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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初中的时候,许愿班上也有几个学霸。

但他确实没见过原曜这样的。

现在,原曜一脸血地站在一楼男厕所的排气窗边抽烟,许愿实在是无法把这种形象和三好学生挂钩。

现在是高一的晚自习时间,男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盏不太亮的白炽灯、几个倒在水槽旁的拖把,湿哒哒地滴着水。还有蹲便抽水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厕所里。

其实许愿特别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打邱宁啊,但是男生之间干架有时候不需要理由,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原曜心情不好邱宁撞点子上了。许愿问多了怕原曜觉得他矫情,更怕自己自作多情。

许愿警惕性强,站在靠门的位置放哨,“在这儿待着没问题万一年级主任进来怎么办”

原曜从容道:“拿扫帚敲晕他。”

许愿无语:“……”

“那高一的进来看到了回去告状怎么办”许愿盯着地上滴的一点点血渍道。一缕白眼飘至鼻尖,他轻轻皱了皱眉。

“谁敢”原曜把烟灭了。

“别抽了,过来擦脸。”许愿把纸巾放在水龙头下接水。

“你给我擦,我看不见。”

原曜眉心拧起,红褐色的血在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上格外突兀。

血已经凝固了一些,黏糊糊地粘在眼角。为了避免高一早恋,学校连一块镜子都舍不得在厕所安,没镜子确实不太好擦。

许愿急了,扑过去,“你瞎了”

“……”

原曜绷不住,被逗乐了,“对啊。”

“你真看不见”许愿比了个手势在他面前晃。

不对啊刚刚点个烟还行云流水的,怎么烟还没抽完就看不见了,熏的

“嗯。”原曜睁眼说瞎话,“还好,可能是充血了,特别模糊,走不了路。”

许愿的心跌落到谷底,比厕所洗手台上的砖还凉。

他瞟到原曜手上的电子手表,发现屏幕像是磕碰碎了,遍布着蜘蛛网状的痕迹。他扬下巴,提醒道:“取下来,我拿去修。什么时候买的以前没见你戴过。”

原曜垂眼,盯着表盘看了好一会儿,指腹轻轻地拂过那一道道裂缝。这屏幕是不能用了。

半晌,他发呆似的,才回过神。

他把手表解开往衣兜里塞,“没事。我自己修。”

十分钟后,舒京仪送来了假条、口罩、创口贴还有手机,准备送两人出厕所。除了这些,还有在班上借的一件连帽卫衣,原曜用来遮鬓角用的。

“这是大彬的,准能遮住。”舒京仪催促,“快去吧。到了诊所给我发个消息。”

大彬是班上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生,块头还大,衣服都是xxl码的,原曜穿着刚好大两个号,帽檐宽,垂下来能把眼角遮住,学校的门卫大爷头发花白,眼神不太好使,学生只要没缺胳膊断腿的他就看不出来。

舒京仪交代完,站在厕所门口指了指楼上,“我先上去了,今晚老师在办公室改卷子,我还得守晚自习。”

“成,你快去!”许愿说。

高中三年,舒京仪很少看原曜亲自动手。

上回打架是在校游泳馆里,那时候他们都才高一,年级上直升的人看不上他们从其他学校升来的,故意在泳池里溅水,水溅得他们满脸,快睁不开眼睛。

那天,原曜被干扰得游不下去了,咬着根冰棍坐到泳池边的凳子上,没吭声。等溅水的男生爬上岸,原曜把冰棍一扔,走到岸边,伸手一推,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下水。

整个泳池的水面不再平静,刚入学不久的高一也不再平静。

原曜以压倒性的胜利打得对方两眼翻白,最后还是救生员拿着游泳圈赶来结束了战斗。

后来,年级上就说,一班那个长得帅的,别惹他,谁惹他他就淹死谁。

原曜来念高中也不是开擂台的,名声打出去没人敢欺负了就好。之后一年他认真学习,拿年级排名说话,其他无需过多言语。

“你看着点他,”舒京仪拿出点作为班长的威严,特别认真,“我不管你们俩刚才是因为什么和三班杠上,以后都别这样了。有什么仇等高考完了学籍调走了再折腾。”

许愿知道舒京仪是为了他们好,点头,“行。”

以许愿的性格,等高考完、学籍调走了,心里的气早就消散了。

他只后悔今天没能多打邱宁几下。

“走了,”许愿戴上口罩,给原曜贴上创口贴,扭头准备带着原曜往外走,“我们找间诊所看看。”

