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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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姥姥连同本体被卓傲一起收入了内世界，周围那无尽藤蔓形成的领域自然也烟消云散。

看着负手而立的卓傲，燕赤霞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但他的灵觉却清楚无比的告诉他，那个千年树妖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那老妖怪……死了？”看向一脸淡漠的走出来的卓傲燕赤霞下意识的问道。

“算是吧。”卓傲想了想，也没有否认，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死了，之所以没有立刻炼化，也只是考虑到阴阳平衡的问题，让它暂时存活在自己的内天地之中，但树妖姥姥的灵智在进入内天地的时候，已经被卓傲抹除，如今活在内天地中的，只是一棵生长了有些年头的老槐树而已。

聂小倩跟在卓傲身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跟着，此刻就如同一名侍女一般，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卓傲身后。

算是吧？这是什么答案？

燕赤霞不解，不过树妖的气息的确消失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自己无可奈何的千年树妖，在此人手中，法力全开也难逃灭亡的命运，对卓傲，心中有些佩服。

“这树妖为祸这一带也有些时日了，如今死在阁下手中，也算是一场功德，只是这些鬼魂……”燕赤霞看了看卓傲身后的聂小倩，皱眉道：“不知阁下准备如何处置？”

聂小倩明显感觉到，在燕赤霞说这句话的时候，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一脸紧张的看向自己。【ㄨ】

“这倒是个问题。”卓傲扭头看向聂小倩，老实说，这些被老树妖束缚在这里的女鬼，除了勾引男人之外，也没什么其他本事，留着没用。灭掉的话，无冤无仇的，而且这些女鬼生前也大都苦命：“你叫聂小倩？”

“是，大人。”聂小倩收回视线。恭敬地回答道。

“如今老树妖已死，你们这些鬼魂有什么打算？”卓傲道：“我可还你们自由，但有一点，日后若让我知道你们为非作歹，我会亲自出手。让你们永不超生！”

“小倩不敢。”聂小倩连忙摇头道：“若大人愿意还我等自由，小倩希望能够投胎转世，重入轮回。”

做鬼并不是什么好行当，大多数若非那种怨气极深的厉鬼，就是如同聂小倩这样被人操控，身不由己的冤魂，就算进入阴间也未必就是什么幸运的事情，只看老树妖为了巴结黑山老妖想把聂小倩嫁过去就知道阴间同样存在着种种危机，而且当鬼的，一旦死了。就是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是以除了一些鬼仙或者无法超生的厉鬼之外，大多数鬼，更愿意投胎转世。

“轮回吗？”听到聂小倩的话语，卓傲点点头，若能进入轮回，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回头，目光看向燕赤霞道：“如此。就有劳燕捕头了。”

他可不懂什么操控轮回的法子，所以，送人进入轮回这种功德无量的事情，还是交给燕赤霞这种有道之士去做吧。

“也好。”燕赤霞点了点头。轮回跟地府并不是一个概念，地府的作用就是评判人一生功过，将生前有功德者，根据其功德多寡，安排其来生出生，前世功德无量。甚至可以直接安排其成为鬼仙，免受轮回之苦。

生前有罪者，根据其作恶程度，或将其投入畜生道，转世为畜生，罪孽深重者，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有大神通者，可以直接免去地府评判，直接将魂魄送入轮回，不过下辈子是什么出身，就得碰命了。

聂小倩这些女鬼虽然是受人操控，但终究害过人命，若送入地府，很可能被打入地狱，但其情可悯，将其送入轮回，也可免遭地府刑罚，若来生能够积德行善，他日再入地府，便可功过相抵，反之，若下辈子作恶多端，再入地府时，就是两罪并罚，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有可能。

燕赤霞直接以自身精血在手掌中刻画一道符咒，对着天空打出，直接在空中打开一道井口大小的通道，聂小倩，以及四周闻声而来的无数女鬼见状惊喜的涌向轮回通道。

这就是轮回？

奇特的气息，却让卓傲心中生出一股另类的感受，隐隐间，一直以来，毫无头绪的东西，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轮回通道很快消失，卓傲心中闪过一丝遗憾，可惜，燕赤霞只是懂得如何打开轮回通道，但对于轮回本身，并没有太多的研究，若能参悟真正的轮回的话，或许便能解决自己两个内世界阴阳合一的问题。

