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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温柔缱绻,让她失去抵抗的能力,直到后背触上柔软的床垫,她才回过神。
莫晚抬起头,眼见着他俯身压下来,将她头顶的光线遮挡住,幽暗的光影下,只能看到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双手推抵在他的胸前,隔着单薄的衣料,她的掌心下一片炙热,莫晚颤了下,下意识的缩回手,却不想这样的动作,只能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心头微动,双眸不自觉的望进去,深陷在他眼底的漩涡中,无可自拔。
乌黑的翦瞳中,倒映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她想要收回目光,却发觉有些无能为力,直到他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嘴角,细细密密的轻吻。
眼见着她快要昏厥,冷濯猛然清醒过来,他微微松开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努力平复身体里的欲望。
唇上一松,莫晚混沌的大脑慢慢回过神来,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望进他的眼底,他的双眼深邃幽暗,依旧如往常的幽深,让她根本无法看清。
方才在阳台,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寂寥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只是她短暂的错觉而已。
缓了口气,莫晚纯澈的眼底涌起几分异样,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眼底的锋芒毕露,可她心里明白,掩藏在那双凌冽双眸之后的落寞,是他心底深深的痛,他并不愿拿出来与任何人分享。
这种执拗的坚强,她也有,所以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感受。其实何必伪装,痛苦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眼神扫过他紧蹙的眉头,莫晚心头一动,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轻抚在他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眉宇间深深的沟壑。
眉头传来一阵温热,冷濯直勾勾盯着她看,感受着她轻微的动作,半天都没有动,他内敛的双眸轻眯,眼里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伸手勾住她的腰,冷濯带着她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同他紧挨着躺在一起,莫晚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想要微微推开些距离,却感觉腰间的手臂一阵收紧,瞬间就将她拉回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撇撇嘴,只好窝在他的心口,不再挣扎。
幽静的夜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耳边不时喷洒着他灼热的呼吸,让她耳根发烫,连带着脸颊也飘红,她羞窘的微微动了动,可鼻尖正好碰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肌肤擦过的瞬间,莫晚咻的愣住,而后快速的将脸推开,她咬唇低下头,心里咚咚乱跳。这么近的距离,想要不碰到他简直太难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望着身边局促不安的她,冷濯饶有兴味的眯了眯眼,只是更加收紧双臂,让她依偎他的怀里,继续将她当作抱枕。
感觉到他的故意后,莫晚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恶劣,如果你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变本加厉,那还不如自己放松下来。
这样想着,她不禁笑了笑,将脑袋依偎过去,枕在他的臂弯中,耳边响起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能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今晚的事情,对于莫晚来说都很震撼,她从来都不敢想象,身边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竟会也有脆弱的一面,看到他眼底的那抹落寞伤怀时,她承认自己是动容的,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想要给予他深深的慰藉。
转过身,莫晚将脸对着他,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在你想要倾诉的时候,可以找我的,我的嘴很严,不会到处八卦!”她卯足勇气说完,脸色微微发热,不敢去看他深沉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的嘲笑。
身边的男人愣了愣,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紧绷的俊脸倏然放松下来。
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莫晚也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她缓了口气,低声道:“好啦,我要睡觉了,晚安。”
语气急促的说完后,她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埋在他的心口,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心跳声,可以让她感觉安全,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幽暗的夜里,冷濯许久都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低下头,伸手拨开她散下的碎发,静静盯着她看。
月光下,她的睡颜无害,翘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虽然她阖上双眸,却还是能够让人想到那双乌黑的纯澈的眼睛,闪着潋滟的光。
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抿的薄唇缓缓拉开一道上扬的弧度。那双幽深的眼底,不经意的流溢出淡淡的温柔。
伸手将被子掖好,冷濯眼角一挑,扫到左手的钻石尾戒,眼里的温柔刹那沉寂下来,继而闪过一抹凛冽的暗芒。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莫晚自责很久,这些日子对他也很关心,虽然他依旧冷冰冰的,不过她丝毫也不介意,反正已经习惯他的“冷”。闲暇的时候,她经常会主动去找他说说话,虽然话题很无聊,但她很努力的去和他沟通。
每一次冷濯都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不过日子久了,也习惯和她说几句话,家里的冰冷温度,比起以前似乎好了很多。连带着家里的佣人们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纷纷暗自窃喜。
因为上次幽闭症的事情,冷易对待莫晚的态度一直不好,后来被苏笑笑知道,硬是带着自家老公来和解,冷易被她折磨的没有办法,只能由她胡闹。
苏笑笑这样的开朗性格,倒是让莫晚舒心不少,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遇到这么个开朗的苏笑笑,她还真是很喜欢,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冬天。最近这段时间,各大报刊新闻又开始大肆宣传,景霍两家的婚事,这桩备受瞩目的结婚盛宴,定在新年之初。细细算了算,不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报道,莫晚心情似乎很平静,她心里知道,霍绍南和景悦一定会结婚,其实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那个男人,今生与她再无缘份!
