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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这一日,裴东宁将响水城转了个遍,终于在正热火朝天的响水客栈的工地上找到了裴东明。
他的这位大哥彼时正同丁师傅两个人一身是土的守在一个小泥炉前面熬茶喝。
丁师傅这几日忙的半夜都在画图纸,熬的眼圈通红,白天还要在工地上扯着嗓子喊……响水城的泥瓦工嗓门都比较大,他的声音小些根本没人注意,这让他这个南方汉子没半个月嗓门便高了一倍有余,说话粗声大气,初来之时的文雅之气荡然无存了。
最主要是,睏的不行,全凭本地的砖茶熬的浓浓来抵抗睡意。
好不容易裴东明来一趟,为了让他能有点感同身受的想法,他才在这尘土扬天的工地也替裴东明熬一壶浓茶。
本地的砖茶太浓的时候,便跟药汤子似的苦汁子,满满端一碗给他,哪知道裴东明眼都不带眨的,一口一口喝到了肚里,直了个懒腰,舒一口长气:“真舒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满足的愉悦感。
丁师傅感觉不可思议,“这么苦的茶老裴你居然眉都不曾皱一下,要不是太困了,我都当止睏药来喝的。”
裴东明且笑且叹,一脸怅然:“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去打探敌情,总得好几日不能闭眼,走之前便熬了这浓茶灌在水囊里,困了就喝一口,凉透了也苦透了。当时便与兄弟们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喝一碗苦苦的热茶,也是种享受。”
“我早听说边关将士过的寒苦,来了见到你们,也只当传言有虚,明明边城这般的繁华……原来苦日子都过去了啊?”丁师傅默然。
裴东明拍拍他的肩,“托互市的福气,这两年边关百姓的日子是好过了太多了。”比起以前连年战争是好了太多了,但是还不够好……响水这座将城,将来必将更好。
丁师傅从前书生意气,也曾与同年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如今与这边关汉子相交渐深,才知那些话语的浅薄……前者是言语间的意气,但后者却是拿性命热血来悍卫国土,守护百姓,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裴东宁找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盘膝坐在砖石上的男人,身上都沾了灰尘,谈笑间正在开怀的笑,一人端着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着半碗浓褐色的茶汤……
“大哥——”
“裴东明——”连着两声,内中一人才转过身来,看到是他,一脸的讶异:“东宁,怎么是你?”
裴东宁这下找到了救星!
兄弟二人一路往回走,裴东宁喋喋不休,将书香的恶劣行为添油加醋讲了一遍,见这位大哥面黑如锅底,心中窃喜,教你这妇人不长眼,开罪了小爷。
裴东明带着裴东宁到家之后,书香已经让厨下准备了饭食,请了裴东俊自去花厅用饭,她已经带着裴欢欢去休息了。
裴东宁进去之后,不见了这妇人,心中发急,裴东明指指自己身上衣衫,“我这副样子实在不好去花厅吃饭,一抖恐怕碗里全是灰了,东宁你先去吃吧。”
裴东宁暗道:你恐怕是先迫不及待的回房去揍媳妇儿吧?
想通了这一节,他欢欢喜喜去花厅吃饭了。
这里裴东明回了房,见媳妇与闺女娘俩正在炕上玩作一团,面上先自带了几分笑意。
花厅里吃饭的裴东俊见裴东宁去而复返,讶异的抬抬眉毛。
裴东宁此行的目的他也大致明白几分。他肩负着族中与家中的双重重任,要探查得裴东明的家底子,并将他带回一趟,最好是裴东明衣锦还乡……
他嘲讽的想到,依着九叔与十六叔当年为了家产兄弟反目成仇的心性,恐怕不会轻易的放过裴东明。
但见识过他这位兄弟的能力之后,应付几个乡汉,想来他是的游刃有余的,关于这点,裴东俊倒不担忧。
兄弟二人吃过了饭,自有丫环前来请他们去客房休息。裴东俊自去了,裴东宁却不肯去休息,自去院子里转悠,越转越满意。想到裴家坳那个青砖四合院,亏得他洋洋自得,自为家境殷实,跟裴东明这宅子完全没得比。
裴家仆人起先听说这位是老家的二爷,还甚恭敬,哪知道他进门之后吆五喝六,比老爷使唤人架势还足。
这会见他在各院里转悠,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便报了给裴东明与书香知道。
裴东明拍了一记额头,叹息一声:“怎的眼皮子便浅成了这样?”完全不能置信。他离家这么些年,这弟弟终究被他那养母养成了这幅德性。
遂吩咐秋芷:“你去阿妈院子里守着,叫上俩婆子,别让他莽莽撞撞进去,冲撞了阿妈。”
至于书香责备裴东宁之事,他进屋之后提都没提。
书香也不觉得责备了裴东宁有多错。夫妻相处的久了,熟知对方的性情,信任的对方就跟信任自己一样,完全不怕裴东宁嚼舌。
兰萱虽在阿妈院里侍候,却是个温厚性子,不合做拦人之势,唯有秋芷牙尖嘴利,正合做此事。她得了这差使,便去厨下寻了俩粗壮的仆妇,搬了三把椅子守在了苏阿妈的院门口。
裴东宁果然一路从后院转到了阿妈院门前。
他在后花园进去一看,差点笑歪了嘴巴。这位大哥虽然机缘凑巧得着了这样一座宅子,但后院里不种花不种草,居然种的白菜萝卜一畦菜,这就算了,只当是穷日子过惯了,见不得浪费土地。但后院里养着牲口这算是怎么回事?