他刚迈出男厕所两步,校服衣摆忽然被什么力气拽住,他回头,是原曜的爪子。

不知道为什么,许愿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里面豹子的爪子也这样,能精准地捕捉猎物,动作快,让人特想捏上那么几下。

许愿停下来。

他回头,心想着趁原曜眼睛不好使,指尖在原曜光滑的手背上摸了两下,吃个豆腐。

许愿装正经人,“怎么了”

原曜反手握住他作乱的手指,镇定道:“我看不见,你得拉我。”

“……”

许愿感觉手里湿湿热热的。

不知道是谁的掌心在冒汗。

拿着假条,他们顺利混出校门。

出了校门后,许愿和原曜站在“六中”两个大字下发呆,望着车来车往的主干道,像面前摆着道银河。他们头上扣着卫衣帽子,脸被口罩遮住,有点身为剑客出门已是江湖的感觉。

不对,是无家可归的感觉。

“我想到一个问题,”许愿喃喃道,“去完诊所,我们去哪儿啊”

原曜半边眼睛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还没结血痂,这要是被爸妈看见了不得直接死翘翘都不用邱宁亲自动手的!

原曜说:“没事,我说我摔的。”

“这什么破理由你这么说,我妈肯定觉得是我打的。”

“那就说是你打的。”

“原曜!”

“干什么”

始作俑者唇角勾了勾,跟没事人一样,伸手点了点许愿的后脑勺,指尖蹭了蹭那一撮头发,“快走吧,实话实说。就说干架了,还打赢了。”

怎么头发都这么软绵,他想。

原曜不知道的是,许愿天生发质就软,十一岁那年曾万分嫉妒顾远航的刺猬头,在卫生间里抹光了许卫东的进口发胶,于岚贞发现后不但没笑他,还说一点都不帅,好像四十多岁的。

许愿很伤心,再也没抹过发胶。

听原曜故作轻松地这么讲,许愿的情绪被调节起来了,笑道:“打赢了这个必须说。因为我妈肯定会问战况如何。”

舒京仪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安全!

——邱宁也请假回家了。

意思是他们打群架的事情学校不会知道,三班那边已经擦完屁股了。

许愿叹口气。

知道这人眼睛被血糊住了看不清楚四周,许愿按开地图导航,问:“你知道哪儿有诊所吗”

原曜点头,“这片我比你熟。朝万达走五百米就是。”

许愿“哦”了一声,往原曜身边凑了凑。

原曜站着也不动作,等他眼巴巴地靠过来。

许愿把校服袖口扯得老长,伸胳膊去拽住原曜的臂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毕竟两个这么大的男生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还没到下晚自习的时间,夜空下,来往的车辆如流萤,街上一片明黄与黑暗在交接,他们在红绿灯前停下来。

高三还没放,但晚八点已经过了,过马路的几乎都是才下班的上班族。

原曜很配合,跟着许愿走,像真的看不清路。

绿灯亮了。

许愿带着他往斑马线上走,原曜装得尚且还有感光能力,知道车从哪个方向来,顺手揽住许愿的肩头,把自己调到车来的那一边。

许愿心一狠,想啊,怕什么呢。

我管别人看不看我干什么

我管好原曜就好啊。

“牵好我。”

许愿说完,伸手去拉原曜的手腕,无视掉旁边的所有人,牵着原曜过了马路。

路两旁的树长得过于茂盛,路灯挂得又高,光线从树冠的缝隙跌落下来,在校服上投影成一颗颗微亮的小行星。

他们跟随着那些车流,在树荫下往夜色苍茫走去。

校门口这条马路一眼望不到头,朝南北两个方向延伸得很远很远。

许愿顺着原曜说的地方找,找到了一家即将打烊关门的小诊所。大夫一见是六中的学生,急得药盒都不收拾了,赶紧过来把两个孩子带进留观室处理伤口。

后来许愿才听原曜说,这大夫好老了,老到都快走不动了,但他的外孙是六中的学生,所以最见不得学生受点什么伤。

老大夫诊断了个眼睑裂伤,开了一堆药,让原曜这段时间洗澡洗脸都要注意别沾水,不然这么俊一张男娃脸,留了疤可不好看了。

出诊所之后,原曜看许愿那担心的样子,说这点疤不算什么。许愿闷着不吭声,用脚想都想得到原曜要说这种没什么卵用的安慰话。

原曜又说,都怪邱宁太欠了,早跟你说了别和他玩儿。

原曜还说,许愿,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说什么

许愿气鼓鼓地往前走好几步,想脱下书包砸原曜脑门上,又发现今晚两个人都没把书包背出来。

原曜看他一言不发地往前冲,急了,去拉他的肩膀,不会留疤的。

“原曜……”

“你明明就看得见!你又骗我!再骗我就把你眼珠抠出来!”

