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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四十万赵军俘虏该如何安置的问题,在秦军主帐内引起了不同的争议。
大部分人的想法,还是遵循了当时的规矩:将他们全部运送回咸阳,充作奴隶。少数几个将领却质疑这种常规决定,因为他们更加实际。知道运送四十万人回咸阳是极为危险的任务。
“这儿离咸阳有千里之遥,一路上有太多机会给他们逃逸。”连雍说着,看看白起,“更不要说,还得分散兵力来看守他们。”
白起没吭声。
“而且一旦暴动,咱们也根本看守不住这么多人。”另一名偏将说。“看赵军的心思,似乎也是伺机等待反扑,赵第百六三章改变与惩罚括虽死,赵国的军心还未亡。”
“但是不运回去又能怎么办?按照老规矩都是得押回去的,君上还得举行受降大典……”
“恐怕等不到君上的受降大典,人就跑得差不多了。”连雍冷冷地说,“再过半年,赵国恢复元气,咱们这几个月的辛苦就白搭了。”
“运不回去,又不能放归赵国。那可怎么办?要都是泥人木头人的话……”
白起微微点头:“要是那样就好办了,也不过是几个集装箱的问题。”
主帅发话,帐下再度无声,大家集体开始暗自琢磨起“集装箱”是啥来。
白起扫了一眼诸将,道:“今日天晚,加强守备,降卒的问题,我再考虑一下。”
讨论结束,大家各自出账,连雍却没动,他望着沉思的白起,忽然说:“大将军,降卒有办法解决。”
当然是有办法好,白起暗自想,他抬起头看看连雍:“要如何解决?”
“不能运回咸阳,那只能引起兵变第百六三章改变与惩罚,白白损失咱们的兵力。”连雍说,“更不能放回赵国。”
白起用颇有深意的眼睛望着他:“……想让我把他们就地解决?”
虽不能准确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但是连雍知道白起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将军,我们现在仍然负担着降卒的饮食,这已经是消耗了。”连雍道,“多一天,就是多给他们一分气力。”
这小子,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白起暗暗想,上一次杀降卒。自己的想法一提出来便遭到了全体部将的激烈反对,唯一投赞同票的就是连雍……
那一次,要不是有监军连雍的坚决支持,很可能杀俘计划就无法真正推行下去。
但是今天,不知为何白起不太想立即认同连雍的主张。
他站起身:“此事明日再说。太晚了,监军请去休息吧。”
连雍的表情,藏着极大的惊愕!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军帐。
大将军很有些不对劲,站在主帐之外,连雍忽然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几乎都不像以前那个大将军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变化?这个疑问甫一冒出来,连雍便抬起头。他的目光投向了东南方向的那座不起眼的军帐,白起带来的那个女人,就住在那里面。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
当晚,白起去找了苏虹。
这两天忙着处理降卒的事儿。他都顾不上来看苏虹的情况,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孩子早就睡熟,惊也离开了,苏虹却还醒着,她似乎也有什么心事,等待着白起来找她。
“已经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苏虹微微叹了口气,“哪怕有一个定位器也好啊。”
“就算没有定位器,也应该能察觉咱们在这儿。”白起看了看那柄剑。“我是这个时期的人,可你并不是。你在这儿这么久,按理说,频率紊乱已经相当严重了……”
苏虹有点惊讶,她低声说:“您的意思是……”
“总闸门关闭了。”白起放下剑,抬头看着她,“很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们才查找不到我们。”
这是苏虹完全没料到的可能性!
她茫然看看四周,又低头看看孩子,她想问那咱们该怎么办,但她没有问出来。
“明日就要下令了。”白起突然说。
苏虹一怔:“什么?”
“下令,坑杀赵兵。”白起慢慢说,“不能再拖延了。”
苏虹的心倏地一紧!
“真要杀他们?!”她颤声问。
白起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这段历史。”
“我知道,可是……”苏虹停了一下,“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什么意思?”白起挑了挑眉毛,“你以为赵括守的是斯大林格勒?”
