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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晓颖会在这里出现,苏暖大脑里闪过的第一个信息是因为宁儿也在这家医院,而不是因为她苏暖在这里,不知道为何会这么觉得,她想也许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吧。

聂晓颖的母爱她消受不起,一直以来都只属于宁儿一个人,苏暖这么一想,已经放开陆暻泓拉过他的手打算进病房,却看到角落的聂晓颖却突然匆匆往前几步:

“小暖……”

欲言又止地哽咽了声音,苏暖听到聂晓颖迟疑的样子,回头看着聂晓颖的眼睛里凝结着露水一样的泪,苏暖依旧想知道,那些眼泪落下来会不会变成水晶。

这个美丽高贵的母亲是不是想来请求她放过宁儿,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明白宁儿的身体不适合去监狱那种黑暗的地方,只适合呆在城堡里享受众人的关怀和疼爱?

苏暖怔怔地看着聂晓颖,那样直白的眼神让聂晓颖的身体微微颤抖,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暖质问的双眼,无论是为了宁儿还是纯粹地挂念苏暖,她在苏暖面前都已经做不到义正词严,她亏欠苏暖的太多,多到此生无法弥补过错。

陆暻泓的手忽然搭在她的肩头,苏暖侧仰头,就看到陆暻泓正好低垂下的视线,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在里面等着我,我出去一趟。”

苏暖几乎立刻就知道陆暻泓是想给她和聂晓颖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解陆暻泓为何突然会想帮助聂晓颖,但她依然不会驳回陆暻泓的意思,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我过会儿陪你去,现在,你进去休息。”

陆暻泓没有拒绝苏暖的安排,他进了病房的同时苏暖便回头看了眼聂晓颖,然后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她知道聂晓颖自动会跟过去,如果聂晓颖真的是来有求于她的话,她不会错过这个没有旁人的好时机。

聂晓颖站在安全出口的门外,看着昏暗楼梯间里苏暖的背影,迈动不了双脚,只是静静地望着苏暖,眼角竟渗出一点点的泪花,她自然也看到了苏暖红肿的脸颊,她试探性地伸出手,只是还没触碰到苏暖便退怯地缩回,双手绞在身前。

“想说什么就趁现在一次性说了吧,我没有很多空闲功夫,况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以讲的,除了争吵。”

苏暖倏然回转过身,唇角渐渐地浮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就像一个水果牛奶糖那样甜腻,然而这样的笑中包含更多的是一种隐性的讽刺和冷漠。

聂晓颖瞧见这样冷情的苏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走廊窗外寂静的存在绵亘着不肯离去,她用手捂住了嗫嚅的唇瓣,往苏暖走近一步,却在发现苏暖退后两步时,不敢再靠近,只得远远地看着苏暖那双泛着清幽冷淡光的凤眼。

曾几何时,她们都拥有着如出一辙的一对凤眼,她们是母女,但彼此之间却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母女感情,甚至连一秒也不曾拥有过,曾经是她吝于给予,现在是苏暖不屑于接受。

“你……受的伤重不重,有没有让医生治疗?”

苏暖没有开口,沉默地看着她,聂晓颖堵塞了咽喉,发不出一个音,寂静的楼梯间,长久没有一点声响,在苏暖准备越过聂晓颖离开时,她却突然开口:

“小暖,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告诉妈,妈什么都愿意去做。”

聂晓颖慌忙之中抓住了苏暖的手,她颤抖了一下努力保持镇定,但恍惚伤痛的眼眸泄露了她的忐忑不安,苏暖很快地强行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陌生人突然碰我。”

陌生人……三个字让聂晓颖的眼泪有瞬间的停滞,她的双手还愣愣的顿在空中,苏暖却已不再给她机会,聂晓颖静了静,随即便追过去握住苏暖的手臂,忘记了优雅,忘记了曾经的厌恶,只是戚戚地凝视着苏暖冷淡的侧脸:

“小暖,再给妈一个机会,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妈不会再……不会再……”

明明是相对苏暖做出承诺,可惜到最后却说不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令人恐惧的言行,对苏暖的那些伤害如今夜夜萦绕在她的梦境里,让她每一分每一秒接受着自我良心的谴责,她曾差点亲手杀死她和心爱男人的女儿。

“妈知道让你一时片刻原谅妈做不到,妈可以等,只要你想要的,就算是魅影,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给妈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苏暖背着身,曾暗暗下决心不再为所谓的亲情难过,然而此刻她的眼中不自禁地有了晶莹的泪光,难道这就是骨肉相连效应造成的影响吗?