原曜淡淡地“哦”一声。

他撒腿就往诊所外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跑。

“你欠揍!”许愿也欢实了,提着自己还有点儿疼的腿去追。

这腿是下午被三班那群孬种给压的,打不赢就打不赢吧,在背后踩他的腿算个鸡毛本事

十点前,两个人算着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回了家属院。

今天家属院里冷冷清清的,好几户常亮明灯的人家没在家里,许愿下意识往自家窗户一看,黑的。

他低头解锁手机屏,看到好几条未读短信,都是爹妈发来的。

大概意思是今晚不回来了。

许愿内心波动。

竟然有一点小窃喜。

回家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傻了。

走的时候太着急,他们都没有带书包回来,也就是说今晚根本就不用复习了。许愿第一次看见学霸这种无聊又吃瘪的样子,说你还是先去洗澡吧,对了记得别沾水啊。

“成。”原曜进了卫生间。

许愿没回卧室,在沙发上盘着腿给顾远航发消息,说阿航你帮我问问阿姨,家里有没有祛疤药

那边顾远航才下课回宿舍,回得有点慢。

顾远航说,家里的早用完了,我妈今天刚好出去买药,买了一大堆跌打损伤的回来,还有红花油。你要不要

许愿又问,阿姨在哪儿买的

虽然顾远航这人成天吊儿郎当的,但真要求他点什么事还是挺靠谱。

顾远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回来。

他说是那种民间小药房,估计十一点要收摊了,要去得赶紧去。

顾远航还加了句,这家的药特别管用,我从小到大出点什么事,家里都在这儿买药的。

许愿说,别扯其他的蛋!

地址呢

不知道顾远航是网速不好还是什么原因,一下子给许愿发了七八条地址过来,内容定位还都是一模一样的。

许愿回复他:

——你刷屏呢

——收到[ok/],谢了哥们

顾远航看他这着急的样子,好奇了,说谁受伤了不会是我们愿愿吧我们愿愿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蛋怎么可以留疤,我不允许!

是啊,原曜那么好看一张脸怎么可以留疤

许愿这么想着,按手机的速度快了,说我求求你你别弹消息了,我手机闪红快没有电了!

顾远航不依不饶地问:

——到底谁啊

——反正肯定不是你,你对你自己的事情才没有那么上心。

许愿想了想,回复:

——我对象。

——[害羞/]

手机屏幕的光线微弱地亮着,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只持续了一秒,那是顾远航呆滞住的那一秒。

——!!!!!

——卧槽卧槽

——这周我要来你们学校围观一下!

他疯狂刷许愿的屏,直接把许愿的手机刷到了只剩百分之十的电量。

许愿回复:

——围观个屁你。

——校卡都没,进都进不来。

“这都什么人啊……”许愿心想也来戁鴌不及了,看一眼卫生间,原曜还在洗澡。

卫生间的玻璃门盖的是磨砂的膜,虽然很模糊,但是许愿还是能通过那影子去肖想一下里面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靠近了那扇门,敲敲,说:“我出去一下。”

“什么事”里面花洒放水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愿知道如果说去买药,原曜肯定不会让他去。

他只得说:“阿航找我,十二点之前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航:嫂子一定很漂亮ovo

第36章如何征服英俊少男爱一个男人还不如爱一只被烤熟的母鸡。

在原曜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许愿又倒了一次霉。

其实顾远航发的药铺定位离家属院没多远,但最近天冷,车不好打,手机快没电了也不敢喊网约车,他只得闷头往外走。

许愿穿得单薄,几乎是被风推着往前走。

他握着几张百元大钞,手背发凉。这些钱都是于岚贞给的生活费,许愿平时不怎么花,慢慢也就存下来了。

他没买过这种神药,不知道祛疤膏要多少钱。

街道社区的道路冗长、神秘,杂草疯长快到人腰,将这里掩盖成一处处普通农田,白墙上那些痕迹却记载几十年风雨岁月。

许愿等来了去时的公交车,却没等到回家的。

他往回走的时候,将近十二点,凤凰山最后一趟66路公交车早已光荣收班。

许愿只得在路边等着打出租车。

但这个地方偏,整条街道一看就是上世纪的老建筑,都是平房,门前还挂着茶馆的字样。许愿倒是不害怕,拿着药匆匆地赶路,想走到大路上去招一辆出租车。

顾远航住校,复习完教材,给许愿发消息:

——愿babe!