苏虹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那是四十万条人命。”
白起没看她,他站起身,在帐内走了几步。
“白厂长,你已经杀过他们一次了。”苏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背影,“这一次就……”
“就不杀他们?”白起没有回头,他背着手,“放他们回赵国?然后把统一的年限再往后延?”
苏虹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统一什么的,是整个历史的事儿,可是如今坑杀他们。是您一个人的事儿。”
“嗯,然后?”白起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虹踌躇了良久,还是把心里那句话说了出来:“我不相信您动手的时候会无感。”
白起冷冷看着她:“如果有一丝犹豫和仁慈,那就不是我了。”
“可您早就不是您了,难道您还没发觉么?”苏虹挣扎着抬起眼睛。直视着他,“您想过华鑫厂怎么办么?”
白起一愣:“赵国降卒和华鑫厂有关?”
“……杀人是会让自己变硬的,硬得像块没情感的石头。1小说α.整理
”苏虹慢慢的,低声说,“这是方无应说的。他说,每结束一条性命,人就变的麻木一分,这种麻木无法缓解,它能让人丧失自己,就像恶性肿瘤……”
“我们这种改造过的人,是不会有癌症的。”白起打断她的话,“之前我也杀过他们。”
“那不一样!”苏虹摇头,“那是无法挽回的过去,白厂长,杀了这四十万降卒,您还回得了华鑫厂么?”
“为什么回不了?”
“我是说,”苏虹停了很久很久,才又说,“您是在杀害无辜的人,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而是单纯的杀戮!”
“于是,它和我们厂的关系是什么?”
苏虹说不下去了,她的思绪同样很乱,只有直觉在告诉她,必须劝阻白起。
“这不过是历史再现,并且这种再现只对你我有意义。”白起声音平淡地说,“历史上,人屠白起坑杀了四十万士兵,这件事,是个人都知道。”
“但是对你而言,白厂长,你屠杀了八十万。”苏虹突然说,“人命不是数字!”
白起怔了怔,他慢慢走回到苏虹面前,弯下腰,看着她:“……不是数字,又是什么?四十万和八十万的区别,除了数字,还有什么?”
“那么,华鑫厂也只是个数字了?!”苏虹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厂里有多少困难职工,他们年底需要多少粮油柴米,明年扩大生产。又能安排进多少新员工,年终赢利,能给多少职工增加花红……这些也都只是数字么?您每天对着的。仅仅只是一摞报表?您真的只是为了赚钱么?那为什么您会认识厂里每一个职工?既然都只是数字,您又有什么必要去了解他们的家庭状况,惦记着年底要去帮帮他们?”
“降卒不是我的职工。”白起打断她的话,“这两者,没有可比性。”
“有的。”苏虹坚决地说,“当然有,他们都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有家庭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
这一番小小的激烈的争执,使得军帐之内的空气有点紧张。
苏虹说话太多太急,她有点微微的气喘,把手放在婴孩的身上,苏虹能感觉到孩子平稳的呼吸,她竟没有被他们吵醒。
“我知道您得说我妇人之仁。”苏虹突然轻声说,“况且,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杀他们,历史会变成什么样……”
“……”
“但是我觉得,您,钱书记,林科长,还有张会计……你们都是好人。”苏虹继续说,“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好人,我只是单单想不通:等您亲眼看着这四十万降卒,被火烧、被刀砍、被活活给用土给闷死,等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您还怎么回到华鑫厂那间办公室里?难道您不会感觉古怪?”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虚伪?”白起声音沉闷地说,“杀人魔王装好人?”
