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泛滥的官场失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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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的心里，这羊胡子草县，似乎从古到今就没平静过。

县委熊书记外出医治很久了，听说了患了失眠症，这种顽疾，唯一的症状，就是叫人睡眠丢失，体质再好的人，几经折腾，都会耗尽体力，卧床不起。

机关的人都传闻，说他没准犯了这羊胡子草县的什么风水。

这羊胡子草县，古墓成群，没准下乡或破土动工什么的，会冒犯了那家宗帝，撞上远古魂灵附体什么的。

患了这失眠症的，据说不仅是熊书记一人，全县不少乡镇头头和部分部委办的主官，也都患了这种怪癖。

尤其主政的牛b县长开吹风会，扬言年末要“大换血”“大洗牌”，重新组阁各下属单位的班子。这患失眠症的人就更迅速升级，好官因处心积虑而失眠，庸官因政绩平平而失眠，清官因无钱送礼而失眠，贪官因心惊肉跳而失眠……一时间，这失眠症在羊胡子草大有泛滥之势。

在家主政的县长牛子余，别人患失眠症对他无所谓，可他打心眼里不盼望熊书记在外地把病治好。否则，这全县一把手的位置，就会遥遥无期，他牛子余在这县长职位上干了六年，盯书记的位置都盯红眼了。

但最近市里居然有人放风，说什么要下派新书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县长牛子余为此焦躁不安起来。

眼看马上要接替熊书记的位置，怎能节外生枝。

此外，省里的卢省长最近还要来羊胡子草县考察，还有，大量的羊胡子草县的群众进京进省上访……

不知是担心，还是恐慌，在这决定政治命运的节骨眼上，他牛b县长居然也患了失眠症，整天彻夜难眠！

那天，牛县长因患失眠症休息不好，居然晕倒在楼道里，恰巧县纪委书记柳二疆在场，把县长背到了医院抢救，还建议县长入住到春光明媚洗浴按摩治疗失眠头痛。

没办法的办法，患了失眠症的牛b县长，就搬进临时“政府宾馆“的春光明媚大酒店疗养，天天按摩治疗头痛失眠。

这个柳二疆，是被公安局抓起来的那个秘书侯大量的小舅子。

他是她母亲年轻时两次去新疆当小姐时生的，因此得名柳二疆，除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没什么真本事，前身是殡葬管理所所长，那年牛子余的老母去世，柳二疆跟着哭丧哭得死去活来、头破血流的，因此引起县长牛子余的注意。后经当时县长秘书侯大量的周旋，牛县长就将他调到民政局当局长，后来，牛b县长占了柳二疆有着几分姿色老婆的便宜，柳二疆发现了，却睁一眼闭一眼，戴了绿帽子不吱声。

牛b县长挺感动，也挺义气，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说“我们的干部队伍当中，居然还有柳二疆之类襟怀坦荡、无私奉献的好干部”，不久，柳二疆这“好干部”，就进了县常务，成了县班子。

其实在羊胡子草，诸如“柳二疆之类襟怀坦荡、无私奉献的好干部”还有很多，都因此得到了牛子余的提拔重用，背地里人称“连襟县”。

可这个柳二疆，靠戴绿帽子当了县纪委书记，手柄纪检监察的这把尚方宝剑，到处敛财，逢年过节送礼，谁给他送了他不一定能记清，可谁没给他送，他却一定能记得清。谁送礼少了他的份，他就动用权杖，派下属去“查账”，如今的大大小小单位，有几个能禁得住“查账”的利剑，为此那些有小金库的单位头头，做梦都喊柳二疆，都被他吓出了“失眠症”。

这柳二疆，是原来县长秘书侯大量的小舅子，可他的姐夫侯大量，就是被眼前的县长助理迟天亮当刑侦队长时给抓的。

为此，柳二疆从心里记恨如今调到县政府的迟天亮，更记恨县公安局。

看见迟天亮天天闲在办公室，他就在县长面前奏迟天亮的本：县政府，又不是养大爷的地方。

牛县长果然勃然大怒：县长助理，县长助理，如今县长都快不行了，你还能坐得住！

于是，牛县长在春光明媚洗浴中心按摩疗养期间，迟天亮这个县长助理，就跟县长心腹柳二疆一起，守在病榻边，照料牛b县长。再说这临时的“政府宾馆”，吃喝拉撒睡，眼下正归他迟天亮临时主抓。

有机会跟牛b县长近距离接触了，迟天亮才知道，这个多年混在政界的老狐狸，略色成性，难怪纪委书记柳二疆建议县长住在这春光明媚疗养，原来人家深知主子的嗜好，或许官场上什么礼物，都不如这美人，难怪古今美人计会连连凑效，难怪当年顺治皇帝没了董贵妃，就撇弃了江山。

