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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离开之后,没人放弃过努力。
虽然屏蔽漏洞修补好了,是他们仍然可以探测到隋朝末年的动向。目前为止,为防范修补的屏蔽再度破裂,穿越工作暂时停止,古人们也不再来骚扰他们了,是以全机构上下所有人的力气,都放在了解救雷这件事上。
某次,小武和方无应提出,既然梁所长无法找到,那么他们应该去找当年另一个合作者鹰翼。
“我觉得他也掌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小武说,“不光是咱俩,我不相信军方对所长住处的搜查会一无所获。”
方无应看看他,然后转身打开军区局域网,用鼠标找了阵。
“看这个。”
他将一个页面给小武看,后者被他所见到的吓了跳!
那是一张告,照片里的人,正是鹰翼。
“已经去世了。”方无应叹了口气,“就在咱们三个会面之后的第二个月,其实那天见面时,他的病已经到晚期了。”
看着告里的照片,小武难过不出话来。
但是从当年有关人员下手的这个想法,却启发了听见他们对话的苏虹。在如今现有的基础上,他们没可能找出更有效的解决办法,那么,或许从过去被隐藏的秘密里着手,能够拓展出一条新的道路。
她和方无应说,也许应该再去找找白起。
“你觉得他仍然有所隐瞒?”方无应疑惑说,“我不觉得,他应该把能说的都说了。”
“不是说有没有隐瞒,我的意思是,屏蔽最开始的基础,是他和所长两个人建立的,所以我想让他回研究所来帮忙。”
方无应苦笑:“你叫他回来帮忙?人家自己的厂子不管了?上次耽误他开个会都那么不愿意。”
苏虹没说话,托着腮,靠在椅子上想了会儿,才道:“我总觉得该去试试,白起那次来,不是说有事儿找所长么?到最后他也没说是什么事儿嘛。”
方无应点点头:“这倒是。难道说这事儿和时空屏蔽有关?”
“不管怎么说,得去问问。”
苏虹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上午说了这话,下午就打电话去了华鑫厂,说要和白起谈谈。
白起在电话里拒绝了她。
“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娘娘,你们的麻烦我解决不了,我的麻烦你们也解决不了。”
苏虹握着电话,停了会儿,说:“我想知道您目前有什么麻烦,特别是,您那天究竟是为什么事情来找所长的。”
“这和你无关,娘。”白起稍显冷淡说。
“不是为了和屏蔽相关的事情么?”苏虹大着胆子又问。
“当然不是。”
“那是和华鑫厂有关?”
白起在那边停了停,然后很有耐心地说:“我们好像不是在玩幸运五十二。(手机浏览.〕”
他说完,挂了电话。
“没辙。”苏虹沮丧地撂下听筒。
简柔在旁边看这样子,想安慰,又不知该怎么慰。
方无应一直在旁边听,此刻他却突然若有所思:“或许这是个突破口。”
“什么?”简柔抬头看他。
“看来他的确是为了他的厂来找所长的。唔,我大约琢磨到是为什么了。”方无应说着站起身,“有方向就好办,我去调查一下。”
他说完,转身出了公室。
“他去调查什么?”简柔问苏虹。
“天知道,”苏虹说完,笑了笑,“据说他在外头有关系网。”
当晚,方无应很晚才回来,第二天早上一早,天没亮他又出去了,苏虹都弄不懂他在干什么。
到了次日下午,他回到局里。
“弄明白了。”他将一叠资料扔在桌上,“果然我所料。”
那三个全都万分惊讶!
小武拿过材料来看了看,他“啊”了声。
“看懂了吧,白起想要钱。”方无应笑了笑,“不,确切地说,是要贷款,大笔的。”
“他的厂不行了?”简柔问。
“不,恰恰相反,”方无应说,“苏虹,你还记得雷说的金融危机吧,他当时还担心华鑫厂因为这次融危机受损,事实上这次,反而是这个厂壮大的关键时刻。”
“怎么讲?”
方无应坐下来,拿过那叠资料:“这是重新洗牌的时机,本来这个领域很多小厂家不按规矩出牌,搅乱市场的状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像华鑫厂这种认真运营的国有企业,在鱼龙混杂的状态里,受害远比受益多,今危机一来,运营混乱的小厂纷纷倒闭,是供需的缺口仍然存在。”
“我懂了。”小武说,“难怪他对广交会那么上心。
”
“不止这一点。”方无应将几张满是数据的表格递给他们,“另外,一些原本由大企业承担的生产任务,因为成本的提高,也纷纷转向了更小规模的企业。总之从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华鑫厂应该是积蓄了好几年的力量,就等着这次机会。”
“……听起来有点像当年的秦国。”简柔像是想起了什么,“战国初期,比起山东六国的富庶和强大,秦国其实就是个又穷又惨的小可怜。”
“但最后,偏偏就是这个小可怜统一了天下。”小武笑起来,“怎么?历史重演?”