然而,苏暖却不愿意妥协,她回身盯着聂晓颖愧疚自责的表情,讽刺地笑了,眼中带着抹不去的怨恨,一字一句地慢慢道:

“真的什么都愿意给我吗?那就还给我失去的一切,残缺的童年,极差的平衡感,我的父亲,我的幸福和我因为没有母亲而错过的一切的一切。”

苏暖一口气说完,眼角有泪划过,她的话就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紧紧地缠上聂晓颖的脖子,让她有些窒息,尤其是听到那句“因为没有母亲而错过的一切的一切”时,聂晓颖的全身都在抖,双手缓缓地滑下。

当苏暖赤着脚在青岩门寒冷的土地上跟着苏振坤奔跑时,她正躺在华丽温馨的公主床上,柔声细语地诱哄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宁儿,她早已忘记她还曾有过一个孩子。

她抛弃了那个在苦难中生下的孩子,也同时放弃了做那个孩子的母亲。

聂晓颖一脸的痛苦和自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痛苦地皱起眉头,眼泪失控地一涌而出: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我和……否则……”

“会怎么样?”苏暖笑着逼问:“你会怎么样?你会带我走吗?”

聂晓颖痛苦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眼中只有潮湿的疼痛,如果那个时候她带走了苏暖,若想再回到瞿弈铭身边,那么苏暖也会被套上拖油瓶的枷锁,她在外人眼里,必须不是瞿弈铭的孩子,那样才可以保全瞿弈铭的名声和职位。

无论当初她的选择是什么,她都无法改变苏暖会受尽白眼的童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都是她的自私造成的,而她还狠狠地伤害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苏暖抬手优雅地揩掉颊边的一滴泪:“母亲?呵,当初你有多恨我爸爸,现在我就有多怨恨你,给你一个机会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原以为她会彻底和聂晓颖这个人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仇恨,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还是会痛得让她难以呼吸?

为什么那些想要遗忘的苦痛会清晰地在她的眼前回放?

她失去了她最爱的父亲,因为她眼前这个母亲,她错怪了她的父亲,让她的父亲带着遗憾离开人世,闭上眼的那一刻,苏振坤该有多么难过?

他的女儿竟然没有明白他沉重的爱……

苏暖转身就走,高跟鞋歪了一下,但她没有摔倒,走得很好,走得很优雅,把聂晓颖抛在了身后,她没有想要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但是,那是谎言。

楼梯间角落,聂晓颖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泪水,不让自己嚎啕大哭,大片大片透明的悔恨从眼中溢出,她捂着自己的嘴,咬着唇瓣满是血,泪眼摩挲地看着苏暖决然离开的身影。

“那就还给我失去的一切,残缺的童年,极差的平衡感,我的父亲,我的幸福和我因为没有母亲而错过的一切的一切。”

“……当初你有多恨我爸爸,现在我就有多怨恨你……”

仇恨是世上最可怕的种子,它沉睡在人心的最深处,一旦被唤醒,就会长出锋利的刺芒,不到开花结果,就不会终止自己的生命。

沉睡在苏暖体内的那一棵种子已经被唤醒,它正在一点点地成长,想要让它半途停止生长,扼杀在萌芽之际,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连根把它拔起,连带着她的那颗心也毫不犹豫地挖掉。

然而聂晓颖再也做不到这样的残忍,所以注定了苏暖不愿再原谅她。

----《新欢外交官》----

风华岁月过后,一切繁芜复杂都会变得纯净,就像暴雨洗刷过的天空,星寒月皎,晴朗静谧。

宁儿的病情在绑架案后便加剧恶化,苏暖不明白一个不惜牺牲同胞姐姐性命来成全自己的人会突然间失去求生意志,然而主治医生的确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苏暖只知道那一天,她和聂晓颖谈完后没有当即回去找陆暻泓,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医院的楼层间游荡,不经意地看到陆暻泓从一个病房里出来,那里面住的是谁,当时她并没有多加留意,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宁儿。

至于陆暻泓去找宁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人直到,除了陆暻泓和宁儿自己,但是陆暻泓没有主动告诉苏暖,而宁儿也在一个午后真的离开了人世。

