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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整洁的病房,白色的窗帘随着晨起的微风轻轻拂动,满室的阳光明媚。窗前屹立的那抹颀长身影,背脊挺直,阳光穿过他的肩头洒进来,勾勒出一张眩目迷人的脸庞。

望着他微侧的俊脸,莫晚眼光暗了暗,她轻轻叹了口气,心底顿顿的痛起来。眼前闪过她遇袭时候的画面,心口的钝痛渐渐变的尖锐起来。

心头的痛牵引到后背的伤口,莫晚忍不住“嘶”了声,眉头紧紧蹙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站在窗口发呆的男人倏然回过神来,他转身快步走到病床边,声音中带着急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暗影,莫晚仰头望着他的脸,眼底映入那张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让她心头微微刺痛,喉咙一阵阵发苦,说不出话来。

见她怔怔无语,冷濯心里着急,弯腰坐在床边,伸手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把她搂在怀里,低头柔声问她:“哪里疼?”

莫晚使不出力气,虚软的身体被他抱个满怀,她挣扎不开,后背贴上他温热的前胸,竟被那股熟悉的温度熨烫到,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她眼眶发酸,低垂下双眸,沙哑着嗓子低喃:“全身都疼!”

当真很疼,全身每一处角落都在疼。

听到她说疼,冷濯脸色咻的一变,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他站起身往外走,拉开病房的门,快步往外面走出去。

即使隔着病房的大门,都能听到他在走廊里响起的怒吼声,那一声声带着焦急的吼声,回荡在她的耳边,却让她心里发苦。

莫晚坐在床头,并不敢用力,后背只轻轻靠在软垫上,她转头望着他刚刚走出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男人只有在陷入深爱的时候,才会有那样温柔缱绻的表情。为什么她会遇见一个例外,即使他不爱,也能有如此多情眷顾的眼神?!

他在医院的走廊上乱发一通脾气,言昊都被他吼的赶过来,还以为出现什么意外,脚步匆匆的跑到病房里。

“怎么回事?”言昊脸色沉重的推开病房门,眼神扫向坐在床头的莫晚,眉头紧锁。

冷濯跟着他走进来,不等莫晚开口,便已经先声夺人:“她说全身都疼!”

言昊弯腰查看的动作突然停住,他瞪着双眸望向身边的男人,脸色阴沉下来。昏睡两天,任何人都会全身都疼啊!这不是废话吗?!

“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言昊叹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莫晚,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红肿已经消退下去,伤口也消炎,基本已经无碍。

莫晚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着言昊笑了笑,沉声道:“没有了。”后背的伤口早已不怎么痛了,她自己很清楚。

言昊微微敛眉,转身盯着身边的男人,语气阴霾:“什么事都没有,你吼的我这里不得安宁?冷濯,你行啊!”

望着言昊的一张臭脸,以及莫晚漠然的态度,冷濯嘴角抽了抽,没有说出话来。

虽然初步判断莫晚并无大碍,不过看到某人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言昊还是让人带着莫晚去检查室,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检查结果很好,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左边肺叶被震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护士将莫晚带回病房,将配好的消炎药拿过来,看着她服下,才放心的离开。

病房门轻轻关上,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莫晚立时感觉空气压抑,她一直低着头,却还是能够感觉出对面那双锐利的眼眸,她很想开口让他离开,可她也知道那是徒劳的,所以很识相的噤声。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莫晚将头对着窗外,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眼圈有些泛红。她真的很想父亲,也想弟弟,很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男人弯腰坐在她的身边,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只让她心底咚咚乱跳。

莫晚缓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的望向他,乌黑的翦瞳没有一丝异样,“我困了。”

望着她眼底的沉寂,冷濯心头微微一动,俊脸霎时紧绷下来,他犹豫再三,却只是抬起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柔:“睡吧!”

不想琢磨他眼底的那抹失落,莫晚很快闭上眼睛,将脑袋往下缩了缩,蜷着身子慢慢昏睡过去。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感觉脸颊上热热的,濡湿的细吻,似乎沿着她的额头,一直到她的唇边辗转。

他的气息包裹在周围,莫晚想要挣扎开,可她睁不开眼睛,也只能任由他摆弄,最后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因为受伤住院,莫晚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好在主管对她的印象很好,也没有为难她,很痛快的批了假。受伤这几天,她不能去医院看望弟弟,只好说工作太忙,最近不能去看他。听着电话里,弟弟失落的声音,她心里很难过,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早上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莫晚呆呆望着他睡过的痕迹,不由叹了口气,在家里的时候,他一直都躲着自己,连卧室也不回。如今住在医院里,却硬要和她挤在这张并不宽大的病床上,这是为什么?因为愧疚吗?

