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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好歹也在农村呆了五十几年,平日里没少干农活,什么挑粪砍柴喂猪割地之类的活计,早让她练就了一身的蛮力,恐怕不比那些举重运动员差到哪里去。
这些,苏暖当年陪顾凌城回老家在乡间看到顾母独自一人拉着装卸了六百斤甘蔗的板车走完十公里的路去镇上卖,就知道顾母的力气不可小觑。
所以,一见顾母扭曲着神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疯牛般朝她冲过来,苏暖的脸色倏变,自然明白要是被顾母真的抓住只怕会去掉半条命。
其他人也没料到这个莽妇会突然动起手,都诧异得缓不过神,陆暻泓在顾母凶光乍现地扑过来时,就本能地将苏暖往身后护,自己挡住了顾母凶烈的攻势。
顾母见这个小白脸竟然这么护着苏暖这个坏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高喝一声,一双力大无穷的手就死死的拽住了陆暻泓那价值不菲的领带和西装。
“好一对奸夫淫妇,今天老娘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苏暖被陆暻泓牢实地护住,他不让顾母靠近她一寸,然而苏暖听到顾母那一声震耳发聩的吼声,心头一紧,她抬起头就看到顾母手里那跟褶皱的领带。
陆暻泓的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皱,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大可以甩开这个无礼的蛮横女人,然而因为有了苏暖在身边,多了顾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动手。
只怕他那边刚推开她,她就趁他不备,转身攻向苏暖,她此刻死勒着他的领带,他能大概猜到要是弱不禁风的苏暖落到她手里会有的下场。
苏暖看顾母越扯越过分,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脸色也立刻变得铁青,再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她揍到,越过陆暻泓护着她的手臂,直接抓上顾母粗壮的手腕,怒斥道:
“谁让你碰他的,放手,你个疯子,快给我住手!”
岂料,顾母一听苏暖这会子来帮这奸夫,越发地火气难以平息,一双凶狠睁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苏暖,随手就将苏暖一推,直接把苏暖推得踉跄地倒退: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到现在还帮衬着这个小白脸!说我是疯子,你个黑心的女人,怎么对得起我家阿城!”
顾母两眼猩红得恐怖,她松开对陆暻泓的拉扯,转而就扑向被撞到墙壁上的苏暖,那生着乌黑指甲的手毫无阻碍地朝苏暖头上抓去,可谓势如破竹!
陆暻泓看到虎虎生威的顾母朝苏暖打去,一贯清冷漠然的脸瞬间崩裂了情绪,唇瓣死死地抿紧,三步并两步地过去,那形态优美的手搭住了顾母雄壮的肩。
顾母眼看就要扯住苏暖的头发,就被一股遒劲的力道控制住了强壮的身子,还没来得及转身,肩上的力道突地加重,将她狠狠地往后一扯,然后甩开了她。
走廊上看戏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却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站在边上偷窥着,一脸的八卦和兴奋表情,对着这样的混乱场景指指点点。
陆暻泓扯开顾母的时候,因为两人挨得太近,而顾母的那些恶毒的动作也是来势汹汹,一下子被他逆转,难免会祸及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却无暇自顾,快步到苏暖的身边,搂过苏暖那被重重撞过的肩膀,用自己的手轻柔小心地为她揉了揉,眉间的凝重愈发地明显:
“没事吧?下次不要再强出头,顾好自己。”
苏暖忍着肩头的酸痛,咬着唇角,看着陆暻泓想听话地点头,却发现他坚毅的下巴上的一道伤口,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听到的是陆暻泓轻轻的抽气声。
陆暻泓一蹙眉心,眼底闪过诧异,他顺着苏暖的手摸向下巴,放到眼前一看,就看到指尖上沾染的一缕血丝,脸更加地黑沉。
苏暖担忧地望着陆暻泓下巴上那一道三厘米左右的伤口,刚才拉扯间,陆暻泓急着防止顾母伤到她,倒是没注意自己是不是会被顾母那凶残的招式弄伤。
陆暻泓握着苏暖的皓腕,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好像在告诉她没事,苏暖却无法真当没事,她偏头看向顾母,目光正好落在顾母那撑着墙壁的黑手上。
陆暻泓的那一推力道明显不小,顾母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撑住墙壁借力站稳,一头捂着太阳穴,结实的胸膛不住地欺负,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而顾母那几个手指上,苏暖瞧见有一个金戒指刻着一朵花,而那花上沾了一点点的血迹,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分外的刺眼,正是划伤陆暻泓的证据!
