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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几声,武国公手下手中的武器大多数落到地上,有的还想反抗的,在看到新皇的人已经占上风时,一个个吓得嘴唇哆嗦起来。

皇后此时气恨的盯着祁翊,朝她厉吼道:“大胆太子,竟敢刺杀武国公,你这已经摆明了造反。你们都是死的?还不给本宫抓住这些反贼!”

皇后喊完,倒是有些侍卫蠢蠢欲动,上前和祁翊的人打了起来,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残兵哀将,几下就被含笑含恨训练有素的人制服。

祁翊冷酷的看向皇后,俊美的容颜上泛着缕缕薄冰,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母后惨死,他怎会放过她?留她至今都是便宜了她,冷冷扫视了众百官一眼,祁翊玉手一展,将手中圣旨再次展下来,递给边上的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在看到皇帝的亲笔圣旨及玉印时,当即含着泪水念了起来,“太子凝渊知人善任、德行出众,品貌才华皆十分优秀,有勇有谋,是堪当大任的最佳继承人,若朕有任何意外,无法亲口传旨,都以此圣旨为准,传位于凝渊太子,即刻继位,钦此!”

左相大人念完,百官们有的已经立即朝祁翊磕起头来,有反应迟钝的也赶紧跟上,齐齐高呼道:“臣等参见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翊微眯起眼睛,看着底下有臣服的,有野心不死的,嘴角勾起一缕冷笑,“众卿平身。传令下去,武国公与六皇子伙同皇后谋反,国公府抄家问斩,与六皇子、皇后一起押入刑部大牢,以谋反罪论处,三日后执行死刑!”

皇帝一说完,边上的皇后当即打了个激灵,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没想到祁翊这么的狠,“你……来人,来人啊!”

可这时,无论皇后怎么喊,都没人敢上来帮她,毕竟新皇人心所向,最重要的是,她的羽翼武国公已死,而她自己已经被抓住,六皇子又是个人人皆知的烂人,这下子,除了她最亲的人,恐怕没人敢为了六皇子这样一个烂人反抗文武全才的祁翊。

祁翊幽暗的黑眸陡然深沉,俊美的容颜一片阴翳,好像狂风暴雨要肆掠的前兆,微抿起薄唇,危险的半眯起眼睛,在眼眸半睁半阖之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又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已经一步步朝皇后走过去,盯着皇后倔强美丽的脸,猛地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把皇后掐得脸色涨红,他则用王者一般的声音低沉的道:“今天,朕终于可以为朕的母后报仇,你这个杀人凶手,来人,带下去!”

祁翊吩咐完,已经有侍卫上前,押起皇后就朝殿外走,此时,留在大殿里的官员和妃嫔们纷纷吓得缩了缩身子,不过当众人听到是现任皇后杀的前皇后时,一个个都惊讶的看向祁翊,而祁翊并没有向大家解释的意思。

他可不是那种向别人哭诉委屈以博得同情的男人,只要能为母后报仇,他不会管其他人,这时,左相和右相又对着大燕帝的尸体痛苦起来,左相哭得十分难受,看着大燕帝的尸体就道:“皇上,你放心,臣一定会好好辅佐新皇,巩固他的地位,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有谋反的机会。”

这话在表明忠心的同时,也警告了那些皇后党,皇后一党有几位大臣一直缩在人群后方,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得意,身子软得跟柿子似的。

三日后,是祁翊的登基大典,祁翊以最迅速的速度将皇后一党押进大牢,使得皇后和武国公手底下的人们没了重心,哪还敢有造反的心思,有仇恨都深深的压在心底,有的顺势归降祁翊,有的则誓死反抗,反抗的自然只有死路一条,毕竟这是谋反的大罪。

今天,是祁翊登基的大典,同时也是皇后等人的死期,辰时的时候,仁阳大殿外面的长阶下,已经站满了一排排钢铁般的侍卫,侍卫们目光坚毅,样子认真严肃,各宫妃嫔和文武百官早已经等侯在大殿口,看着长阶下空旷的地方。

正在这时,只听“哗哗哗”几声鞭响,有太监已经捏起手中金色大鞭在宫殿前用力打了几下,以显示国家的威严,在清脆的鞭响声过后,喜宝整理一下衣状,顿了顿,便上前抬起眸,打了打手中的佛尘,大声的唱道:“恭请新皇登基,吾皇万岁!”

喜宝说完,只听一阵喜乐和锣鼓声响起,紧急着在玉阶下方,上千名身穿盛装的大臣、妃嫔、宫女等,全都恭敬的走在男子后头。

而祁翊,今日已经换上一袭簇新的玄色龙纹锦袍,头戴缀有旒冕的玉冠,两扇纤长的睫毛缓缓打开,映入他眼底的,是燕国的大好江山,他绝美的脸上面无表情,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黑眸深沉得好似夜家的幕,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坚定而庄严的踏上玉阶。

这座皇宫,有他最爱的人,也有他最恨的过往,他爱的人已经相继离他而去,他恨的人正在法场行刑,如今,天下似乎只剩他一人,父皇母后丢下他,他的心好像孩子一样渴望着他们给的温暖,可他再也等不到了。