——买着了没

——你明天去买不行吗,非要现在去买。嫂子伤着脸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许愿都没回他。

顾远航想,这么大人了应该没什么事。又等了几分钟,他实在困得坚持不住了,关掉宿舍台灯,搓搓手取暖,换了棉袜爬上上铺睡觉。

许愿并非不想搭理他,而是手机早没电了。

买药中途,原曜来过一次电话。许愿还没滑下接听键,手机直接卡死关机,再按开机键已经按不开了。

“北三环,到了动物园那边我再跟您说怎么走。”许愿对出租车司机道。

过了十来分钟,许愿从出租车上下车。还好他有在裤兜里揣现金的习惯。

他很少这么晚回家属区。

一到夜里,平素热闹的街道安静不少,路灯打得黯淡。夏天的时候还有流萤和飞蛾绕在灯光下转,耳旁阵阵蝉鸣,仲夏夜的风从机场的方向吹过来,能让杂草推着人走。

现下是冬夜,这片老旧的居民楼哑了嗓音,不再有生气。

于岚贞说,等明年年底这一片都要被拆了。许愿问为什么啊,于岚贞说是因为城市规划吧。城里这么一大片空地空着,地铁都修不过去,谁不眼红呀时代在进步,城市总要发展,咱们这里早就不是北郊了。

许愿却还记得,他是生在北郊,长在北郊的小孩。

深夜,进街道的路早就没人了。

许愿一路小跑到家属院门岗,发现铁门已经锁上了。他握住大锁,轻轻扣出声响,门岗也没醒过来。

小的时候,这一片人多热闹,在门岗守着的都是些年轻小伙,现在搬走得没剩下多少户人家,门岗都变成大爷了。

他出门出得着急,连家里的钥匙都忘了揣。在潜意识中,家里是有人等着他的。

“秦爷爷,”许愿低声地喊,指尖在已被大家摸得快包浆的门锁上蹭,“您开下门啊,我再也不敢晚归了,就这么一次,我是许愿!这冬天这么冷,您要是不放我进去,我就……”

门岗室的灯没亮,无人应答。

会不会半夜三更把谁家叫醒了啊,这明天可是要在社区服务中心挨批斗的。还得挨居委会的警告,说不定让写份检讨交过去。

一想到检讨,许愿头围大了一圈。

“你就什么”

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许愿吓得一跳,继而一束刺眼的暖黄色光线从身后照来,一下就把从大门进单元楼的路照出一条银河似的路。

拿着手电筒的人是原曜。

少年衣领凌乱,额间渗着汗,傍晚才流过血的眼眸发红,看起来状态十分不佳。原曜撑着膝盖,躬下身子在喘气,像是跑累了。

他不知道原曜是冷还是怎么。

原曜又在发抖。

神情很像那次在北三环路上被陌生车辆拦下问路的时候。

原曜只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衣服,面料很薄,像风一吹就会动的袍子。许愿想起神话故事里的神祗,总会穿着宽大的长衣下凡去拯救芸芸众生。

许愿看他这架势是出来找人的,胸口突然软软地塌陷下去了一块。

他接着念叨:“我就找原曜……”

“明明是我找你。”原曜哑着嗓子骂他,今天的低音炮委屈得不那么好听。

“你是出去找我了”许愿呆掉。

“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原曜握住他的肩头,力气用得重了点,疼得许愿“嘶”一声。

原曜不管捏疼许愿了没有,慌着动动手指头,把手电筒的光线绕着许愿全身上下转了一圈,审视、检查,还好配件都还齐全,确定没少胳膊少腿儿的。

他不是不相信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治安,而是不相信自己。

或者说,不那么相信原向阳。

他不知道在广西执行任务的原向阳现在如何了,只希望不要再有人盯上他。原曜虽然不怨恨,但他认为是因为爸爸没保护好自身,才会造成信息的泄露。

多年前对他下狠手的那个团伙已经都判处了死刑,可那种长年累月的警惕把原曜的眼抹成灰色。

不知道这人扒拉着自己在研究什么,许愿奇怪道:“你看什么”