那头反应过来的龙鸢连忙跑过来,上下察看着苏暖和陆暻泓,在看到陆暻泓下巴上的划痕时,也不淡定地一声惊呼:
“小舅舅,你破相了!快,快,去让医生看看!”
苏暖收回看顾母时冷冷的视线,和龙鸢一样担心地盯着那渗出血丝的伤口,她看了一圈周围,也意识到事情越闹越大,影响自然也会越发地不好。
她暂时放开陆暻泓的手,往前略走一步,冷眼看着还没缓过一口气的顾母:
“我和你儿子两年前就没关系,至于你说的,我会回去攀他那根高枝,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告诉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在和他在一起时,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不希望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非不分,骂也骂过了,泼也撒过了,现在总可以走了吧。”
苏暖没有对这样发疯的顾母有任何辱骂的言语,然而这番澄清却比顾母那一冲上来就破口大骂更有气势,更能压人一头,顺便也让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顾母顿时被苏暖那强大的气势给压迫得乱了阵脚,却还是梗着脖子气吼吼地瞪着苏暖反驳:
“你说是这么说,狐狸精的话谁信,你要不勾引我家阿城,哪来的钱来养小白脸,哪来的钱过得这么好!”
“不可理喻。”
苏暖冷声抛下四个字,便不愿再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多说一个字,转身挽着陆暻泓,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伤口,打算和他一起去让医生包扎一下。
顾母自幼在那三山环绕的封闭乡村生长,被赋予的都是老一辈三纲五常的思想,自己也是从媳妇过来的,对还在世时的婆婆那是言听计从。
现在还不容易从媳妇熬成婆,结果倒好了,这个媳妇不但不孝顺她,还发过来和她处处作对,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顾母这些年一个人在山村里早已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自认为已经是顾家最说得上话的人,无论是儿子还是媳妇都该听从她的话,哪怕是这休掉的媳妇,也该在看到她这前任婆婆时恭敬谦卑,而不是苏暖这样的颐指气使!
现在苏暖越是懒得理她,就越发衬得她无理取闹,这顾母虽然没文化,但也活了一大把年纪,察言观色还是会的,看得出那些人都轻蔑地看着自己。
于是,在那个偏僻贫穷的乡村鼻孔朝天地活了半生的顾母自然不乐意被苏暖这么看不起,再次卯足劲冲上去想扇苏暖的巴掌。
苏暖和龙鸢的注意力都放在陆暻泓的脸上,哪会看到那本焉气的老婆子会再次发作,等旁人一声惊呼,苏暖紧跟着在看到那覆盖过来的黑影,反射性地往边上一偏头,那巴掌带起的疾风刮过她的侧脸,至于巴掌却被她生生地错开。
顾母扑了个空,笨拙肥胖的身子难免一阵摇晃,旁边早就看她不顺眼的龙鸢眼看顾母朝她倒过来,随手就将顾母的手腕一抓,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龙鸢瞅了眼苏暖那差点被打了巴掌的脸,确定她没事,才沉着脸看向顾母警告道:
“本来称呼你一声老大婶是客套,不过经过这么一遭,我觉得叫你老大婶都辱没了这个称呼,我可通汇你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山里的田埂,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你再撒泼,别怪我不客气!”
龙鸢是拳击选手,力气也比一般的女人大上不少,再加上顾母刚才那么得罪过她,这一推自然也刻意加重了力气,顾母顿时被推得趔趄了几步,而后那肥壮的后背撞上廊间的垃圾桶。
顾母哎哟一声,慌乱之间想要借助那垃圾桶站稳身,谁知垃圾桶太轻,索性跟着她一块儿翻倒在地,固体液体垃圾顿时散开在地砖上,也沾了顾母一身。
摔坐在地上的顾母抬头看着那在她看来犹如神祗般屹立的众人,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点恐慌,却还是不服软地一一瞪过苏暖他们,然后两腿一伸,两只手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大咧咧地嚎哭斥骂起来:
“哎哟喂,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老头子喂,你去得早,就留我一个人被这些混账东西欺负啊!老天爷啊,你要是长眼,就替我劈死这群兔崽子啊!”
