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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洛醒了。
悠悠醒转,入目是黑漆漆的洞窟,鼻中嗅到的是淡淡的腥味,混杂着血气与山洞中特有的湿气,还有些许山林草木的腥气。
她挣扎着、提起气力、虚弱地坐直身,在她的身前、在山洞口,天光尚未拂晓,只隐隐地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宛如天地间最孤绝的利剑竖在那里,夜色映在他身上、山色映在他身上、岩色映在他身上,都成了一片虚无,仿佛天地间一切的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溪流没入了大海,融得彻底而不见参差。
“炎师兄?”兰洛犹疑道,她自然知道那个背影就是炎无绝,相伴山下路已是多时,或许她对炎无绝的了解要远胜对苏灿的了解,只是这时这地这个背影只让她觉得心惶与陌生,仿佛不再是那个老实厚道的炎师兄,而是一块无知无觉的黑冰,他站在那儿,几乎融入夜色看不分明,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永生无法逾越的天堑。
炎无绝背着身,肩膀微微颤动,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似一只永恒孤独的苍鹰般跃下山洞,在苍茫而又无际的夜色与山色中几次闪烁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到了兰洛醒来,他这个入魔了的师兄就可以彻底地将蜀山的冠冕扔到举世皆敌的对面。
当在床榻上、麻袋中看见兰洛的第一眼起,他就明悉了前尘往事,从今日始,他将遥遥地守护着师妹、守护着蜀山、守护着与苏师弟有关的一切,从今日始,他将面对全世界的敌对,只愿蜀山仍拥有着无暇无垢的荣光。
他,炎无绝,愿作黑暗中的一把利剑,为蜀山斩除一切仇敌,无论正邪不论善恶,已经为魔,更遑论道义!
……
“听说了吗?”
“近些时日燕京城可是不太平,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孩都被人劫了去,像冯太师家的小孙子、曹尚书家的二孙女,可都在里头,甚至是国师开辟的遗子观都凭空丢了十几个孩子!你说说看,干出这种事来的人指定是邪门歪道,要拿童男童女练什么妖法!”
“幸亏我还没娶妻生子,不然也难逃一劫!”
“就你?没戏!人家都劫的大户人家小孩,像你身无分文,就算娶了妻生了子,人家也看不上!”
“诶不是,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对了,这人干嘛非得劫大户人家的小孩,这不是找死吗?太师、曹尚书还有国师,他这一下子可得罪了大半个燕京城的权贵啊!”
“蠢了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小孩子骨瘦如柴,哪比得上权贵家的小孩生来就吃天才地宝来的富贵!”
“有道理,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真想不到小娃娃虎头虎脑竟也成了错!”
“这世道多的是奇怪的事…”
……
兰洛坐在酒楼窗边,听着江湖客们念叨着这些天传遍京都的‘燕京劫子案’,眉眼紧蹙,想着那一夜炎师兄不发一言就离开的背影,再想到自己身上尚未解开的五符宗人符,心中浮现起不敢置信的猜测:莫非是师兄为了解我身上的符,而去劫童男童女来熬制血浆?
“哟,小妹妹一个人啊?”
就在兰洛心绪不定时,恼人的公鸭嗓音在耳边响起,兰洛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循声望去,是一个满脸麻子的青年男人,右手端着小酒盅,左手欲向兰洛肩上搭去,故意挤出的和善笑容掩饰不住小眼睛中的淫亵。
兰洛是既厌恶又无奈,为了掩饰自己的出尘姿容,她已经施了法术作障眼法,旁人只看得见一个姿色平平的雀斑少女,谁料竟还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
但兰洛终究不是凡俗间的温婉女子,炎无绝评价她是小魔女绝不是空穴来风,却见她不动声色地收敛起厌恶与无奈,脸上堆起天真无邪的微笑,眉眼弯弯,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大哥,你是说我吗?”一边说一边不留痕迹地避过了麻子脸的脏手。
“瞧见没有?”隔壁桌有酒楼的老顾客偷偷望着兰洛这儿,窃窃私语,“薛坤又在祸害无知少女了,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数不清了,薛坤这厮仗着自己是薛家大总管的小儿子,这些年来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多少人敢怒不敢言,光把清白之身丢在他手里的良家闺女就有十几位,更别提那些丈夫去世后的未亡人,许多都因为没守住贞洁自缢上吊了…”
“薛老太爷可是三朝元老,文官之首,就容许他败坏薛府名声?”