愧疚?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不需要有愧疚!她也不需要愧疚,真的不需要!

在她怔怔的瞬间,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冷濯将家里佣人送来的早餐提进来,一眼就看到她皱眉坐在床上。

“睡醒了?”将保温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冷濯含笑望着她,沉声道:“肚子饿不饿?快去洗漱,吃早饭了。”

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莫晚吓了一跳,她平复下心里的怅然,低低应了声:“哦!”掀开被子走下床,她走进浴室去洗漱。

收拾干净出来,莫晚看到他已经将早餐都摆好,虽然动作笨拙,却很用心在做。她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刚要伸手去拿筷子,手背便被他按住,莫晚不解,挑眉看看他,见他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她的嘴边:“我喂你。”

莫晚彻底惊呆住,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缓和不过来,她傻傻的瞪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在喂她吃饭吗?

眼看着她皱眉独自发呆,冷濯抿唇笑起来,竟也不着急,只是柔声道:“张嘴啊……”

大脑迟钝反应不过来,莫晚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受到支配,张开嘴,将他送进嘴里的粥,吞咽下去。

她乌黑的翦瞳忽闪,小嘴微微撅着,柔嫩的两瓣唇轻轻浮动,看在男人的眼里,竟然是无比的诱惑。

冷濯眼底的眸色渐沉,他将白瓷碗放在茶几上,健硕的身体前倾,猝不及防的将她压在身下。

头顶压下来一片黑影,莫晚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动弹不得。

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莫晚扬起头,恰好撞进他炙热的黑眸中,望着他眼底跳跃的火花,她脸颊微微飘红,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推他。

她刚刚伸出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掌包裹住,男人笑着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的嘴角,一下下轻吻着。

唇上一片温热,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冷濯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因为顾及到她身上的伤,他并不敢用力,只想要轻轻的吻吻她,浅尝辄止就好。可她的滋味太过甜美,他只要碰到,便再也控制不住。

莫晚被他压在身下,唇上的呼吸都被他夺走,立刻呼吸不畅,她不适的扭动着身子,一张俏脸绯红一片。

将她压在身下轻吻,冷濯已经是极力隐忍,可她却还不知趣,在他身下动来动去的撩拨,霎时将他苦苦压抑的**挑起来。

男人修长的五指,顺着宽大的病人服探进去,上衣的扣子被他解开,轻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吸允,落印下一个个殷红的吻痕。

男人手指停留在她的心口,辗转流连,掌心中滑嫩的美好触感,让他俊脸紧绷,身体的某一处亟待疏解,火热的涌向下腹。

“唔!”

激烈的喘息中,倏然响起一声痛呼,伴随着她的妩媚低吟。

冷濯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可她的呼声响在耳边,让他紧绷的身体怔住,有片刻的失神。

“怎么了?”冷濯低下头,与她额上相抵,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锁骨上。

莫晚双颊绯红,软绵绵的缩在他的心口,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很无辜的瞪着他,喃喃道:“你咬疼我啦……”

她的声音柔柔的滑过心尖,冷濯紧绷的俊脸慢慢舒展开,他叹了口气,将身子里火热的**平复下去。

伸手将她散开的衣服扣子扣好,冷濯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嘴角泛起坏笑:“咬你哪里了?”

见他将自己的衣服拢好,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忽然的质问,又再度让她噤声,她红着脸狠狠瞪他,咬着唇说不出来。

冷濯低低一笑,伸手将她从沙发里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重又开始喂她吃早饭。原本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因为男人的特殊“照顾”,竟然吃了两个小时,等到他心满意足的吃足豆腐后,莫晚已经倒在他的怀里,红着脸睡熟。

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冷濯掀开被子给她盖好。望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他好看的剑眉缓缓蹙起,眼里滑过一抹异样。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莫晚整个人早已归心似箭。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很细心的先让司机去趟市医院,去看了看弟弟。

这么久没见他,莫晚心里放心不下,好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她身体调养的很好,丝毫也看不出病态,反倒比起先前脸色好看很多。

莫林看到姐姐安好,心里也就安心,这姐弟俩一直都是这样,姐姐不说破,弟弟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心知肚明!

