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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李白那些事儿

“这里事了了,我想去江陵一趟”

不出意料的一片反对如'潮'

“大人”这是随行书记杜佑的原话“断然不可”

“主上一身,牵系我等无数身家'性'命,诸多成败安危,企能轻易置于险地”这话将利害说的很是直白的,是崔光远的风格。【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大军之中,各有司责,哪有主帅亲置矢地,赴观敌境呼”这是岑参的飞急来书。

但,我这么决定,是有许多原因促成的。

其中重要的一条。

就是西北朝廷,关于详理使的定罪之争,也波及到了长安的龙武军,崔器和吕泯乃是西北出身的新贵,急欲籍以查办立功,对叛臣是一副深恶痛绝义愤填膺的态度,主张株连重处之以警效尤,而宰相李枧则求稳重,分别按照情节和'性'质,有区别的对待,细分等定罪,判官李牺郓居中调和,更倾向于李枧,因此矛盾很大。

几次在皇帝面前公开争论互不相让,最后还是李枧以“河北百姓官吏多为贼挟,如法炮制,他们当如何自处,更何况还有相当的人口百姓在叛贼的控制下,如果不风青红皂白一并处之,这不是'逼'那些人死心为贼效力”,这条理由打动皇帝,定下头批处置的罪臣三百人的名单。

首定为大辟的就有十八人,包括了曾在安禄山朝廷任侍中、左右仆'射'的前宰相陈希列、张均、张自兄弟等人,唐朝之死刑,以斩首最重,如果是大辟,还要先在犯人脸上刺字,接着割掉鼻子,然后斩下左右脚趾,再用竹杖活活打死,最后砍下头,把骨肉剁碎,在街市上陈列,又称“具五刑”。西汉初年的开国功臣彭越和韩信,都是被处以大辟之刑的。也就叛国、谋逆等十恶不赦之重罪,有这种待遇。

他们的下场,对曾经被迫事贼的大多数人来说,更加惶惶然不可终日,这时候却有一种传闻,象崔广远等人一样,只要能拿到龙武军在关中活动时期,通信往来的证明,就可以脱身免罪,因此,龙武军出具的证明材料,被称为救命书,而炙手可热起来,我在长安的宅邸,也再次变的门庭若市起来,甚至有人打着张云容娘家人的旗号,从张妃那里,七拐八弯的找上门来。

这是一桩怎么做都要得罪人的差事。

而草原上由高达夫带队练兵的金吾军,也出了大事。

我只让他小心回纥人,没想到高达夫这位老将,居然很实心眼的和回纥人狠狠干了一战,冲突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不论是回纥人收容了战败的部落,暗中唆使之袭击唐军,还是回纥人见财起意,试图抢夺唐军的战利品和装备,这已经是一笔糊涂帐。

作为以追击为名,跟逃跑的同罗人背后,发动突然袭击的一方,至少有三个新兵团队在所谓的误伤中,几乎全灭,还有两个团溃散,但是收不住胃口和野心的回纥某部,终于在高达夫的金吾本军中踢到了铁板,自以为得计驱使着溃兵冲进金吾军队列,并将其成功分割的回纥人,遇到了他们最头痛的混战。

那些被分割的士兵并没有如他们意料中的溃散,而是反过来用车辆和马匹将冲进中心的冒失鬼们困住,于是回纥人不得不尝到和唐军贴身步战的苦果,他们的马匹在火焰中惊窜和崩溃,他们骁勇的骑手在混战中,拼命挥舞着短兵器,却被长枪和弩机构成的小方阵一层层的摞倒。

至少有一千名回纥人成为俘虏,还有六千个首级被割下来,和他们的旗帜标志战马一起,作为交涉的证据,送到了受降城,这下轮到那位河西节度副大使马遂头痛了,他也不敢处置,一面急忙上报朝廷,一面派人押着这些东西,直接把球踢回长安来。

作为破坏与一个重要盟友的团结事件,虽然对方只是回纥的一个别部,连回纥九个大姓的边都沾不上,但现在正是回纥与大唐关系最亲密的黄金时期,不但大开边市互易,还由回纥大王子率领一只三万人的回纥军,在河北作战,因此由边境冲突升级而来的外交事件,再次因为双方敏感的身份,而变的微妙起来。