因为宁儿此前有过诈死的记录,外加涉嫌绑架,所以死后并没有第一次的安宁,尸体被放进了停尸间,最初的几天一直有警方派人看守,防止再次出现盗尸的事情发生。

南简心在这起绑架案中由雇主转变为受害者,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凌辱后,即便是救治及时保住了性命,但在精神方面却出了很大的问题,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医治,即便是登上报纸后亦没有获得太多民众的同情。

至于那群绑架犯,苏暖只听新闻报道说那个贵哥在牢里畏罪自杀,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判了刑,这起最初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绑架案就这样落下帷幕。

苏暖和陆暻泓的婚礼没有因为一场绑架而延期,宁儿的过世对苏暖来说,也没有引起她多大的情绪反应,在苏暖看来,宁儿死在那个唯美的花房里,而不是冰冷的手术台上,她选择遗忘宁儿这位天使堕落后的那些记忆。

婚礼是由京城最为出名的婚庆公司筹办的,诸事安排也算有条不紊,婚宴并不是在酒店里举办,而是选在了一处风景优美的郊外。

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苏暖却没有了过于紧张的心情,她站在婚宴现场不远处教堂的房间内,透过窗户看到马路上络绎不绝的各式各样的豪华轿车。

苏暖的第一次婚礼除了她和新郎仅有一位牧师,冷清而简单,如今这样的场面,苏暖还是有些惊讶,太过奢华热闹,缀满艳丽玫瑰的拱门,通往幸福的红地毯,还有精美的发光罗马柱,绚烂的礼花绽放在空中,落英缤纷……

在她的印象里,这样的待遇只有那些电视里的大明星才会得到,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成为这种婚礼的主角,谁让她嫁的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名门高官之后,身价不菲?

想到陆暻泓会穿着黑色的新郎礼服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苏暖禁不住地挽起唇角,所有的麻烦都会过去,他们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小舅妈,要稳住稳住,不然小舅舅一个人撑不住场面呀!”

苏暖听到那得意洋洋的嬉笑声,一转头就看到门口乐呵呵的龙鸢,今天的龙鸢也穿了一身黑色的利裙,柔顺的长发高高地扎起,自然随意地垂在身后,见苏暖回身看自己,不忘给苏暖一个热情的飞吻。

苏暖拖着繁琐的婚纱裙摆走在梳妆镜前坐下,在镜子里看到龙鸢将一束捧花拿在手里把玩,眼神有些闪烁地瞟了她几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说吧,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

龙鸢被苏暖看得扭扭捏捏,着实和她的性子不符,尤其是听到苏暖开门见山的问话,小麦色肌肤上淡淡的红晕,却还是死撑着不承认,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

“没啊,我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小舅妈效劳的,你还是乖乖地当新娘吧!”

苏暖见龙鸢不肯说也不强迫,让化妆师补了一下妆,就听到一阵敲门声,还转过头就发现镜子里的龙鸢慌乱地从茶几上起身,端庄淑女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面对苏暖困惑询问的眼神,龙鸢只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讪讪地瞥过眼,然后低头在梳妆台上找了样东西玩耍,而苏暖此刻已经听到了门口的声音:

“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新娘子过十分钟就出去吧。”

只见乔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清俊的脸上是喜庆的淡笑,刚通知完苏暖,手中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和苏暖匆匆话别就接起电话出去了。

苏暖在回头前瞟向龙鸢,果不其然发现她还直盯着门口瞧个不停,虽然不知道龙鸢是怎么看上乔的,苏暖依旧被龙鸢偷偷摸摸的样子弄得玩心大起:

“等会儿我把捧花丢给你吧!”

龙鸢冷不防听到苏暖的戏谑,再看看苏暖冲她眨了记眼睛,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口,顿时一张脸跟煮熟的龙虾一样红润,摆摆手狡辩道:

“我没说要接花,我还小着呢,干嘛这么早就迈入婚姻这个围城?”

“那我就扔给乔先生,乔先生后生可畏,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愿意陪他踏进龙大小姐这个不稀罕的围城吧?”

“你敢!”