陪着弟弟呆了会儿,莫晚才从医院出来,坐上司机的车子回到别墅。身体已经康复,她原本想要回去上班,可事先请了一个月的假,如今时间还没有满,她也就窝在家里,惬意的休养几天,等着这个月过去回公司上班。

先前因为莫晚受伤的缘故,苏笑笑一直很自责内疚,想要来看她,可又忌惮冰山的戾气。随后还是莫晚知道这件事情后,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家里,苏笑笑才敢来见她。

看到莫晚身体康复,苏笑笑先是笑,而后又搂着她大哭,抽抽噎噎的闹了半天。莫晚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搂着她,柔声细语的安慰,两人又哭又笑的闹在一起。

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换作是苏笑笑,莫晚也会如此自责的。因为她们都把彼此当作最好的朋友,当作亲人,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创,当然心里会难受自责。

这次发生的事情,冷濯本来非常生气,不过看到她们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傻样子,他心里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下来。严格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罪苏笑笑,他也有很大的责任,有些事情,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也许是他掉以轻心了吧!

清早起床,莫晚舒服的伸了个拦腰,她往身边的位置摸了摸,被子下面似乎还有温度,是他的体温。

从她伤好以后,他和她之间似乎又回到平静的日子。他收敛起满身戾气,而她也小心谨慎的不去触碰他的伤口。

日子虽然平静,可莫晚却能清晰的察觉到,彼此间的那份谨慎,以及刻意。她喉咙里滑过一抹苦涩,眼神黯淡下去,这样的美好温馨,可以维系多久呢?

起身走到窗前,莫晚推开窗子,迎面吹进来的微风,带着夏天的燥热。她抬头望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心底幽幽闪过什么。

受伤那天的画面,总是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眼前,尤其是他张开双臂保护司妤和孩子的画面,更是好像倒带一样,持续不断的徘徊在眼前。

莫晚黯然的叹了口气,心口沉重压抑,她承认自己不应该那么小气,父亲救女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孩子还那么小,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那么做的!

可这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在她心里却丝毫不起作用,她还是会感觉心头窒闷,无法疏解。

换上衣服走出卧室,莫晚看到佣人端着咖啡上楼,不禁皱了皱眉。她将咖啡接过去,亲自端去书房。

宽大的书桌前,男人坐在转椅中,双眼都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并没有察觉到她走进来。直到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他的视线才从电脑中抬起来。

“少喝咖啡。”莫晚将咖啡杯放在他的手边,眼睛扫了眼放在桌上的银色笔记本电脑,随口不满的说道。

看到她担忧的表情,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头,道:“我知道,你别担心。”

不习惯打扰他的工作,莫晚没有多加停留,只是关切的嘱咐他,“你早点下来,我等着你吃早餐!”

“嗯。”冷濯喜欢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模样,看着她转身走出去的身影,眼底涌起深深的笑意。

他转头望着电脑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一下子失去兴趣,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她刚刚说的,等他一起吃早餐。

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冷濯眉眼温柔的笑起来,他转身走出书房,直接回到卧室去洗澡。一向有洁癖的男人,习惯在出门上班前,也洗个澡。

从浴室洗好澡出来,冷濯站在衣柜前,开始选衣服。想起那天她为自己挑选的那套衣服,让他心底一动,手指一件件翻找起来。

看到她新买来的衬衫,冷濯勾唇笑了笑,立刻将衬衫拿起来,穿在身上。他找搭配的领带时,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竖着放在衣柜里的皮箱掉出来,倒在他的脚边。

上次他拿热宝的时候,皮箱盖子并没有扣好,此时箱子倒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冷濯将衣服穿戴整齐,只好弯下腰,将她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皮箱里多数都是衣服,还有几样她以前用过的发夹,有一个粉色的发夹,上面还有蝴蝶的图案,很可爱的玩意。

冷濯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将散落出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放回原处,手指捡起一个掉漆的铁盒子,让他眼眸闪过一抹精光。这个铁盒子,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是什么东西。

男人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迟疑的拿起盒子,双眼紧紧盯着它发呆,直到他的手臂发酸,才动作沉重的将盒盖打开。

掉漆的铁盒,被他捏在手里,冷濯俊脸紧绷,眉宇间带着他没有察觉出来的紧张,他将盖子掀开,只看到盒子里面放着几片被烧过的信纸,纸边泛着焚烧过后的痕迹。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那颗脆弱的器官,让他俊美的脸庞痛苦的扭曲起来。

那些信,是他亲手烧的,可她却还是将没有烧尽的信纸保留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我清楚他爱我,更清楚我也爱他!”