出了这档事儿,西北那些大大小小拥有有狐狸一般的心肝,兼具了豺狼或者秃鹫之类的美德和品质,的朝廷大员大老们,只怕又有借题发挥的机会,重新在长安的舞台上活跃起来。

我暂时离开以避免表态,或许有利于事态的发展。现在长安城里当然是,再次丢给任劳任怨的老黄牛韦老二当家,他家老头子是西北行朝里资格最老的宰相,兄长是南边小朝廷的御史中丞,比我更适合担待这些东西。

然后才是,纯粹我个人一点点的私心,我只是想去看看李白,顺便给自己放个假,自出成都以来龙武军就和救火队一样,到处疲于奔命的充当堵窟窿,补漏洞的任务。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名人,象杜甫已经收于门下,王维在官学开宗,王畅龄在成都受学,只要在世的我多已经见过,就剩这位诗仙了,顺便看看还能为这位已经很倒霉,将来还要更倒霉的老先生,做些什么。毕竟他已经五十六岁了,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对这位诗仙,我和多数国人一样有一种复杂而向往的情怀。

生于碎叶,五随入蜀,15岁学剑术,好神仙之道,20岁已经游侠天下,30岁已经名动京华,40岁闻达上听,诏对天子,笑傲公候权门,传奇一般的人物和经历。

异域情调、漂泊情怀其实充满李白所有诗文。李白是没有故乡的,或者说无处不是故乡,醉酒的地方就是故乡。他由碎叶入蜀,由蜀入荆楚入山东,由山东又辐'射'到大唐各地,沸腾的血'液'使他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安住,他永远行走在漂泊的长路上,饮他的酒,洒他的泪,唱他的歌。诗人拒绝根的存在。这是彻底的漂泊情怀:把生命看做一场纯粹的漂泊,并这样实践着,在中国文化史上是没有第二人的。

李白实在是中国诗人中的游侠。“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偶像却不是他的偶像。他有时也说孔丘几句好话,那是他向往功名富贵了。在他眼里,游侠比皓首穷经的儒生光彩多了。“齐有倜傥生,鲁连特高妙……意轻千金裘,顾向平原笑。吾亦淡'荡'人,拂衣可同调。”(李白《古风其十》)只有鲁仲连这样的侠客才是可与之同调的朋友。

李白自称“十五好剑术”,他二十几岁便“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在维扬(今扬州)不到一年,“散金三十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这都是些游侠行径。即使闯进了朝廷,他那强横的乃至有些无赖的游侠脾气也是不改的。力士脱靴,贵妃捧墨,御手调羹,他要求权贵尊重他,皇帝也应把他当朋友才好。他不习惯仰视。他之信任自己远胜过别人对他的信任。这一切足以令权贵齿冷,令谦谦君子瞠目结舌。

但到这个时空,随着相关的人和事物,接触的点点滴滴越多,就越褪去那层神圣的光彩。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切。

据说当年李白、杜甫、高适三人,同为近交好友,一起出游,同时做客于北海太守兼大书法家李邕府上,一日饮宴,身长者兼主人的李邕突发其想说“诸君皆当今名士,何不学古人,各言尔志呼”

这其实就是南北朝传下来品评名士的遗风,对士林中的地位,有重大的影响。这三人,也同时代表了诗坛三大流派风格,一个是轻傲狂放的游侠派,一个忧国忧民的写实派,一个边塞特'色'的军旅派。

这时杜甫才33岁,李白44岁,高适43岁,还是年华富韶的中年,正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之时。

其中以李白最有豪情壮志,当先满饮一杯大声说,“凭小子胸中之才,如遇明主,为宰相之位,易如俯拾草芥,使寰宇大定,海内清一,谈笑间之事尔”,显然对自己的才华和未来的前途,充满了自信和自得。

最年轻的杜甫,生'性'比较敦厚,接着也说“至君尧舜、醇化风俗、济时爱民,不惜此身”,他主张的是王佐奉君,想魏征之流一样,做一面君王的明镜,也算相当的塌塌实实。

到了高适则最低调,只是放下酒杯,笑笑说“古人云,陈力而就列,高某不才,自持才德,得一扬益节度使尔”却是充满了相当的现实和功利的味道,因此被人笑称为高扬益。

所谓时事弄人,岁月苍茫,以要求最低的高适,反而政治成就最高,两度拜相,数出为节度使,历任扬州大都督、淮南节度使、剑南节度使,远远朝过了当初的抱负;