原曜摇头,松了口气似的,“没什么。”

“出去买了点东西。我手机没电了。”许愿感觉到了原曜的怒气,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一证清白。

原曜放开他,止住许愿握着门锁的动作,从衣兜里翻出一串钥匙。

今晚,他们第二次顶着寒风进家门。

许愿打了个哆嗦,准备去冲个热水澡。这一天过得太丰盛了,又看纪录片又打群架又逃课又出去买药的,折腾得他腰酸背痛。

许愿还是想先把药给原曜涂好。

他献宝似的把药从兜里拿出来,正准备开口,原曜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进卧室了。

门关上还没一秒,原曜又打开门露个帅头出来,语调十分高冷,“水温调过了,别洗太热。我睡了。”

言下之意,别洗太热别洗太久,等会儿晕死在卫生间里可没人管你。

“……”

许愿握住衣兜里快被自己手掌心焐热的瓷瓶,叹了口气。

刘星说得对,爱一个男人还不如爱一只被烤熟的母鸡。

许愿扯过抱枕抱在怀里,顺猫毛似的弄抱枕的流苏,发愁了。

不对啊,今天都并肩作战了,怎么对我没兴趣呢。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他一定是在克制。

他在沙发上躺着发呆。

家属院的探照灯又在凌晨亮起来了,照得花坛和院儿里的树冠也明晰。许愿用手心枕着脑袋,在想现在的自己一定脸色惨白得很吓人。

就像刚才在门岗“捡”到自己的原曜一样。

“土狗狗……该给你改个备注了。”许愿瞥一眼在努力充电的手机,长叹一声,逆子啊。

改个什么呢,曜曜曜

许愿想到顾远航天天在那“剑来剑来”的小学生样子,把这个备注给否认了。

要不然改成高考倒计时天数吧,少一天改一次。

不行不行,这样都不想和原曜说话了。

许愿想累了。

他舔舔嘴唇,突然口渴,打算喝杯白开水就去洗洗睡。

打开手机淘宝,他想看一下网购的一件可口可乐到了没有,却意外发现首页给他推了生日礼物分类里的一本书,是手册。

叫,《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操。

淘宝真是我的心肝小蛔虫。

我很需要啊!

当天夜里,原曜又做了不好的梦。

他梦到自己在满是迷雾的洞穴中找什么人。洞穴尽头有一束光顺洞口倾泻而入,光照耀在一个人的背影上。

于是背影也镶嵌上金边,像萤火虫落降落在裸露的岩石上。

但是距离太远,他走好久也走不过去。

梦里的他似乎认为那些迷雾有毒,不敢呼吸。但洞穴里的路途实在太长,他体力不支,跌跌撞撞地跪到地上。

潜意识里,原曜还在想,停下来不继续往前走就可以休息了。这一定是梦,但怎么做梦也那么累

可他一休息,一团团灰黑色的雾气直直被吸入肺腔。雾气围绕在身侧,逐渐堆积成人形,掐住他的脖子不放。

“啊……”

原曜哑着嗓子喊出来。

他双膝跪地,双手交叠在胸前,手掌心全是汗,周围的空气慢慢稀薄。

叫出来,叫出来,叫出来就轻松了。

身边那些黑雾化成人形,揪着他的耳朵如是说。

原曜被揪得疼了,又呼吸不过来,他抓着缠绕住脖颈的物体,软绵绵的,迷迷糊糊间他知道那是被子,却又睁眼像看见黑乎乎的人影。

脖颈间的束缚越收越紧,像巨人的虎口,使劲把他控制住。

原曜从喉咙里憋出一股气,挣扎着想要脱开钳制,“谁……”

突然有一只温热的手落到他脸上。

他不动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想要睁开眼睛。

那只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在梦中的原曜尚且还残存思考的能力,这只手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他喘着气,在洞穴的泥地上往前爬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一把拽过抚摸自己面庞的手,像忽然拉扯过来一个人影。

他抬头往洞穴的尽头看,最开始看见的那个人影消失了。

原曜垂着眼,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自己抓住的这只手,却看不见这只手的主人。

只有一个浅淡的黑影伫立在跟前。

原曜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醒不过来,只得努力伸手去拉扯这个黑影,直到把人影拉得绊了一跤,双双倒在洞穴的墙壁上。