顾母一阵歇斯底里的哀嚎,声声震耳,字字痛彻心扉,那凄厉尖锐的音调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苏暖蹙起眉头,现在不止一层楼听见的问题了!
苏暖被顾母一再地欺闹搞得胸口一股闷气难消,再也无法忍受地一声怒斥:
“够了没有!把你那套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招式给我收起来,这里不是山里,没人会同情你的眼泪!”
顾母被苏暖这么一训,立刻就停住了嚎哭,她惊讶地微张着嘴,看着突然炸了毛的苏暖,显然没想到苏暖的脾气原来这么大,一下次傻了眼。
苏暖不会再对顾母心软,这样的一个女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顾母就像是那一株野草,你生气拿火把她一把烧了,她第二天春天早样给你长出来!
所以对顾母这样固执而自以为是的人,除非你一下子就把她连根拔起,不然你就别想她对你饶了她一次而感恩戴德,相反的,她会更加的记恨你。
“你一直说我拿你儿子的钱养男人,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顾凌城,我当年用了他多少钱,让他精算出来,我立马就提款还给他,一分一厘也不会去少她!”
苏暖说着就翻起自己的包,她掏出一支手机,递到还坐在地上的顾母跟前,冷冷地催促:
“打啊,既然你这么计较,那我们就一次性说清楚,省得以后纠缠不清,你不嫌累我还嫌烦!”
走廊上已经变得鸦雀无声,顾母瞅着苏暖那震撼她的气魄,再看看那手机,不知是该接还是该拿了扔掉,因为她压根不会用这高级货。
她来城里找儿子,还是找乡里的村长打的电话,也就摸过那老式样的电话,这种小巧的可以打电话的东西,她也只在儿子和刚才接她的儿媳妇手里见过。
廊间响起房门开启的声音,而后是三三两两的脚步声,苏暖蓦然回头,放眼看去,只见陆暻凝和陆家的另一位夫人走过来,两人的眉头都紧锁着:
“怎么回事,在走廊上吵吵闹闹的,不知道这里是医院禁止喧闹吗?”
陆暻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扫过那地上神色茫然地顾母,仿佛已经了然了一切,轻扬柳眉,朝龙鸢吩咐道:
“你外公还等着你的热水呢,还不快去打来。”
“我还不是担心小舅妈被人欺负了去嘛,所以才在这里守着!”
龙鸢做了个委屈的表情,撅了撅红唇,斜了眼顾母,不屑地哧了一声,倒是陆暻凝笑望了眼一直神色冰冷地站在苏暖身后的陆暻泓:
“你小舅妈自有你小舅舅护着,凭你小舅舅的本事,哪里有你出力的份,不说一头蛮牛,就算是来个十头,你小舅舅都能一手把她们拉住!”
龙鸢一开始听得稀里糊涂的,待明白过来便长长地哦了一声,还是妈妈了解小舅舅,小舅舅从刚才开始就没插过嘴,但以他那斤斤计较的脾气来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难道现在是以不动制万动?还是小舅舅也在动什么坏心思?
苏暖在这个时候再看到陆家的其他人不免有些窘迫,也担心因为顾母让陆家对她有所误会,不仅会以为她和前夫牵扯不清,还有一条不尊敬长辈的罪名。
“这孩子还真是天然呆,碰到这种事怎么还能这么镇定地讲道理,要是换了是我,早就拿出旁边的扫帚,将那些胡言乱语的老太婆赶出去了,那还容许她这么在我面前撒野?”
另一位陆家夫人只是横了眼顾母,并未觉得同情,反而是说笑地对陆暻凝道,对于苏暖的表现有些不满,却不是不满她的无礼,而是不满她对顾母教训得太轻!
苏暖忽然觉得,陆家的人似乎都有些奇怪,最起码这为人处事的态度,就和一般的人大相径庭,让人难以揣测出他们的想法。
龙鸢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完全不在状态的顾母:
“我说欧巴桑你到底算好多少钱没有,算好了我们也好给钱走人!”