而杜甫虽然一辈子多数时间穷困潦倒,怀才不遇,最后要投靠高适养老,但起码还以出奔西北的义臣身份受到赏识,当过左拾遗、工部员外郎等官职,虽然不太得意,但起码有过报国的机会,世人称之为杜工部;

只有李白同学才情心气最高,却最是时运不济,自被皇帝放逐出长安就运气用光,一直在倒霉,晚年自以为投了明主,结果却是个遗臭万年的叛贼,自己也被当做叛臣一党流放夜郎。

这三个人的志向和境遇,可以代表安史之'乱'中大多数名士文人的典型。

关于当年李白被逐出长安的内情,我也曾经私下询问过,作为当年重要当事人之一的高力士,这时他也没有那么多顾及,更兼拿钱拿的手软,并没有什么我意料中的,恼羞成怒或者勃然变'色'的情绪,却是当场就大大的叫起屈来。

“这简直是冤枉死老奴了”

“高公,这是怎么说呢”我心道,难道不是因为你被李白折辱,而向杨太真打小报告说李白做诗,影'射'她与祸国殃民的赵飞燕相提并论纭纭,而引起的。

“世人皆云,是老奴陷李翰林,可老奴本来只是一个侍人出身,只要能让天家的开心,那区区一点折节,算的什么”他似乎猜出我的想法,摇头晃脑的说“只是老身这辈子,必须当这个恶名了”。

“那又是为何”我心中更惊讶了,还有深入的隐情么。

“谁都知道,长安乃是天子脚下,这中,水深的很”高力士的胖脸,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偏偏这位青莲居士,却是个愣头青”

“适才傲物不算是他的错处。”

“但这天家里的事情,可是那么好参合的”

“你可知道,大名鼎鼎的饮中八仙歌”

我楞了一下。

怎么不知道,著名的饮中八仙歌,我还会背诵呢,这是一首别具一格,富有特'色'的“肖像诗”。以洗炼的语言,人物速写的笔法,将他们写进一首诗里,构成一幅栩栩如生的名士风流群像图。

“那你又可知这八位酒仙中人,都是什么路数”高力士放低了声音,继续道。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这说的是‘四明狂客‘,秘书监贺知章,他喝醉酒后,骑马的姿态就象乘船那样摇来晃去,醉眼朦胧,眼花缭'乱',跌进井里竟会在井里熟睡不醒。)。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指汝阳王李,唐玄宗的侄子。宠极一时,所谓“主恩视遇频”,“倍比骨肉亲”见杜甫《赠太子太师汝阳郡王》,因此,他敢于饮酒三斗才上朝拜见天子。)。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指左丞相李适之,他雅好宾客,夜则燕赏,饮酒日费万钱,豪饮的酒量有如鲸鱼吞吐百川之水)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崔宗之,吏部尚书崔日用之子,袭父封为齐国公,官至侍御史,也是李白的密友,是一个倜傥洒脱,少年英俊的风流人物。他豪饮时,高举酒杯,用白眼仰望青天,睥睨一切,旁若无人。喝醉后,宛如玉树迎风摇曳,不能自持。)。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苏晋开元间进士,时为户部侍郎,他一面耽禅,长期斋戒,一面又嗜饮,经常醉酒,处于“斋”与“醉”的矛盾斗争中,但结果往往是“酒”战胜“佛”,所以他就只好“醉中爱逃禅”了)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同学,以豪饮闻名,而且文思敏捷,常以酒助诗兴。玄宗泛舟白莲地,召李白来写文章,而这时李白已在翰林院喝醉了,玄宗就命高力士扶他上船来见)。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7。

(张旭:唐代著名书法家,善草书,时人称为‘草圣‘,据说善草书,好酒,每醉后,号呼狂走,索笔挥洒,变化无穷,若有神助)。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焦遂:布衣之士,喝酒五斗后方有醉意,更显得神情卓异,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常常语惊四坐。)。

