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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璟听完后,静默不语,
心中念头闪过,“眼下黎铮尚未办好北疆之事,若自己在此次山匪刺杀中诈死,黎淳必会放松警惕。”
可如何让黎淳的人相信自己已死?
黎璟透过窗望了望后面陆云杉的马车。
心中已有答案:自己本就要除掉陆云杉,何不借此次苍闻山的山匪一石二鸟,既让黎淳放松警惕,也解决了陆云杉。
须臾后,黎璟回过神来,用手摩挲着腰间的银月佩道:“吩咐暗卫,立即送我走水路绕开苍闻山,至于陆云杉与余下府兵,继续原路行经苍闻山。”
“……”
顿了顿,黎璟声音一沉,又道:“如果陆云杉遭逢不幸,你便暗中派人将山火烧的更旺些,务必使尸体皆面目全非,不可辨认。”
紫绎双眉紧锁,霎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黎璟浅浅舒了口气:“你不必不忍,我苟活这些年,为了报仇,为了心中抱负,何事都可牺牲,你若觉得我残忍,大可另寻主人。”
紫绎闻言扑通跪地:“属下兄妹二人命都是殿下救的,此身绝不事二主,属下领命。”
山峦巍峨,衔接恣意生长山中古树,遮住了天空,只穿过几丝冷绿色的光,散落在幽深的湖面。
黎璟坐于一叶扁舟上,闭着双目,紫绎红绎执剑站在身后。
红绎:“三皇子,还有半个时辰,皇妃便途径苍闻山。”
黎璟皱了皱眉头,仍闭着眼:“我们的人,可布置好了?”
紫绎:“属下都已安排妥当。”
黎璟缓缓睁眼,一束光穿透过交叠的树枝映在他的脸上:“待她死后,务必厚葬。”
紫绎红绎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颔首道:“是。”
《苍闻山》
日头渐升,晴空万里,今日是入秋来难得的好天气。
陆云杉自马车中醒来,睡至晌午,一夜未眠的疲惫已荡然无存,只是头还有些昏沉。
伸出手撩起窗帘往外看,已至一处山间夹道。
刚进这山间夹道,陆云杉便觉着闷热,就连气息都十分灼人。
忽然,只听周遭嘈杂,随即一声巨响。
陆云杉连忙下马车查看,只见黎璟乘坐的马车被裹着火油的巨石砸的稀碎。
须臾间,头顶又是三枚火石滚下,死伤一片。
前方忽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约三四十人,陆云杉一摸腰间,忽然想起匕首还在黎璟那里,只得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剑。
“黎璟,红绎!”她大喊着,却无人答话。
马蹄声已近,山匪陈川带了三十余人,皆持长刀蒙面。
“小娘子,快些放下剑投降罢,你的夫君都死了。”陈川驱着马渐渐走近道。
陆云杉手中提着剑,轻哼一声:“卑鄙匪类,有本事便上,没本事就滚。”
陈川眯起双眼,刀指陆云杉:“见你貌美,本想留你一命,谁知是个蠢的,那老子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便挥刀向陆云杉砍去。
陆云杉腾空跃起,挥剑划向陈川的后背,陈川疼的大叫一声,转头已被陆云杉一脚踢下马。
陆云杉站在马背上,睥睨着被踢翻在地的陈川:“不想死就带着你的人快滚。”
陈川抹掉嘴角血迹,向身后众山匪挥手道:“弟兄们,都给我上,谁活捉了她,便是我这苍闻山的二当家。”
山匪闻言后,一拥而上,陆云杉挥剑纵马迎战,半晌后,山匪死的死伤的伤。
陈川恨的牙痒,咬着牙道:“我苍闻山何时受过此辱,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语罢,一行山匪便继续杀来,陆云杉举剑之际,却突闻头顶有异响,抬头看去,又一火石正直直的向着黎璟破落的马车去。
随即骑马往火石方向赶去。
待到将近时,陆云杉俯身将压住马车的几块木板移开,却见,车内的尸体并非黎璟。
愣神间,火石砸在地面,马匹受惊,陆云杉被马甩落在地。
陈川见状,随即命人拉弓射箭。
几声箭响,陆云杉执剑的右臂中箭,陈川一行人乘机上前,想活捉了她。
陆云杉忍着痛,拔出右臂的箭,左手掷出,笔直的插入最前一个山匪的腹中。
这时,山顶又是巨石滚落声,陆云杉转头向夹道外跑去,山匪未及反应,葬身火海。
身后是猎猎火海,身前的路也有些看不清,陆云杉觉得身子发软,低下头看着手臂流着黑色的血,才反应过来,方才那箭应是萃了毒汁。
陆云杉想着,身后的火随着山风定会烧的更旺,即使倒下也不能倒在此处。
谁知,正想走远点时,却脚下一软,滚落山下。
“梦中,她闻见一阵红玉烟香,姜南州站在梨树下,湛蓝的袍子盈满了洁白的落英,她在树上半撑着脑袋小憩,抬眼便对上姜南州墨色的瞳。”
她记得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喉中一苦,她呛咳着睁眼,眼眸一颤:“姜南州。”
“大胆,竟敢直呼太子名讳。”姜南州身旁的近身侍卫望羽正声道。
姜南州微微皱起眉头,抬手示意望羽退下。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浑身是伤的跌落在密林中?”姜南州温声问道。
陆云杉低垂眼眸,虽是看到故人,却不能相认,只因眼前人也可能是杀害自己的凶手:
“我叫陆云杉,是要去姜国为质的皇妃,看过殿下的画像,才认得殿下是姜国储君。”
姜南州将原本捉住陆云杉手腕的手松开:“你与我发妻样貌相似,不过你看着更瘦弱些。”
“我在林中救的你,你说你是黎国质子妃,那你夫君呢?”