龙鸢一时性急,瞪大眼睛威胁意味十足,待看到苏暖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立刻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刚想说几句辩解的话却被苏暖堵了口:

“明明就很在意他,为什么不肯承认呢?等哪天他的身边站了另一个女人,到时后悔莫及的可是你一个人,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你的舅舅……”

苏暖拿起唇彩对着镜子沿着唇线细细地涂抹了一层,确定完好后才起身,她含笑地看了怔愣中的龙鸢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说:

“如果你真喜欢他,我就把话抛给你,如果不喜欢,我就把花抛给他,让他来做决定。”

苏暖拿起那束捧花,任由龙鸢还杵在那里自我纠结,由化妆师帮忙提着婚纱下摆走出了房间,并且在教堂的大堂里看到了瞿弈铭,他背手站在那里,似乎是专门在等她,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望着她一身白洁的婚纱,眼中有些湿润。

自从宁儿死后,苏暖便和瞿家真的断了联系,甚至连这次结婚她也没通知瞿家,对于瞿弈铭现在出现在她面前,苏暖只有一种猜测:陆家邀请的吧?

其实对瞿弈铭,苏暖并没有多大的怨恨,然而他们之间隔了一个苏振坤,每次看到瞿弈铭,苏暖便不可遏制地想到那缕葬在青岩门的幽魂,她的父爱似乎都已经给了苏振坤,如何再分出一点点给瞿弈铭?

空荡的教堂里只有一声轻叹,苏暖抬头看到瞿弈铭走到她面前,目光慈爱,他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苏暖挽上去,出嫁的女儿是该由岳父交到女婿手里的。

苏暖却没有当即把手放上去,她盯着瞿弈铭的弯曲的手臂,内心是矛盾复杂的情绪,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握着捧花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该不该挽上去?

喜庆而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在教堂外响起,然而教堂内却笼罩着一股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暖张了张嘴,但她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有时候做出一个抉择是非常困难的,然而命运的安排是,你必须在一两秒之内做出决定,无论对错,后果自负。

“我知道我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我仍然想把你亲手交到陆暻泓的手里,无论过去怎么样,你都是我瞿弈铭的女儿。”

瞿弈铭说完这句话便微笑起来,他历来犀利的眼睛里是一层伤感的水雾,苏暖看着他的双眼,也微笑起来,眼泪却潺潺地流下来。

她终于发现,人类的心是很卑劣也很软弱的,当她把手挽上瞿弈铭的手腕,她知道自己也许不会再责怪这位父亲,毕竟他没有做出什么很伤害她的事,当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后,相反的一直都在补偿。

尽管,她不需要补偿,因为她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从来不曾缺少过父爱,她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全世界最伟大的父亲,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

----《新欢外交官》----

婚礼场面堪称完美,不说那些和新郎陆家素来交好的,就算是没什么交情的,知道了是瞿家的女儿嫁进陆家,不来参加婚宴也会送来一份贺礼。

而到场的宾客也有二十几桌,政要界和军政界的元老,中央与地方重量级官员,冉冉升起的市府新秀,商界巨鳄,极具看头;若是仔细观察还可发现担任婚礼摄影的竟然是国内摄影界的泰斗黎崇森,除此之外还有画坛艺术大师,世界名模和已经退出荧屏曾红极一时的影后级人物到场祝贺,一时整个婚宴星光熠熠。

有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抵不住好奇,凑拢在外面看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嫁,也有不少的媒体记者在会场外蹲点,希望能在新娘入场时拍到些什么。

像苏暖这样离过婚,又是贪官之女的身份,在现代社会可以说没什么出路,可是苏暖却混得风生水起,还一把拿下了政交界难以攻克的堡垒,一个华丽地转身,不单摆脱贪官之女的身份,成为中央军政要员的女儿,更是加入了红色豪门。

所以,苏暖对于那些渴望由灰姑娘变白雪公主的女孩来说,的确是个非常成功的正面例子,今天过后,估计又能造就一个乌鸦变凤凰的传奇话题。

然而这一切梦幻苏暖并不知情,她走进婚礼会场,在两边黑压压的宾客注视下,一手挽着瞿弈铭,一手捧着花束,缓缓地走向红地毯的另一端。

陆暻泓站在红地毯的尽头,他背着手稍转过身,像东京铁塔般优雅得伫立在阳光下,目光深情而蕴含着喜悦,正在等着她走过去。

陆暻泓看着不断走近的苏暖,清宁美丽的容颜,优雅华丽的婚纱,一头漆黑的短发蒙上洁白的纱巾,在阳光微风下,别样地迷醉人心,她的嘴角挂着恬静的笑触动了他心底最深的怜惜。

这是他(她)即将共度一生的女人(男人),他们都愿意为了彼此放弃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苏暖在陆暻泓的面前站定,抬头望着陆暻泓的双眼里是幸福的泪水,瞿弈铭将她的手交到了陆暻泓手心里,郑重其事的动作夹带了不舍,但更多的是祝福。