耳边喘息声不止。

卧室里不停走动的秒钟声也滴滴答答,清晰可闻。

外面下雨了,冰凉又有渗透性的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

原曜睁开眼。

眼前的确有个人。

自己的确还在许家次卧的大床上,脖颈和腰身裹了一层棉被。

棉被宛如想要了他的命似的,一层又一层地绞在身上,光看都知道刚才他与棉被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搏斗。

于岚贞心细,知道原曜块头大,最开始挑床选了张一米八的,想到方便孩子晚上睡前靠在床头阅读,还专门买了软包的皮床。

现下,许愿靠在皮质的床头上,整个背微微陷了进去。

他身上的睡衣被扯得皱了,碎发凌乱地搭在鬓角,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大半夜被喜欢的人一把拖到床上,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他都想好了,如果等下原曜梦游打拳击,他也会赏回去一记左勾拳。

许愿在买家秀看《如何征服英俊少男》看到凌晨,困得不行了才洗了澡准备睡下,还没躺够十分钟,听见隔壁有喊声,他才下床过来看,碰巧今天原曜心神不宁,没锁门,许愿敲门没人应答,便自作主张地进来了。

进来后,原曜在床上紧皱着眉心,被子全部盖在头部,缠在脖子上一圈又一圈,他估计若是晚进来个十分钟,原曜就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然后,许愿被原曜莫名其妙地拽到床上又压上床头,吓得魂都不剩一匹,以为是擅自进房间要挨打了。

他见原曜睁眼,总算松一口气,又不确定这人到底是在梦游还是真醒了,小声道:“原,原曜你醒了没……你怎么做梦都在收拾我……”

原曜低声道:“醒了。”

许愿拉了拉被扯乱的睡衣,问他:“你做噩梦了”

他现在很脆弱,快趁机征服他啊!

许愿眼前冒星星,好像有好几个小火柴人正举着那本书对他蹦跶。

“嗯。”原曜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

“……”

他以为原曜会僵着张臭脸说没有啊怎么可能,结果原曜目光黯淡,承认了。

大笑话,原曜居然会因为做噩梦把自己差点闷死,居然会因为做噩梦吓得一身汗。这样的原曜更像大街上流浪的土狗了,还是被冬雨淋得毛毛全部滴水的那种。

许愿决定不改备注了。

他们的身体只间隔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再多进一寸能吻到眉心。

原曜一脑门汗,呼吸热得烫人,身体却像施了定身法,不往后退也不靠前去。

尽管是漫长无尽的冬夜,夏天才有的血液跳动感也在此刻发生。原曜的掌心紧攥着被子,感觉有一股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第一次觉得许愿身上很香,有一股栀子花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干净得让人想冒渎。

他是面朝许愿坐着的,刚惊醒,还在微微喘气,窗外路灯的光线落在他的鼻梁上,看得许愿又出了神。

许愿大方地张开手臂搂了搂他,安慰地哄道:“没事没事,我在呢。好点了没”

原曜像是累了,额头靠在许愿的肩膀上。

睡衣上也有很好闻的气味,仿若月光在拥抱他。

“你怎么在我床上”原曜坐直身子,没有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他抬眼看人的时候,眼角会上扬,长相自带的侵略性在黑暗中更加凸显。

“你半夜三更喊那么一声,我以为有小偷,就过来看看……”许愿说着,觉得这关心室友的原因些许蹩脚,家属院怎么会有小偷呢。

“我又看你快被闷死了,帮你弄了弄被角,结果你一下把我拽到床上。你可能正要揍我吧,就醒了。你是不是梦到什么拳击赛擂台了”

许愿本来还想揶揄他一句,是不是还挺后悔醒那么快的

但突然有一把刀,从天而降,直接砍断了言语。

这把刀是……

许愿不敢动了。

他还正纳闷怎么原曜被噩梦吓醒了都跟个闷葫芦似的,还好都是男人,他这下子就明白为什么原曜不吭声了。

卧槽。

我要不要往后面挪挪啊!

于是许愿动了动屁股,发现背后是床头,往后靠也没路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做了什么十八禁的梦。”

“我没有做十八禁的梦。”

原曜说,“我刚刚才这样。”

“……”

许愿快瞪坏自己被无数人夸漂亮的眼睛,差点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的g点:许愿又跑哪里撒欢去了[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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