“以后，有什么打算？”良久，卓傲回过神来，扭头，看向燕赤霞三人，淡淡的道。

“晚生准备这次收账回去以后，返回家乡，潜心苦读，来年进京考取功名。”宁采臣的目光带着几分失落，虽然只是短短一面，但之前的聂小倩确实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

“考取功名吗？”想到如今朝中官妖勾结，卓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学得文武艺，活埋帝王家，不止古代如此，就算是现代社会，也同样如此，无可厚非，只是如今这世道，以宁采臣的性子，恐怕不得善终。

燕赤霞看着卓傲，皱了皱眉道：“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若大人有需要，可差人来兰若寺找我。”凭直觉，他感觉卓傲有事情。

“我也想留在这里，跟着燕赤霞学道术。”夏侯博沉声道，今日所见所闻，对他冲击太大，道术的神奇让他见识到另一番天地，而且因为卓傲的插手，这位电影中的龙套剑客也算见解躲过了一劫。

“能打开阴间之门吗？我想下一趟阴间。”卓傲点了点头，看向燕赤霞道，没有特殊道具，他也没办法打开阴阳之门，这跟境界无关，就像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想要进一间房子，只要有钥匙，小孩就能自由出入，而大人若没有钥匙，就算他比小孩儿强上十倍，也没有办法。

燕赤霞，掌握着进入阴间的钥匙，而卓傲虽然在另一个世界，本就是行走于冥界之人，但在这里，没有相应的方法，任他本事再大，却也下不了阴间。

“你要下阴间？”燕赤霞一愣，看向卓傲皱眉道：“要入阴间，还需等两天，再过两天便是中元节，鬼门大开，到时候，我可以送你进去，但你要如何回来？”

“放心，入阴间难，但若要出来，却是容易的很。”卓傲微笑道，血族分身，在这个世界已经决定让其一直待在阴间之中，阳间自有本尊处理一切，看向燕赤霞道：“难得有缘与燕捕头相遇，中元节之前，本官就在这兰若寺叨扰两天，也好交流交流心得。”

论修为，卓傲自创九龙衍真诀，开辟内天地，无论境界还是战斗力，都远在燕赤霞之上，但若论法术，除了一些基本神通之外，卓傲也只是懂得一些当初在僵尸先生的世界学到的一些法术皮毛，放在这里，真的是皮毛。

次日一早，宁采臣向卓傲三人告辞之后，离开兰若寺，卓傲和夏侯博则留了下来。

两日的时间里，卓傲大多数时间在与燕赤霞探讨道法，燕赤霞虽然境界不如卓傲高，但所学甚杂，身兼佛道两家之长，法印、符咒再加上御剑之术，对于卓傲，或许觉得卓傲可教，亦或者以卓傲的境界，这些东西只要愿意学，早晚都能学会，因此也并不吝啬，只要卓傲问道，必定知无不言。

卓傲毕竟有着足够的境界，符咒之术当初九叔也曾教过，学起来并不难，往往燕赤霞只需说上一遍，卓傲便能学会，甚至举一反三，将一些看起来有些威力不足却消耗颇大的法术在卓傲修改一遍之后，往往威力更大，让燕赤霞啧啧称奇。

一旁的夏侯博有心取经，不过他对道术半点不懂，没有丝毫根基，而两人说的都是只有达到一定境界之后才能施展的东西，虽然两人并未阻止其旁听，但却是如坠云雾，不知所以，却又碍于卓傲在此，不好发问，卓傲只有两天时间，也不理会夏侯博如何焦急，只是尽量多学一些道术，即使一时间不懂，也会死记下来，等日后进了阴间之后，再研究也不迟。

两天的时间，就在两人的交流中悄然流逝。

兰若寺外，看着昏沉沉的天空，卓傲扭头看向燕赤霞，笑道：“倒是没必要再让你帮忙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如何进入阴间的手段，他已经学会，却是不需要燕赤霞来帮忙了。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燕赤霞看着卓傲，进入阴间可不是小事。

“放心，无碍。”卓傲一挥手，一道肉眼难以看到的裂口出现在眼前，一股浓浓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扭头看向燕赤霞道：“有什么事情，可去郭北县来找我。”

说话间，已经一步跨入那裂口之中，随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