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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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对于黑翼来说，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自然是彩稿问题。第二件，就是每个学生都头疼乃至蛋疼的问题：考试。而且是刚入大学第一次考试。

当然两者有机结合的时候，带来的就不是拉肚子发现没带纸这种痛苦那么简单了。

如果再加上第二部广播剧的长期指导，那就是没带纸之后出来发现这是女厕所。

12月28号，陈跃例行来到了画王编辑部，马上被苏总叫了进去。

“再版的广播剧，这次卖出了一万五千张。”苏总笑容满面地说“销量出乎预料地好。”

一万五千张，就是四万多元。扣税之后，也有三万多。陈跃也笑了笑“销量直接少了一半。需要三版吗？”

苏总考虑了一下“五千张的销量估计还是有的。但是这部广播剧大概也这样到头了。这么大的利润，真的出乎我的预料。”

一张广播剧，能三版，更加出乎了陈跃的预料，带来的经济效应是相当可观的。他沉默了一下说“下一张广播剧，我们已经快做完了。不过，并不打算现在发。”

“是的。这种东西，是新鲜。你们也占了这个便宜，目前竞争对手还没有出现。但是如果发得太频繁，就失去了它的意义。我本来也想说，过几个月一张，就够了。泛滥起来恐怕会影响销量。”苏总舒服地靠到椅子上，灌磁带的差价让他赚了不少，白白几万大洋入账，让他对广播剧也上了心。

在九七年，近十万的人民币，对大多数家庭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画王编辑部出来之后，他来到了温文尔雅的家。进去之后，他拿出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

“这是？”温文尔雅眼里跳动着不确定的光芒。

“我们说好的，30%的收入给你做稿费。”陈跃笑着说，在97到2000年，网文几乎可以说没有这个东西，毕竟网络都没普及。99年底网吧满地开花，2000到2001年入世，各种家电普及化，2002年，才算终于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网文市场。在那之前，作者，特别是一些有志于写作的新晋作者，生活还是很不容易的。很多选择了联系底下盗版点，盗版之后放到各地租书店去卖，然后选择低额的分成。大书店，当时休闲类的真的很少。

“上次你剧本的广播剧，我们已经全国发售，到目前一共发行了四万五千盘。计划再版五千张，每盘收入3元，扣税之后，一共收入十二万左右，这是你的份，四万。零头我还没来得及算。过几天补给你。”

温文尔雅目光有点呆滞，呆呆地看着那张卡，过一会儿又看着陈跃，半天才疑惑地说“你刚才说……四……？”

“万。”陈跃笑着说。

“你没有骗我？”对方仍然不确定，现在几千对他来说都是笔很大很大的钱，一下几万块钱放在面前。他真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真的是四万？”他疑惑地询问，既期待又害怕。

“你可以去提款机上看看。”陈跃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黑翼是一个社团，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欺骗合作伙伴的社团。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若有深意地看着温文尔雅说道“漫画如果画好，出版的钱绝对不会比磁带少。”

说完这句，他就告辞了。温文尔雅还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满眼难以置信地神色看着那张卡。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认真写的东西只能去盗版点要不到千把块钱的分层。还要写几个月。练笔几个小时不到的东西，竟然卖了四万？！

陈跃走上路上，他敢打赌，对方几分钟后就会出现在最近的提款机。

这笔钱，他并不觉得可惜。这是必要的投资，以后别说四万，想改编他的东西，四十万都还可能不够，现在给对方雪中送炭，对日后黑翼的发展太有利了。

而且，这是一个强强联合。并不是十年后知名网络作家的作品被一个不知名公司改编的闹剧。

1月1号，元旦，传统的中国节日，到处都喜气洋洋，不久就是中国最盛大的节日，春节，元旦又被称为小年，已经有了一点春节的意思。

不过，陈跃并没有放松，今天，是画王改版后第二期发行的日子，也是轩辕无极的起航，他很在意大家的评价。可惜，回复卡最少三天后才能看到。

而且，他在今天下午召集了黑翼所有在c市的人，除了几个实在来不了的，都会在市区一家烤鸭店集合。

上午没什么事，他睡到九点半才醒。刚一起来，就看到几道狐疑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

他们寝室的几个人，都聚在桌子面前看着什么。看到他醒来，都显得很难以置信。

“这是你们画的？”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好学生就举起了所有人正在围观的一样本杂志，正是1月号的画王。