好像父皇、母后正站在铺满云霞的天边朝他招手,两人的笑容是那般的温和,眼底的宠溺是那般的令人感动,母后之所以会早逝,都是因为宫里多了女人,如果父皇当初不纳妃嫔,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他从小就在心底打定主意,以后若要娶妻,也只娶一人,爱她疼她,尽力的宠她保护她,绝不再多娶女人进宫与她为敌,绝不会让别的女人有伤害他皇后的机会,他的心怀和天下,除了住着广大百姓之外,便已经留有一处最大最满的地方,任由他梦中的女子在他的心尖旋转跳舞,对他笑,对他哭,对他温柔,对他撒娇,与他共度一生。

甚至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为她摘下。

后边的莲香和朱赤炼两人都一脸真心的看着祁翊,幸好此事宫变事件小,皇后和武国公一党势力还不算最庞大,也因为之前燕帝的治理,许多大臣都是倾向太子的,再加上六皇子本身就无学无术,就连皇后一派的人都不想他做这个皇帝,所以全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上前帮忙,一心投靠太子。

这样一来,太子想要登基,已经并非难事,加上当时左、右相大人处事事情及时,武国公又死于太子之手,如今更是被抄家问斩,这样的结果,使得那些原本有小心思的人,纷纷收拢他们的小心思,不敢再乱动,对于巩固新皇的地位也是十分的有利。

祁翊眼里带着阵阵凉意,心中却处处温暖,他从来就是温暖的男人,只是如今的地位和形势,让他不得不满目冷酷,身上的肃杀和王者之气使得人不敢随意忤逆或靠近,他一步步踏上玉阶时,文武百官已经齐齐的拍了拍袖子,再全数跪下,朝祁翊恭敬的高呼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翊俊美的容颜此刻冷魅深沉,绯红的唇微微轻咧,如藕般洁白的玉指朝众人轻挥了一下,用空旷且冷绝的声音道:“各位爱卿平身。”

“多谢皇上。”众臣和妃嫔们立即起身,一个个归于原位,等着登基大典的仪式开始,这个仪式十分的隆重,几乎是全燕国最隆重的事,百官们带着对大燕帝的怀念和对新皇的期盼,一个个站直身子,一脸的严肃。

祁翊在握着香向先祖列宗敬香时,温柔的看向上边的大燕帝和大燕国后的金色牌位,母后,儿臣终于为你报仇,父皇,也请你稍等一刻,儿臣会尽诛杀楚澜,替你报仇!

参与叛变刺杀皇帝的武穆王同样被押向刑场,在他被押去之前,祁翊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给的回答是,他此生,只想做秦汉生。

短短一句话,包括了太多意思,与他的无奈,这一切都是父皇想一统天下留的遗恨。

燕太子登基的消息很传到苍祁,而此时,南宫婳在听到消息后,只觉得手脚发软,呼吸有些不畅,祁翊已经登基,说明他安然无恙,既然他登基了,为何不给她写信,为何不来找她?

这个时候,已经是隆冬时节,天上飘着白茫茫的大雪,雪花片片飘落,十分的美丽,南宫婳穿着很厚重的杏色大氅,坐在小软轿上,慢慢朝凤銮宫行去。

软轿后边跟着两排宫女,玉萼一直小心翼翼的站在南宫婳身侧,一张脸色皆忧心忡忡的,南宫婳也叹了口气,看向玉萼,“不知道喜妈妈究竟在哪里,派出去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她。”

玉萼虽然心底担心,但怕南宫婳因为太过思念喜妈妈而影响胎儿,忙道:“公主放心,妈妈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奴婢相信她还好得很,公主要好好的保重身子,争取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南宫婳一摸起已经隆起的小腹,如今孩子已经三个月,她只要一穿里衣就看得出十分的明显,她真怕在这宫里突然生出个孩子,会引起众人的言语和恐慌,而这个孩子的名分,她也不知道究竟如何给。

祁翊一直没有消息,含笑、含恨也没再传消息回来,这让她心中一直希翼的期待渐渐落空,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把她忘了。

正在南宫婳沉思之际,突然,轿子往前猛倾了一下,吓得边上的玉萼立即上前扶住她,幸好抬轿的轿夫站稳的步子,否则南宫婳就从轿子里滑下去了。

南宫婳在惊魂之后,立即就保持镇定的看向前方,只见前方蹲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她正在弯腰扫地,而她的轿子下方,赫然立着一块石头。

这很明显,是那老太婆放的石头,南宫婳立即招呼众人停轿,待轿子停稳之后,她由玉萼、绾绾扶着起身,一步步朝那老太婆走过去。

老太婆低着头,不说话,有辛闷又神秘的模样,边上的玉萼见状,当即大喝道:“大胆,看到我们公主你竟不下跪行礼,你是哪个宫的?”

“哀家景仁宫!”老太婆阴沉的说完,缓缓的抬起头,满是沟壑的脸恨恨的盯着南宫婳,好像地狱来索命的恶魔,南宫婳这才看清,这竟是被楚宸烨打入冷宫的太后,没想到,她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太后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衫子,这大冷天的,她穿得如此单薄,身子冷得发抖,不过目光仍旧像以前那样如炬,透着无比绝望的寒意看向南宫婳,“长乐公主,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好,可惜我的羽落,早已经尸陈乱葬岗。”

南宫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冷幽幽的看向太后,“各人走的路不同,她既然选择了与我作对,就要懂得承担这样的后果。换作是我,她说不定会更狠的对我,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后娘娘,还请你莫见怪。”

太后冷哼一声,当即不屑的道:“你不过以色事人,当有一天你年老色衰,你认为燕太子和楚宸烨都还会喜欢你?狐狸精,听说你的燕太子已经成了燕国陛下,可他有来接你吗?有理你?你已经被他抛弃了,你还蠢笨如猪的怀着他的孩子,小心你这孩子生不出来!”