陆云杉轻哼一声:“许是死在山匪手里了,又许是好生活着,我除了身份与他有关外,其余皆与他无关。”
姜南州听的云里雾里,却也不追问,只道:“你好生养着,既是同回姜国,那你与你夫君有缘自会相会。”
陆云杉颔首:“多谢殿下,不知我现在身在何处?”
姜南州起身道:“你在孤的营帐中,睡了半日光景,医官来看过,你右臂的毒,悉数清除后,已无大碍,不必担忧,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起行。”
语罢,姜南州步出营外。
夜里,山中寒气透骨,陆云杉坐于床沿无法入眠。
复盘今日之事:
起初丢下的火石,直直向着黎璟马车去,砸的稀碎,由此可知山匪是冲着黎璟来的。
而马车内的并非黎璟,可见他早已知道此处有伏,却一人跑了。
而后山匪已在山中夹道,山上的火石又是谁扔的呢?
那火石没有特定方位,一路乱窜,好似要将这处夹道封住,让夹道中的人都葬身火海。
那山匪定然是不可能害自身的!
若是大皇子的人,怎会认不出马车中人并非黎璟?
念及此处,陆云杉心中已明了。
后面的火石是黎璟的人扔下的!
可他为何要做一出戏来诈死?
为何在兽园中拼命救下自己,现在又要设计杀了?
想到这里,陆云杉只觉胸口一阵闷气,想要将黎璟痛打一顿,随即起身,准备去营外走走。
准备披件外衣时,却见床头姜南州为她备下的是她从前最爱鹅黄骑装。
穿着从前的衣裳,站在铜镜前,陆云杉忽然想起小时候时光。
她的父亲程霁是位顶天立地的人,她小时想学武艺,家中亲长都嫌她是个女子不许她学,只有父亲笑的十分开怀,还顷传了毕身的武学。
后来,父亲夫子都夸她聪慧,练武奇才,日后定能做一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
但其实她最想做的是江湖游侠,游历天下,打抱不平,不必事事正经端着,可再后来,父亲病重,便将整个骁勇将军府放在她的肩上,将整个骁勇军都交给她掌管。
最后父亲去世,弥留之际,捧着她的脸,忍着病痛让她一定要找到可托付之人,厮守终身,她当时战了四年,父亲故去,她累了,也逐渐被执着娶她的姜南州打动。
可谁知新婚之夜,却成了她的死期。
陆云杉回想着往事步出营帐外,看着浩瀚星空,眼角流下两滴泪来。
心中凄楚,世上已没有程蔻,但她明明还活着。
若是找到了凶手,自己便杀了他,然后以陆云杉的身份归于田野间,做个游侠。
想到此处,陆云杉唇角不自觉的舒展。
身后落叶踏碎声,陆云杉回头却见是披着狐裘的姜南州。
“这么晚了,殿下还未休息?”陆云杉转身道。
“你穿这身衣裳,和我发妻太像,远远的看着背影,便忍不住过来了。”姜南州声音有些低沉。
陆云杉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将她葬在了何处?”
“孤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在何处。”姜南州不等陆云杉落下话音,便立马说道。
沉默了半晌又道:“吾妻生时,年少征战,责任太多,死时被奸人暗害,痛不欲生,我若查到是何人下毒,我定让他痛上千万倍。”
陆云杉哑然失笑,看着姜南州颊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她别过头,也流下泪来。
这世上还有人愿为了她查个水落石出,甚至在她死后,也为她想了最好的去处。
“殿下情深意重,陆云杉有幸与殿下发妻生的相似,便替她多谢殿下了。”
语罢,陆云杉双膝跪下,执掌额前,向姜南州深深行礼。
姜南州俯身将她扶起,轻道了声:“多谢。”
更深露重,姜南州看着眼前女子单薄身影,终是不忍,卸下肩上的狐裘,披在了陆云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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