“薛坤是薛家大总管老来得子,受宠得很,有顶头上那位护着,很多事压根传不到薛老太爷耳朵里,再加上薛坤这厮祸害的都是些小家小业的闺女,花点银子打点打点也就没事了,官府犯不上也不敢得罪薛家大总管…”
“如今的大唐真是官官相护,这是亡国——”
“可不敢这么说,万一被人听了传了开去,你我定要人头落地!”
兰洛一边佯装成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与麻子脸薛坤虚与委蛇,一边听着隔壁桌的私语,当听到眼前的麻子脸祸害了不少良家闺女时,美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寒光稍纵即逝,薛坤只知与兰洛调笑,并未发现眼前的无邪少女已对他起了杀心。
“什么?你是头一回来京城,家里人放心你一个弱女子在外?”薛坤很惊讶,嘴上的关切盖不住嘴角的窃喜。
“我从小就野得很,家里非逼我学些针绣女红,去年还为我安排了桩婚事,我不同意就当了首饰换钱偷偷溜出来了,听说燕京有世间第一流的男儿郎,心生好奇便想来看看!”兰洛张口就来地为自己编造了个‘逃婚少女’的形象,心中却腹诽,‘家里人放心我一个弱女子在外?上官爷爷可是巴不得我下山,我不下山他可保不住他的白胡子’。
“你家是做什么的?”薛坤想着再探探底,可千万别上了个门族千金。
兰洛已听见了隔壁桌的私语,自然知道薛坤在忌惮些什么,故作不在意地说道,“还能干什么?小门小户,就盼着嫁闺女能捞一笔彩礼了!有两个哥哥,一个童生,一个童生还没考上,正等着这笔彩礼结婚呢!”
薛坤喜上眉头,心道:这种人家的闺女就是拿出来卖的,到时候真要闹起来随便给笔银子就打发了,正合我意!
想到这儿,薛坤皱眉道,“虽说摊上了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吧,这些时日我就带你在京城好好逛逛,见识见识世间第一流的男儿,再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就拿着这笔钱回家,想来你父母也就不会再逼你嫁人了!”
兰洛扮演的‘逃婚少女’大喜,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个不停,直把薛坤叫的心都快化了,他看上的不是兰洛的容貌,两颊的雀斑也着实不符合他的喜好,只是这小门小户的闺女怎就生了幅玲珑身段,让阅女无数的他都看的心痒痒。
是了,兰洛千虑一失,只顾得上用障眼法掩饰出尘姿容,却不知这世上的色中饿鬼多数看重的是女子身段,因此也就忘了掩饰自身玲珑的身段,才吊来了薛坤这只淫虫。
二人各怀心思地聊着,窗外突然翻腾起山呼海啸的喧闹。
酒楼里不少本来吃着酒菜聊着趣事的客人纷纷起身跑到窗边,或是蹬蹬蹬地下了楼,兰洛觉得奇怪,亦向窗外望去,倒是薛坤眼色微冷,漫不经意道,“别望了,是战家二少爷战东来。”
窗外只看得见人山人海,拥挤得看不着正主的面孔,兰洛觉得失望又听到背后薛坤的话,觉得奇怪遂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是他?”
薛坤拿起酒壶为自己的酒盅斟满,抿了口酒,眼中不见淫亵,嘴角掀起冰冷的嘲讽,“偌大的燕京城只有四个人会引起这等阵势,其中之一便是战东来!”
“那另外三人呢?”兰洛对战东来这个名字陌生,不代表她对战宗陌生,战宗始终位列五十小宗之首,有着位列第九大仙宗的势头,兰洛作为蜀山弟子,下山前亦被上官云顿灌输了不少关于五十小宗的秘辛,自然知道战宗的威势,只是不明白战家背后有着战宗撑腰,论地位已是凡俗巅峰,竟还有人有资格与战家子嗣并驾齐驱。
薛坤一口将酒盅里的酒喝干,咧着嘴、满脸的麻子也盖不住其身上散发的冷意,“一人是薛家天柱薛怀瑾,一人是战无极第二的常子龙,还有一人自然是未来的江山共主,太子宇文其琛!”