苏暖望着龙鸢那不客气的高傲样,并不觉得厌恶,龙鸢身上没有一般大小姐的娇气,更显得豪爽令人喜欢。
而被龙鸢这么一催,本走神的顾母肥肥的身体猛然一抖,瞧见苏暖嘴角漾起的微笑时,气得浑身哆嗦,看着跟前这些穿着光鲜亮丽的陆家人,又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哭喊:
“瞧瞧,瞧瞧,这就是城里人的素质吗?啊!还懂不懂尊敬长辈!哎呦喂,老头子啊,你怎么走那么早啊,天呐,地呐!”
陆暻凝和另一位夫人瞪大了眼,互看一眼,好笑又无奈地看着顾母一边仰天大哭一边对着胸口又捶又打。
哭着哭着,她却猛然张牙舞爪地就要往苏暖身上扑去,幸好龙鸢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顾母的后衣襟,顾母扑了几下愣是没给扑过去。
苏暖看着再次发作的顾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当初怎么有这么个婆婆,真的是无赖到了极点,说不过就打,到底是什么脑子!
顾母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被龙鸢扯着还不敢罢休,就像是那做垂死挣扎的野兽,在龙鸢的手里又扭又嚎又挣扎,弄得龙鸢都有些吃不消。
陆暻凝瞅着情形不对,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保全,旁边看戏的人一看这场景,生怕殃及到自己,都往边上退了退,一副“见势不对就走”的架势。
直到一阵凉水骤然朝顾母的脸上泼去,本疯癫的顾母被这猝不及防地一偷袭,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卡路的机器人僵在了那里。
“小舅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泼到我身上来了呀!”
龙鸢的衣服上也溅了不少水,立刻放开顾母大惊小怪地喊起来,陆暻凝一见无奈地摇头,拿出自己的手帕为她擦拭,低声埋汰道:
“我说你小舅舅会出手的,你不信吃亏的是你自己!”
苏暖回头就看到陆暻泓手里拿着一只水杯,他锐利的眼眸微微地眯合,像是在给又想嚎叫的顾母的一种警示,然后将水杯还给了一旁看热闹的病人。
“妈?妈,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让您在大厅等我吗?”
一道急切的女声由远及近,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便看到一身香奈儿裙装的尹瑞晗快步小跑地过来,洋溢着古典气质的脸上带着担忧的关心。
本处于孤立无援境地的顾母一瞧见自己那儿媳妇来了,那气场立刻又足起来,这儿媳妇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以前阿城从未把她带回家过,也不晓得阿城什么想法,这么好的姑娘家都不让她见见。
顾母刚在苏暖这里受了气,所以看尹瑞晗这会儿是怎么看怎么好,尤其当尹瑞晗到她的身边,那只保养得白嫩柔滑的手捂住她粗糙的黑手,那一声温柔娇甜的“妈”,那是要把顾母的心都融化掉。
她刚才坐的是儿媳妇的小车,那可比她们镇里的小车都要好,想来这个儿媳妇也是个有钱的主,和她们家阿城正好是一对,这个儿媳妇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温温柔柔地过日子的好女人。
现在啊,和她们阿城好上了,刚才儿媳妇说要去看看医生,让她在外面等着,她可拉着护士问了,儿媳妇进的是妇产科,她可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晓得女人进妇产科的意思。
她恐怕快要有孙子了,这姑娘啊,看着屁股也不大,却是个会生养的好闺女,比起这个光吃饭不下蛋还会包养小白脸的苏暖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顾母这么一想,就越发地不喜欢苏暖,本来啊,当初阿城说要娶这么个女人时,她就不乐意的,她可一直中意着那和儿子青梅竹马长大的闺女。
看这个苏暖瘦瘦弱弱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短命鬼,这病弱的身体一倒就是钱啊,她一直劝儿子娶个身体结实的,结果儿子根本不理她,转眼就和苏暖领了结婚证。
顾母瞧着儿子对苏暖那关心劲儿,也没了办法,索性也就不管了,把事情往好处想,最起码这苏暖也是个城市户口吧,听阿城说是书记的女儿,她也就勉勉强强接受了苏暖这个媳妇。
可是,这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婚了,阿城竟然还瞒着她,要不是自己这新儿媳妇打电话去关心她,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和苏暖离婚了。
本来吧,离婚就离吧,这对于素来不喜苏暖的顾母来说,是件要放鞭炮庆祝的大事儿,赶得上村里难得一见的大丰收,儿子总算不用跟那短命鬼一块了!