骡子跟羊……居然还有鸡……
——要是这院子归了他,他必然好生整治一番,种些花草名品,好生打理一番。
他这般转了回来,心中对裴东明更是不屑,战场上挣了命回来,连享受都不会,可见是个呆的。
苏阿妈住的这院子是这宅子里的主院,最是阔大气派,裴东宁立定在这院门口,见得秋芷等人坐的纹丝儿不动,心头一阵恼火,只当是裴东明夫妇住的院子,站在门口便喊了一嗓子:“大哥——”
秋芷一乐,回道:“二爷还是别在这里喊了吧,老爷住在隔壁院子里,这院子里住着老太爷跟老太太。这会老太太兴许在歇晌呢,可别惊动了她老人家。”
老太爷跟老太太?
裴东宁眼珠子一转,暗道:我爹娘又没来到这里,便是大伯父也还在裴家坳,怎的这宅子里还有个老太爷?
他的大伯父便是裴九。
想到这里,他越发要冲进去看个究竟。
哪知道秋芷一声吆喝,使唤了两名仆妇:“给我拦住了二爷,省得心动了老太太。”
边城的妇人不似别地的妇人,注重男女大防,见到男人撞上来,先自羞的避开了。边漠的妇人们是经历过战乱逃难的,比起男女大防来,饭碗更重要。秋芷一声令下,两妇人便一人抱着裴东宁一只膀子死活不撒手,全力往旁边拉,裴东宁一个男人何曾与妇人这样纠缠过,当下脸都青了,张嘴便要喊一嗓子,秋芷出来的时候早有准备,随手将自己擦桌子的抹布拉了出来,见状上前去一把将抹布塞进了裴东宁的嘴里……
她坏心眼的想到,今早起来她把大小姐放到炕桌上逗了一会,大小姐还在炕桌上热热撒了一泡尿,被夫人责备了一声,不该由得小孩子往桌上放,她顺手便拿了这条抹布擦了尿,当时还有旁的事,便没来得及洗这抹布,搭在了屋外准备干完了活再洗……这会刚好得用。
裴东宁被两粗装的仆妇一路扭着手臂,嘴里塞着一股尿味儿的抹布,羞愤欲死,被拧到了裴东明的院子里。
秋芷进院子里去禀报,裴东明与书香两个正猜测着这丫头敢不敢与裴东宁硬碰硬,便听得秋芷的声音,奶娘掀起帘子来,书香抱着裴欢欢,裴东明跟在后面出来,二人瞧见裴东宁狼狈模样,当时便笑出声来。
——一个大男人被个小丫环这样折腾,真是丢脸!
夫妇俩个笑够了,裴东明这才咳两声,板着脸指着秋芷喝道:“你这丫头,怎的这般不识礼数,居然敢绑着二爷?”
秋芷是个精乖的,当下面上显出惶恐来,跪了下来,怯怯道:“老爷,非是婢子不识礼数,而是二爷不听婢子劝阻,非要往老太太院子里闯。老太太这般让人敬重的人,连老爷夫人都恭恭敬敬的,何况二爷婢子都提醒了好几次,二爷非要往里闯,婢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行这无礼之事,还请老爷责罚!”
裴东明也不教人扯下裴东宁嘴里的抹布,也不教两命仆妇住手,只责备秋芷道:“你这丫头,行事向来鲁莽,不过念在你向来忠心的份上,这次就免了你的责罚,派你去侍候二爷去。二爷远道而来,这会定然累了,快送二爷去客院休息吧……”说着挥了挥手,由得两命仆妇押着裴东宁往院外走。
裴东宁嘴巴被塞,频频挣扎回头,想要让裴东明下令让这坏心眼的丫环取了他嘴上抹布,但裴东明竟然转头与那妇人谈笑,连眼角都不曾瞟一下过来……
好不容易到了客院里,裴东俊闻声出来,又被这一幕惊住:“这是……做什么?”
秋芷一把扯掉了裴东宁嘴里的抹布,又示意两仆妇松手,三个人立在院门口,秋芷声音清脆,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讲清楚了。
“禀大爷,二爷非要乱闯老太太的院子,奴婢们怕惊动了老太太,便将他拦了一拦。”
这哪里是这丫头嘴里说的拦了一拦?分明是被押了过来的。
裴东俊心头发笑,面上一派关心之色的迎了上去,埋怨道:“早说了你不要乱闯了,偏大不听。东明兄弟这院子里住着的老太太跟老太爷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形同再生父母,东明一向拿他们当父母般敬重呢,你要是惊了老太太,恐怕东明兄弟也不会饶了你的!”心道:比起父母来,恐怕苏阿爸跟苏阿妈还更令东明兄弟敬重吧?!
看他初次前来,被裴东明引了郑重去拜见两位老人家的行为,拿两位老人当父母来看的。
裴东宁被松开之后,哇哇朝着地上吐了好几口口水,转头对秋芷怒目而视。
可惜秋芷是个拎得清的丫环,哪个是正头主子,心里头门儿亲,笑咪咪的一点都不生怯,向裴东宁福了一福,歉意道:“我们这院子里,连老爷夫人在内,都对老太爷老太太多有敬意,以后二爷在院子里转悠的时间,还是不要去打搅老太太的清静的好,否则可别怪奴婢无礼了!”
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威胁。
裴东宁肺子都要气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下火车,找了个有电的地方,插了本本立发文……火车上居然也写了五千七……我太敬业了……快来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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