这八个人,除了焦遂为市井平民之类,其他都是公卿王侯的序列。这一回味,就让人琢磨出点东西来了。

虽然高力士遮遮掩掩,寓意隐晦的很,我还是听出一些东西来,李白的放逐,显然还牵涉到政治层面上的因素。

其中大意就是,李白同志虽然才情绝艳,名动天下,但是在政治这个大名利场上还是个小白,或者连刚出道的菜鸟都不如,居然也趟进了皇家统嗣之争这场大浑水。

我到了这里,这才明白当初千秋宴上,他们所说的“又一个的意思”,在我之前的“西域通”,竟然是李白同志,不过从他出生地在西域碎叶地区(今土库曼斯坦境内),能破解渤海国特意刁难承送的天书本事来看也是在情理中。当然,能被与他相提并论,让我虚荣心是小小满足了一把。

按照高力士的暗示。

众人皆以为,李白同学当年春风得意之时被黜,表面上的原因是作风狂放得罪了小人,他失意是为高力士怀私所陷,但事实上这只是世人所知表面上的原因,高力士在老皇帝身边多年,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构陷一个全无野心的狂生。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交游广阔,和诸王走的太近,甚至应邀成了皇太孙剑术老师,卷入以太子亨为首的太子党,和杨国忠为首的后党的斗争中,而成为政治倾扎的牺牲品。

虽然在他看来同样是为皇家出力,接受太子的要求教授太孙一些武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当时炙手可热的杨李党人就未必能这么想了,老皇帝也未必能这么想,要知道长安名动一时的所谓饮中八仙,包括了宗室亲王,元老大臣,清流人物、文坛领袖、士林俊杰、宗学大家等朝野各个类型的阶层代表和偶像,再加李白本身具有号召力的江湖背景。已俨然形成个影响力和代表'性'极广泛的政治集团。

其中诸人又以风头最重的李白马首是瞻,光综合了众人多方面背景,这些人如果结党起来,本身的号召力足以形成一股可以影响朝野的巨大力量,不是任何当权者所希望的,别说李林甫、杨国忠、高力士这些代表了权臣、外戚、内官集团深为忌讳,连皇帝也不得不猜疑起来。因此很容易就成为皇帝猜忌和别人谗言的理由,被放逐也是情理中的事了。

老皇帝虽然对名士有相当宽容纵许的气量,但不能容忍来自子孙的威胁,从他虽然伤心但毫不留情的处决,涉嫌带兵甲夜闯禁宫的前太子在内的三王手段上可以看出来。

自古以来越是英明有为的君王,对继承人越是严厉,甚至近乎严酷,其第一继承人也越难以善了。从汉武帝到近代的唐太宗、武则天所立的首位太子万一例外的或废或死,连玄宗老皇帝也不能例外。

当然。

关于高力士的眼光和见解,我还是相信一二的,历史上的高力士一向做事谨慎,又善于观察时势,从不随意开口讲话。又因为他在宫中时间长了,见到过宫廷中各种的各种权利之争和残酷血腥,所以他就采取了明哲保身的处事方法。就是和他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果受到李隆基的斥责处分,他轻易也不相救。

所以,李隆基始终保持了对他的信任,君臣二人的私人感情很好。再加上高力士处事周谨,少有大错,轻易不敢骄横,在朝廷内外亦没有大的坏名声,和诸王公大臣都能保持良好的关系,朝中的大臣们也并不讨厌他。这位大阉虽然有贪婪、党同伐异等很多缺点,但对李唐王朝的忠诚,是毋庸质疑的。

要知道,当年整个朝廷能够预见到安禄山必反的人,只有两个半,其中一个是开元名相张九龄,安禄山还是平卢节度使下的一个讨击,正在待罪大理寺,他就遇见到此人善揣人心,好用胡将,所图滋大将来必成大患,另一个就是高力士,本来杨国忠也算,但是这位说安禄山反,党同伐异的心思更多于对时事的判断,因此之能算半个。

