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问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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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昏君，不用你假仁假义，要杀便杀！”大殿之上，黄天化用力一挣，将两名上前松绑的士兵给撞开，怒视向卓傲。

“逆子大胆！”黄飞虎被气得不轻，难得大王开明，不跟你个小孩计较，你在这里闹什么别扭。

不只是黄飞虎，闻仲等朝中百官看向黄天化的目光也有些不满。

卓傲原本也不想跟一个中二孩子计较什么，不过此时却是也有些恼怒了，看着黄天化道：“这么想死，可有问过你父母？他们对你虽无养育之恩，但却非不养，是你那狗屁师尊强行将你从他们身边掳走，这等人物，朕可不觉得是个什么好货。”

“不许你侮辱师尊！”黄天化厉声道。

“侮辱？我问你，依你看来，你师尊当是道德之士，若要收你为徒，本可直接向武成王说明，为何不声不响将你掳走？你可知道，这些年，你父母为了你，流了多少泪水？为了寻你，又耗尽多少家资和心血？你师父若真的高尚，焉能忍心见令你父子十三年不见，令你父母承受这骨肉分离之苦？”

“这……”黄天化接不上话来，脖子一梗道：“师尊自有道理。”

“好，就当他有道理。”卓傲点点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道：“如今，你来劝你父亲反商，投奔西岐，黄氏一门忠烈，朕自问这些年，对黄氏一门，无丝毫亏待之处，你可曾想过，若武成王无故叛离，会背上一生都洗不净的骂名。”

“成汤气数已尽，此乃大势所趋，我黄氏虽忠，却也不能愚忠！”黄天化冷笑道。

“好，就当我成汤气数将尽。”卓傲也不反驳，若无他出现，成汤确实气数将尽，看向黄天化道：“但你之上，你爹，你爷爷，都是我成汤忠臣，定不会随你一同离去，今日我若放你离开，他日定会投奔西岐，来与我成汤为敌，可对？”

“当然。”黄天化朗声说道。

“你这个逆子，若你胆敢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我便亲手将你处决，免得令世人嗤笑！”黄飞虎怒吼一声，便要动手，却被卓傲拦住。

“很好，当真大义凛然，不过有个很关键的问题不知你想过没有？”卓傲看向黄天化道：“你父亲乃我大商元帅，他日若与西岐开战，自然是三军统帅，你既然加入西岐，日后必然会与你父亲沙场相见，不知你是否做好了大义灭亲的准备？”

“大义灭亲？”黄天化微微发怔，就算再怎么中二，此时此刻闻言也不禁愣了，目光看向面无表情的黄飞虎，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喉头耸动一下，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这四个字说来简单，但试问这世上谁能真的做到？

“不错，天地君亲师，你既然要效忠西岐，那西岐之主便是你的君，而武成王乃朕倚重之臣，你若要破我成汤，必先破武成王，不知你日后若要与武成王沙场相见，这一点，不知你那师尊有没有教你如何破武成王，听闻道家有秘法，能让人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若有此术，倒是可以避免一些尴尬，也免得亲手弑父，那样心里会好受一些。”卓傲冷笑着说道。

“胡说，我怎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黄天化面色一变，厉声道。

不错，还有得救。

卓傲微微一笑，看了闻仲身后的诸葛亮一眼，诸葛亮会意，走出来微笑着看向黄天化道：“那不知日后若少将军与武成王沙场相见又当如何？你既执意要去西岐，若避战便是不忠，若出战便是不孝。”

看着黄天化不断变幻的脸色，诸葛亮继续道：“亮虽非那神仙中人，也不敢自命为道德之士，却也知道这天地间有纲常伦理，你那师傅先是掳走你在先，再撺掇你背叛大商在后，日后或许还会用大义灭亲的理由要你弑父，让你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其心可诛。”

若是以前，黄天化定会据理力争，但此刻，卓傲和诸葛亮合起来一说，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动摇，难道师尊真的是要害我？

若按照原本的天道轨迹，纣王逼死贾氏，黄飞虎怒而反周，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也没有父子相残的局面，可惜因为卓傲的出现，并成功避免了一场悲剧，贾氏没死，反而受封万年公主，黄飞虎不但没有反周，反而因为卓傲版纣王逐渐显露出明君之势，更是死心塌地辅佐，因此，如果按照这条线发展下去，黄天化若执意尊崇师命去助西岐，日后沙场相见，父子相残局面定是跑不了的。

