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醉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空穴来风,执宰大明,小黑醉酒,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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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我家老爷一向清廉,嫉恶如仇,岂会收受别人的贿赂?”
听了李云天问话,薛老汉有些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神色痛苦地伏在地上道,“王爷,人有罪,人不应该诬陷我家老爷,可人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抓了人的儿子和孙子,要是人不按照他们的做的话人就见不到儿子和孙子了。”
“本王知道你被逼无奈,所以也不想追究什么,本王想问你是否想要救你家老爷?”李云天清楚薛老汉肯定遭受了严刑拷打,后来迫于儿孙的安全而不得不诬陷薛瑄,故而神色冷峻地望着他问道,想必薛老汉的心中此时万分痛苦。
“人愿意,人愿意。”薛老汉闻言怔了怔,随后抬头向李云天连声道,脸上充满了期望的神色,他可不希望薛瑄受到这五百两莫须有的贿金影响。
李云天见状暗自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牢房,云娜随即上前向薛老汉低语了一番,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自然不能由李云天这个亲王来告诉薛老汉。
“你放心去做,你的儿子和孙子已经回家,勿需为他们担心。”交∫∫∫∫,m.∞.待完薛老汉后,云娜沉声向其道。
“谢王爷。”这一下,薛老汉心中仅有的一丝顾虑也消失了,冲着牢门外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只要能救薛瑄和他的儿孙他什么都愿意做,反正他已经老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诏狱的院子里,李云天仰首望着满天的星辰,嘴角挂着自嘲的苦笑,他觉得自己身为堂堂的左都御史竟然要在背地里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真的是可笑之至。
“王爷,已经办好了。”云娜从大牢里出来,在李云天身旁低声禀告道。
李云天闻言微微颔首,随后抬步面无表情地离开,脸上像罩了一层冰一样,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可不愿意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云娜也觉得非常无奈,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如果不是想要救薛瑄一命并且化解此次内廷和文官集团之间冲突的话,李云天岂会在暗地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马顺感到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和压抑,也不敢多言,躬身在一旁送行,王振特意交代过了让他不要管李云天在诏狱里的事情,实际上即便王振不开这个口他也没胆子阻拦李云天。
司礼监。
“公公,忠王爷已经去诏狱见了薛瑄。”王振正在翻阅秉笔太监批阅完的奏章,毛贵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
“忠王爷与薛瑄是同科,又是案子的主审,他去见薛瑄很正常。”王振闻言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他自然清楚李云天去诏狱的目的,因此根本就不为此感到担心。
“公公,忠王爷可是薛瑄的同科,会不会把薛瑄的案子给翻过来。”毛贵可不知道李云天私下里已经跟王振达成了协议,不由得忧心忡忡地道。
毕竟,李云天已经把贺氏杀夫案给翻了过来,既然贺氏没有杀人那么也就没有了花重金贿赂薛瑄的动机了。
“忠王爷是个识大体的人,又是皇上的老师,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王振肯定不会向毛贵透露与李云天之间的协议,于是不动声色地回答。
毛贵在王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好像丝毫也不担心李云天给薛瑄翻案,心中顿时反应了过来,看来一切都在王振的掌控中,故而随后躬身退下,免得打扰到了王振翻阅奏章。
“王爷,朝鲜国的暗探来报,朝鲜国粮食不足发生了饥荒,不少朝鲜国的百姓向北进入我大明的地界。”
第二天上午,李云天正在都察院里处理手头公务的时候,云娜进来沉声禀告,“辽东布政使司和辽东都司关于灾民的奏章这几日恐怕就会到京城。”
“朝廷去年已经给了他们一批粮食,没想到还没有撑到秋收就又没了。”李云天闻言眉头顿时皱了皱,看来朝鲜国内的局势比他先前想象的还要严重。
“王爷,朝鲜国求援的使者肯定又快到了,您什么时候审结薛大人的案子?”云娜也没有想到朝鲜国的局势如此不堪,于是沉声问道。
李云天在审完了贺氏杀夫案后就可以审理薛瑄受贿的案子,不过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故意把时间往后拖。
在李云天看来,贺氏杀夫案与薛瑄受贿案的性质完全不同,贺氏杀夫案充其量只是民间的一起刑事案件,可薛瑄受贿案不仅涉及到大明大理寺左少卿,而且还与内廷、文官衙门的争斗有关。
所以,李云天认为应该慎重对待被朝堂上文武百官所关注的薛瑄案,不能仓促审理,怎么也需要时间去查验案子中的各项罪证,这样才能使得事情显得合情合理。
“再等等,时机未到。”李云天低头看向了手里的公文,这些天他一直躲在都察院里处理手头上讲武堂和都察院的公文,让外界以为他在忙薛瑄的案子。
至于陪审的王振和金濂等人也各回自己的衙门等待消息,如果李云天派去寻找证据的人有了新发现的话会通知他们前去议事。
为了避免人们的怀疑,李云天派了差役去查薛瑄受贿一事,虽然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但总要做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
“王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云娜闻言迟疑了一下,开口向李云天道,“属下近来听见京城有一些传闻,正统帝故意偏袒薛大人,王爷与薛大人是同科,理应回避此案才对。”
“哦?”李云天闻言顿时抬起了头,面露惊讶的神色,没想到市面上还有这样的传言。
“是到是谁散播出来吗?”随后,李云天不动声色地问道,他可不认为这些传言是空穴来风,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此事,而且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方很谨慎,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云娜摇了摇头,有些狐疑地望着李云天,“王爷,此事是薛大人的仇家所为吗?”
