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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凉州来人
来莺儿年约双十,生的美艳绝伦。
女儿家,却有七尺身高,使得体态看上去格外的修长而挺拔。她的歌,若黄鹂鸣唱,轻妙动人;她的舞却如同天魔女下凡,带着蛊惑众生的绝美奔放,令人痴迷。
一曲舞罢,来莺儿匍匐水榭高台,动人的体态,勾勒出令鲁男子难以自拔的曲线来。
曹操忍不住高声叫好,顿时满院回应。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看来莺儿的歌舞,可曹操总是如第一次观看一般的激情澎湃。
抬起手鼓掌的时候,顺势抹去了眼角的泪光。
他展颜笑道:“如此美妙歌舞,只恐天上的神仙也难得听闻,当浮一大白。”
郭嘉等人连连称赞,也道这歌舞美妙。
董俷这时候才走了进来,曹操忙道:“西平刚才去了何处?可曾见那绝伦歌舞?”
“怎能不见,痴迷的很呢!”
“我刚才请香妈代为说项,一会儿来大家会来这里敬酒。”
“如此甚妙,甚妙!”
郭嘉抚掌大笑,董俷却不禁愕然。
这来莺儿素来是对人不假以颜色,怎会答应这等要求?正犹疑着,却听门外环佩声响,一个淡妆素衣的女子,走进了厢房。盈盈一拜,“来莺儿见过诸位大人。”
果然是来莺儿!
董俷疑惑的看着那女子,高堂隆忍不住轻声道:“西平有所不知,昨日孟德做诗一首,赠与来大家。就是刚才来大家所歌之词……名为善哉行,你觉得堪入耳否?”
原来如此……
不过董俷刚才心事重重,却没有听到来莺儿究竟唱了什么。
却听来莺儿开口道:“今日前来讨饶,正是为了感谢曹大人所赠诗赋。来莺儿不过一操持贱业者,怎能当得曹大人诗赋所说?不过甚为感激,特敬薄酒一杯,以助雅兴。”
董俷虽然和曹操不是第一次来这翠莺阁,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来莺儿。
这女子当真是美艳,虽处风尘中,却不到丝毫的风尘气。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忍不住点头,低声的呢喃。
也恰在这时候,来莺儿举觞走到了董俷的面前。初见董俷的时候,来莺儿不免流露出一种厌恶之色。这男子好生无礼,直愣愣的看着她,好一副色迷迷的嘴脸。
可再仔细看,却发现董俷的目光格外清澈,没有半点的情欲。
“大人,您刚才所说什么?”
董俷未曾察觉,还是曹操推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恍然大悟般的清醒过来,歉意一笑,举觞道:“抱歉,刚才想事情有些出神,故而……来大家莫怪,俷自罚一觞。”
说完,端起那翡翠觞,将酒水一言而尽。
来莺儿却不愿意,“大人,您刚才说的什么?小女子并未听清楚,劳烦大人再说一次,可否?”
“我……”
董俷刚才说的时候,虽然说是呢喃,可听见的人还是不少。
陈群眼睛一亮,笑呵呵的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俷公子,似是意犹未尽,群请教这下文怎样?”
董俷张口结舌,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
好端端的,口怎么这么贱呢?
这本是上辈子在初中时学过的一篇课文,甚至连可这课文的名字,是谁所做都记不得,哪里来的下文?只记得这文章所赞的是莲花,说的是一个人的品德如何高洁。
可如果让他背下来,还真想不起来。
周围人都看着他,来莺儿的目光中,似也带着一种期盼。
董俷苦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俷不过见来大家清雅脱俗,故而一时情动,才得此诗句。”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在座众人皆是文才出众的人,闻听这一句话,都流露沉思之色,片刻后郭嘉鼓掌笑道:“西平果然不凡,当初听闻小师妹嫁给西平,嘉甚敢不服。但现在,嘉服了……”
原来这儿还有一个蔡琰的崇拜者呢!
董俷不由得心中苦笑一声,却没有再开口。
来莺儿却不肯放弃,虽然明知道董俷说的有理,可那十二个字,却撼动了她的心灵,面对这丑丑的家伙,生出了一种知己的感受。
轻咬下唇,来莺儿说:“还未请教这位大人是……”
“哦,忘了与来大家介绍,这位是这两年雒阳城里风头最盛的人物……”
“莫非是那为红颜一怒而杀人的董西平,董校尉?”