“华鑫厂就是小型制造业的秦国。”方无应说,“可是眼下这个‘秦国’资不够,订单虽然弄到手了,可是却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原材料以及改善生产线。(全部超速更新:\.〕我猜,白起来找所长就是为了这事儿,不把他逼急了他不会走这一步的。老话说,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嘛。”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苏虹疑惑看着方无应,“这些信息是哪儿来的?”
方无应神秘地笑了笑:“还真以为我是孤家寡人?再说,好歹认真当过几年侦察兵。”
大概是他在社会上的朋友给帮的忙,苏虹想,真不知道方无应这家伙有什么干不来的。
“就算知道这些,咱们也帮不上忙啊?”小武还是犯愁,“这儿谁能贷款给他?”
“我们没钱,可是我们能帮他弄到钱。”苏虹突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苏虹?”
“忘了倩兮了?”苏虹扭过脸,对简柔说,“她现在就在外资行里,专门负责中小企业贷款的。”
她说完,立即给白起去了电话。
一听见又是她,白起有点不太耐烦了:“娘娘,我没空陪您聊天。”
“我找您是有正经事,白将军。”
“屏蔽的事儿也别找我。”白起冷冷地说,“你是想叫我带着大军杀去隋朝?抱歉,我只对秦朝有趣。”
“不是为了屏蔽的事,也用不着大军去隋朝。”苏虹耐心地说,“我想说的是有关华鑫厂的事儿。”
电那边,沉默了几秒。
“我猜,您来找所长是为了贷款的事儿吧。”苏虹大胆问,“企业资周转上有了困难?”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苏虹拿过桌上的材料,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我这儿,有华鑫厂这两年的银行流水。”
电那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白起的声:“你身边跟着一个福尔摩斯,对么?”
苏虹无声笑起来,抬头看看方无应,翘了翘大拇指。
“好吧,你们知道我的麻烦了,那又何?”白起说,“你们该明白,我更没可能挤时间来帮你们救那个末代皇帝。”
“是这样的,白将军。
”苏虹顿了下,说,“如果我帮你弄到贷款,你会来研究所帮我们么?”
她这话一说,那边不出声了。
“你们厂做不了企业贷款,对吧?”苏虹说,“华鑫厂的销售额只有三百万左右,眼下只能走个人经营性贷款的路,并且看来您需要的贷款额度,超过了正常情况下您能贷到的数目您是法人代表?”
“你那位福尔摩斯打探得很清楚嘛。(手机浏览.〕”白起说,“我想知道,你又如何弄到贷款?”
“不是我来弄,事实上,白将军,我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在一家外资行的中小企业部。”苏虹说,“虽然我对此一概不懂,是她经常给我讲这些,听得多了就有所了解。”
那边,暂时没出声。
“有人总比没人好,而且我同学和我关系很好,这么说吧,很多不方便的时候,果有人,大家就可以把话说开。”
“……你这,算是谈判的条件么?”白起突然说,“你是要我去隋朝救人?”
“呃,还没到那一步。”苏虹笑了笑,“我只是希望您能来研究所帮帮我们,您或许能给我们出点主意……”
“我不能保证帮到你们。”白起打断的话,“虽然当年我跟随长公子|久,也多少参与了基础的开发,这并不代表我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眼下谁也不能打包票,这我明白的,我也决不是拿这来要挟您。”苏虹将听筒换到左手,“但是多一个人,尤其是像您这样参与过早期开发的,绝对比找不到人帮忙要强。”
“这倒是。”
“那么,您意下如何?”苏虹说,“只要您同意,我这就给我同学打电话。”
“好吧可果就连我,也帮不上你们的忙,那怎么办?”
