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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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忆故人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毛泽东《蝶恋花答李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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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见刘明不回答，于是好心的说：“很多专业翻译都是很难的，我可以看一下吗！”刘明微笑了一下说：“不用了，这都是谈判的绝密资料，根据保密原则，不方便让别人看！”

“噗嗤――”女孩乐了，看着刘明笑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眼还不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竟然还想骗我？携带机密资料的都坐在头等舱和机舱的前三排，设立警戒的那里――”女孩说着伸手指了一下前方远处一个身穿西装、佩带着警卫标志的安全人员，说：“你坐在这里，哪里能有什么机密材料啊？快拿给我看――”

刘明一愣，心中暗道：“还有这种事？看来自己平时真是疏忽了！真没想到，我库塞阿卜杜拉被一小女子逼成这样子了！”他无奈的拿出几张材料，递了过去，女孩接过来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鼻子里恩恩的哼着，点了点头。

刘明不由的心中肃然起敬，眼前的这个女孩相貌平平，甚至有些土里土气，一身职业套装穿在身上并不是很合适，可是她竟然能看懂这么深奥的文章。难道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真是使团中的翻译？自己这次可是丑大了，竟然守着鲁班弄大斧。于是他小心的问道：“您――是这个使团的翻译？”

那个女孩此时才抬起头来，呵呵一笑，说：“是的，我是翻译！”刘明心道：果然是李鬼遇到李逵了，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好。这时就听那女孩笑道：“不过，这材料太专业化了，我其实也看不懂！而且，我是学法语的，英语并不怎么好！”

刘明一听，知道对方和自己开玩笑，不由的啼笑皆非。那女孩这时凑近刘明悄悄的说道：“小兄弟，一会儿飞机上会发零食和午餐的，不过我们这里这么偏，发到我们这里肯定就只有剩下的了。花生、糖果什么的，没发到这里就没了！”她看着刘明严肃的说：“我可是有经验的！所以一会儿我们要主动起身去拿，抢在他们发完之前，拿完自己的那份？”

“啊？这个――我――”库塞将军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是高级公务专机，别说是花生、糖果，就是再贵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这个无法无天，见识短浅的女孩到底从哪里来的？

“我什么我――我们现在就只能跟着考察团走，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不吃点喝点怎么办？难道你还真的想去翻译这些资料？”那女孩低声悄悄的对刘明说道。

“可是――”刘明不解的看着这个略有些土气略有些市侩的女孩问道，“难道您只是为了公费出国游玩吗？是谁推荐您进这个考察团的？”

“我当然不是为了公费旅游，我要到法国留学，因此只是跟考察团搭乘同一架飞机而已。”女孩眼一瞪，然后高兴的说：“我要去图鲁兹大学学习，是迪亚拉将军推荐我去的！呵呵――我可是公费留学啊！”

刘明微微有些惊讶，问道：“你说的迪亚拉将军是沙维尔迪亚拉吗？”他心中暗暗警惕，如果连沙维尔迪亚拉这样素来正直的人都敢以权谋私的话，那么自己可是有必要真的全面整顿一下南方的风气了。

那女孩点头笑道：“是啊！他长的好帅，又有风度！呵呵，他说公务机上好吃的东西很多！”

“这――――”刘明心中一窒，暗道看来真有必要调查一下沙维尔和这女孩的关系了。他竟然让她乘坐这么重要的专机，实在是有些让人不能理解。这时那女孩取过刘明的文件包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问道：“你叫弗纳吉？这个真是个有点奇怪的名字！”

刘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弗纳吉是当年在偷袭卡拉鲁基地中开车撞向伊朗油库的一个普通伊拉克士兵的名字，这个士兵出身孤儿，没有任何亲戚。当金古向刘明提供化名制作证件时，刘明拒绝了所有的名字，自己用了“弗纳吉”来纪念牺牲的战友。

“你好，弗！我叫妮玛古兹里亚！”女孩一笑，大方的说道。

“什么――你叫什么？”刘明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妮玛古兹里亚啊！你――以前见过我吗？”女孩倒是被刘明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你认识一个叫穆沙古兹里亚的军人吗？”刘明想起了一个人，他抑制住自己的心中动荡的情绪，缓缓问道。