南宫婳立即瞪大眼睛,冷冰冰的盯着太后,“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家都是女人,哀家早看出来了,宫里早有你怀孕的事情传了出来,一个公主没理由的三天两头呕吐,再加上你最近衣裳的号都大了,公主,如果这孩子不是燕帝的,难道是咱们苍祁新帝的?这么说来,你还真是水性扬花,不要脸到极致!”

太后的话说得玉萼满脸涨红,而南宫婳却不紧不慢的抬眸,两扇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闪,朝太后幽然的笑道:“无论本宫再怎样,现在仍是公主,倒是太后您,嘴巴再怎么利索,如今也只是阶下囚。/非常文学/历史只会记住胜利的人,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至于败了的,肯定是口诛笔伐!玉萼,看来太后娘娘不满足于扫地的日子,带去倒夜香吧!”

南宫婳说完,再次看了太后一眼,便领着人朝前头走去,任由太后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反抗,就是不理会她。

回到凤銮宫的时候,南宫婳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正立在宫殿的红梅前,一袭紫色的龙袍衬得他高大威猛,高贵大气,一看到南宫婳进殿,他便淡淡的转身,仔细打量着南宫婳。

南宫婳见楚宸烨正打量自己,便淡然的走上前朝他行礼,“参见皇上。”

楚宸烨这身紫色的衣裳十分精致,他玉手轻轻掸了掸衣裳上的红梅,一双眼眸深情的凝视着南宫婳,边上的玉萼立即识趣的退了下去。

“朕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他已经登基,登基后忙着处事燕国的政务,似乎从没有提起过你,好像把你忘了一般,你确定,真的还要继续等他?”楚宸烨眼眸里带着少有的微笑,温润无比。

南宫婳听到这样的真相之后,心里为之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心一针针缝上,她只要一想起祁翊,被缝上的心就会随之撕裂,心口也堵得慌。

寒风冷冷的灌进南宫婳的颈子处,楚宸烨见状,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外袍取下来,走到南宫婳面前,轻轻的为她披上,眼神深邃而又复杂,复杂的是,她心中只有祁翊一人,而他,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她,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冷漠高傲的样子。

“婳婳,如果他不要你了,你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

南宫婳眼里已经泛红,任由皑皑白雪像花雨一般洒下来,“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已经忘了我,那我也只能这样了。”

“不,婳婳,你不能这样,你有你的新生活,你没有了他,还有我。”楚宸烨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尴尬的摊开手,因为他之前的手竟然激动的放到南宫婳肩上去了,他才说完,才发现南宫婳此时已经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叔叔,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可是,我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问个清楚,否则,我不甘心。”此时的南宫婳,就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对于丈夫的杳无音讯,硬要知道真相,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婳婳,不要去问了,你怀着身子,燕国天高路远,你就算问到了,又有什么用?他如果疼你爱你,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带你走,但他都没有,他在过他的新生活。而朕,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幸福生活,如今你的身子渐渐大了,朕怕外人的言论会对你造成影响,你……嫁给朕,好吗?”楚宸烨说完,慢慢将右手举起,此刻,他右手上已经有一颗翠绿色的玉玺,这是皇后的凤玺。

看着十分认真的楚宸烨,南宫婳眼眸里溢起一缕雾气,他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她微微咬着下唇,眨了眨眼睛,“皇上,我不懂你的意思。论辈分,我是你姑姑,而且,我已经嫁人,皇上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听到南宫婳将称呼改为皇上,楚宸烨只觉得两人之间浮起一道鸿沟,他深吸一口气,沉了沉眸,薄唇泛着微微的亮泽,略微深沉的道:“朕有哪里比不上祁翊,他能得到你全心全意的爱,哪怕他不来找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他?”

听到楚宸烨的话,南宫婳蓦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楚宸烨竟然会喜欢她,在她心中,他似乎只有月莳,他是不会喜欢她的,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皇上,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开玩笑?”南宫婳心里已经感应到楚宸烨对她的爱意,可她只得假装听不懂的反问道。

楚宸烨听到南宫婳的问话,看着她纯真的笑魇,突然有些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记,看来,他真的是冲动了,他不是早就释然了,又在计较些什么。

“叔叔心中不是只有月莳姑娘一人么,婳婳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叔叔就算不在意世人的目光,不考虑婳婳的感受,难道真的愿意接受别人的孩子?叔叔,有些东西很不现实,你有大好的前程,你是苍祁最尊贵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而婳婳,心中只有一个男人。”南宫婳十分歉意的看着楚宸烨,他即使很关心她,热情如火,但她是坚持了就不会改变的人。

楚宸烨嘴角已经勾起丝丝笑意,淡淡看了眼远处的天空,“你不懂,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哪怕她是聋子、瞎子、跛子,朕都喜欢,朕刚才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你如果真的想向祁翊问个明白,或许,朕可以帮你把他引到苍祁来。”