她向新儿媳妇问起儿子的事,新儿媳妇却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她就拿出婆婆的威严对儿媳妇进行了一番训话,儿媳妇才告诉她,儿子最近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烦,至于这些麻烦,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找的。
按顾母那一根筋到底的思维本是联想不到苏暖身上的,谁知这儿媳妇电话打完没一小时,她就收到了一个邮包,是从大城市寄来的,里面都是苏暖和别的男人亲热的照片。
至于那个男人……顾母在看到陆暻泓的第一眼就认出来,就是这个奸夫!
然后啊,以顾母那丰富多彩的想象力,再加上她在村里看得那些戏,就自然而然联想到了水浒传里潘金莲和西门亲联合害死武大郎的那出戏。
顾母的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自己好不容易拉拔长大的儿子,怎么能被这小贱人谋财害命呢!
她虽然是山里长大的女人,没文化没见识,但别忘了,一个能把儿子含辛茹苦独自养大,并且种着方圆十几亩地的女人,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
顾母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那是越想越不安,索性从箱底抽出那个大红包,从里面拿了两张红钞,往口袋里一揣,背上她的青布包,踏着布鞋走出了大山。
她倒要看看,那个背着她家阿城养小白脸的那个叫苏暖的女人,在她的眼皮底下,还敢给她耍什么花招,要敢再勾引她家阿城,她就要她的小命!
想到这里,顾母眼瞅着成双成对站在她跟前的苏暖和陆暻泓,忿忿地呸了一声,一口痰吐在了苏暖的脚边,如此不雅的动作让无数人皱起了眉头。
顾母丝毫不管众人的表情,径直拉着尹瑞晗的手,然后用那不成调的哭腔对尹瑞晗诉苦,一只手没忘记狠狠地指着苏暖等人:
“小晗啊,你可总算来了,哎呦喂,这些挨千刀的呀,以为仗着几个臭钱就对我又打又骂,小晗,你可得替我出气啊!”
对于顾母这种颠倒黑白的说辞,没人在意,因为根本没人会信,尹瑞晗的眼底闪过一阵厌恶,却还是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温柔地劝导着愤怒中的顾母:
“妈,您先别气,可能您对苏小姐他们有些误会,更何况这么多陆家的人在,以陆家这么大的家族,怎么也不会这么大庭广众地欺负我们的。”
尹瑞晗这话一说,陆暻凝和另一位夫人都蹙起了眉头,龙鸢更是沉不住气地上前一步,瞪着尹瑞晗质问:
“尹瑞晗,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陆家不会大庭广众欺负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不要给我耍什么心机,姑奶奶我没空和你这样的人折腾!”
尹瑞晗扯了扯嘴角,一边搀扶着顾母,一边又要应对龙鸢的质问,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疲倦,看上去有些无可奈何,这看在顾母眼里可不得了了。
顾母听了尹瑞晗和龙鸢的话,大概明白这所谓的陆家人估摸着就是那种地主阶级类型的人家,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告诉了她,自家儿子恐怕在陆家这里也像自己儿媳妇这样受了不少气!
顾母脑中精光闪过,她了然的看着龙鸢,然后又看向苏暖身边的陆暻泓,马上就将很多事串联到一块儿了,带着金戒指的手指气得直发抖:
“好呀,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我说我家阿城怎么无缘无故工作上遇到麻烦了,原来是你串通了外人来对付他啊,我们可怜的阿城,怎么就娶了你这头白眼狼!”