来莺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奇的看着董俷,轻声的询问。
曹操好不酸楚的说:“原来西平有这么大的名声,升平只说是雒阳城风头最盛之人,来大家就已经知道了西平的来历。”
来莺儿脸一红,“曹大人说笑了,莺儿深处这烟花之地,自然也听到了不少传闻。我等甚敬董校尉,虽传闻董校尉心狠手辣,可能为红颜一怒杀人,却是好男儿。”
周围的歌姬们,也都频频点头。
董俷的脸都成了酱色,苦笑一声,心道若是不设法引开话题,不晓得又要说甚丑事了。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想破了脑瓜子,终于把这一段当年最为熟悉的词句说出,却让众人寂然。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曹操呢喃几句之后,忍不住站起来深施一礼,“西平,操今日方知你非但才学胜我,这品德也远胜于我。操对来大家仰慕,随发自真心,却不免掺有杂念,实在惭愧。”
董俷面红脖子粗,连连客气。
而那来莺儿的目光却是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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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酒,只吃到了子时将近。
来莺儿少有的相陪到酒宴结束,这才告辞离去。
对于翠莺阁的姑娘们而言,来莺儿的举动却是极为少见。要知道,即便是往昔来大家有敬酒的举动,却从来都是敬罢了酒,马上走人,很少与人一起吃酒到最后。
第二天,当来莺儿的香闺门前挂起了那一副文字的时候,众人放明白了一些。
来大家这是遇到了知音啊!
而这残缺的爱莲曲,随之传扬开来,让董俷的名字更加响亮。
这是在赞美来莺儿,还是在自喻品德圣洁若青莲?自然又引起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有人说董俷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有的人却认为,董西平的爱莲曲,却恰如其分的点出了来莺儿的风情,再恰当不过。
而曹操,也因这爱莲曲,而成为董俷忠实的拥趸。
逢人说董俷的坏话时,必然是好一番的争论,甚至不惜撸袖子准备动手。
董俷的日子也不好过,第二天从校场回来,就看见蔡琰和董绿两人在厅中朝他冷笑。
“姐姐,绿儿,你们这是干什么?”
“董大才子可真是好风流,一日之间惹得雒阳轰动,好本事啊。”
董俷在北宫忙了一天,怎知道他那首残缺不全的爱莲曲如今已经为人竞相传唱?
不禁疑惑的问道:“我干什么了?什么惹得雒阳轰动?”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董大才子真是好本事,当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啊?”
这本是董俷昨夜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蔡琰知道。
心中不免苦笑:“我昨日去翠莺阁的事情,回来后不是已经向姐姐你们说过了吗?”
“可是你却没有说,你为那来莺儿做赋一首!”
“是啊,相公你将那来莺儿比作青莲,却将我和姐姐放在何处?从未见你为我二人做赋……难不成,我和姐姐还比不过那来莺儿吗?不成,相公也要为我们做赋才行。”
绿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董俷的脑袋真的是懵了……居然忘记了家中还有两个醋坛子。
“这……”
蔡琰站起来,哼了一声道:“我不管那来莺儿是什么人,既然你能为她做赋,就需要为我二人也做赋一首才行。限你三十天内完成,否则休怪我们不和你讲道理。”
说完,就拉着董绿走了。
董俷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好端端的嘴那么贱,做什么赋啊!
三十天,莫说是两首,就是半句,董俷也想不出来。可他也知道,蔡琰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子,若是不能做出满意的诗赋来,只怕是很难过的了她这一关吧。
正在苦恼时,书房门被人推开,却见典满探头进来,“义父,练功的时间到了!”
董俷答应了一声,起身走出了书房。
这两年因击鞠联赛的赌局,董俷着实大赚了一笔。
马嵩和唐周在雒阳郊外,北邙山脚下买了一大片田地足有上千亩的土地。董俷后来干脆让人在那里建了一座村庄,将一部分博浪士和巨魔士安置在村庄中,不但减轻了大宅门房屋紧张的问题,还作为奖励,赏给了张绣、班咫、晏明等人一些土地,着实让这些人开心不少。至于为何在北邙买地,董俷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
反正是一块风水宝地,买了也就买了!
