的演技简直拙劣!!

斜睨了她一眼,卓晴低骂道:“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我的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这女人的手劲比男人还大!!当时她差点飙泪!

耸耸肩,顾云回道:“我那叫投入!”其实是紧张,她这人极少说谎,若不是为了晴,她才没这闲工夫呢!

想起白逸那双隐藏在纯真后阴鹜而狡黠的眼,顾云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确定那小子真的回燎越了?”别又躲着京城的某个地方,弄出什么事情来。

卓晴清眸微扬,轻笑道:“他如果不笨的话,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白逸这样小心谨慎的人,必定会把那张他写过字的纸带走,她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他一日不会燎越,对于他们来说,便一日不能安心。

“那就好。”晴既然这么说,必定是有所预见吧。

卓晴看了一眼顾云身后的夙凌,小声的问道:“你是和我回丞相府还是。。。。。。。”毕竟之前云和夙凌好像吵得很厉害,如果云不想回将军府,倒是可以到她那住下,就怕。。。。。。

“她是将军府的人!”果然,卓晴话还没说完,夙凌桀骜的眼怒瞪着她,即使是在月夜里,卓晴也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寒意,而冷硬固执的声音也宣告了顾云的去向。

顾云一愣之后,直接转身跳上了卓晴身后的相府的马车,冷冷对出一句:“神经病。”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绝对不是好话!夙凌脸色一暗,竟是也跟着跳上的马车,不一会之后,马车里直接传来拳脚相交的声音,不大的车身被踹的哐当作响。。。。。。

卓晴咽了咽口水,对着身侧的楼夕颜说道:“要不。。。。我们走回去吧。”

楼夕颜轻轻扬眉,看着那快被踹飞的车棚,有些担忧的问道:“青姑娘真的没事吗?”夙将军可是素来不懂怜香惜玉的。。。。。。

“这个。。。。”迟疑了一会,卓晴干笑道:“应该没事吧。。。。。。”

。。。。。。。。。。。。。。。。。。。。。。。。。。。。。。。。。。。。。。。。。。。。。。。。。。

御书房

一行人出了御书房,燕弘添挥挥手,宫女太监尽数推了出去,偌大的宫殿显得更加空旷清冷。

燕弘添阴沉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杨兰芝有些无所适从,心悬在半空中,不知道他是要和她说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坐一会,这个儿子,她从来都没有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一刻钟之后,燕弘添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杨芝兰有些受不了,缓缓起身,低声叹道:“今日出了这等事情,皇上必定伤神动气,还是早些休息吧,哀家也有些倦了。”

杨芝兰走到殿中央,燕弘添冰冷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母后要和朕说的,就只有这句话而已?!今日的事情,母后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脚下一滞,杨芝兰转过身,敷衍的回道:“此乃燎越奸计,先陷害楼相,后诬陷哀家,实在可恶至极,哀家还需要说什么?!”

“是吗?朕可不这么认为!”燕弘添忽然起身,一步步走近她,低沉的声音中,除了一惯的冷傲之外,更多了几分不解与心伤:“母后费尽心神做这样的事情,是想要报复楼家,还是报复朕?!”

手又在颤抖,杨芝兰赶紧将手背过身去,暗暗调息好久,才能回视自己儿子的眼:“哀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燕弘添冷笑,她做都做了,还怕承认吗?!

燕弘添看着这个只会对他欺骗敷衍的女人,冷笑道:“楼家对朝廷、对朕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臂膀。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国家社稷,有没有想过朕?你是朕的生母,多年来,朕对你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是朕错了,当年若不是你纵容昊弟结党营私,他后面又怎么会走到的谋反篡位的地步?!”

燕弘添不提昊儿还好,一提到他,杨芝兰就像疯了一般,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多年来不停的折磨着她!早已不去顾及那所谓的身份,指着燕弘添,杨芝兰嘶吼道:“你这是在指责我教子无方?确实,我真是不会教儿子,不然也不会教出一个手足相残,残暴嗜血的畜生来!!”

“残暴嗜血的畜生?!”他的头就像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拳一般,嗡嗡直响,心脏的紧缩就如同被一只手无情的揉搓。除了痛再无其他感觉。燕弘添忽然大笑起来,眼前这个指着他大骂畜生的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个纵容弟弟,篡位嗜亲的女人,竟然就是他的母亲!!

好!好!!燕弘添踉跄的走到案台旁,扶着冰冷的桌面,他说出来的话,也如他青石案台一般坚硬无情:“既然连朕的生母都如此评价朕,朕还真到做些什么才行!那些推波助澜,助纣为虐之臣,就应该一并以陷害忠良之罪处死!”

她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她暗暗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实力,杨氏一门,几乎占据了朝廷四分之一的位置,为了弥补她丧子之痛,他对她极尽容忍,结果换来的,就是她一句畜生?!

燕弘添猩红的眼,狂暴的嘶吼终于唤回了杨芝兰的理智,她已经没有了昊儿,若是连杨家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呢?!

“你不能这么做。。。。。”话才出来,杨芝兰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他连亲生的亲弟弟都可以杀,还有什么他不能做!

疲惫的跌坐在地上,杨芝兰疲惫的说道:“这件事都是哀家的主意,与旁人无关,只要你放过杨氏一门,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就算他要她死,也无所谓了,她只是不想成为杨家的罪人而已。

燕弘添冷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几缕微白的发丝已经爬上了她的鬓角,美丽的脸庞终究抵不过岁月侵蚀,留下了一道道衰老的痕迹,眼中的空洞仿佛这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这样的她,他还与她斗什么?!

背过身去,不去看那张不知是让他气还是悲的脸,燕弘添低声叹道:“母后一直喜欢礼佛,不如到青城山皇家陵园守灵,以求心境平和,长命百岁吧。”

杨芝兰有些木然的抬起头,注视着那道高挺冷漠的背影,久久,才终于缓缓站起身,语带讽刺,一字一句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杨芝兰一步一步走出了御书房,明亮辉煌的光芒渐渐离她远去,就如同她的人生。

。。。。。。。。。。。。。。。。。。。。。。。。。。。。

穹岳一百三十四年九月,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西北乱贼勾结燎越,陷害丞相楼夕颜,终被提刑司单御岚识破,乱贼奸计未能得逞,黄金案到此尘埃落定。第二件,西太后常住皇家陵园,为燕氏先祖守灵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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