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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少山最终还是没能与钟泱见得一面,理念的相左,始终难以走到一起。周华也不为难他,仅仅是将其礼送出境。钟泱当初就曾和周华说过,如果吉少山愿意舍弃红门来归附,就带他去天海阁。
如果还是呈口舌之利,那就算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中国的局势就依循着原来的轨迹,前进到了指定的地方。钟泱负手而立,冷笑着站在一旁,淡看群丑的表演。
1925年1月26日,孙逸仙入住协和医院,此时他已经不能进食,当日下午外科专家兼协和医院代理院长刘瑞恒主刀为其进行剖腹探查术,确诊为癌症晚期。于2月17日发出病危通知书,最终于3月12日魂归天国。
这个人的死,深刻的影响到了在这之后的中国**历史。首先是**党和黄埔新军终于可以拥有一个靠谱的军事领导人,开始不断取得军事上的胜利。
孙逸仙此人,不谈道德层面之事,以功业论,可称英雄。就连陈炯明也送上了挽联:“惟英雄能杀人活人,功首罪魁,自有千秋青史在;与故交曾一战再战,公仇私谊,全凭一片赤心知。”
第二点就是发生在广州城内,**党的再一次内讧,这次牺牲掉的,将会是廖仲恺这个傻蛋。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历史上**党第几次发生的内部政治斗争了,赤化的党派似乎都很热衷这种权力倾轧。
冯焕章这个反复无常的九姓家奴,最终没能和孙逸仙完成战略联合,执行苏俄瓜分中国的计划。而**党内部,也因为失去了一个强力的领导者而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新一轮“竞聘上岗”活动。
最有趣的,是滇桂联军与黄埔**军的狗咬狗。孙逸仙3月份翘辫子,杨希闵、刘震寰竟于5月中旬在香港召开会议,邀请唐继尧、段祺瑞、陈炯明的代表和陈廉伯参加,会商“叛乱”计划。以图联合进攻广州**政府,建立“反动”政权。
杨自称滇桂联军总司令。会后,把所辖兵力扩展到郊区,加紧部署,公开“叛变”,走上“反**”道路。以廖仲恺为首的左派和红门主张坚决讨伐。胡汉民随即以代理大元帅名义,免去杨希闵一切职务,明令讨伐。
在广州**政府所属部队尤其是新锐黄埔学生军的凌厉攻势下,滇、桂叛军全被击破,杨希闵在通过英租界经沙面逃往香港。
才刚刚评定了这场“叛乱”,支持红门的左派人士,廖仲恺这个大傻叉,1925年8月20日在设于惠州会馆的**党中央党部,被暴徒刺杀。经调查后相信暗杀是**党右派所为,当中胡汉民被认为有重大嫌疑。
不过如果从利害关系来说,周华和钟泱都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和姜瑞元关系最大。真正得以继承孙逸仙衣钵的传人,只有他而已。胡汉民一介文官,没有这样的阴狠,以他的智商,更没有必要去杀廖仲恺。
至于汪兆铭,更不会去做这种事。
不过廖的死,也的确是**党内皆大欢喜的事情。别看汪兆铭一上台就大声疾呼,说要严厉查处,可事实上,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姜瑞元手握兵马大权,根本不怕别人猜疑,别说汪、胡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
第二次东征1925年9月,陈炯明军余部共约3.5万人,乘**党学生军和粤军由潮汕地区回师广州平定滇、桂军阀杨希闵、刘震寰叛乱之机,复据东江地区,并联合川军驻扎连山的熊克武部和屯守高州的邓本殷部等南路八属联军,以期进占广州。
而此时担任新一届领导的汪兆铭,以**政府的名义为彻底消灭陈炯明军,遂决定以**军第1、第4军为基干,与攻鄂军、豫军、赣军等部队共约2.3万人,组成东征军,辖3个纵队。任姜瑞元为总指挥、汪兆铭为党代表、胡谦为总参谋长、吉少山为总政治部主任,挥师第二次东征。
早在孙逸仙死后不久,吉少山便回到了广州。
10月1日东征军由广州出发,沿东江两岸向惠州疾进。13日向惠阳、惠州两城发起攻击,次日傍晚攻克两地,歼守城陈军3000余人,首战告捷,为彻底消灭陈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17日,东征军分三路东进:第1纵队为右路军,经稔山向海丰、河婆进攻;第2纵队为中路军,经平山新庵圩分向龙窝、蓝塘进攻;第3纵队为左路军,经石公神圩向河源进攻。22日,右路军攻占海丰;中路军在蓝塘以南之热汤与陈军主力万余人遭遇,战至次日,将其击溃。同日,左路军攻克河源。
28日,右路军和中路军一部包围陈军5000余人于华阳东南之塘湖,经激战,将其全歼。至此,陈军已无力抵抗,东征军长驱直入,数日内攻克兴宁,收复潮安、汕头、饶平。随后又分三路追歼逃入闽赣边区之陈军残部,至11月底,陈军除七八千人投奔山东直鲁联军外,其余全部被歼,第二次东征结束。
两次东征取得彻底歼灭陈炯明军的胜利,为**党统一广东和创建巩固的根据地奠定了基础。