“他在我的心里,你动不了!”

“绍南,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回荡在他的耳边,冷濯眼里的神情一点点晦暗下来,直至再无一丝温度。

原来他一直都是个笑话?

原来他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心!

原来她的爱,始终都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修长的五指狠狠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铁盒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寒意骇人。

客厅的沙发里,莫晚百无聊赖的坐着,因为她刚刚出院,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人敢让她做,所以她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

打开电视机,她随手按开遥控器,播到一个台,是早间新闻。住院这段日子,她几乎与世隔绝,什么新闻都没有看过。

这几天,电视里一直都在跟踪播报有关霍氏继承人,霍绍南因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而被警方抓捕的报道。外界传言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恶意陷害,也有人说是确有其事,但是因为牵扯到冷氏集团,所以更加受到世人关注。大家都在猜测,冷氏与霍氏究竟有何渊源,为什么霍氏一直频频遭受到冷氏的打击?

莫晚看到这些新闻报道,俏脸立时变了颜色,她秀眉紧蹙,心里咚咚乱跳。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也明白,这一次,冷濯是要下狠手的!

怔忪的时候,男人已经迈步走过来,倾身坐在她的身边,他俊脸沉寂,双眸灼灼的盯着电视报道,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莫晚仰头望着他,看着他锋锐的下颚,心里涌起很多念头,她目光暗了暗,还是忍不住问他:“难道你一定要对霍家,赶尽杀绝吗?”

冷濯轻轻一笑,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他眯了眯眼,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冷声道:“你又心疼了吗?”

顿了下,他丝毫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语气锋利如刀:“上一次你救他,是用你自己换的!可现在你是我的,你想要怎么救他,嗯?!”

莫晚一下子噤声,乌黑的翦瞳黯淡下去,她定定望着他,只感觉手脚发麻,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庭院里响起汽车的发动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他将车子开出别墅。

挺直的背脊缓缓坍塌下来,莫晚双腿抱膝,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那种从手脚散发出来的寒意,慢慢渗透进心底,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夕阳落山的时候,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莫晚沉寂的眼眸动了动,转头往外面看过去,看到朝着客厅跑进来的司瑶。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周五,是孩子来家里的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勉强打起精神,莫晚从沙发里站起来,因为久坐的缘故,双腿血液不畅,酸麻的不能动弹。原地活动一下,她才缓过劲来。

司妤带着女儿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莫晚,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急忙弯下腰,对着女儿笑道:“瑶瑶,你在这里要乖乖听话,妈咪周一来接你!”

“好!”司瑶很懂事的点点头,掂起脚尖,在她脸上亲了下,立刻拿起自己的东西,先跑去楼上。

莫晚对着孩子笑了笑,吩咐佣人将她带上去,帮着孩子将东西收拾好。受伤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妤,也是第一次见到孩子。

看到她微微失神的脸,司妤笑着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那双美目中迸发出一股阴鸷的寒光:“你都看到了,他在乎的是我们母女!你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莫晚望着她的眼神平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半点波澜,只是勾唇笑了笑,道:“你要喝茶吗?红茶,还是绿茶?”

司妤嘴角的笑意霎时收敛住,她不敢置信的望向莫晚眼里的沉静,自讨没趣的“哼”了声,转身快步离开。

眼看着她转身离开,莫晚眼底的平静才逐渐散去,涌起深深的落寞。她低下头,迈步走上二楼,一个人回到卧室里。

坐在巨大的双人床上,莫晚双腿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直直盯着房间中的某一个点,丝毫也没有焦距。

佣人上来几次叫她用晚餐,可她都没有搭理,只是安静的坐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窗外夜色深沉,夏夜的微风透过浅薄的纱帘吹拂进来,卷起一层层的波动。庭院里响起熟悉的车声,丝丝缕缕的灌入她的耳朵里。

听到楼梯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走到门边迟疑,而后又听着那声音走远,直到最后荒芜。

莫晚依靠在床头,乌黑的翦瞳眨了眨,她听着走到门边而又远去的脚步声,心头涌起一股浓重的苦涩。手指轻点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随着她的手指触动,忽明忽暗,亦如她此时的心一样,在昏暗中颠簸起伏。

在这个夜深的夏夜,她嘴角勾起凄惨的笑意,终于明白,原来她真的不会拥有幸福,那一切都不过是梦幻般的泡沫,被风轻轻一吹,瞬间破碎!