“妈,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尹瑞晗的声音带着喑哑,她伸手拽拽顾母结实的手臂,阻止顾母说出更加让陆家不高兴的话,委曲求全的样子使得顾母更加愤愤不平。
“姓苏的,你给我过来,今天我就算拼了这老命都要收拾了你,欺负我儿子还不够,现在当着我的面还要欺负我的儿媳妇和孙子,看我不饶你!”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苏暖冷眼看着又开始躁动的顾母,她瞥了眼尹瑞晗,已经猜到顾母对她成见这么深的缘由所在,她往前走了一步,陆暻泓却拉住了她,她一抬眸,就望见他曲线优美的下巴和脖颈。
陆暻泓缓缓地勾起嘴角,很浅显的一个笑,看在不同人眼里是不同的寓意,而顾母被陆暻泓那不冷不热的眼神一扫,整个人都汗毛都竖了起来。
尹瑞晗站在顾母身边本就觉得丢脸,但为了让苏暖难堪不得不委屈自己,此刻见陆暻泓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张脸有些苍白,从见过的第一面到现在,陆暻泓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她。
仿佛她尹瑞晗在陆暻泓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挣扎跳动的小丑,低俗的趣味甚至让看惯了高质量演奏会的他连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看上去也是温雅有礼的样子,却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无法高贵起来,尹瑞晗想起陆暻泓曾对她说过的话,更让她觉得面对着他比跟人扯着头发当街对打还要来得难堪。
尹瑞晗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怪异情绪,转过身紧紧地挽着顾母的手臂,露出一个牵强的笑:
“妈,我们先走吧,凌城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现在的顾母哪是尹瑞晗说得动的,顾母虎瞪着一双眼,似要将苏暖拆吃入肚,那莫名而来的怨气让苏暖都无法理解,不知哪里又得罪了顾母。
苏暖其实不愿意再和顾母牵扯下去,偏偏陆暻泓却扯着她的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有些不能理解陆暻泓这么做的意思,他却只是看着顾母和尹瑞晗。
其实顾母的想法也不复杂,就跟很多乡下婆婆一样,想要在有生之年还能抱个孙子,这些年顾母没少给她们村后面的土地庙烧香,就是没消息传给她。
儿子当初在城里当官,顾母没少四处吹嘘炫耀,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出头鸟,然而当看着跟她同龄的那些妇女牵着自家的小金孙在她的面前晃悠,她就觉得她们就是故意在跟她炫耀。
甚至有的人家,还得意地告诉她,自家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顾母那胡思乱想的性子,导致她认定了这些人是故意的!
她们羡慕嫉妒她儿子有出息,都在背后偷偷地说她坏话,嘲笑她有了个出息的儿子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每每这么想,顾母都能把自己气得在床上躺个几天,心里对这个孙子的事就更加的上心,生怕真的被她们说中顾家要绝子绝孙了!
现在知道儿媳妇怀孕了,哪能不高兴,看到有人欺负她儿媳妇,那能不来火,这要是在她们村里,她早就扯着姓苏的这个扫把星的头发狠狠地教训一顿!
哪还会允许她这么嚣张地欺负她儿媳妇肚子里的小金孙,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她还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带回山里养呢!
顾母心里念着小金孙,手上也不含糊,那长了老茧的手摸向尹瑞晗的小腹,在尹瑞晗僵硬着身体想回避时,她不高兴地一瞪眼:
“躲什么躲,我摸摸自己的小金孙都不行吗?”
那粗糙的指腹来回在尹瑞晗平坦的小腹上摸索,闪烁着欣慰光芒的眼睛直盯着尹瑞晗的肚子瞧,放柔了声音安抚道:
“宝贝孙子啊,别怕,奶奶在呢,谁要敢欺负你,奶奶就先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顾母这番袒护的话听在一般人耳里,都会说她疼自己的孙子,但被知情人士听去,就是一个大笑话,尹瑞晗自己的脸色也骤然难堪得苍白。
“你确定你儿媳妇生的出你要的孙子?”
一道凉凉的反问让尹瑞晗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抽离,她眼底闪逝过惊慌,蓦然抬头,便看到陆暻泓冷然的眼神,淡漠地扫过她的肚子,让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遮掩。
而陆暻泓的一句话也让本乐呵地摸着自己未来小金孙的顾母一脸的茫然,不解地看着那平坦的小腹,再不解地转头看看陆暻泓,随即是满腔的得意:
“我当年就说那个扫把星不能娶,怎么看都是个没孩子的命!现在啊,我们阿城总算开窍了,不但给我取了个好媳妇,还马上就让我抱个小金孙!”