楚宸烨说完,心中轻松不少,也释然不少,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非要强硬的与她在一起,两人能像知已一样相知相惜,已经足够,毕竟人就这么一辈子,他已经是个很成熟的男人,处事很理智,不会像祁翊那样为了爱冲得头破血流,他承认他喜欢南宫婳,但他不想做别人的第三者,不想趁人之危。

南宫婳则冷冷敛着眸,如果祁翊喜欢她,不需要她做什么,他一定会来,但她要问个清楚明白,否则也对不起肚里的孩子。

“再等等吧,或许,他会来……”南宫婳却选择了拒绝,她想再等一等,看祁翊能不能想起她,会不会来找她。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走得再远,也会回头,如果他不爱你,想尽一切办法,也是徒然,爱情从来不是靠手段的。

七月后

一晃,时间过去大半年,这半年里,一直都是楚宸烨在照顾南宫婳,这半年时间,南宫婳经历了怀孕初期的不适,到怀孕中期的难受,以及怀孕后期的焦燥等等一切心情。

还有几天,她就要生产,天气也从冬季来到六月的晴天,天气晴朗,整个凤銮宫都是一片清新,南宫婳坐在楚宸烨为她搭建的藤椅前,由皇后和玉萼她们陪着,在懒懒的晒太阳。

皇后近日为了照顾南宫婳,脸色疲惫不少,不过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可以付出一切,楚云飞安静的陪在边上,和一群小太监在制作拨浪鼓和小木马等小玩意,准备等皇姐生下小宝宝时,给小宝宝玩。

宫里的所有人都一派喜庆,毕竟现在宫中没了敌对南宫婳的人,南宫婳在楚宸烨的保护下过得很好,最近这大半年来,所有人都缄口不再提祁翊的名字,没有人提起关于他的任何事,怕一提起会令公主伤心,而公主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从那一次与皇上谈过心后,就再也没派人打探过祁翊的消息,整日不是弄弄花草,就喂喂鸟雀,日子过得很是恬淡。

公主绝口不提祁翊,也不准别人再提,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提那个人,可大家心里都时刻盼着他能回来,来看看他的妻子,还有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

六月初的天气还不算闷热,南宫婳身上穿了一件绢丝的宫缎面锦袍,玉手轻轻抚着翠绿色的藤椅,嘴角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

正在这时,外出打探消息的半夏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一听到脚步声,南宫婳就看到赵影华和贵姐儿,两人身后跟着宇浩轩和楚汐,纷纷笑嬉嬉的走了过来,最重要的是,两人的肚子都微微隆起,看得出,她们已经怀孕了三、四个月。

一看到南宫婳,四人立即笑着走了过来,赵影华和贵姐儿简直是热泪盈眶,两人手中提着瓜果,小孩子的衣服,小玩意等东西,走过来后便朝南宫婳和皇后道:“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给长乐公主请安。”

南宫婳朝两人微微一笑,随即道:“跟我还客气什么?表姐,贵姐儿,过来,咱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

“要不是胎儿初期不稳定,臣早就带姐儿进宫看望公主了,如今姐儿的胎象稳定,她就迫不及待嚷着要来,这几个月没照顾到公主,还请公主见谅。”宇浩轩把篮子里的红鸡蛋、米酒等物品一一放下,这些都是他亲自制作的,一一交给边上的绾绾。

楚汐嘴角一直带着明媚的笑意,手中也准备得有礼物,是一块温润的玉,上前就笑道:“此乃蓝田暖玉,是我上次途经燕国时,在一个街贩那里买的,它可是上等的好玉,以后等孩子出世,就给他带吧。”

楚汐说完,将那翡翠如孔雀羽毛的玉递给南宫婳,南宫婳接过那晶莹剔透的宝玉,一听到燕国二字,她心神就猛地怔了一下,这是燕国的东西,说不定,也带着他的味道。

“谢谢你,楚汐。”南宫婳朝楚汐温柔的一笑,楚汐也朝她点了点头。

楚汐在送完礼物后,立即跑去扶住赵影华,把她扶到边上的凳子上坐好,还体贴的在她的座位上垫了一个蒲团,怕冻着她,和宇浩轩一样,都成了为老婆跑前跑后整日献殷勤的“小男人。”

他们在外人面前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楚汐如今已经任四品参事一职,宇浩轩更是青云直上,时任左相,两人在外头优秀且厉害,但一回到家,就成了“小男人”,两人对自己妻子的话言听计从,相处得十分和睦。

记得在刚开始那会,楚汐很讨厌赵影华,不过因为服了赵影华的药,不小心与她圆了房,那一次,气得他离家出走两个月,估计这玉,就是他离家出走时带回来的,后边他不知道怎么想通了,竟然又回家来了。

回来的时候,赵影华又故伎重施,给他下了药,两人这样一来二去,天天都行房事,时间久了,楚汐就慢慢对赵影华产生了感情,其实他在和赵影华圆房的那天,就发现女人的美好,心中渐渐淡化了对楚宸烨的喜欢,后边和赵影华相处时间越长,他这才发现,他喜欢的分明是温柔如水的女人。

对于楚宸烨,他不过是一种崇拜的向往,想自己也成为那样的大丈夫,如今他肯接受赵影华,两人夫唱妇随,又有了孩子,生活得很幸福。

还有贵姐儿,刚开始她告诉自己,她心仪的是楚宸烨,只因为那次在皇宫的一个回眸,但一嫁人,她在认识到宇浩轩的好后,才发现,自己之前对楚宸烨的喜欢,不过是一种仰慕,他渐渐的被宇浩轩打动,终于把自己的身心给了他。