陈跃揉了揉头发，点点头。

“太牛了吧！这想法！你怎么不去文学社混？！太神奇了，让我都有了种当年看七龙珠的感觉！”大个子眼睛都不转地盯着画王翻嘴皮。

“你前段时间每天都回寝室很晚，就是画这个？”普通人也插嘴。

陈跃终于回过来了点精神，打着哈欠说“十多天，开始十二点过，后来都是两三点。”

起床，洗漱，吃了午饭之后，叫上同校的团员，早早地就出发去了烤鸭店。

烤鸭店，名叫德庄，据说是老字号北京烤鸭店。当然没有人去北京考察这是不是真的。不过在这个时代，是烤鸭里面偏贵的。

一个社团，要保持活力，有意思的活动，经常性的聚会，必不可少，尤其是在经济条件不缺乏的情况下，他也乐于经常联络感情。

这一次，足足有十八个人，不仅是他们，十六号那边也有新发展的团员。

“团长大人！”一名信息院的女生看到陈跃就高呼，现在信息院主要是搞广播剧，还不算特别熟，让大家熟悉起来也是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很贵吧？”16号担心地看了一眼德庄。

“没事，这次是社团请客，不用大家aa。”陈跃笑着说。

到了包间，大家立刻显露出少年心性，科技大的新团员半是羡慕半是敬仰地听他们赶稿的经历。由于两次史无前例的活动，黑翼的名字已经深深烙在了每名动漫迷的心中，尤其是s省本省的动漫迷。

等待上菜的时候，陈跃轻轻敲了敲桌子，大家都整齐地安静了下来，现在的他，对于黑翼有绝对的信服力。

“其实呢，这次请大家吃饭，并不是我请的。”他决定直奔主题，但是刚一开口，却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看到大家疑惑的目光，他笑了笑“我们的广播剧，在全国销量都不错。所以现在黑翼有了自己的流动资金。这顿饭，其实是大家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这个消息，大家基本早就知道了，现在只是增添气氛而已。

他并没有说具体的数目，怕的是有的人听到这个数字后，会把视线转移到钱上来。他需要的，是一个全心为了动漫努力的团队。而且黑翼已经和过去不同，它的发展非常迅速，但说实在的，也是良莠不齐，新团员里面，能拿得出手而且信得过的，没有。如果只是当初组建团队的那几个人，他会很欣慰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期间陈跃问了问16号第二部广播剧的制作如何，被告知已经快完工了，他特地提醒了下16号完工的时候要先通过审核。

欧凡越悄悄凑了过来，提着瓶啤酒，现在他的酒量已经向十年后那个千杯不倒的衣冠禽兽发展了，已经下去四五瓶，脸色还正常地很。

“老实说，分了多少钱？”他“锅”地给陈跃倒满酒，满脸阴笑“一顿饭就能打发得了我？”

陈跃眼睛闪了闪，也小声地回答“十二万，分给剧本30%，咱们还有八万左右。”

“我靠。”欧凡越重重在他背上拍了下“听到你说全国销量不错，我就知道不是小钱。来，喝了。”

陈跃笑着碰了一杯，爽口的啤酒在嘴里散发出清香。他不禁问“你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对这笔钱有什么看法没有？”

钱，放着是死的，只有让它活起来，才能利滚利。

“熟悉未必，不过办法倒是有一个。”欧凡越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你有没有想过再做一本杂志？”

不等陈跃回答，他就接着说“看画王现在的风头，全国稿件你们编辑应该看不完吧？如果在现在推出一本杂志。应该有不错的市场。”

陈跃眼前一亮，好办法！他知道，今年一过，全国动漫杂志都会一窝蜂起，但是，也一窝蜂倒。大多是看到了画王的大红，改版后销量尽然比以前还高。数家杂志同时收稿，终于开创了中国动漫界的春天。

在那个时候，整个中国动漫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让人错误地以为，这个春天会很长。所以，在六月画王被勒令停刊的时候，很多人都无法适应严寒的冬季来的这么快，甚至跳过了夏天和秋天。

在这六个月里，出了太多的动漫杂志，多到根本让人记不清。直至画王被停刊后，剩下的也记不清。

都是为了赚钱，没有真正想做动漫的杂志，缺少了这种精神，理所当然地倒掉。

欧凡越的话，让他真的动心了。

如果……这个春天开启后，由他们来做新的杂志，把整个局面带入夏天？

这不是个玩笑，有了经验，有了先知的他，完全有这个希望。甚至，他对日后jump的一系列方法也比较熟悉，虽说不是全知，但是那种略微激进的做法，对于十年前的现在，却是十足的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