“那就再想办法。”苏虹苦笑,“您放心好了,我说了我不是出于要抰的目的。您现在有难处对么?好歹咱们都是从过去来的,我们理当对同伴给予关。”
白起沉默良久,才道:“thankkyouu”
挂了电话,苏虹比了个OK的手势。
简柔松了口气。
“他答应来帮忙了。”苏虹说,“当然,这之前我们得帮他弄到贷款。”
小武苦笑:“我从来没想到,人屠会为了钱而犯难。”
“那不是一点点钱,那是上百万的贷款。”方无应纠正道,“如果没有行肯帮他,一百个人屠也弄不到这笔钱。”
“弄不到钱,他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厂子在竞争中失败,最后垮掉。”苏虹叹了口气,“杀人容易救人难,救活一个企业,比屠杀四十万赵军,难度要大得多。”
“其中的功德也远远无法相比。”简柔沉思道,“也许我们不该再称他为‘人屠’。”
苏虹点点头:“嗯,就我个人而言,这次我很愿意帮助他,哪怕他最终不能帮到我们我去给倩兮打电话。”
倩兮就是苏虹那个在银行工作的同学,听了苏虹的介绍之后便答应帮忙,苏虹又给白起去了电话,将倩兮那边的传真电话告诉了他,叫他去和倩兮联系。(全部超速更新:/〕
过了几天,倩兮把电话打到了苏虹这里。
“出了点问。”她说,“就是上次和我说那个厂子的事儿。”
苏虹心里一紧:“怎么了?不能办?”
“也不是不能办,不过……我觉得还是和苏虹你说一声比较好。”倩兮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苏虹,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老实的厂子,从厂长到会计全是。”
苏虹一怔,也跟着笑起来。“老实”这二字,怎么能和战神白起联系到一起去呢?
原来是财务报表的问。
“这么说吧,我希望能给他们做到A级。”倩兮说,“你也知道,外资行对于数据,特别是杠杆率及偿债比率要求非常高。如果能做到A级,就可以贷八十万到一百万。但如果是B级,白厂长那房子就只能贷五十万了。”
“问到底在哪里?”
“财务报表和纳税呈报表太实在了。”对方干脆地说,“眼下这一份绝对不行,想要A级贷款,售额至少得拉到五百万以上才行。”
“啊?!那怎么弄啊?”
倩兮笑起来:“所以才要动动脑子嘛。我可以在授信报告里说,华鑫厂的销售额其实五百万。”
“五百万?就那么个小厂,哪会有那么多……”
“没有体现在纳税申报表上的数字合理避税,么苏虹?”倩兮打断的话,把那几个字的重音加强,“只有这样,白厂长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么多贷款。”
“可是……”
“在这一行,人是得不到他想要的,只有聪明人才能。”倩
了声,“明白么?”
苏虹叹了口气:“明白了。这样吧,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这事儿得和他们好好谈谈。”
“嗯,我也觉得你在场比较好。”
当晚,苏虹把电话的事儿告诉了方无应。
“我可真没想到会成这样。”苏虹苦笑,“看来倩兮之前的暗示没起作用,这个厂的会计根本就不会玩花招。”
“或许是白起不准玩花招。”方无应笑了,“我觉得,人屠应该是个痛恨玩花招的人。”
“拜托,这不是打仗,在商界里不玩花招还混个什么劲啊?”
“所以你也得考虑到他的过去嘛。”方无应说,“除了打仗,他就只熟悉实验室,这两个方都是绝对杜绝花招的。实验室且不提,我想他也看不上那些沽名钓誉的假专家,至于秦军嘛,那可是以敌军首级算功勋的部队,玩花招能统一天下?你给我凭空变个人头出来看看?”
“唉……”
“但是明天你得劝劝他。(手机浏览〕”方无应说,“要是在这上头死脑筋,厂子可就贷不到钱了。”
“我明白。”苏虹说着,笑起来:“这算什么?古人帮古人?”
“不是每个古人咱们都帮的,秦桧那种人渣我就不帮。”方无应哼了声,又说,“不过既然是白起,当然眼相待。”
停了会儿,苏虹低声说:“其实我觉得他真不适合搞这些,冲儿,听说他现在连自己的房子都抵押了。”
“不然你叫他哪儿去弄钱?几百万哪!说到底钱最大!”方无应叹了口气,“企业家的起步都很艰难,王石早年是个卖化肥的。”
“你真觉得战神适合当企业家啊?”
“他要是适合的话,也不会走投无路来找所长了。”方无应苦笑,“其实这也自然,我很难想象在商界四面逢源的武君白起。”
“他不适合,或许因为那是另一种屠杀的方式。”苏虹突然说,“如今杀人都不见血,就算是人屠,也得甘拜下风。”
这话题实在太令人不悦了,方无应没有继续接下去。
次日苏虹没有去局里,直接去了华鑫厂。
方无应在下午接到了她的电话,苏虹说情况还不错。
“总算谈通了。倩兮也松口气,”苏虹笑了,“看来真是被他们给逼急了,竟然还和白起说:你们真不会弄就让我来弄好不好?赌上我的身家也要让授信报告通过。”
“哟,这么和白起说啊?”
