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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简面如土色。
他一直皱眉,脸色异常阴沉地瞪着她,不发一言,宛云再瞪回去。
这不是她所期望的回应,然而这也不是需要避而不谈的感情。
半晌后,冯简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他艰难地说:“……你先上下动一动。”
再醒来,宛云发现她已经身躺二楼卧室的阔床上。
帘幕低低垂下,往外看去是清晨。宛云的意识略微犹豫,缓慢地往身边看去。不出所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她眯起眼睛,克制住心中巨大失望,起身时不由一愣。
宛云尚记得昨夜被冯简褪去半边衣衫,在她反应过来准备再赏冯简第三个巴掌时,被男人轻松架住手,随后长裙就空空吊在脚踝被扯落。但此刻,她那身昂贵而繁复桃红晚衫是好好穿在身上,衣衫整齐,只腰间的衣带略松。
床单干净,□并无酸痛肿胀。再略微检查身体,浑身也无之前被冯简所摩擦出的印迹。
若不是因为某人之前的回答还荡在脑海里,宛云几乎怀疑她在大年三十遭遇场漫长而又剧烈的春情。
在此之前,她又再做了场无用告白。
然而起身走了没几步,突然感到有粘液从身体深处源源涌出,不受控制。宛云在洗手间重换衣装,瞥到指尖沾染的淡淡腥白之物,立时用热水良久洗手,双颊滚烫又恨得咬牙――不是那混蛋对她做的好事还能是谁?!亏他居然还替她穿上衣服!
宛云烦闷地往手臂涂抹润肤霜,其实她也失态了。
倒并不是非要逼迫冯简接受自己的感情。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曾经她多么看轻誓言,然而此刻却又需要这些――誓言并不当真,但说出来的那一秒,至少表明对方愿意带给她某种生活。
但冯简不是。
他不说他做不到的话,不许诺不存在的东西,只要见势不妙便沉默为金。
这种诚实曾经令人心安,如今却诚实的令人不安。
冯简有原则,然而始终不肯为她表态。再加上周愈之前说过的话,总让宛云心中隐隐有不好预感。
下楼吃早饭,宛云接受别人的“新年快乐”时都缺乏心情。
在餐桌前坐下,她觉得今日腹中格外饥饿,但打起精神:“大家还没起?不是今日要去迎财神。”
佣人为她端来热粥,慢吞吞地说:“早已经迎完了,大小姐。”
宛云不解看着她。
对方字斟句酌:“小姐,今日已经是大年初二。”
宛云开始没明白,随后玉般的脸突然染红,忽地把筷子往桌面一放。
佣人继续耷拉眼皮,说:“姑爷不要我们吵醒小姐。”仿佛再漫不经心道,“噢,小姐昨日在房间睡的时候,姑爷和太太二小姐似乎有什么争论,声音弄得很大,后来又都出去,半夜才回来。”
宛云吸了口气,过了会才道:“冯简人呢?是不是又回公司了?”突然间心烦意乱,“不管他,待会麻烦你先去帮我买药――”
正在这时门推开,是冯简走进来,猝不及防和坐在餐桌前的宛云打了个照面。
两人对视,冯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他的表情如常,只略微有点疲倦,却还能平静又思量的看着她――怎么做到的?
廊内再传来女声。
“姐夫回来了?”
宛灵这时也已经起床,正沿着阶梯轻款款走下。自从知道冯简不支持姐姐重回公司,她的态度又回了最初那种略微暧昧的客客气气。
“哦,今日初二,你还要带姐姐回门。可惜姐姐多年来赖在家中不走,这回门似乎也不必要――”突然看到宛云也在客厅,止住声音,“大姊。”
宛云淡淡接口:“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自然就会自家中离开。你不要过于担心。”
宛灵脸色阴沉。
偌大客厅,宛云自己坐在主座,冯简挑了宛云对面的位置,宛灵则在冯简旁边就坐。
她开口问:“姐夫,听说你公司突然遇到一些困难,大半夜还要从医院赶去处理。还真是麻烦你――”
冯简还没说话,见宛云抬头,他便调转视线只微微点了下头,显然不想多谈。
何泷的到来把尴尬的早餐气氛随达巅峰。
她进门后锐利扫了这三人一眼,先对宛灵道:“灵灵,又是新年了,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总惦记属于你姐姐的任何玩具――块坐到我旁边来。”
然后又对宛云笑道:“云云,你舍得从床上起来了?”
新年里心情不好的显然不止宛云一人,何泷不留情地数落完两个女儿,这时看着冯简,冯简也抬头直直地望着她。
何泷光滑的脸略微扭动一下,把之前的话咽回去。
她克制住口气,只淡淡说:“昨夜医院的事情,多谢小冯你。”
“什么医院?”
冯简这才看着宛云。
他的语气有些疲倦和阴沉:“那位应召女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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