看着报纸上他的照片,莫晚心头五味杂陈,曾经给过她这世上唯一温暖的男人,如今却要迎娶别的女人,她应该为他开心的,不是吗?
看可为什么,心里酸疼难受?
直到今天,她还是能够想起,他们分开的那一天,霍绍南说:晚儿,我们不说分手!
是啊,不说分手!可是不分手又能怎么样?如今她已经嫁给别人,而他也要迎娶景悦,他和她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唯一仅存的,就只有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曾经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为即使不能和他相守,也能在心底偷偷爱他。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也是别人的妻子,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爱他?
无论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分开了,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爱他的权利!
将手里的报纸放下,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有些事她必须想明白,也必须放下,即使不愿,也不能够!
清晨的阳光暖融,莫晚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光亮,她坐起来,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抬手拿起日历,莫晚的眼光沉了沉,她用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勾出一个圈,虽然她不喜欢,可又不能抗拒,今天是她出生的日子。
过了今天,她就二十三岁了,又长大一岁。而在二十三前的今天,她的母亲生下她,又残忍的离开她,是她所有不幸的开端。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冷濯围着浴巾走出来,他走到衣柜前找衣服,回身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的茫然,正在发呆。
将衬衫穿好,冷濯挑眉扫了她一眼,迈步走过去,看到她手上的日历后,薄唇笑了笑,“今天是周末,想不想去接你弟弟?”
听到他的话,莫晚惊讶的抬起头,不自禁的露出笑脸。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上次给弟弟过生日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很是歉疚,一直想着要给弟弟补偿下。
“可以吗?”莫晚抬头看着他,不太确定的问。
男人抬手将衬衫的扣子整理好,盯着她惊诧的表情,点点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莫晚兴奋的坐起来,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急声道:“相信,我相信!”说话间,她掀开被子跑下床,直奔浴室,生怕他又反悔。
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冷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选好衣衫,径自穿戴整齐。
莫晚从浴室出来,看到男人竟然还在,而且还心情颇好的说道:“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去!”
他突来的话语让莫晚失神,足足呆愣几秒,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她才立刻拿出衣服,麻利的换好。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到市医院,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外面。
冷濯将车子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他眼角一扫,视线停留在前方公园里,眼底瞬间涌起寒意。
“你上去接人,我在这里等你!”调整了下表情,冷濯转头看着莫晚,语气平静。
莫晚笑了笑,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有异,急忙拿着东西走进去,赶着去楼上接弟弟。
医院的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晒太阳。泛黄的草地上,停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脸色虽然不太好,不过精神还不错。
叶贞淑因为先前的中风,如今还在治疗期间,右边身体有些瘫痪,语言功能也受到损伤,暂时还不能说话。
董佳蓉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给她按摩右手,见有些起风,立刻站起来,道:“妈,我去拿条毯子下来!”
“啊……啊……”叶贞淑还不能说话,但是听力没有问题,支吾着点头,表示她明白。
董佳蓉随手将轮椅锁住,而后快步往病房去,她不敢耽搁太久,生怕老太太一个人出事。
仰头望着天空的太阳,叶贞淑微微眯起眼,却不想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黑影,紧接着她的面前就坐下来一个人。
冷濯弯腰坐在长凳上,他伸手将轮椅转过来,面对面的盯着叶贞淑,道:“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叶贞淑看到对面的人,先是震惊,而后似乎想起他的身份,立刻沉下脸,用左手想要去推轮椅,可被他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霍家的别墅,烧的好看吗?”冷濯按住她的手,嘴角噙着冷笑,眼底的神色阴鸷,“怎么没把你烧死呢?”