至此,孙逸仙和陈炯明这对难兄难弟的恩恩怨怨,最终才尘埃落定。两人从至交好友和**同志,到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实在是让人感慨唏嘘。大时代的帷幕,也因为这两人的下场而正式拉开。
如果说孙逸仙是一位不择手段的成功者,那么陈炯明就是一位坚持原则的失败者。也许,坚持原则者总是容易输给不择手段者,道德主义者总是容易输给功利主义者,理想主义者总是容易输给机会主义者。
早在1920年陈炯明驻守闽南时,列宁密使波特波夫曾访问他,表示苏俄可将储存在海参崴的军械供给粤军使用,陈以为**不应依赖外力,遂婉拒之。当时苏联更属意的合作对象是陈炯明,还不是倒插门的孙逸仙。
而**党后来正是依赖苏联的军援,才得以击溃陈炯明部,并北伐成功。1922年底至1923年初,孙逸仙联络西南军阀,沿西江而下进攻陈炯明主政的广州。其时广州方面财源枯竭,军心动摇,前方将领多要求开禁驰赌,以赌税维系经济。
而对于此事,陈断然表示:“粤军可倒,赌不可开”
看到这里,不得不感慨孙逸仙和陈炯明的差异。假如陈不执意坚持他一贯的禁赌政策,其部属又何至于穷极哗变,致为外敌所乘?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再崇高的理想,也要面对寂寥的现实。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千秋何曾有青史,人间最难唯太平。
长洲要塞位于广州东郊约15公里的黄埔,炮台分布在长洲和鱼珠一带的山头上。长洲岛约6平方公里,山峦起伏,林木茂盛,四面环水。它北与鱼珠炮台,东与沙路炮台,三山并峙,雄踞江面,扼虎门沿珠江进入广州的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清朝光绪年间,清政府在长洲、鱼珠、沙路等地建筑炮台,使之构成犄角,成为保卫广州东大门的最后屏障。清末民初,成立长洲要塞司令部管辖各炮台。
炮台建在长洲岛东南方的7个山岗上。由白兔岗炮台、白鹤岗炮台、大坡地炮台、四缝炮台、旧西岗炮台、新西岗炮台、蝴蝶岗炮台组成长洲要塞。全长近两公里,炮台由北向南依次排列,成扇形。
自从孙逸仙占据了广东,更是加强了这里的防御建设。各炮台之间距离不等,炮位大小,配炮多少,因地势而异,各有不同。各炮台有兵勇宿舍、弹药库、巷道等辅助设施。炮台配置德国克虏伯厂所造的洋炮,炮身颇长,炮弹长约1米,重240公斤。鱼珠炮台位于黄埔鱼珠,分别筑在狮山、狮腰、蟹山三座山岗上,形成三足鼎立之阵势。
姜瑞元,这位如今**党内的二号人物,除了汪兆铭就属他最大。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搬出东山别墅,携带者夫人陈洁如避居于长洲要塞。原因无他,历经三次惊心动魄的暗杀事件,让他内心戚然。
这项**党的优良传统,实在是让人感慨唏嘘,姜瑞元前三次人品爆发,侥幸逃过一劫。可他不认为命能够比子弹更硬,最终还是觉得黄埔比较能让他安心,在这里,才是他的大本营所在。
如今的**党,因为争权夺利而使得政治斗争激化,暗杀活动此起彼伏。更何况,当年孙逸仙得罪了这么多人,现在身死,其余众人被打击报复也分属应当。
陈设简陋的办公室内,姜瑞元面带忧愁,孙逸仙的死,对他来说打击不小。无论是处于感情因素,亦或利益需求,他都为孙的离世而感到哀伤。黄埔新军初成,却羽翼未丰,而且姜瑞元也没有足够的威望与资历,压服其余的竞争者。
以至于不得不依附于汪兆铭麾下,扮作俯首帖耳的模样。之所以选择投靠汪兆铭,主要还是看准了这人不好劝,容易糊弄。至于排挤胡汉民,也并非出于私人感情,乃实际的需要。
姜瑞元于1925年,时任黄埔军校校长兼粤军参谋长、广州卫戍司令,执掌广东军政府重权。因为占据了关键性的位置,的确当了许多人的仕途,故而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为表示对孙逸仙的忠心,取得更多权利,他在表面上一直以国民党左派自诩,极力支持联俄联红。
使**党右派人物对他恨之入骨,再加上他立足黄埔新军,排挤本地粤军势力,使粤军将领十分不满。加之早前打击广州商团,并下令查抄了商团首领陈廉伯在广东的所有家当,这些事情都引起了许多人对他的仇恨。
而他的名字早就列在这些人的暗杀名单的最前头。特别是孙大炮刚刚挂掉,各派势力磨拳擦掌,都欲趁机获得更多利益,所以在这种混乱无比的局势下,他在这一年之中共计遭到了三次暗杀。
让人惊奇的是他那神奇的气运,至于是否人为,便不得而知。但无法否认的是,凭借着这些事件,他很快的就与汪兆铭分别瓜分了**党体系内的党权与军权,成为党内举足轻重的关键性人物。
特别是廖仲恺被杀一案,汪兆铭、许崇智和姜瑞元都立刻派人解除梁鸿楷兵权、软禁胡汉民、通缉胡毅生等人。至此,国民党右派迅速倒台。
汪兆铭和姜瑞元迅速执掌了**政府的大权。但这时,还有很大一部分军政权力掌握在许崇智手里。姜瑞元也很有手段,设计把许崇智骗出广东,骗到上海做寓公,并清洗许崇智在广东的势力,并指使人历数许崇智“十大罪状”。
许崇智是粤军首领,时任国民政府军事部长兼广东省政府主席。但此人可以算得上姜瑞元的恩人。而正因为如此,姜瑞元的做法遭到了许系粤军旧部的憎恨,而引来了第三次刺杀。