“你认识我哥哥？你怎么认识我哥哥的，他不是已经……”女孩听了刘明的话也吃了一惊，眼圈红了起来。

刘明的心中此刻如翻起了惊涛骇浪，此时飞机上的一切仿佛都远离了他。他仿佛又回到了敌后突袭卡拉鲁兹基地那段枪声激烈，惊心动魄，烈火焚城的日子。

穆沙古兹里亚下士，刘明怎么会忘记呢？

他不会忘记那个豪爽的留着大胡子的汉子背着沉重的机枪憨厚的笑着跟着他行走在广袤的沙漠中，准备去舍掉性命袭击敌人的基地。

他不会忘记古兹里亚下士化装成伊朗士兵站在路中间招手示意停车时脸上那故作严肃却有些滑稽的神情。

他不会忘记在遭到伏击时那个舍生忘死，在枪林弹雨中掩护自己突围的古兹里亚。他也不会忘记那个全身被鲜血染红，死在自己怀里的穆沙古兹里亚！

那个为了国家的强大而战死在陌生土地上的普通而又伟大的伊拉克军人！

“我的妹妹是大学生，她非常聪明，将来一定会出国留学的――”古兹里亚的话回响着…………刘明没有忘记，他一天也没有忘记这点――正如他不会忘记了自己是谁一样！他突然非常感激沙维尔迪亚拉，能够在自己还没有精力注意到的时候，默默的关怀这些为了国家而牺牲的英烈们。在这一点上，自己做的实在是太不够了！

刘明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他悄悄的转过了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身旁的妮玛古兹里亚看了不再敢说话，过了好久她轻轻的递过一块洁白的手帕，怯怯的说：“你――你擦一下眼泪吧！难道――你真的认识我哥哥？”

刘明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他接过手帕勉强一笑，说：“是的，我认识你的哥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此时他看妮玛古兹里亚已经没有丝毫的不适，他只是感觉自己亏欠这个女孩和她的家人太多，他只想找到一种方式能够替她的哥哥补偿她，让她开心，快乐……

妮玛古兹里亚撇撇嘴，想反驳但是又忍住了。她心中暗道：我哥哥那么大了，为了国家而牺牲在战场上，怎么会和你这个小毛孩子是朋友呢？

但是她刚才被刘明那严肃而虔诚的表情感动了，因此不愿破坏气氛，加上想起哥哥，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刘明没有擦眼睛，只是将手帕还给了她，然后笑着问道：“妮玛，你喜欢法国吗？最喜欢的是哪个城市？”

听到这个话题，妮玛古兹里亚的情绪高了起来，她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兴奋的说：“我当然喜欢法国了。我最喜欢的城市是巴黎，当然是巴黎！那里有埃菲尔铁塔，凯旋门，还有香榭丽舍大街，那里可是有好多名牌商店象路易威登，娇兰，叶露芝什么的！我以前都是在杂志中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无限向往，“我们买不起，但能够看一看也好啊！只可惜飞机要在马赛降落，我必须下飞机就得坐车去图鲁兹了……”

刘明沉默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代表团已经决定改变行程，首飞巴黎了。你到巴黎后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去游览这些地方！”

“真的？”妮玛古兹里亚惊喜的叫了起来，随后瞥了刘明一眼，哼了一声道：“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团长，怎么可能改变计划？别骗我了，你这个小子年龄不大，但是很坏！不过――”她眼珠一转，笑道：“你刚才要掉眼泪的样子还是蛮酷的，很惹人喜欢啊！”

“我――――”刘明讪笑了两声，起身道：“我去卫生间！”他心中苦笑，自己还真被人当成小弟了，呵呵，大名鼎鼎的库塞阿卜杜拉将军被女孩调戏，传出去真是世界新闻啊！

刘明笑笑，一路走进了飞机后面的卫生间。由于这是科威特埃米尔赠送给刘明的专机，因此飞机上设施极为豪华。卫生间面积很大，里面镶金嵌银，富丽异常。刘明拿出特别通讯器，打开沉声说道：“巴希尔，通知飞行员，改飞巴黎！”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