典韦和家人,以及一百名巨魔士如今居住在大宅门内,包括沙摩柯在内的五溪蛮人,使得前院校场空闲了不少。董俷后来专门划出了一个小校场,是供他们三兄弟和典家的孩子们练功所用。典满如今已经跟随董俷学了两年的锤,锤法日益精深。
走进小校场,就看见典韦他们正在呼喊操练。
沙摩柯在一旁,为甘夫人指点。这两年,二人的感情进境很快,甘夫人嫁给刘备的时间不长,感情也说不上特别的深厚。沙摩柯虽然长得难看,却是个知道疼人的家伙。比之那一派大丈夫气概的刘备,却是另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存在。
刘备的母亲,已经被董俷悄然送去了西北张掖。
这老太太留在这里,总是个碍眼的角色。特别是在沙摩柯天天找甘夫人说话之后,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让甘夫人不自在,也让董俷他们感觉着非常难受,干脆送走。
反正,保住老太太衣食无忧就好,其他的事情……
刘老太太走后,挡在沙摩柯和甘夫人之间的那根刺也就没了。加之蔡琰和绿儿在中间推波助澜,使得二人的感情得到迅猛发展。甘夫人温淑贤良,对于性情暴躁的沙摩柯来说,却是大有裨益。至少这两年,沙摩柯那火一样的性子,变得稳重不少。
见到董俷进来,典韦等人都停下来问好。
董俷笑了声,脱下身上的褂子,活动活动身体。
华佗的五禽引导术颇有玄妙,用起力来,可以让全身刚硬似铁,但松弛下来,却变成了一种很柔和的线条。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男,却能给人一种极致的力量感。
这使得董俷出手的爆发力,变得更加凶猛。
典韦、沙摩柯二人联手,也要在五百招以后,才能战胜使槊的董俷。但若是要一对一的拼杀,三百招内,沙摩柯败北,五百招内,典韦败北。当然,若是董俷用锤……
活动完毕,典满上马轮锤,和典弗等人打在一起。
而董俷则趁此机会,拎起一把只有二十几斤重的木锤,呼的一下子朝着校场中的铁桩子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铁桩子乱颤,但是木锤却碎成了粉屑。
沙摩柯忍不住说:“二哥,这木锤怎硬的过生铁?”
董俷立刻反驳,“那王越怎能用一把短剑,在我精炼打造的槊身上留下那种印记?”
“这个……”
沙摩柯回答不出来,典韦也无法给出答案。
看着董俷砸碎了五十个木锤,大汗淋漓,如同虚脱般的走过来时,典韦终于忍不住问道:“二弟,以你之勇武,这天下少有人是你的对手,你何必如此的用功呢?当初黄大哥也说过,举轻若重,非机缘奇特不可得。你苦苦追求,却未免有些执着了。”
董俷从牛刚手中结果湿巾,擦去了额头汗水。
只觉得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好半天才算是恢复了力气。
“大哥,这天底下奇人异士多了去,天晓得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存在?当初我没有对战王越的时候,也认为自己的本领够厉害。可是和他打过,我才知道……什么机缘之类的话语,那都是虚幻的说法。我只信天道酬勤,一份付出就有一分收获。所有的机缘、运气,都是建立在一分分的努力之上。这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沙摩柯觉得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道:“未必,像二哥你这般神力,不就是天生的?”
“这固然是老天的保佑,但仔细想想,若不是你我后天勤奋,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本领?”
想想也是,沙摩柯哑口无言。
而典韦却是连连点头,“二弟说的不错,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孩子们可听到你们二叔说的话语?想要驰骋天下,没有过硬的本事可不行……你二叔的功夫,如今已经是出类拔萃,可还是一样不肯松懈。典弗、典佑、典满、牛刚,莫要生了懈怠心。”
“我等明白!”
甘夫人突然插嘴道:“叔叔不但武艺高强,文才也甚佳。今日妾身听说,叔叔为那翠莺阁的来莺儿还做赋一首,非常轰动。沙沙,你也要好生学着二叔,别天天就知道练武。二叔每天要镇守北宫,回家还勤练不怠,连那学问,也不曾放下。”
“我……我哪比得上二哥!”
