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成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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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成都的夜空繁星闪烁。

这座贤者之城白日里休闲无事，路上的江湖客也不像在江湖中那样杀气重重，似乎进入了这座城，便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大路边的街摊旁总会有几个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爷爷躺在竹编的藤椅上，笑脸盈盈地看着周围的行人从身前经过，或与摊贩谈价还价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们仿佛这么看着就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就已经得到了生活中最大的满足。

可是一到夜晚，这座成都城就不再是贤者之城，白日里那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月光淡淡地衬托下，漆黑的夜空中那些瓦盖的尖顶古楼上一些高来高去的黑影驻留一会又融入夜色，再也看不分明，无人可以判断他们的行踪取向。

夜里的成都城，就像是白日里贤者之城的邪恶面影子，危机四伏。

那些古老的青苔满布的楼房里，一把把白日里街摊边的竹藤椅子上坐着白日里笑呵呵的老人们。

此刻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平易近人，宛若邻家老爷爷那般。

在他们身下一个个黑影半跪着，待命。

老人们旁边都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低声叙述着什么，老人们边听边点头，脸色严肃。

不要小看这些中年人，他们的身份报出去，整个成都城包括周围所有小城的黑势力都要在他们脚下颤抖。

由此可以看出，这些老人的身份之恐怖。

“李老，您老看来，这人是何方来客！”坐在首位的老人旁边那中年人在老人耳边耳语着。

“咳咳，在座的诸位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成都城的东南几百里处是天下闻名的仙宗蜀山剑派吧，依老夫看来，这人应该便是这届蜀山剑派里最杰出的弟子。”老人的声音轻轻的不带烟火气，可是说出来话的内容却让周围所有人呼吸加快。

“仙宗弟子？也就是说肯定会有修仙功法！如果我们夺过来修炼了，岂不是轻而易举的摆脱了年近大限这个坎儿，还可以去追寻长生不老吗！”老人下首一位老妇人急促地问道。

“嘶~”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呵呵，我劝你们不要起这个心，首先大门派的弟子杀手锏数不甚数，随便一个就能让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其次，就算成功了又能怎样，我们就等着蜀山剑派的怒火吧，他们随便派一个长老下山，我们就全军覆没，所以还是尽一切能力与之交好吧！”那李老看到所有人呼吸急促，眼中淡淡的冷意闪过，出言警告道。

“那是，李老教训的是，我等一定会下令所有人想办法与之交好的！”

“哼哼，希望如此，希望你们能听我的话，不要为我等打下的基业惹来一个大麻烦！”李老冷哼道，他又怎么看不出那说话的中年人眼中按耐不住的贪婪。

“我等谨遵教诲！”话音刚落，下方整齐划一的答应声却让李老心头凭空产生一丝心悸。

……

他们这里商量讨论得热闹，苏灿这边却也不差。

天下楼，九州最为驰名的客栈酒馆，以其高耸如塔的建筑风格吸引了无数修仙者以及武林好手的入住，毕竟谁不想站在高处，俯瞰大地，享受一回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呢。

成都城的天下楼虽算不上是最大的天下楼，仅仅十八层，取双九之数，但也算得上出新。

因为它的每层客房，都有一个偌大的阳台，这阳台并没有栏杆之类的防护措施，为的是方便高来高去，飞檐走壁亦或是脚踩法宝，遁天入地的修仙者，武者遇到紧急事情时方便离开。

有人会问了，这么容易就离开了，这住宿的钱岂不是很容易就逃了。

因此，成都城天下楼楼主颁布了一条规定，那就是住宿的钱在入住天下楼之前就得交了，此外所有吃喝玩乐，都是当场付钱。

苏灿现在就位于成都城天下楼第十五层的上等客房阳台上，他正在靠着门边，一边眼神忧郁地看着脚底下的重重百姓居所，似乎在忧国忧民；一边手拿醉仙露，不时地喝一口。

“我说兄弟，这下面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的那么入神！”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意境。

苏灿待的阳台隔壁的一个阳台上，白日里那个处于生死危机的虬须大汉，一脸纳闷地看着苏灿，他无法想象这么高的地方还有人能够这么坦然地往下看。

“唉，廖大哥，你不懂，只有高处才能衬托出我的帅！”苏灿一脸自恋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又一脸忧郁地看向下方，“有没有觉得这种斜向下45角的忧郁侧脸很完美！”

“额，兄弟您继续，呕~~”那位虬须大汉廖兵讪讪的笑了一下，猛的转身冲入房内，估计是去与大自然和谐统一了。

“唉，到底是没人懂我啊！”苏灿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遥远的夜空中一道红衫曼妙身影向他飞来，人未到声先至。

