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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靖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聪明到徐寒都远远低估了她的手腕。
昨日发生在横皇城中的大战虽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于早有这“横皇城中,不见血刃”的箴言来说,这样的大战足以跳动那些寻常百姓心头紧绷的神经。
这对于负责监管江湖事宜的执剑阁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件麻烦事,若是处理不当很可能被以赤霄门为首的各个宗门以此发难,让本就对执剑阁如今地位有所动摇的各个宗门,其立场产生更大的偏移。
有道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往往没有诸人认为的事实来得重要。
但南宫靖聪明就在于此处,她在当天夜里便发出了通告,将之悬挂于横皇城的各处,为执剑阁的这次监管不利致歉,并表示会尽快查出幕后黑手,以还横皇城百姓安宁。这样的做法看上去只是下策,毕竟你越是道歉,总归会有那得理不饶人之人以此大做文章,对着你穷追猛打。
可南宫靖紧接着便在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再次派人发出了通告。
嗯,准确的说这一次发出的应该叫做悬赏令。
这封悬赏令非常详细的讲述执剑阁派出了全部人手,经过一夜的调查确认了此次袭击执剑阁七线金袍徐寒之事,是某些江湖人士刻意为之。他们受雇某个邪恶组织,试图以此颠覆大夏江湖,将大夏百姓拖入水深火热之中,而近日大批江湖人士涌入横皇城便是受雇于这个邪恶组织。并且,南宫靖还在这封悬赏令中详细讲述了诸多这所谓的邪恶组织之前的各种恶行,譬如由萧蚺亲自调查的各方大衍境修士被暗杀之事,又譬如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横皇城妖患,都被南宫靖一股脑的归咎于那个所谓的邪恶组织。
而在这封悬赏令的最后,南宫靖又洋洋洒洒的用了数百字来讲述这邪恶组织对大夏每一个人的危害,在引以重利悬赏这些涌入横皇城的可疑江湖人士的踪迹。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在第二日清晨,这悬赏令贴出半个时辰之后,南宫靖便领着执剑阁的诸人开始浩浩荡荡的清理那些潜入横皇城的各方江湖人士。
这样的做法对于本来准备着向执剑阁发难的诸多赤霄门插入横皇城的眼线们可谓错不及防,一时间横皇城中热闹非凡。
而徐寒所住的院落,相比于此刻鸡飞狗跳的横皇城倒是更像一处世外桃源。
为了防止这徐寒手里的百余位各个宗门的执剑人从中报信,南宫靖一早便派来了南宫卓,让徐寒看好这百余人便可,其余事情皆不用徐寒烦忧。徐寒自然乐得清闲,此刻他坐在自己别院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饶有兴趣的读着上面的字迹。
“故此獠,意图叵测,轻则殃民,重则祸国。”
“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诸君身为夏民,受于夏恩,自应清国难,扫国祸。”
“凡举嫌者,一经查实,于其修为高低受白银三十至五千两不等,望诸君通传,以此共铸太平盛世。”
待到徐寒读完那白纸上的最后一段话,这位少年不由得撇了撇嘴,由衷感叹道:“这执剑阁到底是有钱得很啊”
“不仅是有钱吧?”可是这话方才说罢,徐寒的耳畔便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徐寒警觉的起身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叶红笺的身子竟出现在了院门口。
“红笺”徐寒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
可这示好之举换来的却是叶红笺的一道白眼,随即这女子便走到了徐寒的跟前,一把拿过了那张如今在横皇城中满城传扬的悬赏令,嘴里说道:“人家可是三门之一极上门,大夏剑道宗师南宫漠的掌上明珠,有的可不只是钱,还是这执剑阁的未来阁主,以及极上门未来的掌教,长得嘛更是堪称花容月貌,不知道是多少大夏江湖青年俊杰心驰神往的仙子。”
说到这里,叶红笺还极为调皮的朝着徐寒眨了眨眼睛。
到了这时,若是徐寒还听不明白这叶红笺的言外之意,那他也未免太过愚笨了一些,他苦涩的笑了笑,言道:“她就是有天大的来头,又与我有何干系?”
