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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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翌日的清晨，钟泱就叫醒了其余三人，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议。主要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发展重心和具体的执行策略。

“烟草加工这种生意我是不打算再碰的了，地区性垄断特征太明显了，反正我们有着更好的工业技术，没必要和地头蛇抢饭碗。”

如果说当初在北京城里安福俱乐部的那位想要强买“鸿发”烟草公司的政治大佬和飞熊帮没一点关系，钟泱可是不会相信的。经历过一次这种事，钟泱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种技术含量不高又容易的得罪既得利益群体的生意，如果没有实力还是暂时不要去做的比较好。

陈泽对于舍弃经营烟草生产工厂的这个决定也是认可的：“嗯，也对。我同意忠明的意见，先把化工厂给办起来。但是这方方面都要打点的话，需要很多钱。”

看着陈泽的双眼，钟泱认真地询问：“陈泽，我们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总数是276623个银元，还有大量的铜圆没有算进去。”看了看手里的账本，陈泽用不带四号感情色彩的话语把情况说了出来。因为在整个团队里，陈泽主要负责管理财务工作，基本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要归他分配。

从陈泽那里得知了财务状况并不是很好，钟泱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苦笑着做出了决定：“办厂的话，这些钱是肯定不够的。我们只能先把原来的香烟生产线高价卖出去才行了。这样吧，陈泽你去联系一下买家，我去找个地方把机器卸下来再说。”

“好的，我会尽快去办的。”扶了扶眼上的镜框，陈泽沉声应道。

见陈泽的工作已经确定，接下来钟泱也对刘进洋做出了安排：“进洋，你的任务则是去广州城内找革命党的联络人，先报明我的身份，我迟一些时候就会亲自去一趟。还有，你还必须看一看广州的经济状况，最好是拿着本子记录一下，我想详细了解一些具体情况之后再下决定。”

对于钟泱的安排，刘进洋倒没什么意见：“是的，我明白了。”

“好了，陈泽先支取1万银元出来，我和忠明先把技术学校的架子先搭起来再说。”吩咐完其他人的工作，钟泱还要自己去完成在村子里自主办学的事情。

地方要选好，房子和学舍也要搭建，老师也要找好，而答应为学生们免费供应的伙食和衣服也通通需要准备。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钟泱也正想聘人来处理，他自己可不愿意做这种累死人的活。

“忠明，我们继续去聊一下关于化学药剂在工业方面的常识。”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陈泽和刘进洋都动身启程，前往广州城办事去了。而钟泱则拉着伊忠明去继续讨论一些关于在工业上被广泛使用的各种化学药剂，钟泱不希望他还像之前那样，因为专业知识的匮乏而错过了一些真正赚钱的生意。

对于智能工厂的各种功能越来越熟悉的钟泱，已经不像是刚来的时候那样想当然了。而且历史的车轮也滚滚向前，不想被碾压，就必须走得更快才好。

在伊忠明的详细解释之下，钟泱才算明白，化工原料的种类有很多，而且每一种都有着详细的用途分类。所以钟泱打消了原本想要自己去了解一番的冲动，而是完全将这方面的产品的选择权交给了在化学方面更为专业的伊忠明。

伊忠明按照他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以及市场需求，最优先确定的产品就是纯碱。它的学名是碳酸钠，俗名苏打、纯碱、洗涤碱等。化学式为na2co3，普通情况下为白色粉末，为强电解质。

纯碱作为重要的化工原料之一，被广泛的用于制化学品、清洗剂、洗涤剂、也有用于照相术和制医药品。其中绝大部分用于工业，只有一小部分为民用，具有很庞大的市场需求。在现在的中国，甚至是极度紧俏的工业原料产品。在工业用纯碱中，主要是轻工、建材、化学工业，约占三分之二；其次是冶金、纺织、石油、国防、医药及其它工业。

而玻璃工业是纯碱的最大消费部门，每吨玻璃消耗纯碱0.2吨。化学工业用于制水玻璃、重铬酸钠、**、氟化钠、小苏打、硼砂、磷酸三钠等。冶金工业用作冶炼助熔剂、选矿用浮选剂，炼钢和炼锑用作脱硫剂。印染工业用作软水剂。制革工业用于原料皮的脱脂、中和铬鞣革和提高铬鞣液碱度。还用于生产合成洗涤剂添加剂三聚磷酸钠和其他磷酸钠盐等。食用级纯碱用于生产味精、面食等。