女人，是厚黑学中最好的一道“公官经”，古今一理。

这春光明媚大酒店洗浴内的门口，有一副雕刻的鎏金对联――

上联：天下英豪在这无不屈膝俯首

下联：贞洁烈女到此纷纷解带宽衣

横批：天地正气

迟天亮来过多次，可现在才知道，这对联，居然是县长牛子余亲自提的。

他开始觉得这提得挺有水平，可后来，他觉得有点眼熟，这对联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思来想去――对了，想起来了，似乎是在哪家公厕。

迟天亮这么一说，当时弄得老板娘刘莎莎很没面子，不过当着牛县长的面，她还是会打圆场：不管公厕还是洗浴，都是一理，再说，这好歹是县长大人提的字，县长，放个屁都是香的。

的确，现实中，她这刘莎莎主事的春光明媚大酒店洗浴中心，多少羊胡子草县的“英雄豪杰”、大小官员，在这里的女色面前，纷纷落水“屈膝俯首”，又有多少原本善良清纯的“贞洁烈女”，被千方百计套牢，在此被迫为娼，含恨“解带宽衣”。

于是，患了失眠症的牛县长，每天都躺在这里的按摩床上，皇上似的由按摩女按头敲腿的做按摩。

而县长助理迟天亮、纪委书记柳二疆二人，则跟伺候圣上似的俯首称臣，守在龙床旁边，随时帮县长接打电话，并按县长的旨意，处理县上的大大小小公务。

老板娘刘莎莎更会讨牛b县长开心，知道他嗜色如命，就在房间里的大屏幕电视里播放三级片，后来牛县长觉得看了不过瘾，刘莎莎就说：“换换口味，看看白领娘们的风骚。”

这下，牛b县长精神了。

原来，这里的女浴室都被她秘密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专门拍录县内白领女人来此洗浴的情景。

那些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女士们，来此洗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这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拍录得一览无余。

在此疗养的牛县长，天天象订阅快报那样，每天都能看到这或录制或“现场直播”的“美女出浴图”！

这些县内的白领娘们，有他碰过得，有他没碰过得，有的就在政府办公楼里办公，天天都在与他擦肩而过，勾起他的无限*。他恨不得一时疗好这失眠症，将全县大大小小机关单位的白领美女，尽收囊中，全当他身下的“慰安妇”。

看着看着，他不觉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挥手叫身边的迟天亮出去。

原来，牛b县长眼睛一亮，播放器的画面里，出现了公安局女副局长卢萍的浴室镜头――好看的身段戏着这水，白花花的*，白花花的大腿，浑身上下一览无余。叫他垂涎三尺的，是她在浴室里不停的用毛巾搓着那性感撩人的白腿，这女人的大腿肌白如玉，芊芊玉手在腿上搓呀搓的，仿佛在故意挑逗撩拨男人的眼球，白腿内侧，临阴处，还长有一枚浅青朱砂痣。这痣，长在她的腿上，在雪白大腿的映衬下，别致精美，总给人一种欲上去捏一把吻一口才痛快过瘾的感觉，这撩人玉腿，仿佛能勾起男人奋不顾身的无限的*……

可这，仅仅是一段拍录而已，按摩床上的牛b县长，盯着荧屏着急得不行，直勾勾的眼睛都在冒火。

这公安局的女副局长卢萍，是他牛b县长早就朝思暮想、垂涎三尺的，可至今尚未得到，这冰雪聪明的警花，很难得手。

上次他给卢萍过生日，酒后的他趁机承诺：“哪个警花跟他上床，就给谁半壁江山”。可人家卢萍不稀罕，虽跟他牛县长总称“盆友’、“盆友”的，，可业余只不过是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一跟她提到上床之类的关键问题，人家不是敬而远之就是嬉笑着躲开，害的他往往是望妞兴叹。

在羊胡子草县，只要他牛子余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唯有这个卢萍，冰雪聪明，他绞尽脑汁软硬兼施，至今仍未弄到手。

这疗养期间，偶然间看到警花卢萍的“美女出浴图”，简直是惊艳，更勾起了牛县长的心事。

皇上着急，太监更急。

心腹柳二疆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替主子着急，苦煞心血，冥思苦索。于是就献策，说要把这卢萍的“美女出浴图”，弄到网上去，要挟她就范顺从县长，因为走仕途的女人，名声就是第二张脸。再新鲜的鲜花，如果身陷绯闻的染缸，也会迅速枯萎凋零，就像当年的莱温斯基。

这柳二疆，其实因他姐夫侯大量被抓，早就想报复一下分管刑警的副局长卢萍。如今，似乎找到了什么突破口。她要借机把卢萍的裸浴镜头弄到网上去，来一次“轰动效应”，网题就叫“警营慰安妇的出浴图”。一方面，搞臭她，叫她不再插手查关于县长秘书侯大量及其他诸多案子，这样自己就报了私仇，还少了一个政治对手；另一方面，施计帮牛县长将她搞到手，叫她这朵清纯绚丽名花，在牛b县长的裤裆下枯萎凋零。所以他就怂恿牛b县长：在这羊胡子草县，江山都快是你牛县长的了，别说一个女人。