周一早上,莫晚早早起床,终于等到回去公司上班的日子。如今她呆在这所房子里,只会感觉压抑沉闷,只会让她想要逃离,想要躲避。

休假一个月,工作中堆积了很多事情,莫晚不敢怠慢,在投入工作中的时候,能够让她忘却一切烦恼和不快,能够让她不去想那些在她能力以外的事情。

连着几天她都早出晚归,找各种理由在公司加班,尽量躲避开和他碰面的机会。

这天傍晚,莫晚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狐疑的掏出来一看,电话竟然是许久都没有露面的父亲打来的。

“爸!”莫晚笑着接起电话,语气带着责怪:“你又跑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露面?”

“晚儿!”莫书远在电话里声音发沉,隐约间透着惧意,“爸爸……出了些事。”

察觉到父亲语气的异常,莫晚立刻皱眉,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出了什么事?”她了解父亲,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来,一定又是惹出什么祸端!

莫书远没有办法,只能在电话中简短的描述一下,而后告诉她一个地址,让她快点赶过来。

撂下父亲的电话,莫晚脸色很难看,父亲又去赌,而且这次还出老千,被人家抓住。这种事情,弄不好又要出乱子。

她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要给冷濯打电话,不过想起这些天他的态度,她又忍住这个念头。将东西收拾好,她立刻离开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父亲说的那个地址赶过去。

按照那个地址找过来,莫晚才发觉是栋小洋楼,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个私人会所。她狐疑的走进去,被门外的黑衣保镖拦住。

莫晚并不认识那些人,只好报出莫书远的名字,却不想那些人听到这个后,立刻带着她往里面走进去,直接将她带到三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沿着楼梯走上去,莫晚看到经过的一个个房间,这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一楼是个宽敞的私人会所,美容,健身,各种休闲项目齐备,然而转过楼梯,上到三楼便会发觉,这里面竟然还有赌博的一些娱乐活动。

黑衣保镖将她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推门走进去,就看到莫书远被人压在椅子上,神情颓然,看到女儿来,立刻叫起来:“晚儿,你总算来了!”

莫晚看到父亲,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一抹怒气,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怒意十足。

莫书远看到女儿恶狠狠的眼神,不禁耷拉下脑袋,不敢说话。

虽然心里很气愤,不过莫书远终究是她父亲,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那些人,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些黑衣人表情很冷,吐出的话更冷,“他要把右手留下!”

“什么?!”莫晚大惊,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不行!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她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赌场里面的一些规矩,她似乎也明白,心里霎时涌起惧意。

莫书远听到这话,显然也吓坏了,不住的开口求饶。

只是那些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莫晚心里开始着急,她沉着脸,对着那些人问道:“你们这里谁能做主?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正在说话间,闭紧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微微仰着头,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冷然的笑意,他缓步走进来,视线不偏不倚。

“冷少!”黑衣人看到他赶过来,立时恭敬的低下头,退到一边。

莫晚看到走进来的男人,霎时惊呆住,她迟疑了几秒钟,立时明白过来,不过心里却涌起更加不好的念头。

原本惊慌失措的莫书远,此时看到冷濯走进来,紧提着的心“腾”的放下,他不知死活的对着那群黑衣人笑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冷少是谁吗?他是我女婿!”

众人听到这话,俱都一愣,不禁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过见他表情如常,大家谁也不敢说话。

冷濯挑眉扫了眼莫书远,清俊的脸庞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将视线移开,冷声道:“一切都按规矩来!”

闻言,那些黑衣人微微愣了愣,不过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没有人敢质疑,即刻上前,将莫书远压着往外面走。

方才还欢欣鼓舞的莫书远,此时脸色吓的灰白,他转头望着女儿,惊叫道:“晚儿,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莫晚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那样的话,等她回过神后,立时变了脸色,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脸色阴沉,急声吼道:“他是我爸爸!你不能这样对他!”

冷濯微微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轻扣在桌面,道:“那又怎么样?这里是赌场,没有情面讲,而且我做事一向赶尽杀绝!”说话间,他轻轻一挥手,那些人马上托着人往外面走。

“住手!”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对于他的残忍,心底抽痛起来,她挺起胸,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全身的逆鳞又开始张开:“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一下!”

冷濯勾唇笑了笑,从转椅中站起来,径自走到她的面前,“是吗?那如果我动了呢?!”