沙摩柯本就是红脸膛,如今却变成了紫色。
小声的嘀咕:“文采好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嫂嫂们逼得脸红脖子粗?”
这一句话,却把董俷惹恼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嘛……这厮分明是薄我的面皮。
“三弟,可敢与我一战?”
沙摩柯眼睛一亮,兴奋的说:“打就打,比文的沙沙不成,比武的,我却是不怕你。”
说着话,就要跑去牵马。
惹得典韦哈哈大笑,“三弟莫急,要打,也是我先和二弟交锋……牛刚,抬我戟来。”
校场中,典满被典弗、典佑两兄弟打得是狼狈不堪。
他也练过五禽戏,锤法也尽得董俷真传。但毕竟年纪小,一对一还行,一打二,就有些吃力。
“不打了,不打了!”
典满拨马跳出圈外,“爹爹和义父要过招,我们先观战,等下再和你们较量。”
典弗笑道:“等下就等下,难不成等一下,你就能打得过我二人吗?谁怕谁啊!”
三人退出校场,自有校场门口成蠡牵来战马兵器。
董俷翻身跨上了象龙,手舞大槊虚空一轮,只听刺耳的历啸声,震得甘夫人忙退后几步。
沙摩柯轻声道:“二哥就喜欢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鬼哭使起来,让人听着是难受至极。每次和他打,都要先忍受这种声音,否则三魂七魄就先被钩走了一半。”
董俷手中的独脚铜人槊,名为鬼哭。
是任红昌起的名字,说董俷这槊施展开来,简直是鬼哭狼嚎,让人难以忍受。
本来只是随口的这么一说,可是后来就传开了。大皇子辨干脆就称其为鬼哭槊。
典韦手中的大戟,也增加了份量。
是蒲师傅在张掖用从西域采集而来的一种天外精铁打造。其实,这所谓的天外精铁,就是铁陨石。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打造出这对大戟,共重一百四十斤。
典韦持戟,顿时杀气腾腾。
催马冲过来,大戟舞成一团银光,猛然大吼一声,双戟力劈华山迎面砸来。
董俷举槊相迎,动作看似柔和,却实际上是力贯千钧。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二马错蹬,典韦的手臂却是好一阵子发麻。心中不由得暗道一声:二弟的力气,又大了……
“大哥,看槊!”
董俷在马上双手握槊,端平,却是最普通不过的四平势。
右手握住槊杆,杆根与肘相齐,左手食指贴在槊干上,其余四指紧握,左臂前伸,右臂弯曲,手腕一塌,扑棱棱,迎着典韦冲过去,抬手就是一槊刺出。这本是枪法中的一招,指月录中,名为刺喉,讲的是快、准、狠三个要诀,极为狠辣。
而在旁观者的眼中,却产生了一种错觉。
董俷的槊刺出的非常缓慢,可是有一种惨烈的杀气四溢开来。
沙摩柯久经疆场,还能抵抗。可甘夫人却不行,甚至连典家三兄弟和牛刚,也不行。
忍不住同时后退,暗叫一声:好!
却在这时后,典韦双戟交叉,平行挂出。铛的一声,那槊头正击在了双戟交叉的位置上。
声音先响起,但是大槊却是随后撞击在大戟上。
这种怪异的错觉,令沙摩柯的拳头紧握,紧张的不得了。
如今,他也初窥举重若轻的门径,知道董俷和典韦,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使出了全力。
两人胯下的战马唏溜溜暴叫,噔噔噔的后退不停。
典韦神色肃穆,大叫一声:“二弟好武艺!”
“哥哥的也不差……”
只这一击,二人都已经清楚了对方的深浅。董俷心道:大哥的武艺又强了几分。不晓得比之原来历史上这时期的他又如何呢?
而典韦的心中却是惊骇。
要知道这两年他从没有一日懈怠,每天都是苦练武艺,更随着董俷学会了五禽引导术,力气大增。
而董俷,白天忙于公事,晚上又时常贪恋男欢女爱之事。
在典韦看来,即便是不能超过董俷,至少也能在伯仲之间……
可刚才一比才知道,他在进步,二弟的功夫也在进步,丝毫不比他的进步速度慢。
若是让董俷弃槊用锤,会怎么样?