话说回来。

所谓的饮中八仙,无形中,代表了一股庞大的政治舆论势力,无论倒向哪一边,都是另一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时又正是李林甫、杨国忠两位交替当政时期,与当时身为太子的今上简直是苦大仇深,恨不得除之欲快,矛盾极其尖锐,只是因为当时的太子城府够深,很能隐忍也很有人脉,那些人为他拼命罗织的罪名,他总能有惊无险的逃脱过去,只是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作为太子身边亲近的人,就难以幸免了。

太子亨先后被迫废了相辱以沫的太子妃韦氏、与宠爱的杜良娣断绝关系,而亲信的大舅子韦坚、密友兼节度使皇甫惟明,或被赐死或被迫'自杀',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名将王忠嗣,也因为勾结太子的罪名而被构陷。现今那位得宠的张良娣,若不是与宰相张说为同族,张说二子又甚得皇帝赏识,相互多有维护,恐怕也是一个被休戚的下场。

如果这时候,李白真如传闻中,公开应聘为太子剑术的教习,哼哼。

因此说李白被老皇帝以“非庙堂之器,赐金放还”,还真不是偶然,或许说是出于一种爱才的保护手段,算是他的幸运。

虽然如此,仍有很多人看好他,当时很多的名门闺秀也仰慕他,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前宰相许围师的孙女,许氏虽然早死,却为他留下大片的田产,让他可以衣食无忧的满天下,象无业游民一般的流窜闲逛,而现任妻子也是前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还留下李白酒醉梁园题壁,宗氏小姐以“千金买壁”的佳话。

但所谓被皇帝亲自放逐的人,也基本没有人敢起用他,空有盛名,却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和事业的低'潮'期。此刻,他正是重新意气风发之时,据说永王引兵浔阳,知李白在庐山屏风叠隐居,派谋士韦子春三顾茅庐。

虽然宗氏夫人劝阻,“出门妻子强牵衣”。李白过后也说:“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但李白还是怀着犹豫和不安的心情加入了永王幕府,就这样上了贼船。并且在入幕以后,就被报国有路而陶醉。他赞美永王东巡,肩负拯救中原的责任。写《永王东巡歌》十一首。

“试借君王玉马鞭,指挥戎虏坐琼筵。

南风一扫胡尘静,西入长安到日边。

帝宠贤王入楚关,扫清江汉始应还”的诗剧,反映出李白对这次起兵的看法和心态。

但谁又能想到,不用再过过多久,李白就是因为这《永王东巡歌》,坐实了”阿附逆党,鼓吹不臣之意“的罪证而被下狱。

永王兵败后,李白逃至彭泽,被投入浔阳狱中。李白在《南奔抒怀》中道:“过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拔剑击前柱,悲歌难重论。”壮志付诸东流,反成叛臣,能不悲愤填膺?他多次在狱中上书申诉求援,呼吁当权者为自己昭雪冤屈。他悲愤的说:“好我者恤我,不好我者何忍临危而相挤?”宗氏夫人在外也多方营救,他写诗感激她说:“很感激你同蔡文姬替董祀鸣冤一样,流泪向曹'操'请求赦免。”

不过李白名声在外,强力而有权势的朋友还是不少的,有人为他投书宰相张镐,江南宣慰使崔涣与御史中承相宋若思,也极力营救之,乃获释。

但是李白的暮年,生活潦倒,靠人接济,但是“赠微所费广,斗水浇长鲸”,根本无法满足自己的生活需求。不久,史朝义杀死史思明,包围宋州。李光弼率兵抵御,六十一岁的李白闻听,毅然北上,请缨杀敌。可叹的是,这次从军,刚到半途九病倒了,不得不挣扎回到金陵。从此一蹶不振。这年初冬,贫病交加的李白来到当涂投靠族叔县令李阳冰。第二年,李白病重,自知行将不起,于是在“枕上授简”,将“十丧其九”的手稿托付给李阳冰。后来,李阳冰把它编成《草堂集》十卷。十一月,李白与世长辞。死前赋《临终歌》: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带着无穷的遗憾,怀着无限的悲愤和凄凉离开人世。

《旧唐书》:“以饮酒过度,醉死于宣城。”