“呵呵，小弟弟，姐姐懂你，这种寂寞的滋味是不是很难熬啊，让姐姐为你排遣吧！”一声富含魅惑的轻声细语传入苏灿耳中。

苏灿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看向远方那曼妙身影。

“听你的声音，还以为是一位绝世佳人，谁知竟是俗世中的青楼女子！你这等货色又怎能懂我之寂寞啊！”苏灿语出惊人，要知道那曼妙身影虽算不上绝代芳华，也是沉鱼落雁啊！竟也入不了他苏灿之眼。

那远处夜空中徐徐飞来的身影听后，明显地身体滞了一下。

“小混蛋，你说什么，姐姐我是青楼女子，你再说一遍，如果我是青楼女子的话，那你身后那女的算什么！”女子有点娇怒的声音在空中散播开去。

“额，她！”苏灿瞥了一眼依靠在他身后的孤落雁，失笑了，“她不也是你们魅宗之人吗？”

这话一出口，孤落雁纤柔的身躯明显剧烈地颤了一颤。

“你，你知道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呵呵，魅宗双仙之一--千变仙子我还认不出来，岂不是真的要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了？你们也别躲了，你们压根就不是什么被人抢了妖核的落难三兄弟，我猜，你们是不是快剑宗的剑尖廖兵，剑身廖宏，剑柄廖俊啊！那个剑法高绝的杀人剑传人其实是你们快剑宗的快剑决？想不到，我苏灿区区蜀山剑派小弟子一下山就被你们一群人盯上了，要不是临行前老头让我看了看青年一辈高手榜，我还真会上了你们的当！现在如何？”

苏灿笑了，略带冷意地看了看脚底下的黑暗，又一脸阳光地看向那曼妙身影。

“你怎么发现的！”那原本去吐了的廖兵出现在阳台上，他的身边是廖宏，廖俊。

此时的他们完全没有白日里的胆小怕事，反而是锋芒毕露，三股剑意从他们的体内透出，继而合成一股更强大的剑意，不断吞吐！

那飒飒的夜风都在这股剑意中惊慌失措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杀人剑。你们的剑快是快了，可是杀那周家三兄弟时，完全没有透发出杀人剑才有的凌厉杀意，还有“杀人剑杀人被杀者不疼”，可那周家三兄弟死前的面部表情却是受尽了痛苦才有的表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那杀人者，或者说你们之间的一位不是罗天的传人。”苏灿条理清晰地说道。

“可我们三个人当时都在，谁去杀的呢，你这样纯凭猜测的推断，我兄弟三人不服！”剑柄廖俊，哦，也就是那个长相普通的青年问道。

“呵，我想你们兄弟三人之间一定有人修炼了身外化身这项失传已久功夫吧！”苏灿一脸确定地问道。

剑身廖宏，那位冷峻的二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哈哈哈，小弟弟果然聪明，可是你又怎么判断出我那妹妹是千变仙子的呢，要知道，我这妹妹行走修仙界这么多可从来没被人看穿过！”那曼妙身影不知道飞的是有多慢，飞了那么久还没有到这阳台上。

“你傻吗，你觉得一位乡村里的小姑娘通过苦心学艺就能修到出世境和那看城门的老头打一场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些大门派的弟子还活不活了！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还有，你那咫尺天涯的招数别用了，为了保持神秘感，费那么大内力，有病是吧！”苏灿似乎对那曼妙身影完全不感冒，语气伤人之极。

“你！算你聪明，我那妹妹，走吧！你这情哥哥不要你喽！”那曼妙身影长袖一挥，咫尺天涯之术撤去，其实她早已到了阳台周围，只不过这术法让她看起来永远飞不到阳台一样。

“走吧！”苏灿身后一道霓虹身影，走出，和那曼妙红衣一起飞走了。

“哼，蜀山这代的弟子倒是有点花头，山高水远，下次再见！”

“呵呵，只怕你们小小魅宗没本事谈论我蜀山弟子的高低！”见状，苏灿向那两人传音一句，见那两人在空中踉跄一下，随即长笑一声。

“你们呢，快剑宗的三位！”

“额，蜀山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我快剑宗这回算是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斗上一番！”那兄弟三人抱拳，然后脚踏飞剑离开了，和之前说的只是筑基境的实力赫然相反。

“怎么都这把做派，还山不转水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是修仙者，又不是江湖客武林人，真做作！”苏灿不屑的说了一声，继而忧郁地看向下方漆黑一片的城内。

今晚，成都的夜，似乎真的不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