“没有吗?”叶红笺将脑袋凑到了徐寒的跟前,她眸中泛着狡黠的目光,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好似要将徐寒看穿一般。
徐寒于那时莫名有些心慌,他下意识的撇开了自己的目光,言道:“没有吧”
这样的做法无疑加大了叶红笺心中的疑窦,她的脑袋又向前靠了几分,来到了离徐寒极近的地方。
徐寒能很清楚看清楚叶红笺瞳孔中倒映着他的模样,也可以闻到那股自女孩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
他莫名在那时有了些心猿意马,看向叶红笺的目光也在此时变得炙热了起来。
而叶红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份炙热,她似乎是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某些事情,两颊之上少见的浮起一抹红云,但出奇的她并未躲闪,反倒是在一息不到的迟疑之后,竟是直直迎向了徐寒眸中的那份炙热。
于是二人的身子越靠越近,他们甚至能够和清晰的在那时感受到彼此间那一息重过一息的呼吸声。
坐在不远处的玄儿瞪大了自己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这二人眸中写满了好奇,而嗷呜则似乎懂得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它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不愿去看,但那亮起的眼缝却将他偷窥的行径暴露得一览无遗。
而就在二人的嘴唇快要触碰到彼此之时
“气死本小姐了!”方大小姐那气势汹汹的声音却忽的从院门外传来。
旖旎的气氛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二人触电一般分开了自己的身子。
这时,方子鱼正好气冲冲的走入院中。
她本要说些什么,可却见二人局促的站在原地目光游离,方大小姐顿时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光狐疑的在二人身上一阵打量。
这让做贼心虚的二人愈发不安,徐寒自然不忍叶红笺如此,因此在一段沉默之后,终于是硬着头皮看着方子鱼问道:“怎么了?”
可方子鱼却不吃徐寒这一套,她依然狐疑的看着二人,对于徐寒的问题并不理会。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二人更是如坐针毡。
过了好一会光景之后,方子鱼方才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不是”
“不是!”叶红笺还不待方子鱼问出这问题,便果决的回应道。哪怕是以叶红笺那淡漠的性子,在这男女之事上也难免表现出寻常女子应有的羞涩。
“少来!”只是这样的回答却远远不足以让方子鱼满意,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眉宇间更是写满了不满。她嘟囔道:“我都已经看见了。”
这话出口,徐寒二人脸上的神情愈发窘迫,就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的孩童一般。
而这样的情形落在方子鱼的眼中,更是让女孩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脸上的神情愈发的不忿,她继续数落道:“想不到你姓徐的与叶红笺竟是这样的人,枉我还将你们当做我的朋友!”
面对方子鱼的数落,徐寒与叶红笺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反驳半句。
作为得理不饶人的典型代表,方大小姐自然不会就此放过徐寒二人,她继续言道:“你们好歹也是天策府的前后两任府主,怎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事情,你们如此行事如何对得起我?”
本来本能要点头认错的二人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脸色一变。
徐寒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向方子鱼,叶红笺则转头看向徐寒,渐渐眯起的眸子中杀机四起。
徐寒自然感受到了这一点,他顿时脸露苦色,赶忙朝着那看架势还有一大批长篇大论的方子鱼言道:“子鱼,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的”
说着他还求饶似的朝着方子鱼挤了挤眼色,又补充道:“真的会出人命的。”
可谁知方子鱼却好似丝毫没有感受到徐寒心头的焦急一般,她在那时朝着徐寒停了停自己的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这话出口的瞬间,徐寒的脸色顿时煞白,他感觉到了一股凌冽的杀机在那一刻将他尽数包裹,他心头恶寒,正要解释些什么,可那时叶红笺的手依然抬起,周身衣衫鼓动作势就要朝着徐寒的面门拍来。
“干什么!”可这时,方子鱼却高声言道,身子也随即上前一步,以一种质问的语气言道:“想要毁尸灭迹吗?”
这话出口顿时让二人愈发摸不着头脑,可方子鱼却在那时伸出手一把抢过了徐寒手中那张悬赏令。她怒气冲冲的看了看那张白纸,脸上的神色愈发恼怒。
“果然你们二人和楚仇离那些财迷一样!”
“为了南宫靖那点赏银,也想要帮着她捉拿什么罪犯对吧?”
“哼!小慕安也是,枉我平日里对他那么好!还给他买糖葫芦,他竟然也陪着楚仇离那家伙去投奔南宫靖了!”
说着方大小姐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怒火,一把将那张悬赏令撕成了碎片。
只是她却未有注意到她的这番行径却让徐寒与叶红笺二人脸上的神色一息古怪过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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