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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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雪域对龙凡而言就是个天然的ktv场所，因此他并不用担心训练演唱技能的场所，只要精力允许，随便找个空旷地带就可以放声高歌。

当下最大的问题是剧组几十号人的驻扎问题。

被连绵起伏山脉围起的普栏县城算不上旅游圣地，因此制片组开始也并不担心旅馆住宿房间的问题。

不料，下车后负责去寻找住宿场所的场务跑进县城里搜索两三个小时后，又垂头丧气的跑了回来，沮丧道，“他娘的，没地儿了，仅有的两家旅馆全满员。”

闻言，守着一大帮旅行包的整个剧组的人都傻了眼，制片主任刘兴也忍不住挠挠头，“导游不是说这地方没啥人吗，怎么会满员呢？”

“我问过了，是咱们同行，也是过来取景的。”场务紧接着说道，“我看门口车上还挂着‘历史叮咛’摄制组的牌子。”

听到这个消息龙凡有些惊讶，“这么巧？”

“能不能和他们商量商量，挤挤凑一块？大家都出门在外的，理应帮持一把。”剧组当中马上有人提议道。

“嗨，你以为呢，我肯定找人商量了啊，结果说管事的不在，去拍摄了，让我晚上再去。”解释这么多，场务也开始气喘吁吁，“我看附近也有不少民居，要不先给他们些钱，把器材搁置起来。”

龙凡望了望周围，民居确实有不少，但房子普遍简陋，而拍摄的器材不少又太娇贵，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环境的折腾还是个问题。

随后制片场记两个人凑了过来，找龙凡商量，“你名气大，要不咱们去趟？看看能不能两个剧组合伙拼凑下。”

换做其他导演，没准这时候已经在劈头盖脸的大骂制片组一顿了，连最基础的后勤保障居然都没搞定。

不过看到这些人一个个晕头转向的架势，龙凡也只能叹口气，答应了制片的建议，随后跟随场务朝那家剧组驻扎的宾馆赶去。

步行二十分钟后，一座挂着“友谊旅馆”招牌的二层小楼出现在视线当中，和周围低矮民居比起来算得上格外醒目了。

两辆面包车此刻就停在旅馆门前，车身上喷涂着红色的“历史叮咛摄制组”字样。

“知道是哪家公司投资的作品吗？”龙凡喘着粗气朝身边询问道。

较为年轻的场记强忍难受，“我听说过，好像也是个新锐导演的作品，扬言说什么打造华夏第一纪录片式电视剧，其实就是伪纪录片，具体哪家公司就不了解了。”

很快，三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到对方留守的工作人员，希望能和这家剧组的制片谈谈。

“刚才来过一个人了，不会就是你们剧组的吧？”看到龙凡几人，穿着军大衣的工作人员不耐烦道，“说了得等等，要不你们先去旅馆大厅呆会。”

“靠。”场记忍不住低头骂了一声。

龙凡和制片望了望，只好回到旅馆大厅，坐在旧长椅上静候对方领导者。

“我就服气了，这才叫有钱想花都花不出去，投资方刚打了三百万资金过来，咱们居然连住个地方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坐在大厅，制片不住的发着牢骚，“真他妈憋屈。”

龙凡靠在墙上，反倒淡定许多，“省省脾气吧，小心缺氧。”

终于，静候一个多小时后，另外两车停靠在了旅馆门口，随后拎着器材的一帮人下车朝旅馆这边走来。

“你好，请问是历史叮咛摄制组吗？”看到这些熟悉的器材基本能确定这些人的身份了，龙凡赶忙站起身上前询问道，“我想找下你们的导演和制片。”

“导演是我。”一名书生气模样面色清秀的男子走了过来，对于在这样的地方被人专程寻找很是好奇，“有什么事？”

“我们是‘无处安放的青春’摄制组的，刚刚到普栏拍摄，好像旅馆都被你们包下了，想问问能不能再帮忙让几间房出来。”制片也像是瞬间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牢骚，表情马上切换成恭维客气模样，“价钱我们出全价你看行不行。”

“哦。”闻言，对方看了眼龙凡，“我说有些眼熟，你就是龙凡吧？听说过。”

跟随前来的场记面露喜色，以为有戏，“没错，这是我们导演和主演龙凡，也是专程来请你们帮忙的。”

