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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的脑海里仿佛穿过千年的时空,又来到了那个曾经的罗布泊,历史上张骞和玄奘都经过这里,那时这里绿意葱葱,各个民族的人们聚居在这里。

每天几乎都有来自中土和西域的商队和使团途经这里,为这里的美景所震憾。

可是自然界的变迁又是那样的沧海桑田,如今这里已是一片荒芜的死域,人烟稀少,昔日的繁华物景早已被历史覆盖在沼泽和湿地的淤泥之下。

这时,林瑞想起了要写报告,一个通宵,一份分析报告写完了。

他还不知道,与他一起的老赵,同样也写了一份报告,不过却不是朝着华联政府发去的。

原本为了镇压地方叛乱而设立在此地的华军驻军,罗布泊有一个野战连的编制,算上炊事班,大概有一百三十三人。

营地就在荒野旁的的一条简易马路的东边,这条路是中苏战争时期临时修筑起来的,当时物资短缺,所以仅用现成的泥土和碎石混合,夯实。

大雨天就会变得相当泥泞,就算是好天气,每每有运输车队经过的时候,总会卷起漫天的风沙。

林瑞和老赵,现在都在这里,方圆三十里,只有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了。

现在,周围的几个村落,都被一种可怕的生化疾病困扰着。

一些人变成了可怕的“魔鬼”,当地人是知道罗布泊的古怪的,传言那处山谷中经常会出现一种“魔雾”。将接触到的人变成无惧于死亡和痛苦的怪物。

而代价就是丧失神智,变成嗜血的妖魔,会疯狂的袭击他们所看到的一切生物。

自从遇到那个神秘消失的老头之后,整个新疆北部地区都陷入了诡异的情况之中。而一切怪事的焦点,又全部聚焦在罗布泊。

“林瑞,情况怎么样了?”老赵不安的问着,连续三天了,情况一直在恶化。

“受害者还在不断增加,周围的村落已经不安全了,唯有我们这里,还暂时可以提供一点可靠的保护。”林瑞的表情有些憔悴。这几天来,他都没合眼,一直进行着高强度的工作。

他们本来是受西北五省地方政府和青竹化工集团的邀请,来罗布泊进行生态和资源考察工作。现在却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情况简直糟透了。

罗布泊边防驻军的最高前线指挥官,朱利伟也走进了实验室,作为整座军营的管理者,他是连长。对于战士们的安危最是关心。

朱利伟也是参加过世界大战的老兵,从一个小小的列兵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着非常多的一线作战经验。

但以前的对手都是人类,对于怪物。他也感觉到了相当的棘手。

一见林瑞,朱利伟就忍不住发问。他拉着对方的手,面色焦急:“林博士。这些到底是什么?战士们都很担心,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让我至少可以安抚人心。”

恐惧通常都是源自未知,这些华夏联邦军的精锐士兵,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可一旦遇到未知的敌人,恐惧会压垮他们,使得他们露出懦弱的一面。

就连朱利伟自己都在害怕着:眼前的敌人不是人类,而是妖魔鬼怪!数千年来的迷信和文化习俗,让所有人都觉得人类是无法战胜妖魔的。

林瑞苦笑着:“朱连长,严格来说,我不是博士,我的文凭只是研究生毕业,这……”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博士!”朱利伟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你塔玛的给我说说,摆在这里的这堆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粗暴的掀开一块帆布,帆布下是两张拼在一起的木桌,上面摆着一具怪物的尸体。

朱利伟拽着林瑞的衣领,拉倒那具尸体钱,再次扯着嗓子吼叫道:“快说,这是什么,我现在就要答案!你懂吗!现在就要!”

精神一直紧绷着,让朱利伟都快崩溃了,现在无线电全部故障,根本没办法向外面发送任何信息。

这里的情况如果继续恶化下去,国家肯定迟早会发现,但全连的士兵能不能活到援军的到来,朱利伟就不敢肯定了。

老赵赶紧上去苦劝:“朱连长,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好在老赵的个头也不小,硬是掰开了朱利伟的手指,好声劝着:“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林瑞的错,这四天来,他也一直苦苦研究,这点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松了松衣领,林瑞这才喘了口气,朱利伟那种杀过人的杀气,还真是让他心惊肉跳。当下也顾不上吵架,他来到怪物尸体的跟前,仔细和朱利伟介绍着情况。

“这种怪物的身体非常强壮,强壮的双臂,四根手指前端,有三寸左右的利爪。这种怪物拥有可怕的蛮力,利爪可以穿透两厘米厚的钢板,且跳跃能力惊人,请尽量避免与它们进行近战。”

朱利伟也知道他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现在平静下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林先生,让你见笑了。”