典韦想起那对在牧场存放,重达三百四十四斤的擂鼓瓮金锤,不由得心头一阵发寒。
就在这时候,校场外却传来了一声高呼:“好武艺!”
董俷扭头看去,只见成廉、王双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走进了小校场的大门。
翻身下马,董俷迎了上去。
大宅门的人都知道,在董俷练武的时候,没有大事情是不能打搅。那二人之中,有一个却是董俷认识的,居然是他留在陇西,协助牛辅守城的庞德。两年多不见,庞德变得更加魁梧,脸上透着一股子精干之气,步履间显得是格外的沉稳。
而另一人,董俷却不认识。
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的模样,身材不算高,但是却生的孔武有力。
这二人随王双、成廉走进校场后,成廉上前一步道:“主公,这二位是从凉州来,说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大夫人说,要您亲自过问为好,故而末将就带他们来了。”
董俷点点头,笑着说:“令明,一向可好?”
“有劳主公挂念,庞德一切尚好!”
庞德上前行礼,却被董俷拦住,“莫要多礼,快快请起。这位是……”
那人上前一步,呈上一封书信:“草民麴义,本是冀州平原人,早年在凉州奔走游历,前些时候在敦煌与黄先生相识,故而效力于陈到将军帐下。数月前,有一位贾先生过去,和陈将军商量了一番之后,陈将军就命草民先到牧场,然后来雒阳为大人效力。不想在牧场结识了庞将军,他也正好奉命来雒阳,我们就结伴同行。”
董俷一怔,心中不禁疑惑。
麴义之名,他并没有听说过,至少在评书中无甚印象。贾先生,定然是贾诩喽……他怎么去了张掖?不过陈到既然派他前来,定然不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庞德,他来雒阳干什么?
按道理说,老爹就算是派人送信,也应该是找一个心腹的人啊?庞德应该算不上。
不过口中还是很客气了一番,从麴义手里接过了信。
“麴将军辛苦!”
既然是在陈到帐下效力,又能被陈到看重,想必也是个军官。
董俷没有先看信,朝庞德看去,疑惑的问道:“令明,你来雒阳,莫非也是找我?”
庞德点头,从怀中也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董俷。
“前些日子,李军师来陇西,交给了小将一封书信,要小将立刻送来雒阳。小将是在路过牧场时认识了麴将军,可没成想居然都是……呵呵,李将军说,书信送到,要小将留在雒阳,听从主公差遣。”
一下子有两封信!
庞德口中的李将军,应该指的是董俷的姐夫李儒,如今水涨船高,官拜军师中郎将。
李儒、贾诩,同时送信过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麴义的身份,已经无需再去怀疑。既然是在牧场中见到的,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也没有急于看李儒的信,董俷问道:“麴将军,你来的时候,陈将军可有话交代?”
“陈将军说,要草民在大人帐下听命。”
“哦?”
董俷又问:“你在陈到那里是什么官职?”
“启禀大人,草民刚投陈将军帐下时间不长,还没有安排。不过陈将军说,大人定然能给草民一个好前程……”
董俷点头,露出了笑意。
把书信揣入了怀里,一手拉着庞德,一手拉着麴义,“二位将军都是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洗一洗,正好我也没有吃饭,咱们一起吧。大哥,三弟,还有小子们,都一起了……成廉,去通知张绣,让他也来。宫中的事情,交给红昌负责。”
成廉立刻领命而去,王双则带着庞德和麴义,前去安顿,先洗去风尘。
成蠡则安排酒宴,其他人也都乐呵呵的走了。董俷先是去了书房,关好房门后,把两封信放在桌子上,并不急于观看。李儒和董俷常有书信来往,但是派庞德来,无疑是说明,他已经知道庞德是董俷的人。如此郑重其事,应该有大事发生。
而贾诩,自从董俷来了雒阳,从未有过一字的往来。
突然离开陇西,出现在了张掖……
难道说张掖有危险?
董俷紧锁眉头,沉吟半晌之后,拿起李儒送过来的书信,缓缓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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