不过还没晕乎过头的龙凡听出了对方语气当中带着的一丝冷淡，暗自感慨可能不大好办。

果然，对方留下句“这件事我不负责”，便和龙凡擦肩而过，直接上了楼梯。

如此高傲态度的导演，龙凡倒还是头一次遇到。

旁边的制片强颜欢笑，“那麻烦问下谁负责这件事？”

这家剧组其他员工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然后绕过三人回到各自房间去了。

“哥们，问个事。”龙凡拦下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年轻人，“你们这部戏是哪家公司投资的？”

“我就一打杂的，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京城的什么花影公司。”好在这个年轻人态度还算客气，回答了龙凡的问题。

龙凡继续问道，“老板是不是姓程？”

“好像是吧…我也不敢乱说…”

此刻龙凡心里马上凉下去一截，朝身边另外两人摇摇头，“算了，重新找地方吧。”

“怎么了？不就是老板姓程吗？”场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冤家路窄啊…”龙凡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矮个子满脑门皱纹的程老板形象。

当初就是这位程老板向龙凡推荐的唐菲，结果最终龙凡还是选择了曹羲文，并且不痛不痒的将唐菲损了一顿，估计这个剧组也是为了抗衡龙凡的《青春》而专门成立的。

也不知道对方是看过自己的剧本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也会千里迢迢跑这里来拍摄。依那个导演的态度龙凡也大概能猜到，自己和他们投资人程老板之间交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面对龙凡放弃的架势，另外两人也能想到什么，只能各自骂两句，从旅馆里走了出去。

只是没走多远，身后突然有人喊话，“哥几个等下。”

龙凡回过身，发现是位方脸中年人，面色带些风吹日晒的沧桑，正朝这边小步跑着赶来。

“你们是不是要找住的地方。”对方上来开口道，“我知道两家居民式的小旅馆，凑合也能住。”

“你是…”这次轮到龙凡疑惑了。

“哦，历史叮咛的执行制片，老杨。”对方扶了扶戴在头上的老式线帽，“我们来这一礼拜了，还算比较熟悉。”

龙凡打量着对方，“刚刚那个导演让您来的？”

“不是，他让我拒绝和你们搭伙。”老杨咧着嘴笑了笑，“小导演，你得罪过我们出品人吧？”

“选角的时候可能有过矛盾。”龙凡略微尴尬的点点头，“不过你这样公然倒戈，也不大好办吧？”

“嗨，别提了。”老杨皱起眉头，叹气道，“别看现在我们忙得跟有事人似的，其实刚才那些伙计们巴不得你们留下呢，起码能省掉不少开支。我们剧组现在真是要弹尽粮绝了，说好的款项拖了半个月都没打过来，在这么耗估计连家都回不去了。”

龙凡恍然，大概明白对方的用意了，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老板连钱都发不下来，哪怕就是他的死敌，只要有钱，手下人跟谁混不是混。

“那就麻烦你了。”龙凡微笑着请对方带路。

有着华宜陈金非两家背景，现在的龙凡好比战争年代的美帝，手头最不缺的就是资金。既然有人投靠帮自己解难，倒也不介意留个人情债。

一边带路，老杨也不断嘟囔着自己最近的遭遇，似乎憋足了牢骚，“刚才你们撞见的那个导演叫王航，刚从院校导演系毕业两年，头一次执导，心高气傲得很，什么条件还要玩航拍…”

“理论上航拍取景确实效果不错。”龙凡瞅着远处风景，半开玩笑，“可惜就是太不靠谱。”

“完了我跟他说赶紧拍完，咱们尽量不在这鬼地方带着，不保险，万一真的断了资金，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结果都耗了一礼拜，进度比计划还慢了一半，我真是辞职的心都有了。”说道郁闷之处，老杨忍不住咳两声，然后指指前方，“喏，前边就是了。”

几家修葺整齐的平房出现在眼前。

这家居民式的房屋比起其他人家来确实条件要好不少，双层床位，勉强可以四五个人挤一间，虽说艰苦不少，不过终于是有了应付的地方。

谢过老杨后，场记和制片又跑回去，召集众人将器材包裹抬了过来，花费半天的时间安置规整。

面对几十号人，房屋数量仍显拮据，以至于各部门不得不整个部门连同设备挤住一间。

“我草…要是…等咱拍完了…那二逼导演还没走，老子…非抽他丫的不可。”

搬完自己的东西，陪同龙凡前去的制片仰头倒在床铺上大口喘气，望着天花板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