这个局面是太上老皇帝一手造成的,当初潼关失陷后,老皇帝曾下了最后一道诏书,“命元子北略朔方,命诸王分守诸镇。”其中,以永王宜充山南东道、江南西道、岭南、黔中等节度采访等都使,江陵大都督如故;……盛王琦宜充广陵郡大都督;……丰王珙宜充武威郡大都督;……应须兵马、甲仗、器械、粮赐等,并于当路自供。……其署官署及本路郡县官,并各任便自简择,五品以下任署置讫闻奏,六品以下任便授已后一时闻奏。

但实际亲嗣诸王皆养尊处优,畏惧不行,只有永王乘机出藩,他持有玄宗的这道明令,有恃无恐地放手扩展力量,“天宝十四年九月至江陵,召募士将数万人,恣情补署,江淮租赋,山积于江陵,破用巨亿。以薛、李台卿、蔡垧为谋主,势大一方,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当年行朝成立,贺兰进明的奏疏就说“南朝为圣皇制置天下,乃以永王为江南节度,颍王为剑南节度,盛王琦为淮南节度,。乃以枝庶悉领大藩,皇储反居边鄙,此虽于圣皇似忠,于陛下非忠也。。

老皇帝当年下此诏的动机,已经不得而知,老太子李亨虽然肩负独撑北方战局的重大责任,但如前所述,似乎玄宗老皇帝对其究竟能有多大作为实在未寄厚望,或许有点其他别类的想法,但此一时彼一时,而现今的永王,却实实在在成为一位麻烦制造者。

李身为皇子,“不能立忠孝之节,为社稷之谋,而乃聚兵江上,规为己利,不义不昵,以灾其身”

但在目前这个局面下,没有太大的危险,永王没有举起叛旗前,始终是朝廷的亲藩,一些激烈的手段,不可能用在台面上。皇家内部的矛盾,涉及到朝廷和国家的威信,不到最后一步,不会轻易摊牌的。

北方实在没有需要我太在意的东西,

历史上的安史之'乱'后期,因为国力的匮乏,唐王朝对安、史手下重要将领采用了招抚为主的政策,只要其宣布归顺唐廷,即不问罪,并委以原职及保有所有权力。这是河北藩镇之滥觞,并由此导致了藩镇割据局面的出现。

但在这个时空,因为各种阴错阳差的变数和发展,却已经不再成为问题的问题,由于来自官军相对的优势和强大,那些叛军阵营的前降将,已经很难获得更好的条件,能象薛嵩这样投过来还能保留军队的,只是极个别例子,而且只保留了他的军队编制,主要成员都被打散整编。

到后期哪怕是象前叛将令狐鄣这样,带个大礼过来投降的,也只是给予一个优厚的头衔和职位,而坚决剥夺了实际的部属,其他愿意投降的,最多只给予一个拥有体面头衔的富家翁的保证,因此朝廷的贵人,需要'操'心的反而是,因为作战平'乱'有功,所形成的各个军人利益集团,可能做大的问题。

史家兄弟的内战,让叛军的势力,可以预料的已尽强弩之末,那位老狐狸一样精的河北都元帅郭子仪,只怕还在等待最合适的出手结束这一切时机,而李光弼正带着所有的马军在草原上,拿契丹人做榜样杀鸡警猴。西北最大的边患吐蕃人,正在为南方低地的'骚''乱'忙活,暂时还没有任何在边境上集结军队的迹象,作为草原上最大的势力回纥人,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一副大唐忠实盟友的态度,这时候,只要那些边胡,不要头脑发热,就没我什么事情。

江东的农民暴动,虽然声势浩大,但流寇一样的作风,缺乏组织和长远目标的,在江南两淮的那几位守臣步步围营的围堵下,已经开始大幅缩水了,随着号称河南第一能守的稚阳兵,以及返回淮西的节度使,来滇的嚼铁军,相继进入江东平叛,虽然这是两只被打残的军队,但是对付这些暴动的农民,只要领兵的不太过于猪脑,还是游刃有余的不成问题。

长安d的情况虽然有点复杂,但是,韦老二的身份和背景摆在那里,还有清风明月控制下,已经逐步渗透进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的衍生产业,以梅玖娘位代表的前地下志愿者构成的娱乐业体系,再加上薛萍为首的前长安吏目属员的地头蛇系统,这三个渠道,相互交错相互补充,足以面对大多数问题。

剩下的事情,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恩,我见了他,是不是该问上一声,你有个女人叫香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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