“不是的,我决不是要批评您,对那些降卒我也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我担心的只是您而已。”苏虹难过地摇摇头:“当然,如果在区分他们和厂里职工上面,您毫无障碍。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真把降卒们当成木头石块,恐怕您连争论都不会和我争论了吧?早就在我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把他们悉数杀光了。”
苏虹的这一句话,好像打中了白起的核心,他的脸色有些诡异,无法继续保持刚才的波澜不惊了。
“……事实上,是您自己有所改变。是您自己接受不了屠杀降卒这个行为,又想要来个人说服您——抱歉,我完成不了这样的任务。”
白起沉默不语。
“之前您的确杀过他们,但那不是如今的您干的,那是过去的白起。华鑫厂已经把您给改变了。”苏虹说到这儿,扬起脸,“您难道还不明白么?您和我,还有方无应、史远征……我们这伙人,早已经回不去了。”
军帐之内,一片静默。
白起沉默了良久,才说:“这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也许,当他们再度死亡时。您会更不开心。”苏虹低声说。
白起没再说话,他走出去的时候,也没再看苏虹一眼。
直到第二天日暮,白起也没有发布坑杀降卒的命令。
连雍觉得事情很不对头,他明显感觉到了白起内心的冲突,大将军今天一天都显得心神不定,处理军务速度之慢,专注力之差,从未有过。
“大将军,降卒究竟该怎么办?”他盯着白起问,并不忌惮惹怒对方。
白起没有出声,只是把沙盘上的丘陵慢慢推平。
“再过一日,赵军就有了反扑的力量了。”连雍继续说,“守备的我军却已疲惫,大将军,再不做打算,军中可能生事。”
“用他们做人质,如何?”白起突然说。
连雍愣了,他不明白白起说的是什么。
“用这四十万人做人质,逼迫赵王投降。”白起说,“赵国,家家户户都有男丁在长平,赵王受此胁迫……”
连雍终于弄懂了白起的打算,他有些急了!
“大将军!您在做梦么?!赵王怎可能被平民所迫而降?!”他语音急促地说,“燕赵两地辈出死士,他们不可能降的!”
“怎么就不可能呢?”白起继续耐心解释,“百姓比赵王更懂轻重。只要赵国降了,咱也没必要把他们全都……”
“可那是百姓不是贵族!大将军,百姓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看来真的弄错了,白起突然想。刚才自己用的是人人平等的现代思维。他竟然在依然杀奴陪葬的蒙昧奴隶社会里,奢望所谓“民权”的力量——哼,他以为赵惠文王是民选总统呢!
长公子真是误人不浅。
连雍调整了一下呼吸,又说:“再者,就算真的降了那也同样是留有火种,此时不尽快扑灭,早晚它还会燃起来的。”
白起沉吟不语,他完全明白连雍所言不虚,他当然可以用21世纪的思维思考问题,可是别的人却依然活在公元前。
连雍盯着白起,忽然,轻声说:“是不是……那位苏姑娘劝过您什么?”
白起一惊!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此事和她无关!”
“可是……”
“此事我自有定夺。”他冷冷打断连雍的话,“明日我将呈书君上。请他考虑劝降一事。”
连雍完全失望了!
他静静望着白起,后者则完全不再看他一眼。
知道无法,连雍只得退出了军帐。
当晚,白起正在灯下写竹简。忽然听见帐外吵吵嚷嚷的,他搁下笔。问是怎么回事。一名小卒上前说,有个小兵坚持要见大将军。
“什么小兵?”白起也诧异了,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在军营中擅自越级求见,这在秦国法律里是得处斩的,谁这么大胆子不要命来做这种事?!
“是大将军前日派给寺工那位姑娘的小卒。”帐下的人回答,“他在门外乱嚷,说要见大将军。”
白起沉吟片刻,说:“让他进来。”
不多时,男孩被偏将给带进帐内,一见白起,他忽然大哭起来!
“大将军,不要杀苏姑娘!”他边哭边说,“请大将军饶过苏姑娘一命……”
白起大惊失色!
“什么?!谁要杀她?!”他一下从案前站起身,“怎么回事?”
那个名叫“惊”的男孩,断断续续地说出经过。
原来就在刚刚不久,监军连雍突然闯进苏虹所在的军帐,说她妄言军务、动摇军心,理当处斩,不由分说就把她给抓走了!
