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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北堂召决定三两句话结束话题,实在不行等明天见面再聊。
于是开口询问道:“姑娘啊,我就想问你件事儿啊……”
“您请说,庭时雨在听的!”她双手按在膝盖上,腰背挺直。
“我就想帮秀秀他妈妈问一声啊,”北堂召顿了顿,继续道,“你自己……愿不愿意过来?别管他,北堂家他说话不算数……”
“哦,这样啊……”说着,源庭时雨忍不住咯咯笑了声,然后赶紧捂住嘴巴,失礼叻……
“庭时雨自己的话……”
她轻声呢喃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北堂秀,希冀从他身上得到些许意见。
如果北堂秀让她去,那她自然很开心;
可如果不让嘛,以后只能再加把劲了……
然而北堂秀似乎料到她心中所想,就那么闭着眼睛小憩,若有所思,独不理她。
“呜……”源庭时雨忽然想要任性一回。
“想去的,庭时雨想去的。”
她咬了咬牙,声音清脆。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说完这句话后,她分明感觉到北堂秀在笑。
可回过头看去,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许是错觉。
“那就好,那就好……”
北堂召如释重负般点点头,看着杨贵婉合上了凶光毕露的眸子,这才松了口气。
很好,答应了就很好。
所以……
“北堂秀!!!”
电话里先前还和和气气的声音突然变得粗犷,吓得源庭时雨像受惊般的小兔子似的一缩。
然而待她回过头去,却发现北堂秀正表情淡然地眯眼望着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就在北堂召的话音初落之际,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十分不满的声音,就听见那女人怒道:
“你发什么火,秀秀骗咱们肯定是因为害羞了,你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就什么都不懂!态度给我放端正些!”
“你!”
“我怎么?”
“好好好,我放我放……我这不就是想在儿媳妇面前讨点面……唉唉,别掐别掐,我这就放……”
“哼——!”
源庭时雨眨着眼睛,听着这些对话,完全可以想象到北堂妈妈双手抱胸,教训北堂爸爸的模样……
呼哇……
跟自己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很像呢……
“儿子啊……”
被好好洗礼一番后的北堂召,语气果然自然温和许多。
“嗯。”
北堂秀脸色十分平淡,对他态度的转换见怪不怪。
“……”听到北堂秀回答的如此简单,北堂召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你……就不想多说些什么?”
“什么?”北堂秀发问。
隐约听到对面传来杨太后掩嘴轻笑的声音。
“咳咳……”
北堂召垮起个脸,这一个两个的,媳妇儿还没过门,就开始拆我台了,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这家没法待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走着瞧,今天晚上你看我……
大不了明天的早会不开了!
“挂了,明天午饭前老爹要看到你对象,就这样!”
他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以“一家之主(伪)”的倔强。
“嘟嘟嘟~”
就连盲音都显得风趣起来。
“呼——”
北堂秀默默起身,从捏着小拳头,还处于懵懵状态的源庭时雨身侧经过,随手把手机熄了屏。
无用即关,这是他的习惯。
此时刻,忽然觉得周围有些暗、静。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边不知何时已染上了墨色,似乎在积蕴着一场风暴。
“啧……”十指交叉,目光深邃,就像是要把将至的暴雨吞掉。
一闪而逝的白光将天空点燃,照亮了那张造物主妙手偶得的俊秀脸颊。
紧接着,是雷声的轰鸣。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像是要将楼层震碎。
女孩儿缩进沙发里,但有他在身边,不害怕。
“……”
在片刻的出神之后,北堂秀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状若随意道:
“那……
“跟我回家吧。”
话落,暴雨的沙沙声如约而至。
“欸?”
“欸?!!”
雷鸣声、暴雨声,统统消失不见。
源庭时雨睁大了眼睛,檀口微张。
她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的认知里,北堂秀即使愿意带她回去,那也只会是如履行父母的任务一般。
毕竟他先前那样排斥,不愿因承认自己的存在……
可刚才,刚才……
北堂君说的话……难道是邀、邀请?
她愣了半晌,才呆呆地点着头,轻咬着薄唇。
“嗯……嗯……”
小巧的琼鼻皱了皱,
挤出了这样的声音。
···
晚上,吃了源庭时雨特制的蛋包饭。
因为中午的白米饭刚好有剩,源庭时雨在极度开心的情况下,锅碗瓢盆样样精通,再次大显身手。
其结果就是——
蛋皮稀烂,但所幸北堂秀在一旁指点,调料放的倒是刚刚好。
于是,抛开灾难般的蛋皮和小半的黑坨坨,这顿晚餐倒也可以下咽。
于源庭时雨,已是一次大成功。
她倒是吃得开心,以至于北堂秀也出乎意料地吃完了。
别的不提,至少蛋皮上用番茄酱画的猪头倒是蛮圆润的,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画猪头。
想起她挤番茄酱时一脸萌呼呼的表情,手还紧张地抖啊抖的……
他识相的没有多问,只管闷头干饭。
听着沙沙的雨声。
落地窗外,霓虹将这座城市漾成光的龙。
···
次日,晨。
05:27
北堂秀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第一件事,是默默倾听着落雨的哭诉。
客厅里没有源庭时雨的声音,想来是还未醒。
迅速起床,他今天心里有股莫名的劲儿,忍不住敲了敲客厅中的大彩电。
“北堂君,庭时雨在穿衣服呢~”
里边的姑娘柔柔糯糯地娇声回答,倒也没有一紧张将荧幕亮起。
“ok~”
北堂秀转身进屋。
虽然今天要带阿庭回家,但毕竟是同一座城市,也没多远。
所以没什么好收拾的。
一如既往地,洗漱之前,他要先进行六公里的晨跑。
由于窗外的雨还未停,所以他要在跑步机上跑完。
当路程达到4927m,北堂秀的呼吸稍稍有些紊乱时,门铃响了。
“叮咚~”
这么早,会是谁?
带着疑惑,北堂秀开了门。
厚重的防盗门在轻盈的“吱”中打开,门外是空荡荡的走廊。
没人?
所幸他看惯了电影里的无聊桥段,也没有直接关门,而是将视线往下……
——哦豁,一份稍有些厚的信。
泛黄的,老旧的信。
北堂秀将它拾起,又再次望了眼长长的走廊。
外边依旧是瓢泼的雨,可这走廊却十分干净,没有一丝脚印状的水渍。
有趣。
无做他疑,北堂秀面无表情地关了门——回头监控走起。
重新进到屋里,柔和的光还有淡淡的温馨感扑来,令人舒适。
庭时雨在他跑到三千米时已经从电视里蹦出来了,挑了半天,还是那件素雅的小白裙。
——现在正在紧张兮兮地对着镜子梳头发。
回过神来,北堂秀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封信——它似乎已经存在很久了,封口的双面胶已经没了粘性,很容易就打开了。
里边的信纸,就像是小学里语文老师发给孩子们的,带着小花和鸽子的彩纸,让他们写上“送给爸爸妈妈的一封信”,然后再在家长会上拿出来,呜呜哇哇哭一大片。
很显然的,这封信,似乎也是一个小孩子写的。
歪歪扭扭,字字顶格,甚至出线。
很丑,很小孩儿。
略带疑惑,北堂秀认真地将它拿起,就看到其上写的是:
·
亲爱的-北棠(划掉)堂秀-先生
您(涂黑)你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
你应该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时,
去常式着、喜欢一个人吧!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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