顾母说着,炫耀般瞟了眼苏暖,然后又去摸尹瑞晗的肚子,偏生尹瑞晗却阻开了她黑溜溜的手,还往边上避了两步,顾母立刻担忧地询问:
“小晗啊,是不是我的孙子不舒服了,咱们要不要去医生那里看看?”
尹瑞晗脸色着实地不好,眼角的余光瞄向苏暖和陆暻泓,一面尴尬地冲顾母笑了笑,摇着头解释:
“没……没事,妈我就是饿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原来是我的乖乖小金孙饿了呀,来,奶奶马上带你吃饭去!”
顾母一想到自己的小金孙,所有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红光满面地和尹瑞晗的肚子细声细语的说着话,连带着临走时瞪向苏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凶恶。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陆暻泓充斥着威严的声音让尹瑞晗和顾母同时身形一愣,顾母那面对苏暖时霸气的样子在对上陆暻泓的眼神时一下子就变成了被霜打的茄子,而尹瑞晗现在是急着离开,然而陆暻泓显然不会如了她的意。
“袭击了国家高级官员后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顾母听到陆暻泓那不见好转的冷冰冰的声音,狐疑的打量了陆暻泓一番,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忐忑不安地开口寻求证实:
“你是当官的?你和我们家阿城比起来,谁比较大啊?”
陆暻泓抿着薄唇,拧着眉心,不再看这个见识短浅的村妇一眼,而龙鸢则轻哼地冷笑,白了眼有些惴惴不安的顾母:
“我小舅舅可是外交部的副部长,你儿子不就一个厅局副职,哼,米粒之珠,还妄图与日月同辉,不自量力!”
平常龙鸢要是说出这样嚣张跋扈的话,难保陆家其他人不会扯着她耳朵教训一番,可是如今属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面对顾母这样的,你要是谦虚一下,她就真当你没能力了!
顾母听了龙鸢的话,表情更加地茫然,炸了眨眼,慢慢地走到尹瑞晗身边,推了推尹瑞晗的削肩,压低声音问道:
“小晗啊,她说的啥啊,妈听不懂啊!”
顾母的声音本来就是狮子吼般洪亮,这会儿即使可以压低也轻不到哪里去,最起码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龙鸢更是好心地帮忙解释:
“不就是你那儿子在我小舅舅面前,就像是龟孙子见到了爷爷,这个说法你总该懂了吧?”
顾母呆了呆,显然迟钝地还没明白过来,她就这么看看仰着下巴的龙鸢,又瞅瞅冷着一张脸的陆暻泓,颤巍巍地伸手拉拉尹瑞晗的袖子:
“儿媳妇,她是不是说咱儿子要听那小白脸的话啊?”
尹瑞晗即使再优雅也有些不耐烦,皱着眉看着还处于半傻状态的顾母,声音里是克制着的火气:
“妈,别再说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顾母这时哪肯听尹瑞晗的话,明白过来这个小白脸比自己儿子的官当得还大,立刻两条腿就打软了,一张涂着白粉的脸表情瞬息万变。
她家阿城好不容易当了个大官,她一进城就得罪了比阿城还要大的官,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家阿城啊,为娘的害了你啊!
顾母再也顾不上所谓的尊严面子,她撒手放开尹瑞晗,便走到陆暻泓面前,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恭敬的笑,却只是让那张白脸更加地狰狞而扭曲:
“您是部长吧,刚才我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就大人有打量,不要和我这个山野村妇计较了,我那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那样编排您,您和这姓……苏小姐啊,那是……怎么说得啊,什么郎才什么女的,可比唱戏的好看多了!”
“妈!”
“你给我闭嘴,我说话你插什么嘴,给我一边去!”
尹瑞晗想说什么,却被顾母一声厉喝斥回,转而依旧谄媚地巴结着陆暻泓,岂料陆暻泓连眼角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
“没有人可以在肆无忌惮地做出一些不负责任的事后,仍安然无恙,我让你留下,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一旦你跨出这里就是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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