还没等惊说完,白起就冲出了主帐!
他完全没想到连雍会对苏虹下手!但是前后逻辑推理,这样的结果却一点都不叫白起意外,很明显,连雍认为主帅不接受自己杀俘的建议。完全是因为苏虹从旁作祟。
对连雍而言,苏虹只是寺工派来的一个小卒,连雍是秦军的监军,对他来说,斩杀这么一个违规的小卒,根本就不用向白起汇报,甚至当白起有违反军纪的行为时,他都有权对其做出处罚。
……到了日常处死违规兵卒的刑场,白起一眼就看见连雍和几名执行士兵,他们的手里全都提着刀。其中一个似乎想从苏虹怀里夺走孩子。苏虹疯了似的拼命挣扎,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孩子被拉扯的嚎啕大哭!
两方正在僵持,连雍似乎不太耐烦,他摆摆手,另外一名执行士兵不由分说,举刀向前,看样子,是想连同孩子将这母女俩一起斩杀!
情急之下,白起甚至都来不及叫他们住手!
他飞快抽出剑,一个箭步奔上前,一下砍翻了那个要动手的士兵!
主帅突然出现,情势突变,这下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苏虹惊愕万分地望着白起!
她万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为了救她和她的孩子,白起竟会亲手斩杀自己的士兵!
正当所有的人,又困惑又惊惧地望着白起时,他们周遭的一切,又开始出现了变化!那是如同他们来之前所看见的那种变化:四周景物渐渐模糊荡漾,人的身影发生扭曲。像是从透镜里看见的那样,他们的叫喊声也渐渐拉长,像是从坏掉的录影带里发出来的一样……
苏虹紧紧抱着女儿,慌乱中,她想大叫,想提醒白起小心,但她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在极度的混乱中,有一簇火花在苏虹的脑海里闪现!
时空,再度出现扭曲。
他们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
不知过了多久。
有明亮的光,打在白起的脸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潺潺流水。
白起费力地睁开眼睛。
他努力转了转眼睛,然后,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女性脸上。
“……谢天谢地,您醒过来了。”
是苏虹的声音,听起来她很有点激动。然后,白起听见了婴儿轻微的哭泣声。
“是怎么回事……”他慢慢坐起身来,双手捂住头部,刚才的那一阵猛烈眩晕,到现在还让白起耳畔嗡嗡作响。
“您还好吧?”苏虹关切地望着他。
白起放下双手,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的孩子:“……都没事吧?”
苏虹舒了口气:“没事,多谢您及时相救。不然我和瑄瑄肯定得死……”
“……是连雍?”
苏虹点点头:“他说我扰乱军务,可是,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白起也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当然不是秦军的军营,他们是在一片河滩上,淙淙流水就在身边。不远处,是翠绿的山林。
“……肯定离开了长平。”白起站起身,走了两步,“也许,离开了公元前240年。”
“那,会不会是回来了?!”苏虹也站起身,“咱们会不会已经回到2009年了?!”
“唔,这个嘛……”
“白厂长,那边!”
白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他看见,对面的树林里,有几只猴子探头探脑。其中一只的臀部,隐约有白色三角斑纹。
“不,这不是二十一世纪。”白起叹了口气,“我们又来错时空了。”
“啊?!”
“那是白臀叶猴。”白起有点颓丧地望了望远处猴群,“1882年,它们就已经宣告在中国境内灭绝了。”
“……”
“这只说明了两件事。”白起摇摇头,“第一,我们仍然在古代。至少在清末以前,第二……这里的确不是长平。”
望着那几只戏耍攀援的猴子。苏虹觉得内心无比沉重。
她仍然没能回去,她再次和女儿一块儿,被留在了千古之前。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看看苏虹,“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那柄太阿剑……落在长平了。”
苏虹目瞪口呆地望着白起!
这下,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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