苏虹嗤嗤地笑:“倩兮那丫头可不知道她是和人屠在说话。
之前还和我说,这人的爹妈怎么搞的?怎么给孩子取这么个名字?这接了名片一看,谁还敢和他做生意啊。结果回行问了大圈,上到部门主任下到端茶小妹,竟然只有两个人知道白起是谁,而且有一个还把他的年代记错了。”
“……历史不是必修课,或许这是白厂长挺乐于见到的现象。”
“嗯,不管怎么说,事儿算是办下来了。”
“这么说,白起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苏虹很愉快地嗯了声。
“他答应来研究所帮忙了?”
“是的,我现在就打算去和他谈谈这事儿。”苏虹说,“我刚把倩兮送走,他叫我去厂长办公室找他,有个什么要给我看。”
“是什么?”
“不知道,他只说是所长留给他的联络仪器。”苏虹说,“他还说,这么些年都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唔……”
“啊,对了。”苏虹突然说,“有一样东西……”
“啊?”
苏虹在电话那边停了会儿,发出很轻的笑声:“就放在桌上,回家你自己看吧。(更多新章节请到、/〕”
“什么呀?”方无应也笑:“什么宝贝?”
“自己去看就明白了。”苏虹说着,语气有些甜蜜,“我可能晚一点回去。”
“知道了。”
下午下班,方无应回到家里。
“苏虹这丫头,搞什么鬼?”他暗想着,将匙放在客厅茶几上,转身进了房。
一进门,方无应就看见桌上镇纸的下面,压着一张什么。
走过去拿起那张纸,方无应的目光落在了抬头,那是一张医院开具的身体检查。
方无应的心“咚咚”跳了起来!
再仔细看,那竟然一张娠检查报告,上面的化验结果,是“阳性”。
方无应的心头,掠过一阵狂喜!
苏虹怀孕了。
放下那张纸,毫无目的地在屋里转了几圈,他高得有点不知所措!
政审已经通过,他们这就要领证结婚了。
而在这之前,这俩人也曾经讨论过孩子的问。
方无应希望快些要孩子,苏虹却有点迟疑,觉得刚结婚就要孩子,这太匆忙了。她在心理上也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
但是现在,或许是因为一个意外,他们有孩子了。既来之则安之,苏虹肯定不会去流产。而且中午听她说话的语气,看来也是很高兴的。
方无应茫茫然走到客厅,习惯性地顺手按开电视机。
无论走在这房间的哪个角落,他都觉得自己的脚步轻飘飘的,视线像是被抹了滑石粉,总也无法固定,只能顺着电视屏幕四周滑来滑去。面前那台机器发出戚戚嚓嚓的细小声,可他却并不知道里面在说些什么。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恍惚过,也从未像此刻这样高过,面前闪光的匣子在兀自嗡嗡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让方无应给关掉了。
他得静一静,胸口的喜悦太巨大,他必须静地呆一会儿。
这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这个孩子,和他从前的那些孩子全都不同,因为这是他和苏虹的孩子。
他们甚至曾经讨论过孩子的性别。苏虹想要个男孩,方无应却想要女孩,他一点都不指望什么传宗接代,对于一个连姓氏都抛却了的人,家族邦国曾经对方无应的吸引力今已经降至为零。
他想要个孩,男孩也不是不好,是女孩就更可爱,更愿意去爱他,而不会像个坐不住的小泥猴,
瞅着外面。而且他肯定会有一个全世界最漂亮最可他会牵着的手看学走路,教她说话,给她穿上最看的裙子,听她声甜甜地喊“爸爸”,也许再过二三十年,再亲手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
他会像雷宠着蕾蕾那样宠着自己的女儿,不,他肯定会比雷更宠自己的孩子,所有他没有得到过的爱和关怀,他都将把它们给自己的孩子,她将再不会负担多的东西,也不用去承担不该她承担的责任,将只方无应和苏虹的女儿,不是具有任何荒诞的象意味的存在,也是什么无聊推测的证据,只一对普通夫妇的女儿,仅此而已。
有的没的想了|久,再抬起眼睛,方无应这才发现已经七点了,他慌忙起身去厨房,等会儿苏虹就回来了,今晚得做点吃的才行!