薛瑄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多年,期间不少贪官污吏栽在了他的手上,故而很多人心中都疼恨他,想要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如果是仇家所为就简单了,就怕他们另有所图!”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另有所图?”云娜有些不明白李云天的意思,除了薛瑄的仇家外谁还会这样做,李云天已经与王振达成了协议,因此内廷应该不会这样做,而文官集团则不应该这样做,难道他们希望看见被内廷压过风头吗?
“云娜,你可不要看了京城的利益之争,在权力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如果有人想通过这次薛大人的案子暗中渔利的话,巴不得内廷与文官打起来。”
“王爷,你的意思是京城有人希望薛大人的案子闹大?”云娜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要知道薛瑄一案可是涉及到了内廷和文官集团的根本利益,双方一旦激化矛盾势必在官场上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因此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暗中李云天审理薛瑄一案的话就是在做损害本阵营的事情。
“不破不立!”李云天沉吟了一口,口中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不破不立?”云娜先是面露疑惑的神色,随后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正是因为两败俱伤所以那些人才有机会上位,否则上面的人不走的话他们将很难进入大明的权力中枢。
“王爷,属下这就派人暗中去查是谁在推动的传言。”这一下,云娜明白了过来,原来李云天担心有人想搅乱薛瑄一案从中渔利,因此躬身道。
“不,此事要大张旗鼓地去做,要给他们以震慑,不能让他们干扰到了这次审案。”李云天闻言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向云娜道,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属下明白!”云娜闻言再度一躬身,抬步急匆匆地离去。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地不安分!”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着,对这次市面上出现的传言是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朝廷里有人不甘寂寞想要兴风作浪。
随着李云天下令严查传言的来源,市面上关于李云天不适合审理薛瑄一案的传闻嘎然而止,很显然散播这种传言的人对李云天还是非常忌惮的,生怕被李云天找到。
四月中旬,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查后,李云天在都察院升堂审理薛瑄受贿案。
由于与贺氏杀夫案相比,这次前来听审的官员就更多了,六部尚书和通政使司通政使悉数到齐,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九卿家会审”。
如此一来,王振在公堂上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内廷虽然能跟文官集团相抗衡,但拿得出手的衙门只有一个,那就是司礼监,所以只有王振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适合出席堂审。
即便王振只有一人,但由于他是代正统帝前来,所以坐在了大堂右侧上首位,与他相对而坐的是六部堂官之首、礼部尚书胡滢。
正统朝以来,还从没有发生过“九卿会审”的情形,虽然这并不是真的九卿会审,但足以见薛瑄之案影响之大。
在座的文官显贵们相互间低声谈论着今天的堂审,谁也不知道李云天会如何处置薛瑄受贿一案,因为前段时间李云天一直待在都察院,这使得他们无法探听李云天的口风。
很显然,胡滢等人并不认为贺氏洗脱了杀夫的罪责后薛瑄就能脱罪,因为贺氏杀夫与薛瑄受贿是两回事,毕竟贺氏被下了大牢这就使得赵家有了行贿薛瑄的动机。
这也是贺氏为何至今依旧关在都察院大牢里的原因,由于向薛瑄行贿的是赵家的管家,而贺氏是赵家的主母,虽然赵家的管家行贿之事是他自己做的主,但李云天要在薛瑄受贿案中查清楚赵家管家受贿是否与贺氏有关。
所以,只有查明贺氏与薛瑄受贿案无关,那么她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与胡滢等人不同,王振坐在那里悠闲地品着茶,现场人中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堂审的结果。
“忠王到!”就在众人在那里低声议论着的时候,大堂门口处传来了一声高喝,李云天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在座的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躬身向李云天行礼,李云天无论是加衔还是爵位在大明都可谓是级的,故而承受得起众人的行礼。
李云天走过去在大堂上的案桌后落座,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众人沉声道,“诸位大人,本王奉御命审大理寺左少卿薛瑄受贿一案,诸位都是朝之元老,本王的前辈,如果本王在堂审中有何不妥之处还望诸位大人指证。”
“王爷笑了,王爷审案天下无双,我等今天只是旁听者而已,绝不插口。”听闻此言,胡滢微笑着向李云天一躬身道。
虽然李云天是现场众人的后辈,但没人敢觑这位进士出身的大明年轻异姓亲王,无论是理政还是审案都是大明众官员中的佼佼者,更别行军打仗了。
“胡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今日只是来听审,绝不多言。”随后,前来听审的各部尚书们纷纷发表了意见。
毕竟听审与陪审不同,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在堂审中的作用完全不同,听审只是由旁听案件的权力,而陪审则可以参与审案。
胡滢等人虽然贵为朝廷的元老,但也不便去打扰李云天的案子,毕竟李云天不是朝堂上普通的官员,他们对李云天还是有着几分的敬畏,而这些敬畏是李云天近二十年来一一滴积累下来的。
其实,起来李云天在朝廷的资历已经很深了,永乐年的进士,如今也是四朝元老了,只不过他中进士的时候还未到弱冠之年,因此年龄上还很年轻。
拿与李云天同科的进士相比,于谦已经是礼部左侍郎,薛瑄也已经是大理寺左少卿,死去的刘球是翰林侍讲,这些都是朝廷上重要的职务,至于其他同科的人也都成为了地方三司和各大部院衙门里的高官。
对李云天来,这些同科的进士们可是他最宝贵的财富,在关键的时刻可以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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