为了暂避风头,他只能携着家眷,避居在长洲要塞内,出入的安全,皆倚仗黄埔官兵。
“沧白,苏俄那边怎么说?”即使内心对苏俄的赤化理念再不满,姜瑞元也不会和军事援助过不去,表面上还显得十分谦恭。对于叶宜伟改换门庭,加入红门,他也不说什么,一如往常对他表现出足够的信任。
鲍罗廷真名米哈伊尔?马尔科维奇?格鲁森伯格,米?马?鲍罗廷是他诸多化名中用得最多的一个。1884年7月9日生于沙俄亚诺维奇一个犹太人的家庭。曾干过船工,16岁开始**生涯,参加犹太社会民主主义总同盟。
就是这么一个犹太人,带着巨额的资金和军火储备,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宣传赤化理念,纵观整个世界历史,一战和二战,都有着不少犹太人的身影。他们不喜欢赤化,却热衷于在别的民族体系内传播这种**体制。
对于广州**政府而言,鲍罗廷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影响力。后世的人,总信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其实是一句废话。
如今的姜瑞元,就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军需粮草,后勤补给,没有一样是他自己能够解决的。缺乏稳定而独立的经济体系,什么枪杆子也不好使,这就是工业时代的宿命。依靠抢劫?你一辈子就是个流寇,难成大器。
要么就和孙逸仙或者马子任他们一样,去做苏俄的傀儡,抱干爹的大腿。以求的军事物资上的援助,才有一丝希望。
叶宜伟面无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大规模的援助计划是绝对不可能了,况且俄方对于我们暂停北伐也感到不满。”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其实两人都明白,苏俄的援助并非无有穷尽,极限已经到了。
来自英法两国的压力,苏俄也不能完全无视,**党在广东搅乱局势,已经让其他的在华列强大为不满。况且苏俄国内的局势也很不好,1921年开始的大饥荒,情况到如今仍未曾改善多少。
得闻叶宜伟的回答,姜瑞元也陷入了沉思,他正在考虑着和陈泽的协议。出让粤省甚至整个南方,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反正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比起人地生疏的两广,他更属意江浙一代,尤其是上海和南京这两座大都会城市。
历史上,**党中姜瑞元的黄埔军嫡系,就从未在两广站稳过脚跟。广东是胡汉民和陈济棠的地盘,甚至还为此与当时控制中央政府权力的姜瑞元发生过宁粤对峙。至于广西,更不用说,李宗仁总统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
拿别人的东西去换取好处,对于姜瑞元来说毫无压力,也不曾有过丝毫的犹豫。他现在正在思考的,却是想着要如何能卖出个好价钱。苏俄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利用价值。
叶宜伟还未曾察觉到,这个红门所看重的棋子,苏俄所倚重的孙逸仙接替人,在内心之中已经起了排斥赤化理念的思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叶宜伟也就告辞离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姜瑞元,在叶宜伟离开之后,却是眸光之中带着冷冽之意,吩咐执勤卫兵去传召刘浩然。对于双方的合作,是时候开展了。
对于天宇集团和联合政府,姜瑞元固然抱有戒心,可也明白当前的局势微妙。党内四处皆敌,依附于汪兆铭也非长久之际,他迫切的需要回到江浙一带,尤其是上海老家。在那里他还留有着不少人脉关系,甚至能够建立起独立的财政体系,支持军队的运转。
总比困死在广州要好得多,经过排挤胡汉民和许崇智的事件,他也认清了这里不适合作为他的根基。
而刘浩然的身份,也让他有着顾虑。天宇集团的内幕,以及兴华社一直的低调举动,都让他心中有着疑忌。作为上位者,他甚至不需要证据,仅仅只是怀疑就足够了。刘浩然与陈泽不清不楚的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别的商人,即使是如同陈廉伯那样,也不会让他如此重视。可刘浩然不同,兴华社有着自己的军火生产企业,而且还是位于番禺境内,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有着什么秘密。
或者说陈泽的布局,他有些看不懂。但无论如何,北伐的帷幕必须要拉开了,他等不起,失去了苏俄资助的**党黄埔新军更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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