看到他眼中压下来的危险气息,莫晚心头大惊,她明白他的狠戾阴鸷,手指都开始发冷:“可我还是冷太太,所以你别想动他!”

“呵呵……”男人抿唇轻笑,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阴鸷,他挑眉瞪着她,冷声道:“冷太太发怒了吗?”

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冷濯将她带进怀里,目光深沉的盯着她,道:“很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那些人听到他的话,立刻将莫书远带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静谧的空间里,四目相对,却又相对无言。

莫晚心里泛酸,她咬唇低下头,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直到手腕一紧,男人拉起她的胳膊,将房门打开,带着她走出去。

来到会所外面,莫晚看到父亲被他们放开,急忙走过去。

“爸爸,你没事吧?”莫晚伸手拉着他,上下查看,生怕他受到伤害。

莫书远拉住女儿的手,急忙摇摇头,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发觉出冷濯的神情不对,担忧的问她:“晚儿,你……”

莫晚轻轻一笑,不想让家人担心:“我没事。”

她心里不放心,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要求道:“让人送我爸爸回家。”

冷濯目光一沉,转身对着手下人一个手势,立刻有人去开车,将莫书远带上车,一路送回家。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坐上男人开过来的车子。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一言不发的开着车,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他没有说话,不过莫晚却清楚的感觉出他的怒火,虽然她不清楚他满身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明白,他真的很生气!

车子开回别墅,冷濯粗暴的将她拉下车,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拉着她回到卧室。

将卧室的大门推开,男人立刻将她推抵在门板上,低下头,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带着粗暴的怒气,丝毫也没有柔情。

唇上一阵刺疼,莫晚皱起眉头,想要伸手推开他,可她的力气抵不过男人,只能任由他随心所欲。

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的苦苦压抑,莫晚心里也藏着一把火,她心里的所有怨气都被他激发出来。她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唇上,贝齿狠狠用力,很快就尝到甜腥的味道,弥散在彼此的唇齿中。

冷濯吃疼,微微推开些身子,他阴沉着脸,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几下子就褪下去,丢在地上。

将她抱起来,狠狠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倾身压下来,却忽然被她的表情震撼住。

身下的她,双颊绯红,因为心底的怒意胸口不住的起伏,那双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蔓延着怒火,她微微咬着唇,小兽一样恶狠狠的表情,霎时让他小腹一阵火热,急速窜过酥麻的电流。

“啊!”

身体忽然传来一股酸疼,他急不可耐的动作,让她吃痛的皱起眉,咬牙闷哼一声。许久都没有承受过他的粗暴,让她绯红的脸颊慢慢苍白起来。

她过度的紧绷,让他难受的皱起眉头,她的抗拒,让他不能动作,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尖锐的下颚滴落下来。

晶莹的汗珠,滴落在她的心口,冷濯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缓缓低下头,轻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濡湿的舌头,技巧的撩拨。

最初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消退,随着他动作的温柔,莫晚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她睁开迷离的双眸,仰头望着覆在他身上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

想要抗拒的心,都随着他眼里的柔情飘散。身体慢慢火热起来,让她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动作沉迷,承受着他给予的快乐。

身下的她,逐渐软化下来,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弄。

冷濯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他俊美的脸庞慢慢紧绷,眼角倏然滑过一抹锋利。

情动之时,莫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整个身子朝着他依偎过去,却只看到他眼底闪过的阴鸷,在她沉沦的瞬间,他猛然抽身离开,冷眼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下巴被他扼住,莫晚动弹不得,只能看到他墨黑的瞳仁中染满讥讽,嘴角似笑非笑,道:“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还能在我身下享受?莫晚,这就是你那所谓的爱情?!”

心,刹那间被他戳中一把剑刃,鲜血直流,蔓延进她心底的最深处。

身上的热度消失,那种从头到脚涌起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莫晚喘不过气来,脸色煞白,耳边嗡嗡作响。

看到他翻身而起,穿上睡袍走到门边,她终于卯足一口气,沙哑出声:“离婚吧!”

她艰涩的开口,喉咙里好像被人滑开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听到她的话,冷濯往前的步子顿住,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沉声道:“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离婚?你没有资格!”

他转身离开后,那些冰冷的话语,许久都飘散在空气中。

半响,莫晚抬起手,将手背搭在双眼上,紧握的手指似乎想要克制什么。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哽咽的低泣声,一声声回荡在这清冷的夜里。

------题外话------

明天继续**,你们不许霸王哦!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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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个宇宙

嚣张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