“不碍事。”林瑞赶紧摆摆手,不过看那表情,实在是有够勉强。

“当地一些村民,把这种怪物叫做沙民,似乎对方也有固定的社会结构,一直以来,沙民生活在罗布泊的地底,很少与外界有交集。”林瑞也从当地百姓口中得到过一些零散的传说。

当时他并不相信这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许多当地的传说都一一应验了。

就在几天前,“沙民”忽然走出罗布泊,袭击周围的人类村落,残忍的杀死了许多当地的村民。

不止如此,随着沙民的出现。一种奇怪的疾病也在悄然蔓延。

朱利伟才刚出了实验室,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响着,朱利伟暗叫糟糕。这么密集的枪声,绝对不是擦枪走火。

“敌袭!敌袭!”

果不其然,警报声忽地响起,军营里的所有人都立即行动起来。

而朱利伟拿起了通话器,向连部指挥中心的值班人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告连长!西北面出现敌情,七班已经和对方交火,暂无人员伤亡。”

军营西方方向上,两步越野车上。十二名士兵在七班班长的带领下,正与一些村民展开展斗。

轻机枪和突击步枪,无情的挥洒着灼热的弹药,将之倾泻在手无寸铁的村民身上。

这些村民。全都面色黑紫,带着浮肿的脓块,有的甚至已经溃烂,深可见骨。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行动,比正常人类更加的敏捷和迅速。张开的大嘴中,露出焦黑的牙齿。

双眼浑浊,衣衫蓝路,在荒凉的旷野中。飞快的奔跑着。

“班长,子弹快打光了。这些鬼东西,根本打不死!”一个战士用充满恐惧的语调哭喊着。他在瞄准镜里亲眼看到一个村民的脑袋在离开身体之后还在动着。

七班班长曹东庆大声指挥着:“不要慌,我们边打边退,注意朝营地靠拢!狙击手,射击他们的腿骨,迟滞他们的行动!”

作为班长,曹东庆还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和其他战士一样怀有恐惧,想要逃离这里。

子弹一梭梭打过来,有的村民已经被打断了膝盖,但是他们依旧朝着军营的方向爬行,连着一丝皮肉的断腿,在杂草和泥土中被拖拽着前行。

所有的一切,都在展现着前所未有的恐怖。

两辆越野车在野地里奔驰着,在靠近营地的时候,大门开启了,而在车子进入军营之后,大门又赶紧闭上。

外围的防御早已放弃,现在所有人都在依托于星形的菱堡内,抵御这些已经被疾病感染了的村民。

“连长,我们在附近几个村子看过了。”曹东庆本就是朱利伟派出去侦查的人,现在赶回来复命,“太惨了,我们找不到一个活口,全都变成了外面的那种东西。”

曹东庆心有余悸地指了指外面的村民,“现在必须要加强防御,我们要赶在增援到来之前,守住这里!”

除了出去查探,曹东庆也和县政府取得了联系,让他们注意疏散民众,并且向华联政府汇报这里的情况。

而作为连部的一份子,曹东庆不敢擅离职守,即使有着死亡的危险,他也必须回到这里坚守,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

华夏联邦,南京政府,总部大楼。

秘书长拿着一份紧急资料,急匆匆的跑过走道,前往元首的办公室。急促的敲门声反映出了秘书长此时的心情,而在门后,陈炯明苍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进来。”

“元首阁下,新疆传来急报,当地卫生署和疾病控制中心,与当地军区发来联合通告,要求我们封锁整个新疆北部,禁止出入!”

“什么!他们想干什么!”陈炯明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他作为国家的政治领袖,在战争结束后积累了空前的威望,如今正是准备结束连任的时候。大西北却捅了漏子,这简直是他政治生涯上的污点,让他难以接受。

“资料在这里,还请元首过目。”秘书长只知道情况危急,但并不确定具体的内情,他也明白,陈炯明的这把火不是向着他的。

按耐住火气,陈炯明拿起放在笔筒里的小刀,削去封住文件上的红漆。

文件是由情报科科长亲自密封的,按照文件上标明的等级,除了元首,没有人有权力拆开来看。

着文件中的资料,陈炯明的眉头越拧越深,脸色都黑了,“老叶,给我召集国防部的主要官员,我要立即开会!”