可以说，纯碱就是一种被广泛需求的工业原料。它的生产现在还被几家国外的大公司所把持着，市场还远远没有到达饱和的程度。而伊忠明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回到国内之后更是见到了外国资本家利用中国无法自行大规模工业化制取纯碱，而借机行那敲诈勒索的恶事。许多民族资本商人都不得不忍受这种不平等贸易所带来的巨额成本，因为别无选择。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果我们自己生产这个，会不会引起既得利益团体的反击，毕竟他们的背景和势力都很深厚。”

对于生产纯碱，伊忠明是绝对支持的。但是在国外留学了这些年，他也不是个书呆子，他知道国外那些大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哈哈，我们先偷偷地卖。在中国得罪一些外国资本家还有缓和的余地，得罪地头蛇却是立马就要完蛋的。再者说，我们只要控制好销售的数量，尽量不去触碰那些洋鬼子的利益线好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把整个生产工艺透过其他人的手公布出去。有个挡箭牌在前面，我们不需要太过担心。”

面对着伊忠明所担忧的问题，钟泱到没有很多顾虑。因为他知道现在一战刚过去不久，欧洲的力量还暂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对于这种抢抢生意的小事，倒也不会大动干戈。而小规模的闹事钟泱却也并不害怕。

见钟泱如此的有信心，伊忠明也安心不少，毕竟在这里钟泱才是绝对的领导者。谈完了关于纯碱生产和销售的问题，伊忠明才接着说起了关于在村里办学的事情：“钟泱，你昨晚答应李阿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抚摸着有些胡渣子的下巴，钟泱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办学的事情事在必行，这一点不需要讨论。我的想法是先通过给孩子们上课来安抚村民的心，等获得了他们的信任，我们就可以以招收合格的技术工人为借口给他们也进行适当培训。”

对于钟泱的这个提议，伊忠明其实是很不理解的，毕竟在他看来，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他向钟泱建议道：“如果是招收工人的话，城里面的年轻力壮的适龄青年不是更合适吗？而且还可以招收一些有文化基础的队伍。”

见伊忠明依然没有想通自己的这么做的理由，钟泱也就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解答了伊忠明的的疑惑：“你说的没错，但那是一般工厂的发展模式。但而我们却不一样，拥有着智能工厂的我们，所主要考虑的并不是熟练工人对生产技术带来的经济利益问题。我的本意是想在城市周边的广大农村地区站稳脚跟，城里面的水太浑，不适合没有任何基础的我们去那里发展。”

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木杯喝了口水，见伊忠明还在认真的倾听，钟泱这才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在这样的村子里，可以说还没有被其他任何的政治组织所关注到，这才是我们的机会。用利益去笼络他们，用真情去维系他们，只要我们在这里建立起一个组织的根基和核心，并不需要什么天才，我们就能真正的起步。当我们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的时候，再向大城市进军则要稳健得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虽然过程会很慢，而且影响早期的资本积累。但是拥有着智能工厂，这些问题根本就不难解决，是我之前没想明白，受教了。”

见伊忠明终于开始明白自己的想法，钟泱也欣慰的笑了笑。毕竟都是一个团队的核心，交流和理解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这将深刻地影响着整个团队的良好运作和稳步发展。如果能够达成共识的话，还是尽量达成共识的好，这将避免许多误会和不愉快。

“我的想法是出资修缮一下塘尾村村口的那个宗族祠堂，这不但可以用那里作为我们办学的地方，还能极大的增强村民对我们的好感。”

在这个时代，一个村子里的宗族祠堂是全村人祭拜先祖和举行各种重要仪式的地方。代表着一个地方的脸面，钟泱投资修缮宗祠，就是对村里面所有人的尊重，比直接把钱给他们效果更好。

而就在钟泱和伊忠明商量着这些事情的细节的时候，李阿东也在村头的那间比较气派的青砖石屋里和村长商议着钟泱想要在村里办学的这件事。

烟雾缭绕的室内，抽着旱烟的两个中年男子，互相聊着些事情。带着浓重口音的地方方言不断的从他们嘴里冒出，都是些关于孩子、办学和宗祠之类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