“我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定让她幸福。”

瞿弈铭的眼眶泛红,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声托付,陆暻泓也郑重地颔首,牵过苏暖的手,在众人面前紧紧地握住,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再放开。

两边的宾客望见陆暻泓不合规矩地拉着苏暖不放,都唏嘘地轻笑,征婚的牧师宣读完证婚词,询问了新郎和新娘是否愿意后,司仪便宣布交换婚戒。

陆暻泓转身去取戒指,正是那枚刻着“for*my*love”字样的钻戒,他用指腹擦亮了那几个字母,执起苏暖的左手刚想把戒指戴进去,他便听到一个声音:

“陆暻泓!”

苏暖一怔,熟悉的咆哮声带着无尽的恨意,她跟着陆暻泓回头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里斯特手里的枪,眼里的泪,还有嘴角的愤怒和一身的白。

顷刻间,全场宾客四散,哭喊、逃离,也有镇定自若地疏散人流,有保镖和警卫员立刻围住了里斯特,然而却因缺少枪支而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然后全场是瞬间来临的寂静,陆暻泓目光清明地对视着里斯特猩红的双眼,除了一开始他眼疾手快地挡在了苏暖面前,此刻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戒指攥在手心里。

“只有两颗子弹!”里斯特大吼:“一颗是留给我自己的,另一颗我不知道留给你们中的谁!”

里斯特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被瞿懿宁的爱情毁掉了,像他这样单纯激昂、理所当然地拿着枪为爱而战的男人,不知该说他是愚蠢还是大无畏?

苏暖的手紧紧地扣住了陆暻泓的大手,面色发白,陆暻泓总是试图想阻挡她,却不知她亦想将他保护在身后,苏暖听到里斯特在冲她大吼:

“你这个魔鬼,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不肯救的魔鬼!你们想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苏暖的呼吸滞缓,她看到里斯特流着泪扣动扳机,在所有的保镖和警卫动手阻止前,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子弹带着绝望和愤怒把她的灵魂穿透。

苏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暻泓,陆暻泓却一个旋转,将她紧紧地护在胸前,苏暖仰起头对上陆暻泓嘴角勾起的淡笑,眼泪溢出。

“陆暻泓……陆暻泓……”

苏暖颤抖的双手捧住陆暻泓英俊的脸庞,尖叫地哭泣,陆暻泓却神色一变,他脸上并没有中枪后的痛苦,他将苏暖的脑袋按在怀里,转后迅即地回头。

一具身体竟然挡在了陆暻泓和苏暖的面前,当陆暻泓转头看去时,他看到那道纤柔的身体缓缓地倒下去,他听到一声痛苦的呼喊,来自被警卫员保护着的瞿弈铭,没有人发现聂晓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因为婚礼并没有邀请她。

夏日茂盛葱绿的草坪上,聂晓颖就像是失去生机的枯蝶跌落,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裙裾迅速地在草地上渲染开大片的血红妖娆,一切都那般迅速地发生。

现场在枪声响起和聂晓颖倒下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苏暖躲在陆暻泓的怀里,她看不到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里斯特歇斯底里的大笑和令一声枪响。

“你们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了吗?不会的,我不会成全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长命百岁,那样才是最好的惩罚!”

里斯特大喊,然后像一截被砍断的树桩,忽然栽倒,重新降临的平静,就像是地球的初次黎明。

苏暖在陆暻泓放开她的那一秒,便冲出他的怀抱,拎着婚纱裙摆跑向身后,她看到地上浑身淌血的聂晓颖,双腿抖索地战栗,跌坐在聂晓颖的身边。

为什么是她……苏暖始终无法相信,是聂晓颖帮她和陆暻泓挡去了那一枪,她不是深爱着宁儿吗?看到里斯特替宁儿“报仇”,她不是该痛快吗?为什么要帮他们,是想让他们内疚吗?