秘书长姓叶,是追随陈炯明多年的辅臣了,这时也连忙出去通知相关单位。

三十分钟后,国防部的高级官员全都聚集在了战龙殿的议事大厅。由陈炯明亲自牵头,组成了危机处理委员会。

“三十分钟前,我紧急宣布国家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并且命令华北和西北两大军区。出动大军,封锁新疆北部,以罗布泊为核心的地方。”陈炯明坐在位置上,沉声说着。

他的一字一句,虽不宏亮,但分量极重,这是长年累月的积威所致,无人敢于对视。

按照程序。国防部长李少杰询问着:“请问元首阁下,你以何理由发布这个命令,据我所知,中国现在并没有和其他国家发生战争。”

内阁元首有资格在特殊时期。直接越过议会发布国家紧急动员令或者宣布国家的警戒状态,但国防部有权对此事提出异议。

陈炯明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少杰,“新疆以北地区,出现了大规模疫情,其中一处位于罗布泊的军营。发来紧急求救信号。资料在这里,老叶,你发下去给大家看看。”

随后,资料一份份发下。每份资料上都署着持有者的名字,看完后是要上交的。绝不允许夹带出去。

李少杰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里面的内容。同样是面色凝重,“元首阁下,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程文力和季效良两位联邦上将也附和着:“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况且最要紧的是我们连敌人的身份和目的都没能确认,这让我们如何向民众解释?”

“在宣布一级警戒状态的同时,我也通知了信息安全部和帝国传媒,要求媒体封锁消息,禁用西北的手机通讯和网络宽带,直到事态解决。”陈炯明毕竟是老到的政治家,在处理突发的危机状况面前,不会手忙脚乱。

这种时候,更不会固执的坚持所谓的民众知情权,首要任务应当是避免引发更大的恐慌。

在这一点上,以帝国传媒为首的中国媒体也愿意配合政府的决定,在全国实行新闻管制。

而在军方介入后,西北的局势终于算是成功遏制住了,凭借着二十公里的封锁带,疾病终于不再继续向外扩散。

这里是经济落后的地区,人口本就稀少,道路也只有那么几条,军队很容就对能够封锁这里。

如果是内地或者沿海大城市爆发这样的疫情,那可就难以有效控制了。

而在罗布泊旁的军营里,林瑞的研究又有了新的进展,他将一具拿回来的村民的尸体解剖之后,从胃部找到了一种植物的残余物。

经化验后证实,植物基因数据空中没有任何匹配的对象,意味着这是一种新发现的植物,属于草本纲目,含有毒性。

“老赵,现在可以肯定,并不是其他国家对我们发动了生化袭击,而是这种奇怪的植物在作怪。”虽然只有一点点还没完全消化的残渣,但是林瑞已经测试出了这种植物的一些特性。

“这种毒草应该是古楼兰民族传说中的一种叫做噬心草的有毒植物,和神话典籍中记载的彼岸花功能很像。”林瑞这么说着,他的神情居然有着向往。

“彼岸花,那不是曼陀罗嘛,顶多让人产生幻觉,不会把人变成僵尸吧。”老赵虽然是个司机,但好歹也是环境评估小组的成员,生物学方面的学问也不差。

“现在的曼陀罗,只是人类命名的,并不一定就是古代神话典籍中记载的彼岸花。”在这一点上,身为一个中国的学者,林瑞并不排斥神话故事。

任何被记录在书本上的知识,除非已经被证明为谬误,否则就会被列做参考的资料。这与西方那种狭隘的科学研究理论不同,中国科学界绝不肤浅的排斥先祖记载的资料。

传说中的彼岸花,是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植物,拥有着可怕的力量。

在印度的梵文明体系中,彼岸花又被当作死亡的象征,它可以将人从死亡的彼岸拉回人世。但起死回生也有着代价,被复活的死者,并非真正的重生,而是会想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行走于尘世间。

蚀心草也是一样,在罗布泊当地的传说中,活人吃了这种毒草,会被恶鬼附身,成为丧失心智的可怕怪物。

而在林瑞这个半路出家的植物学家眼里,这种被成为蚀心草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超古代文明留下来的东西。

自然界很少会形成这样的植物,应该是认为改造过的基因物种,在罗布泊这个封闭的环境中,一直生存和繁衍,直到今日。

因为古文会的存在,中国的学术界对于一些古代的文明和文献都相当重视,对于有历史记载之前的人类文明,也都很有兴趣,或多或少都看过相关方面的资料。

这与某时空里的中国大是不同,一味的否定过去,肯定无法开创美好的未来。历史的发展,是一个不断积累和验证的过程,全盘否定本民族过去积累下来的知识,只会导致资源的浪费。

老赵现在的心情,和林瑞不同,他除了是考察团里的司机,同时也是古文会外围的会员,隶属于考古协会。

老赵来罗布泊的目的也不单纯,而是接到了来自组织高层的命令,派他来这里考察。

古文会和旗下众多的分支机构,对于记载在古籍上的一些奇怪地方,全都进行这逐一的查探。尤其是《永乐大典》上记载着的奇闻怪事,更是有着深入了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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