两个同时心仪楚宸烨的人如今都有了幸福,令南宫婳在真心祝福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的好笑,看来,楚宸烨的魅力还不小嘛,至少现在全天下的女子就盼着要进宫做他的妃嫔。

赵影华看到南宫婳圆滚的肚子,好奇的在她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这才肘着小脸道:“婳儿,你说,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南宫婳会心的一笑,轻声道:“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我比较喜欢女孩儿,女孩子贴心,好像妈妈的小棉袄……”

赵影华话还没说完,边上的楚云飞已经将削好的一只小木马拿了过来,撅着嘴就道:“不行,女孩子多不好玩,皇姐,要生就生个男孩儿,这是我给他做的木马,等他长大了,就和我骑木马。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他很好的,我不要女孩儿,不能跑不能跳的,太闷了。”

一提到南宫婳的宝宝,楚云飞立即成熟不起来了,就像个孩子,果然人们常说,其实男人骨子里就是孩子,楚云飞平时有别人少有的成熟,如今一到南宫婳这里来,就真的变成了个孩子,是个想要得到姐姐宠爱与照顾的小弟弟。

南宫婳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柔的看向楚云飞,“皇弟,男孩子有什么好的,如果是个小妹妹,你可以保护她,关心她,宠爱她,做男子汉大丈夫。小妹妹又可爱,又乖巧,你不喜欢吗?”

楚云飞一听,迟疑了一下,在思考下南宫婳的话后,又看了美丽的南宫婳一眼,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皇姐说得对,皇姐这么漂亮,姐夫更是帅得不像真人,要是皇姐生一个男孩子,那肯定比我好看,夺了我的风头怎么办?不行,生个女孩儿,像皇姐那么美丽,我一定好好保护他。”

楚云飞一提到祁翊,所有人都立即沉默下来,没人敢主动跟南宫婳提这件事,因为之前她们提时,南宫婳很明显的失落起来,而且她怀孕的事只有这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连宫里的一些宫女和老妃嫔都不知道,所以大家来看南宫婳时,都刻意讲轻松的话题,就怕让她想起祁翊的事难过。

这时,半夏在与宫外的一名小宫女说了些什么之后,朝南宫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先朝皇后行了一礼,随即看见无外人,这才道:“太后娘娘,冷宫的那位,昨儿个没了!”

皇后一听,神情立即严肃起来,老太后,死了?

“是怎么没的。”皇后掏出帕巾轻轻蘸了蘸嘴角的细汗,淡淡的看向半夏。

“据冷宫的小宫女梅儿来说,老太后之前干活时生了场大病,冬天的时候又穿得很单薄,冻起了病根,后边就一直病着,拖到现在,终于死了,死得极其惨烈,已经有人将她的尸体扔出宫了。”半夏说完,便恭敬的退到后边。

赵影华等人在听到此事后,全都叹了口气,老太后争了一生,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有时候,就像皇后那样不争,说不定还好些,如今皇后已经贵为太后,被楚宸烨奉养着,在后宫拥有绝对的权利,与楚宸烨关系也很好,这,才是后宫女人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

听了半夏的话后,南宫婳先是思虑一下,随即便道:“给她一口棺材吧,再怎么也是楚家人。”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办。”半夏说完,便走了出去。

边上的贵姐儿终于是忍不住,看到南宫婳一个人独立坚强的样子,她眼里浸着热泪,轻轻拉着南宫婳的手,温柔的道:“婳儿,我和影华已经说好了,这一个月我们都住进宫中照顾你,等你平安产下孩子再说。”

“多谢两位姐姐,劳烦你们了。”南宫婳牵起两人的手,能有两个知已一样的朋友,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财富。

见完赵影华几人之后,皇后把她们安排在了凤銮宫的偏殿,南宫婳就由人扶着回了自己的寝殿,如今皇后已经移住景仁宫,但她虽然住在景仁宫,却天天都和南宫婳呆在一起,她对南宫婳的爱,让南宫婳一直都很是感动。

被人扶着走进寝殿后,南宫婳已经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都小心点,要是公主碰着磕着,要你们的命!”

不用说,这个冷酷如寒冰的声音,又是楚宸烨,他一开口,当即吓得边上的丫头们全都跪了下来,一个个耸着肩不敢说话。

楚宸烨摇了摇头,看南宫婳气色红润,这才朝众人道:“都去外边守着,对了,玉萼,稳婆那些准备好没有?”

玉萼立即点头道:“回皇上,早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她们时刻侯在偏殿待命,里里外外都是皇后打点过的,一定没问题。”

“行了,都出去吧。”楚宸烨说完,便坐到南宫婳对面,玉萼几人在偷笑一阵后,立即跑了出去。

皇上虽然凶了些,但是很关心她们公主,所以大家私底下都不怕他,有时候还喜欢在背后开他的玩笑。

看着玉萼她们出去,南宫婳靠在一只雕花大迎枕上,轻轻抚摸着身上的被子,楚宸烨仔细的看了南宫婳一眼,看到她的确没哪点有问题,这才温润的看向她,虽然怀孕这么久,她还像以前一样漂亮,像仙女似的。

“朕的探子来报,因为燕帝之前的伤口太深,在他父皇驾崩,他登基之后,他一直在宫里养伤,足足养了小半年,一箭、一剑,两处重伤都伤及心腹,的确致命,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当时在他登完基后,当场就昏了过去,听人说,他是强撑住才登完基的。朕想,这大半年来他没有来找你,有可能是一直在养伤。”

听到楚宸烨的话,南宫婳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已是满脸的担忧,“怎么会这样的?我一直以为他的伤早就好了,没想到,竟是这样。如今,他的身子已经痊愈了么?”