拿出鱼和肉,放在水池里等着化冻,方无应突然想,明天或许该去买只一点的乌鸡。最近几个月,可能是俩人一起生活的缘故,苏虹开始慢慢接受荤菜了,是整体看上去她还是那么瘦,这可不行,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哪怕把她养围超过杨贵,他也不打算松懈妻子的饮食。
他暗暗笑起来。
然而,直到七点半过了,苏虹仍然没有回家。
方无应擦了擦手上的水,他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没有来电,也没有信。他皱了皱眉,干脆给苏虹的手机打过去,然而对方就是不肯接。
怎么回事?方无应有点焦躁,苏虹来电话时是下午三点,现在也有四五个钟头了,不可能还留在华鑫厂里。就算再怎么忙,人家厂里该下班了,这都快八点了。
方无应再拨了下那号码,机械的声仍然在重复,他放下了机。
在客厅里站了会儿,方无应再次起手机,他把电话打去了局里。
接电话的是小武,他说苏虹没有回局里过。
“另外,还有个奇怪的事情,”小武说,“华鑫厂也打电话来,问他们厂长不是来了局里。”
“白起?”
“嗯,对方说他们联系不上白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打电话来问,是不是过来了这边了。”
有什么不太好的预感涌上方无应的心头。
他吩咐小武守在电边,然后他挂了机,又打给华鑫厂。
电的背景声有些杂乱,很多人都在说话。
方无应首先说了自己的单位,顺便提了下倩兮。对方马上“哦”了声。
“太好了!我们也正在找你呢,你是苏小姐的丈夫?”那边说,“我们白厂长不是在你们那边?”
这话一说,方无应的心,迅速沉到了深海底部!
“不,我也正在找我妻子。”方无应说,“您是?”
“哦,我是华鑫厂的党委书记,我姓钱。”那人也诧异说,“这么说,老白不在你那边?”
“钱书记,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唉,我也不知道呀!”对方说,“下午四点多,我去厂长办公室找他,结果门开着,抽屉也开着,灯和暖气炉全都开着,东西扔了地,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怎么会这样?他出去了?”
“就是没有呀!厂门口的保安没看见他出去,我们这正在看监控录像呢,到现在也没发现他出过厂。”
方无应握着听筒,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还有苏小姐,奇怪,门卫说也没看见她离开我们厂……”
“您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方无应撂下电话,抓起钥匙,冲出家门!
一路飞车,等他到了华鑫厂门口,已经看见几个人等在那儿了。
迎接他的,是一个看起来和白起差不多年的男人,牙齿被烟熏发黄,又胖又高,看样子他就是钱书记了。
方无应把自己的军人证递给对方。
“这事儿太奇怪了。”钱书记一边带着方无应往厂里走,一边说,“老白的手机好像没信号,我怎么都打不通,是他人应该就在厂里,不可能出去呀!”
“您先带我去办公室吧。”
带着方无应上了公楼,到三楼,钱书记把他领进厂长办公室。
果然如他所言,大门开着,灯也开着,抽屉甚至都拉开着……但是,没有人。
苏虹的手提袋,就放在桌上。
方无应走到抽屉跟前,他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个细长的盒子。
那是一个古意盎然的狭长黑底繁花锦盒,它跌在地上,口敞开着,里面果曾经有过什么,东西也已不翼而飞。
“……得报警了。”方无应的声有些发抖,“我去通知我们局的人!”
钱书记一脸惊惧地望着他!
时空平衡处立即来了人,在这之前警方也已经到场,现场被完全封锁。
留在华鑫厂看来也没用了,方无应驱车回了局里,没想到刚上楼,迎面就看见小武从办公室里冲出来!
“……出事儿了!”他的脸色青白,“方队长,这……”
“怎么?!”
小武的表情十分古怪,他甚至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啊!”方无应大声吼道。
“……什么都没有了。”
方无应怔怔看着他,一时不能理解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了”。
“数据,所有的……”小武的声调都改变了,“我们探测不到了,任何数据都没有了!”
看着他,方无应忽然猛然推开小武,冲进屋里!
机器仍然在原处,是仪表的正上方,原本应该日夜闪烁数据的绿色信号,此时,竟然全部静止,显示为零。
那是方无应进入局里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诡异状况!
一股灰蒙蒙的,熟悉而冰冷的恐惧,像水银一样灌入方无应的心脏!
他转过脸,看着小武。
“……总闸门关闭了。”
方无应轻声说。
他那惨白的脸,无比骇人。(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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