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0章 【老农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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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在医院厨房租了间火炉，每日按照剂量给母亲熬药。不过那中盛堂的老者，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药性温和，但药效却难得速效，母亲的气色，日渐好转。

当然了，母亲则心疼的不断要离开。

而那个所谓的两三天会议，则一个字……拖！

“先生，你要理解，我们很忙。”

“你应该知道，现在你的主要任务是恢复你母亲的身体。”

“我不得不告诉你，用中药是违反医院规定的，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应该……”

“你用中药恢复，用西医开刀，你还想怎么样？”

“先生，请你搞明白，我手中不只有你母亲一个病人。”

“药费？药费？药费那？”

“给你，cao！”一声怒骂，柳疾风把黑色袋子扔在了李医生的办公桌前。

母亲气色越来越好，也不太愿意在这医院呆下去，而这混蛋，整整拖了十天，还总是抓住钱和自己用中药的小辫子不放。

李医生面色愣了愣，冷冷一哼，拉开袋子看了看，大概也就二十万左右的现钞，不过他没敢拿，毕竟，现在手术方案没出来，对于手术费用也确实只估计了个大概。

“你等等。”讪讪应付一句，李医生便起身离开。

这一等，便是从日头高照到夕阳西下。

看着一脸神色怪异的李医生走进办公室，柳疾风的脸，登时黑了下来。

噌的一下站起来，李医生被吓得不轻，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拿起一支签字笔，在手中那三张单子上写了几笔，而后把单子递给柳疾风，面色僵硬道“你签字，你母亲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手术安排。”

柳疾风几乎是一把抢过来的单子，细细看了眼，主要是简单介绍母亲的简历和病情，而在下面，则列举了手术每一项附带费用，字迹很潦草，柳疾风懒得细看，直接看向最后的总和，目光扫到，面色一怔。

“三十八万九千七百二十一块？？？”

柳疾风面色涨红，嘶声咬牙质问道“你不是说二十万吗？”

“这个我当时只是说，最少二十万……”一脸不爽的李医生面色冷淡道“单子你签，我们会以病人最合适的状态尽快开始手术，你不签字，那就没办法了。还有忘了提醒你，这只是手术费用，术后恢复等一系列的检查费用，并不在此列之内。”

“不错啊，有零有整，怎么不去抢劫啊？这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柳疾风底气不足的质问道。

“多少费用，怎么手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李医生声音淡漠道“单子给你了，要签字的话尽快，恩~~~我下班的时间到了，提醒你一声，我们的患者很多，手术安排的很紧凑，目前大概有了计划，如果你耽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以后就得再行安排了，至于是半月后，一月后，两月后，这谁也说不准。”

耸耸肩膀，李医生便脱下白大褂，走入了办公室附带的卫生间。

柳疾风愣愣拿着单子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柳疾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伴随着强颜欢笑进入母亲的病房。

想了整整一夜，柳疾风没有想出头绪。

第二天，整个白天在烦恼中度过。

仍旧没有任何头绪，夜里，仍旧无法安然入睡。

第三天，整个白天是在慌乱中度过。

夜里，做梦都在想钱。

第四天，双目遍布血丝，精神萎靡的柳疾风去中盛堂分号打听了一下，母亲的病，用中医，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两三年，而这可不是几十万能够解决的。

当然能便宜，暂时稳定，稳定的一点异变也没有，静静等待病情糟糕。这个很便宜，近万块便能办到。

甚至，心灵柔弱的小护士，都在劝慰柳疾风放弃。

“我大概知道你妈妈的病情，我看还是算了，放弃得了，你有那钱，还不如让你妈安安稳稳好吃好喝度过几年，这医院，没有不黑的，你现在就是把你母亲治好了又能怎么着？你可要知道，没钱了，说不定还旧病复发，那你岂不是找不自在？”眼睛大大的小护士一脸关心的劝慰。

精神萎靡、邋遢的柳疾风面色一怔道“你说，咱俩的位置调换一下，你还说得出这话吗？”

说完，不忘看了看正正在睡觉的母亲……那张慈祥、苍老的面孔，我不要她消失，不，绝不。

“你怎么人怎么这样？好心劝你，你还不识好歹。”小护士一跺脚，端着盘子离开了。

柳疾风精神恍惚的走出医院，独自一人漫步在这歌舞升平的繁华都市内。

朝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快半个月了，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来了，自己也没有多少能借钱的朋友。

自己手中，现在总共才二十五万左右。

还欠十五万左右，这还不算术后恢复，最起码，还得二十万。

但除了晓雪姐，还能像谁借钱？

晓雪姐在中盛堂，也只是个学徒，尽管她的师傅不那么一般。

“呵呵，一个月前，我是被这个都市b迫的离开，一个月后，我又再次回到了这个都市，但这一次，都市却b迫我眼睁睁看着挚爱的母亲，离开，而我，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柳疾风轻声自嘲的笑了笑。