听了心腹柳二疆这俗套的貂蝉小计，谁知牛b县长竟龙颜不悦：猪脑子，搞美女，但不能搞臭美女，再说，人家卢萍可是个警察啊。

这下可好，牛县长在这洗浴疗养，不但没能治好失眠症，还勾起了他的无限相思病，病情愈加严重，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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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似乎给县长治疗失眠症，成了全县最大的政治任务。

县长夫人寻遍了所有大夫，都无济于事。

熊书记病了，牛县长病了，县不可一日屋主啊，尤其是在这新上任的省长卢廷天要来考察的节骨眼上。

还有，最近市里边，也传闻不断，说要派来什么新县委书记。这还了得，这县委书记的位置，他牛子余盯了多少年，怎么肯眼睁睁的落入他人之手。

他牛子余信心十足，五十挂零的年纪，原来除了肾虚没别的毛病，起码干上一任县委书记，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已经给县里一些干部私下许愿承诺了，他若当了一把手如何如何，甚至有的都提前收下了人家的厚礼，准备“大换血”，“大洗牌”时重用一批心腹，可若是这上头下派新书记，这一切计划就全泡汤了。弄不好还会出乱子的。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所以他牛子余无论如何也要就地爬上书记的宝座。否则，还有何脸面再见这“江东父老”。如此心理之压，更叫他焦虑失眠。

见牛县长整天卧床不起，县长助理迟天亮，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无意间想起，最近看过的一本《王侯将相都信风水》的书，闲来无事，就跟整日闷闷不乐的牛县长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建议牛县长去看香卜卦，说这羊胡子草县，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风水，怎么上至书记、县长，下至文武百官，缘何都患了这种怪异的失眠症。

“对呀，还是年轻人头脑机灵。“牛b县长一听，觉得大有道理，就决定去找风水先生占卜一下。下臣们患病事小，可他这一县之长的龙体患病事大：整天不理朝政卧病在床，如何对得起全县人民。

于是，牛b县长就放弃洗浴按摩治疗，带着县长助理迟天亮和心腹柳二疆，东奔西走的找风水先生，为了整个羊胡子草县68万人口的“前途命运“，“代表全县人民“更代表自己去看香。

这心里不顺，什么事都跟着倒霉。求卦心切的牛县长一下楼，竟然“哎呀”一声，一不小心，崴了脚脖子，霎时痛得冒了一身汗。

龙陷泥沙，花落粪涿，得时则达，失时则困。人不逢时，放屁都卡裆。牛县长崴了脚脖子，走路一跛一跛的，下属们见了，都关心的问：“牛县长，咋崴了？”

崴了，崴了的，挺不吉利。他就赶紧叫迟天亮、柳二疆驾着他胳膊去看香，恨不得一时摆脱这不时之运。

如今的小县城，兴这个，越有钱的越信，越当官的越信，婚丧嫁娶，上梁搭屋、店面开业，都要择个吉日。

如果留意，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酒楼商家店面等经营场所，都供奉着财神。还有新潮的，想升官的，保官的，逃灾躲难的，投不投资的、离不离婚的，小老婆有没有婚外情的，都要卜上一卦。

这县上有个女卦师，长得五大三粗的，没有女人味，人称大杨兰。

前些年，这大杨兰还在街头摆摊算卦糊弄顾客――曾经给一个老光棍算卦，说人家今晚黄昏酉时有桃花运，叫他按时赴约。于是这光棍就掏了钱，按她所说，趁傍晚黄昏之时，去了小城郊外的桥头下，等待酉时桃花运的到来。别说，这挂算得还真准，远远的，这光棍就见在美好的夕照下，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头蒙粉纱，朝他款款走来。这老光棍心花怒放，激动不已，上前揽在怀里，可一撩头纱：靠，分明是那街头算卦的大杨兰！

小城里的人们，自此一下就知道了这年轻时就装神弄鬼糊弄顾客的大杨兰。

可人家大杨兰，或许有种锲而不舍的“献身”精神，或许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前些年就看好了算卦这个冷门行当，不远万里外出拜师学艺，回来后，今非昔比，居然能扬沙成雨，撒豆成蛹。

这羊胡子草县新建的政府办公楼，据说就是牛县长找大杨兰看了风水，才盖成东高西低的“棺材”造型，“棺材”，“官财”嘛。

牛县长跛着脚，来到了县城繁华地段的“杨女士工作室”。

这个杨女士，说白了就是头些年那个街头算卦的大杨兰，以前还散仙游俑似的，游于街头巷尾摆卦摊，赶上时下人们都信这个，叫她生意兴隆，居然摇身一变，买了繁华地段的门厅，独立门户，挂牌剪彩，美其名曰“杨女士工作室”了。

小城的人们大事小情的都来此找杨大仙占卜，令大杨兰生意火爆。

据说还有更虔诚的，就是县公安局的鲁局长，不但为升迁去留常来卜，就连案子啥时能破、凶手啥时落网，也常常磕头如捣蒜般虔拜杨大仙抽签问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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