瞿弈铭已经奔到了聂晓颖身边,他一边按住聂晓颖的伤口,一边安慰奄奄一息的聂晓颖,眼角的皱纹越发地明显,苏暖看到他低头的瞬间滑落的泪滴掺进聂晓颖流出的血液里,瞿弈铭一直轻声和聂晓颖说着话:

“坚持住,我知道很痛,别睡过去,车子马上来了,只要去医院就会没事了。”

“晓颖,你不是告诉小暖你很后悔,很想好好做她的母亲吗?你看,小暖就在你身边,你要是睡过去,就永远不会知道小暖是不是愿意原谅你了。”

苏暖被陆暻泓拥在怀里,她却站不起身,只是跪坐在聂晓颖的身边,周围的喧闹声都被她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她只是盯着聂晓颖,神情变得迷惘而空洞。

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太过残忍,她只是恨着聂晓颖,却没想过让她去死,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用死来获得她的原谅或是她的铭记?

她看到聂晓颖在瞿弈铭的怀里微笑,她困难地转头,苏暖白纱下的脸映在她渐渐涣散的瞳孔里,聂晓颖动了动嘴巴,温柔地呢喃:

“小暖,小暖,小暖,原谅我……妈……知道错了……”

----《新欢外交官》----

苏暖一身黑衣,站在墓地里,她的头上围着一块黑色的纱巾,挡住了其他人对她的注意,陆暻泓亦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她的身边,他们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聂晓颖的葬礼她没有去参加,即便聂晓颖是因为她才过世的,即便聂晓颖为她挡下了一枪,她依然无法平复心里的疙瘩,等她想通很多事时,聂晓颖已经化作一拘骨灰长埋进了地下。

墓碑上的相片是聂晓颖最风光时的样子,年轻,美丽不可方物,嘴角始终带着柔柔的笑意,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看着照片,很难把她和那个残忍对待苏暖的贵妇联系到一起。

苏暖在墓碑前蹲下身,伸手摩挲着那张黑白照,现在聂晓颖的万种风情仅仅存留在了这张照片里,其余的,则在这一方小小的墓碑之下。

她的口袋里放着一张全家福,那里面有她,有聂晓颖,还有苏振坤,照片是瞿弈铭交给她的,这张照片苏暖曾在聂晓颖的手提袋里看到过。

聂晓颖是个矛盾的女人,既然那么憎恨苏振坤,为什么还要留下这张被迫拍下的照片,或许她到死都没有理清自己对苏振坤的感情,苏暖觉得,聂晓颖应该是喜欢苏振坤的,只不过这份喜欢在爱上瞿弈铭后被她忽视得彻底。

陆暻泓走过来,在墓碑前放置了一束雏菊,围绕了那曾经艳丽的容颜,将苏暖扶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长久地站着。

天气很好,没有任何伤感的余地,苏暖想,她仅仅是一个接受瞿弈铭的请求才来这里看望聂晓颖,她找不到任何的伤感来支付给这消逝的灵魂。

若是没有瞿弈铭,她会不会来这里,是个未知数,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迈出这一步,发自内心原谅聂晓颖的这一步,即使她用她的生命做出了忏悔。

“暖儿,我们回去吧。”

陆暻泓侧头微看了她一眼,苏暖的脸上粉黛未施,有些苍白,却含着笑,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跟随他离开。

之后几天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直到有国安部的人上门带走陆暻泓协助调查,苏暖才骤然想起里斯特自杀前说过的那句话,他连死了也没让他们安宁。

“陆暻泓先生,不久前我们接到投报消息,经过一番调查后我们怀疑你涉嫌从事间谍和从商活动,请你和我们回去接受问话。”

和苏暖惊愕过后的担忧不同,陆暻泓坦然地面对一干人的审视,他把苏暖冰凉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彼此的手上,都有一枚璀璨的戒指。

陆暻泓跟国安部人员离开前,抱了抱苏暖,放开之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相信我,等我回来”,温柔坚定的语调压下了苏暖心中某个不好的预感。

没多久泰伦斯就来了,苏暖猜到可能是陆暻泓让他来的,陆暻泓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家里的电话也没停过,是收到消息后打来安慰她的陆家人……还有瞿弈铭。

苏暖在他们面前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害怕,然而挂了电话后她的眼圈就红了。

泰伦斯看着她,这个受惊的、却拼命镇定的小女人,她的年纪还不足以承受陆暻泓被带走后造成的混乱和麻烦,难怪陆暻泓会再三强调他陪在她身边。

此刻苏暖正用一种信任和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她希望他能帮助陆暻泓,他忽然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淡淡笑一下,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交给我,我马上就去查是谁放出这个消息的。”

苏暖只是点点头,握着还没放下的电话,思绪紊乱而飘忽,泰伦斯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最大程度让苏暖安心的事,就是找出是谁向国安部投报了消息。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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