楚宸烨看着南宫婳心急的样子,释然的笑了笑,点头道:“因为燕国的消息封锁得太厉害,朕也是才收到消息,他在两月前就痊愈了,不过,燕国政局之前一直不稳定,皇后和武国公一党的余孽还蠢蠢欲动,所以这两个月他都在忙着处理国事,又要召回之前派来苍祁的十万大军,还要制定新的政策等,朕想,他这么忙,所以才没有给你写信,也没派人来接你。”

听到楚宸烨处处在为祁翊说话,南宫婳一脸感激的看向他,他真好,明知道祁翊不来看她,肯定有别的原因,他却处处替祁翊说话。

其实,她早就怀疑,祁翊已经把她忘了,要不然,他一直活生生的,怎会这么久不来见她?

“原本朕的人想把你怀孕的消息通过别的渠道传达给他,但你一直不愿意,所以,他至今不知道你已经怀孕……”

“不,他应该知道的,因为母后派喜妈妈去报过信。”南宫婳说到这里,又忙道:“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因为喜妈妈一直没有音讯,或者喜妈妈根本没到过燕国,已经生逢不测……”

说到这里,南宫婳眼里已经浮起泪水,难受的垂下眸,想起疼爱她的喜妈妈,她的心就疼,想起祁翊对她的冷漠,她的心更疼。

一直以来她都假装坚强,不要楚宸烨告诉祁翊她怀孕的事,她不想主动的跑去问,因为她怕问过后,会得到他无情的答案,她索性不问了,她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他不联系她,她也不想去联系。

久而久之,她怀孕的事也只有楚宸烨她们知道,这消息一直捂着,她也从来不去打听祁翊的消息,这么久已来,她过的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时间过得可真啊,一转眼,都大半年过去了,她竟然可以做到很少问祁翊的事,连她都不可思议。

这,应该叫坚强吧,或者是,不信任?

“无论如何,这其中必定还有原因。婳婳,这几日你一定要好好的,朕会再替你去打探消息,如果等你孩子出生他都没派人来联络你,朕一定要派人去燕国,告诉他你的事,向他问个清楚。”

楚宸烨坚定的看向南宫婳,开始南宫婳想找祁翊问个清楚,后边她又不想了,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别扭,如今,孩子都出生,怎有不找的道理?

祁翊这个臭男人,他不负责,也站出来说一声,好让婳婳死心,让他来负责也好。

“好,再等几天……”南宫婳紧紧握着手,其实她知道,她是一个脆弱的女人,更是一个被动的女人,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去质问祁翊,为什么丢下她,可她没有勇气,怕他说出其实他根本不爱她的话。

她其实是一个软弱者,在爱情面前,她和所有女人一样,都变得自卑起来。

“叔叔,真的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知已。”南宫婳温润的看向楚宸烨,说完后,又道:“其实叔叔,你也该立后了……”

“停!”楚宸烨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十分的头大,他淡淡站起身,朝南宫婳挥了挥手,“上天不让他来找你,肯定是想将你让给朕。等你生下孩子,朕就娶你。”

“叔叔!”南宫婳惊讶的看着楚宸烨,此时,他已经摇着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南宫婳坐在原地。

他说什么?他要娶她,他又开始开玩笑了,而且毫无来由的。

午夜,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在天空,凉风习习,吹拂而过,立即带着一片花园的馨香,几黑衣人从那火红的宫墙处一跃直下,最前方的男人身材高大,容颜俊美,身着一袭玄色的缂丝团花锦袍,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夜晚显得像瀑布一般,他如幽灵一般纵身跃到夏日的桃林前。

一置身这桃林之中,祁翊就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火红的桃花,桃花红得好似杜鹃,整座后殿,几乎种着的全是桃花,十里桃花鲜亮异常,让他心里生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桃花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边跟过来的含笑、含恨两人看到祁翊在发呆之后,立即坚定的守护在他身后,含笑则上前朝他道:“主子,你在看什么?长乐公主的寝殿在前边。”

祁翊这才收回目光,冷冷瞪了含笑一眼,“你不是说她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她怎会种这样的桃花?”

能种出这样桃花的女子,怎会有刻薄的天性?