可惜，天机混沌，清虚道德真君再也无法掐算天机，不知朝歌变故，只以为黄飞虎没能逃出朝歌，才会派黄天化前来朝歌救父。

“好了，今日之事，朕看你年少无知，暂且恕你之罪，尔等先行退下，有什么事情，武成王回家之后再行管教。”卓傲挥了挥手道。

“你……真不杀我？”黄天化皱眉看向卓傲，与想象中那个凶残霸道的昏君差别很大。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相信自己的眼睛。”卓傲挥了挥手，令贾氏领着四个儿子回去，与百官继续商议裁军之事。

卓傲却有裁军之意，成汤如今只占据这五分之一的地盘，但军力却几乎能抵得上三家总和，看似强盛，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不但占用了太多的劳动力，更加大了供养军队的消耗，而且这些军队良莠不齐，不少直接是地方将领的私兵，管理混乱，军制臃肿，统属不明。

一旦遇到战事，这样的部队看似庞大，实则管理混乱，容易被各个攻破，卓傲正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以才提出改制，当然，理由自然不能直接从军队入手，那样容易形成抵触，因为有不少军队，更像是地方将领的私兵。

其实理由很简单，国库没钱，还要赈济灾民，别说如今国库真的紧张，就算不紧张，卓傲也绝对要找机会收回兵权，国库出钱，让将领养私兵，然后看着他们坐大，四大诸侯就是这么起来的。

当然，就算这样，也同样遭到了抵触，最终，卓傲下令，由离朝歌最近的几个关卡试行，逐步裁剪军队，训练精锐，减轻国库负担。

见卓傲让步，同时太师、黄飞虎力挺，百官也只得罢手，不过一番争论之后，一次早朝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又商议一番流民安置之后，卓傲散朝，黄飞虎和闻仲却是留下来，至于诸葛亮，虽然是自己人，不过目前还没有资格参与这种高层的讨论，况且罪己诏也已经拟定，接下来还要靠他去操作，务必将罪己诏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大王最近这段时间，锐意进取，痛改前非，老臣甚是欣慰，只是心中有一事不解，斗胆请大王解惑。”闻仲和黄飞虎跟着卓傲来到内殿，终于忍不住说道。

“太师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有事但说无妨。”卓傲笑道。

“老臣观大王，应该已经发现皇后不妥，此事本是大王家事，老臣本不该过问，只是妖物祸乱宫闱，一日不除，老夫着实不安。”闻仲斟酌着说道。

“太师说的，是妲己？”卓傲笑道。

“不错。”闻仲点点头，妖妃之事，已不是什么秘密，加上两翻有妖狐作乱，其中关联，自然不难猜测。

“非是不想动，而是动不得。”卓傲摇头道。

“大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黄飞虎皱眉道。

“可还记得当日摘星楼之事？”卓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黄飞虎。

“自然记得。”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黄飞虎怎会忘记，何况卓傲也是从那时起，逐渐有了明君之象。

“在那之前，不知从何时起，朕脑海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原本以为是妲己所为，但朕乃人皇之尊，区区妖狐，如何犯得了朕？”

“大王是说，您中了邪术？”闻仲和黄飞虎惊怒道。

“怕不是邪术。”卓傲摇了摇头，指了指天上道：“朕当日灵台感到国运危机，体内一缕人皇之气自动护主，才让朕侥幸挣脱了那束缚，普天之下，能够压制朕人皇之气之人，怕是不多。”

黄飞虎不明所以，但闻仲却是截教门徒，知道许多秘辛，人皇之气，乃人族气运凝聚而成，本该万邪不侵才对，这天下间，有这份能耐的，恐怕也只有六位圣人了，闻仲脸上不由露出惊骇之色：“大王是说……”

“妲己虽然祸害不浅，但朕自问还制得住，但若真的除掉她们，我怕对方再有动作的话，朕可没有信心重新挣脱算计，所以妲己暂时还不能处决。”卓傲点点头道。

两人闻言，不禁心事重重，这也能解释卓傲前后变化为何如此之大，原来是有人暗中搞鬼，想要霍乱成汤天下。

“大王准备如何做？”闻仲问道，两个妖怪留在宫中，终究不是一件长久之事。

“先不处理，找机会削去妲己皇后之位，将其囚禁，只要妲己不死，对方自恃身份，当不会再出手。”卓傲笑道，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根本无从反抗，扭头看向黄天化道：“倒是天化的事情，需要费心，若能将天化拉来为我朝效力，不但可以有效削弱西岐，同时也让我成汤多一员上将，孔明能言善辩，武成王可去寻他帮忙。”

“大王放心，臣定要叫那小子回心转意。”黄飞虎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