‘薛怀瑾,怀瑾握瑜,好名字…’兰洛在心中暗暗赞了声,但想到足有四人会引起这等阵势,眼前的麻子脸薛坤又是如何断定楼外人就是战东来的,她觉得疑惑,遂出声发问。
“常子龙还在无疆海域开疆辟土,宇文其琛成日在皇宫里学文韬武略,至于薛怀瑾,呵,只知道待在书房里编些没用的家规。”兰洛发现每每提到薛怀瑾的名字时,薛坤总是按捺不住嘲讽与冷笑。
“如今的燕京城也只有那个战家的麒麟儿有这个闲工夫出来逛。”薛坤将酒盅放下,似变脸般敛去嘲讽与冷笑,堆起和善与彬彬有礼,眼中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市井流氓才有的淫亵,兰洛心中一凛,觉得有趣:眼前的麻子脸绝非表现出的色中饿鬼模样,其必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兰洛又想到,此人是薛家大总管的小儿子,或许借着这个身份能更加方便地调查‘燕京劫子案’的真相,而不必暴露蜀山弟子的身份,想及这儿,兰洛暂息了原本待走出酒楼就杀了薛坤的念头,决定先暂饶他一命。
对座饮酒的薛坤可想不到,就在对面的雀斑少女的眉眼盈盈中,他已在生死间走了个来回。
此时的兰洛只想着证明‘燕京劫子案’不是她的炎无绝师兄所为,而不曾想过,倘若此案真是炎无绝所为,到时候的她又该如何自处,是奉行蜀山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侠义,还是顾及师兄妹的情分而放炎师兄一马。
……
“少爷,此次出宗可是为了‘燕京劫子案’?”
人潮拥挤中有一架九马驾御的楠木马车中,一老者向卧榻上羽扇纶巾的少年问道,卧榻另一侧盘坐着位半长成的少女,分别是战家大总管刘老、战家的麒麟儿战东来,以及经战宗确认过的佛门妙音菩萨转世身:阿岚。
战宗分为内门、外门,外门即建造在燕京城贫民区的战家,而内门据说位于战家老祖开辟的附属位面中,此位面的空间坐标唯有战家嫡系知道。
刘伯所说的‘出宗’即指战东来从内门出来。
“一是为‘燕京劫子案’,二是为了宗门大计!”战东来轻提了颗果盆中的葡萄,含糊不清道。
刘伯会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此时马车位于热闹市井中,有些话不便说,以防被无孔不入的风门与晓生阁的人听了去,唯有回到战家府邸才算安全。
“对了刘伯,给我说说‘燕京劫子案’,我也是糊里糊涂,这小丫头预测说,这案子会对宗门大计有帮助,宗门就把我给派了出来。”战东来颇有些幽怨地看了眼身对面的阿岚,阿岚只是闭眼盘坐,身上缭绕着玄奥的法力波动。
“是,少爷,”刘伯应下,此事的详细在他心中早已打好腹稿,当即娓娓道来,“五日前冯太师的小孙子出生,京都有名有姓的达官贵人都被邀请去参加冯府庆生宴,没曾想就在宴席开始没多时,一阵诡异黑风刮过,冯太师的小孙子就没了踪影。”
“京都震撼,皆以为是早年间与冯太师有过间隙的曹老尚书遣人所做,可就在一日后,曹老尚书刚满月的二孙女也被人当面劫走。”
“此后三日,京都不少大户人家刚出生、或刚满月不久的婴孩皆不翼而飞,尤其是国师开辟的遗子观,其内十余个因身体残缺而被父母遗弃的弃婴凭空消失。”
“时至今日,京都丢失的婴孩数量超过九十,但凡有孩子将要出生的大户人家皆向燕京衙门施压,宇文陛下亦下令命神捕薛铁一月内务必破案。”
“这,便是‘燕京劫子案’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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