含笑一听,忙尴尬的道:“桃林在这里,不代表是她种的,她是金枝玉叶,怎会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主子,这里可是苍祁帝的地盘,如果你看完了,咱们赶紧撤,上一次,你就是栽在这里的,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上次的记忆简直能要他的命,他和含恨与大燕帝的人拖着太子跑了好久,一路上跑的时候,又要翻墙,又要钻地,累死他们了,那样的生死考验,前方驮着个受了重伤的太子,后边又有苍祁的追兵,如今主子身子一康复,国家才稍微稳定,就想着要来苍祁看他这个妻子。

原本他们打定主意要阻止主子来的,可主子心里一直记着长乐公主,就想看看他娶的这个妻子到底长什么样,因为之前主子身体没复原,不能长途跋涉,怕留下余疾,如今身体健康了,就拿刀架着他们脖子,逼迫他们带他来了。

“行了,咱们兵分两路,含恨,你带人负责把那些多余的人迷昏,含笑,你跟我进去。”

寝殿里,南宫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圆月,思绪又回到以前,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守在床前,除了玉萼外,其他人都让她谴去了偏殿休息。

玉萼这时候已经趴在太妃椅上呼呼大睡,她站了一天,忙了一天,十分辛苦,一有休息的机会,就沉沉的睡了下去,南宫婳见玉萼身上被盖被子,忙扶着腰坐起身,拿过床上的一床绒被,便小心翼翼的下床想给玉萼盖。

一下床,南宫婳就觉得头重脚轻,果然,怀孕了就是这样,平常有人里里外外扶着,有人伺侯着,她还没这么难受,今天没人在边上扶着,她觉得走两步像爬山一样困难。

突然,南宫婳觉得腹部有些轻微的疼,她吃力的咬着下唇,这应该和寻常一样,是宝宝在肚里闹事了,她便把那被子盖在玉萼身上,待南宫婳正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她听到“砰”的一声声音。

一听到这阵声音,南宫婳吓得赶紧转眸,只见外殿口的一只花瓶竟碎到地上,此时,边上的玉萼也被惊醒,她一听到这阵声音,吓得立即瞪大眼睛,当她在看到身上披着的被子时,感动的看向南宫婳,“公主,您怎么下床了?外头是什么声音,又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做事不小心,打碎了东西。”

“别说话。”南宫婳这下子没听到动静了,立即让玉萼别说话,如果是平时,外头有任何响动,守护的侍卫和守夜的宫女们早就听到并冲进来了,但今天她们并没有,说明,这外头有人,而且守夜的宫女们很可能已经遭毒手。

究竟是谁,竟深夜闯入她的寝宫。

正在思虑的时候,南宫婳突然觉得肚子更加疼了起来,比之前还疼,好像绞痛一样,她一脸难受的看向玉萼,忙道:“,我肚子好疼,扶我上床休息。”

玉萼看到南宫婳额头已经沁起浓浓汗水,吓得忙冲过去扶住她,可在往前走时,南宫婳因为一脚没站稳,身子突然朝玉萼重重的倒了过去,玉萼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南宫婳则一下子摔倒在她身上,这咚的一声,摔得南宫婳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办?我肚子好痛,我好难受,玉萼!”

“公主,呜呜……公主,您怎么样了?都是玉萼不小心,我这就去喊人。”玉萼说完,忙将南宫婳慢慢扶向床沿,南宫婳同时也用力,死皱着眉头坐到床沿时,玉萼吓得已经泪水链链,抹了把泪水后就往外跑,“公主,您等等,您可能是要生了,奴婢赶紧去请产婆和太后娘娘。”

看着玉萼莽撞的冲出去,南宫婳当即朝她伸手大声道:“笨蛋,别出去,外面有人,你别中她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可这时候的玉萼,已经想着请产婆为先,冲动的冲了出去,早就急得忘了刚才听到的花瓶声。

只见玉萼一冲出去,立即就“啊”的一声,随后她就听到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南宫婳很无奈的闭上眼睛,这玉萼已经被那暗处的人打昏了。

这下子,她吓得赶紧抓住床沿,身子慢慢的往后退,可此时,肚里的小宝宝像与她作对似的,用力的动了起来,也可能是想出来,十分的不耐烦,整得南宫婳难受的紧皱眉头,“玉萼……绾绾,本宫好痛,你们进来,本宫要生了……”

“什么?含笑,她不是朕的妻子,她竟然要生了!”而外头,一阵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南宫婳一听这个声音,立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吃惊的看向帘子处。

只见那帘子处,两名男子正一前一后的掀帘走了进来,前边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支剑柄,很明显,玉萼就是被这支剑柄敲昏的。

而南宫婳再定晴一看,只见那灯影处,男人还和以前一样风华绝代,俊美高贵,身上披了一件玄色的锦袍,头发黑亮,透着阵阵光泽,身上的玄色袍子衬得他身形修长,尊贵无比,俨然一个如玉一般的男子,美得好像谪仙下凡,就像天神那样降临,这突如其来的降临,让南宫婳觉得十分的诧异,她没有做梦吧?

他这么的俊美无比,而她此刻,正张大嘴巴,头发凌乱,满头的大汗,肚子隆得高高的,好像一个村妇一般的难堪。

“你……你怎么来了?你把玉萼怎么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你不是早就消失无影了?”南宫婳说完,难受的喘着粗气,痛得紧闭上眼睛,身子一软,就慢慢的滑到床上。

看着这一幕,祁翊眼眸慢慢打开,他疑惑的看着南宫婳,一幕幕熟悉的碎片从他脑海里袭了过来,桃林,南宫婳,以及她现在痛苦的样子,都深深的冲击着他。

含笑一看南宫婳,立即觉得不妙,上次他可是听喜妈妈说,长乐公主怀孕了,从上次到现在的时间来看,这孩子很有可能是陛下的,想到这里,他立即看向眼神微怔的祁翊,“主子,她要生了,你不是神医吗,上去帮帮她。”