想起李医生今天傍晚那个最后的通知，最迟明天下班之前，如果不能交钱，母亲的手术便要被无限期延后。

略显神经质的笑了笑，柳疾风干脆一屁股坐在马路边上，点起烟，举目望去。

繁华的街道上，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掏出手机，迟疑一下，播出杨晓雪的号码。

“嘟~~~嘟~~~疾风啊？”

“恩……晓雪姐还在忙？”柳疾风咧了咧嘴角，目光茫然仰望夜空。

“没有，刚回到我的宿舍，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我……”咧嘴一笑，柳疾风终于感受到了当时耿武向自己借钱时的感受“我缺点钱，晓雪姐有没？没有就算了！”

“有啊，你要干什么？你家里不还有三十多万吗？都用完了？我这里不多，还有两三万吧，够吗？”

“算了，不用了！”

不给杨晓雪说话的机会，柳疾风直接挂断手机。

啪！

手机扔在脚旁，柳疾风掏出香烟点上一支。

没有了失望，没有了焦虑，更没有了唉声叹气，柳疾风就像是一个走累的人，静静坐在马路边上吸烟。

默默的吸烟，谁又看到柳疾风脑海中那骤然燃起的肆虐火焰，那熊熊烈焰，在燃烧，在吞噬，最后的理智，最后的希望，最后的一丝人性。

柳疾风就这么一支，一支，又一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吸了多少香烟，只感觉最后烟盒，空了。

正欲站起来去买烟，忽然面色一怔，身躯一颤。

一股骤然降临的压力，让柳疾风不由变色，双眼转了转，柳疾风淡漠道“你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柳疾风却并未期待他的回答，而是默默走向远处的小超市。

这人，当然是消失了好些日子的……老农。

从进入医院几日后消失，一直到现在才再次出现，柳疾风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却并未料到，这家伙把自己大脑当他的家了。

几分钟后，继续拆烟，吸烟，但柳疾风，静静地感受与品味，却发现脑海中的老农，有一丝不安份的躁动。

估计被压得太久了，着急了，柳疾风才懒得管他，继续吸烟，吸烟，麻木的吸烟，最后甚至整个口腔都是香烟的味道。

“看来你很困难。”老农那淡漠的阴测测声音响起。

柳疾风并未理会他，老农却像是话很多，虽语气不好，但并未挑起战火，斯条慢理道“你母亲的药费还欠二十万，我送你一百万，”

柳疾风心中一动道“有什么条件？”

老农能主动提出，很难得，但这并不代表他是慈善家。

果不其然，老农侃侃而谈道“在我必要的时候，帮我一把。”

不用猜，肯定是帮他从后山逃出来，别说柳疾风真没办法，就是有办法也不会干这事的。

老农见到柳疾风沉默了，他也沉默了片刻，而后声音不爽道“我就知道你们人类狡猾，不过你们的灾难来了……哼！”

“当然，你不就外星人的先遣军？”柳疾风冷冷一笑道“不过也不咋样，被我给逮住了。”

“你……好吧。”

老农瞪着双眼，不再说话。

柳疾风冷冷一笑道“咱俩谁也别谁，都没安过好心。”

“你……果然卑贱，人类的骨子里永远都是阴谋和狡猾，下贱啊，真是下贱……”

柳疾风弹了弹烟灰，收起绝望的心思，满面冷笑道“那好，你可以滚了，别回来。”

即便不看电脑屏幕，柳疾风也知道现在这老家伙肯定气得跳脚。

“日子还是要过，不要悲伤，不要绝望，希望还是存在的。”柳疾风心中默念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和这老家伙吵了几句嘴，有利于恢复心情。

晃晃悠悠的来到小超市，买了瓶饮料和面包，然后返回医院。

吃了点东西，肚子里舒服了些，进入母亲的病房，母亲正在静静的睡觉，柳疾风上前查看一番，然后走到了沙发旁，拿起毯子准备睡觉。

结果，眼睛扫到了房间阴暗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一盆花。

雪白色，挺漂亮的，而且很大，至少比一般人的脑袋都要打出一圈，很美丽，很冷傲，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样。

柳疾风失神的摇了摇头道“记得之前没有啊，估计是护士放的。”

脱下外套，躺在沙发上睡觉。

半响，黑暗中的柳疾风睁开双眼，双眼咕噜咕噜的转，然后，机械般坐起，甩掉毯子，快速冲到角落里，用手机看。

不过数秒，柳疾风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继而，目瞪口呆“雪莲花？”

（ps：两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