“啊啊……唔唔啊……”听到他说起别墅失火,叶贞淑的情绪明显失控,脸色大变。
眼角余光瞥见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董佳蓉,男人脸色阴霾,他直起身,双手控制轮椅,将她拉到身边,弯腰覆在她的耳边,阴沉道:“你还记得,商子清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带着魔咒,瞬间让叶贞淑脸色煞白,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的盯着他。
望着她苍白的脸,冷濯优雅的直起身,双手松开轮椅,内敛的双眸染满深深的寒意。他抬起头,恰好看到赶过来的董佳蓉,见到她震惊的目光后,他笑着转身,迈步走开。
董佳蓉手里抱着毯子,呆呆杵在原地,显然方才的那句轻问,她也是听到的,而且听的很清楚。尤其是那个名字,让她身心惧怕,从骨子里透出彻骨的寒意。
莫晚带着弟弟走下楼,来到车边时,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狐疑的扫视过去,只看到他从花园朝着这边走过来。
目光匆匆一瞥,莫晚隐约看到花园里两道熟悉的身影,不过她来不及细想,男人已经走过来。
“收拾好了吗?”冷濯大步走过来,伸手按下车控锁,将车门打开。
莫晚点点了头,打开车门将东西放进去,她下意识的又往花园里看了看,却发觉什么人都没有。
“姐夫!”莫林看到他走过来,情绪明显比上次要好,竟然很主动的和他打招呼。
冷濯很明显的怔了下,而后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莫晚偷看着弟弟的表情,不禁抿唇笑了笑。
“中午在外面吃吧?”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问她。
看了看腕表,莫晚算计着中午也来不及做饭,索性在外面吃完,随便再去买些食材,晚上可以在家里做顿大餐。
她回头看了看弟弟,见他笑着点点头,她便欣然同意:“好!”
开车来到一家中餐厅,经理模样的人亲自将他们带到包厢。男人似乎经常来这里,对于这里的布局都很熟悉。
饭店的店面很大,装修也很精致,复古风格,每一间包厢都有各自的风格。如今他们所在的包厢,便是明清风格的装修,巨大的屏风,优雅的古筝,透出古典的韵味。
冷濯坐在餐桌前,双眸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似乎在微微出神,想着心事。他手指微微屈起,轻敲在桌面。
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而后将包厢的门关好,全都退了出去。
莫林尝了几口,很中意这里的菜味,食指大动的埋头闷吃。姐姐给他夹来什么,他全部都吃光。
见他吃的开心,莫晚笑着问他:“这里的菜,比姐姐做的好吃吗?”
莫林嘴里刚刚塞进去一口菜,听到她这么问,立刻转了转眼球,笑道:“不会,姐姐做的菜最好吃!”
看着他虚伪的表情,莫晚心里不服气,随手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让她皱眉,紧接着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才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暗暗吐了口气,莫晚伸手拍拍胸口,发觉有些气闷,她望着满桌子油腻腻的菜,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姐,你怎么了?”望着她忽然变了脸色,莫林放下筷子,转头问她。
走神的男人顿了下,也跟着转头朝着她看过来。
莫晚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他们探究的目光,“没事,我去洗手间。”她站起身,拿着包包走出包厢。
走到洗手间,莫晚拧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洗脸,方才的那股难受好像好些。她弯下腰,按出洗手液,鼻子里闻道一股怪异的味道后,胃里又开始反搅。
她扶着洗手盆,干呕起来,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难受的眼泪直流。这么一通折腾,她脸色煞白,额头都冒出汗珠。
缓和了许久,她才能直起身,深深吸口气。望着镜中惨白的脸,她心里微微一闪,猛然想到什么,脸色紧绷下来。
她这个月的经期没有照常来,平时她的日子也不太准,不过这个月好像已经过了十多天,这种情况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更加惨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双手紧握,心里乱成一团。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饭店的转角有一家药店,她握紧手里的包,打开门快步走出去。
莫晚很快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还在低头查看。
“姐!”莫林见她许久没有回来,推开包厢的门出来找她,“你去哪里了?”
看到弟弟,莫晚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包里,敷衍道:“这里有些闷,我去透透气。”她快步走过去,拉着弟弟重又走回包厢。
这一顿吃下来,莫晚小心翼翼,好在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起疑。用过午饭后,他们三人又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然后才开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莫晚将食材都拿到厨房去整理好,然后她又将弟弟安排到客房休息。姐弟两人聊了会天,她心思不定的找个理由离开。
迈步走到二楼,莫晚经过书房时,刻意放慢脚步,见冷濯在里面处理公事,她忙的快步离开,朝着卧室走进去。
回到卧室,她拿起皮包,直接走进浴室,将浴室的门反锁后,她才从包里拿出药盒,详细的看着上面的说明。
按照说明步骤一步步实行下来,莫晚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她手里紧紧捏着验孕棒,眼睁睁看着试纸上面显示出一道红线。
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她嘴角的笑意拉开,正要丢掉验孕棒,却不想指示慢慢发生变化。原先的一道红线,逐渐清晰,而后试纸晕开的位置变大,逐渐透出第二道红线。
莫晚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验孕棒上面,明显的两道红线,她眼底一刺,心里的所有侥幸,瞬间全被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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