“朕为何要帮她,她不是你口中尖酸刻薄、联合苍祁帝残害朕,还背叛朕的坏女人?”祁翊冷冷眯起眼睛,一脸无情的看向含笑。

可含笑看到痛苦的南宫婳,此刻正是救人的危难关头,哪还敢撒谎,他深知燕国子嗣的重要性,当即一把跪在祁翊面前,朝他坚定的道:“陛下,属下骗了你,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是您深爱的妻子,是您此生最爱的女人,她怀的不是什么野种,是您的亲生孩子啊!她也不是什么尖酸刻薄的女人,她也没害过你,相反,她很爱你,等了你好久好久,为了你连楚皇陛下的爱都不接受,您救救她,否则,会一尸两命,到时候你记起来,会恨死自己的!”

祁翊此时的眼眸越来越冷,他一把提起含笑的领子,眼里的暴怒和杀意尽显,朝他一字一顿的道:“朕就知道你们在骗朕,朕要是不这样说,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讲真话,给朕滚出去!”

说完,祁翊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他也不管含笑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看到床上难受的女子时,只觉得心中也跟着痛苦,他立即把南宫婳扶到床上躺好,边上的含笑却像牛皮糖一样又粘了上来,“属下不滚,属下要留下来帮您,主子,属下这就去打热水!”

“宫女呢,太监们呢?”祁翊恨不得杀了含笑,要不是他们骗他,他怎么可能这么久才来苍祁?

“她们……她们都被含恨毒昏了……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别人都无法靠近这里。”含笑的脸皱得像苦瓜一样,又慢慢的跪到地上。

“行了,你去打热水来,朕会接生。”祁翊丢下一句话,立即去看南宫婳微眯的眼皮,看着这个陌生却有些熟悉的女人,他忙道:“你撑一撑,朕来救你,别害怕,你会没事的。”

“翊,你……你为什么这么奇怪,我,我好痛……”南宫婳只觉得祁翊很奇怪,像不认识她一样,可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她只觉得小腹好痛,像要生了一样。

正在这时,她感觉到下身有什么东西流出来,祁翊见状,当即一把扯过被子来将南宫婳的下身盖住,也顾不得其他的,救人要紧,便道:“你的羊水破了,可能要生了,我来给你接生。”

“不……你出去,去请偏殿的产婆来。”南宫婳痛得奄奄一息,她不要一个大男人看她生孩子,这太难堪了。

“产婆她们……估计也被毒昏了,你等着,我蒙上眼睛。”祁翊说完,一把扯过床头的一条红丝巾,迅速蒙到自己眼睛上,随即朝南宫婳的腿处摸索而去,他虽没给别人接过生,但这方面的知识学过不少,所以哪怕是蒙着眼睛,也能很的找准地方。

南宫婳却又是疑惑又是吃惊的盯着他,为什么他们要把产婆迷昏,祁翊到底怎么了,像不认识她一样。

不过,他蒙着红巾,只露出一只漂亮的鼻子和艳红嘴唇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此刻,世界好像安静起来,在祁翊慢慢给她的某处穴位按了一阵后,南宫婳竟觉得没之前那样疼,身上的疼痛慢慢减轻,她也慢慢放松下来。

祁翊认真的探视着南宫婳要生产的地方,白皙的玉指缓缓覆上去,又同时给南宫婳按摩穴位,使得南宫婳宫口已经慢慢打开,南宫婳在除了难堪的同时,也只觉得,祁翊的医术果然高超,光是接生,就比别的产婆经验老道,而且会让她不那么疼痛。

这时候,含笑已经端着一盆热水冲了进来,冲进来之后,他看到南宫婳身上盖着被子,忙把眼睛闭上,把那水放在地上,随即背过身去开始准备剪子布条等物。

突然,南宫婳觉得身子好胀,好痛,她痛得难受时,一把用力抓住祁翊的手,一抓住他的手,她就大力的尖叫起来,“翊,我好痛!”

这一声翊字,喊得祁翊猛地抬眸,此刻,脑中的记忆越来越深,加上这种场面的刺激,他好像回忆起那晚的桃林,还有他娶她时的一袭绯红,他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南宫婳,看到南宫婳正难受的望着她,眼里带着浓浓的期待。

“婳儿……”祁翊突然甩了甩头,轻轻喊出声来,随即,南宫婳的叫声更大,在惨叫一声之后,南宫婳攸地晕了过去。

祁翊见状,立即上前一把掐信南宫婳的人中,朝含笑道:“,把你保命的人参拿一片来,给她吊住。”

含笑本就有愧于南宫婳,一听到这话,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香囊,颤抖的从里面取出一片人参,祁翊立即将它含到南宫婳嘴上,再掐她一记人中,南宫婳这才悠悠转醒,一看到祁翊正温润无比的看向她,她更是握住他的手不放,“夫君,你忘记婳儿了吗?我是婳儿,你的婳儿啊!”

“婳儿……婳儿……”祁翊再次轻喃一声,这时候,他觉得头越来越痛,终于,在他的头痛到极致的时候,脑海里一幅幅美丽的面庞浮了起来,一张张笑脸向他诉说着她的喜怒哀乐,一双双慧诘的眼睛好像在与他攀谈。

婳儿,是的,她是他的婳儿,他是祁翊,她是南宫婳,他们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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